第54章 答案

  我似乎做了很長時間的夢，無比模糊，在其中閃過了不知道多少個人影，有我認識的，小薇、孫老闆、蘇紹軍老人以及柴琪，還有那些陌生的，無數人正等待著我的解救。

  我猛然驚醒，第一眼看到的卻是小譚著急的表情。

  「老秦？老秦！你沒事吧？看著我！你還好吧？！」

  我被抓住猛烈的搖晃了一陣才終於清醒過來，回過神來時，周圍是數不清的警察以及正忙著滅火的消防隊，不遠處就是熊熊燃燒的1006號庫房，北宮警官也站在一旁，見我醒來之後才鬆了一口氣。

  「你太莽撞了，如果不是飯館老闆察覺到不對勁通知了我們的話，我們完全沒有可能將你從火勢中救出來。」北宮警官嚴厲的批評道，同時還不忘警惕的看了一眼燃燒的庫房，「不過話說回來，在一座全是白磷的倉庫里竟然還能活命，你也正是命大，按理來說就算沒被火燒死也得被白磷毒死。」

  白磷？我努力回憶著，似乎是某種極度易燃的物質，難怪那做倉庫中當時充滿了惡臭，我也總算能明白姜源瑋當時為什麼戴著那麼厚重的口罩。

  

  我立刻驚醒過來：「對了！姜源瑋呢？你們找到他的蹤跡了沒有？」

  北宮警官遺憾的搖了搖頭，而小譚則接著補充道：「我也正想和你說這個事，北宮警官他們事實上早就將目光鎖定在了姜源瑋身上，原來這小子根本沒有休學回家，而是一直隱姓埋名住在春城郊外的一間小別墅里，也有人聲稱在郭康死的那晚上見到了疑似姜源瑋的人出現在學校附近。」

  這也可以解釋我在倉庫中所遭遇的那些情況，包括後來火熄滅之後從倉庫當中搜出的人偶殘骸，我所看到的那個身影根本就是假象而已，只是由於幻覺影響，我一時沒能分出真假。

  「只是你小子確實命大，我剛開始還以為你死定了，但是消防隊員進去後才發現你恰好縮在了火勢波及不到的角落裡，身上還蓋著一張澆濕的毛毯，要是我們晚來一步，你就得葬身於火海當中。」

  小譚的敘述讓我再次陷入了迷惘當中，我當時在一片恍惚之下難道還做了應急工作？然而我卻怎麼想也想不起來自己當時的狀況，唯一能夠記住的就是最後的那道眼神，同情還帶著悲傷！

  馬場倉庫的大火最終也登上了春城晚報，定性為白磷保管不當所導致的重大安全事故，1006號庫房也淪為了一片灰燼，小譚還準備送我去醫院詳細檢查一下，不過我最終還是決定拒絕。

  因為對我來說，真相已經近在咫尺。

  接下來的幾天北宮警官幾乎是盡全力在搜捕姜源瑋的蹤跡，而我和小譚繼續從同學和老師那裡調查那五人之前的關係。

  實際上一開始我們就該從這方面入手，因為就算再怎麼隱匿，同為一班學生也能多少知道些蛛絲馬跡。

  事實上吳從靈和其他四人的關係並不算好，雖然明面上是朋友，然而實際上吳從靈更多的時候是充當其他幾人的出氣筒：郭康不止一次的在和別人打架打輸之後會拿吳從靈出氣。

  湯茗也喜歡用相貌平平的吳從靈來襯托自己，使喚她完成各種事情，孟南更是拿吳從靈當成了現實中的恐怖小說素材，經常逼迫吳從靈進行各種古怪詭異的儀式來達成他奇怪的趣味。

  可能姜源瑋在這其中算好一點的存在，然而就算這樣，姜源瑋也沒有阻止其他三人對吳從靈施暴的事實，並且也從沒有脫離那個圈子。

  更奇怪的是，吳從靈由始至終都沒表達出一絲反抗之心，甚至還一直跟他們幾人混在一起，無論怎樣的屈辱都甘願承受，這也是其他同學最終沒有介入其中的原因。

  而告知我們最多內幕的，是吳從靈她們高一時的班長，他也是少數知道事情原委的人。

  「他們那幾人都是怪人，怪人欺負怪人，我們為什麼要去管？」按班長的說法，他根本不關心那幾個人的死活。

  那名班長還向我們說明了另一件事：「就像孟南曾經在那間廢棄廁所讓吳從靈脫光衣服站在裡面，因為他認為那樣能夠招來本地冤死的女鬼，結果你猜怎麼著？」

  班長的臉上划過一絲嘲諷的笑意：「她竟然真的照做了，毫不猶豫，甚至任由孟南拍她的裸照，那樣難道還能自稱為正常人嗎？」

  「你怎麼知道的？」

  班長無奈的攤了攤手：「因為我當時剛好執勤路過，說實話，我對那陰陽眼的靈感少女毫無好感，所以也就沒有阻止，但她也沒有向我求救。」

  老師們最終也選擇了漠視，雖然都說吳從靈自殺是因為自身原因，然而包括那名班長在內，所有知道事情原委的人都認為是長期的欺辱導致了吳從靈的死去。

  儘管就算這樣，也從未有人伸出援手。

  「重點高中啊。」小譚悵然若失的點燃一根香菸，臉上說不出是什麼表情，「還是那句話，操蛋的青春，操蛋的友情。」

  「還有操蛋的成長。」我這次也接過了小譚遞過來的香菸，補充說道。

  學校里的封鎖力度也減弱了一些，雖然還是沒有恢復上課，但至少已經沒有了前幾天的森嚴。

  姜源瑋的下落仍然成迷，但警方還是找到了他在城郊公寓群里的小作坊，裡面全是涉案相關的藥物製作工具，包括洋地黃以及氰化物等等，很難想像這些全都是出自一個高中生的手筆。

  只是最後的謎團還是困擾著我，姜源瑋在當時實際上也選擇了漠視，然而現在卻為什麼要以吳從靈的名義來實行復仇呢？

  他又是否知道吳從靈的真正死因？對我來說，這才是我最關心的問題。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調查和搜捕也沒有傳來一點進展，我甚至都快遺忘了這件事，北宮警官也沒有再讓我們介入案件調查的意思，所以我只能每天呆在家裡研究封魂盒的用法和構造。

  直到快一個星期過去，我們才終於收到了北宮警官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