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3章 斷糧（5）

  十五天了。

  城中徹底斷糧，連「人」都沒的吃了。

  副手也還活著，此時虛弱的靠在姬寧身邊：「將軍……他他們都發現了，實際上，在……在七天前，就已經發現了。」

  「也就是說，他們心甘情願的吃了七天，卻一句怨言也沒說？」

  「是……是的。」

  「好男兒！」

  在許久許久以前，姬寧對於岳飛那句『笑談渴飲匈奴血』一直不解，難道岳飛也吃過「人」？後來有人推翻了這句話，因為在他兒子的記錄中，並未有這首詩，所以這首詩不是岳飛做的。

  現在看來，或許也確實不是吧。

  不過也或許是，現代人覺得『民族英雄』不該是個吃「人」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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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嘛，或許吧——

  岳飛一生征戰無數次，後勤軍糧怎麼可能次次都跟的上。碰上大雨天、道路不通等等因素，十層的軍糧到手能有三成就很是不錯了。

  那麼，其他的怎麼填飽肚子？

  背嵬軍！

  岳家軍精銳——背嵬軍。

  咱們炎黃古代，也是有「特」「種」「部」「隊」的，最出名的有——

  秦國鐵鷹銳士——劍術、馬戰、步戰、陣戰皆精。

  「銳士」是戰國時秦國經過選拔訓練有素的步兵。秦孝公時商鞅變法，獎勵耕戰，按軍功給予爵位和田宅，軍力大盛，士兵的戰鬥力很強。秦國銳士可以以一敵十。

  由上將軍司馬錯創立。

  第一是體魄關。

  司馬錯在魏國名將吳起當年，訓練魏武卒『手執一支長矛、身背二十支長箭與一張鐵胎硬弓、同時攜帶三天軍糧，連續疾行一百里，能立即投入激戰』的基礎上，又增添了全副甲冑、一口闊身短劍、一把精鐵匕首與一面牛皮盾牌。

  總負重約在八十餘斤。

  通過了第一關，方能進入步戰、騎戰等各種較武關，以及各種陣式結陣而戰的陣戰關。

  據說，「十萬秦卒出三千銳士」，秦國新軍二十萬，其中的「鐵鷹銳士」只有一千六百人。

  東漢『陷陣營』——「鎧甲具皆精練」每戰必克。

  其統帥為呂布帳下的中郎將高順。

  人稱高順「所將七百餘兵，號為千人。」

  陷陣營「鎧甲具皆精練齊整，每所攻擊無不破者」，故名「陷陣營」。

  東晉北府兵——驍勇善戰戰無不捷！

  《隋唐英雄傳》中——燕雲十八騎！

  唐代玄甲軍——皂衣玄甲勢如破竹無堅不摧！

  玄為黑色，甲即盔甲，玄甲軍是唐朝初年的一支精銳騎兵部隊，士兵身著黑鐵盔甲縱橫馳騁，所向披靡。

  最後的便是：

  南宋背嵬軍——五百精兵破金軍十萬！

  在朱仙鎮之戰，背嵬軍更創下500背嵬精兵，大破十餘萬金軍的輝煌戰績。

  金人曾發出「撼山易，撼岳家軍難」的感慨。

  宋代袁甫在其撰寫的《蒙齋集》中大讚背嵬軍：「背嵬軍馬戰無儔，壓盡當年幾列侯，先輩有聞多散佚，後生誰識發潛幽。」

  不管是秦國鐵鷹銳士，還是東漢『陷陣營』，亦或者東晉北府兵、燕雲十八騎、唐代玄甲軍，這名字都很正常。

  一看就是屬於人類的範疇。

  然而最後的一個——『背嵬軍』？

  嵬——山鬼！

  有說是高大的山，無可撼動的意思。

  然而，也有怪誕，奇異之意，通『傀』——傀儡。

  吾語汝學者之嵬容。——《荀子·非十二子》

  再看看自個身邊，鏖戰了十五天，不知打了多少次守城戰，堅守這座城池半個月後，還剩下的五十個士兵。

  哥哥面黃肌瘦，眼神散漫，而且隱有紅光，看著同伴的眼神都很不對，很由衷擇人而噬的感覺。

  如果不是強大的意志堅持，讓他們只剩下堅守、堅守、死都要堅守的信念，他們現在恐怕早已經瘋掉了。

  看他們的樣子，不是跟傀儡一般無二麼？

  背嵬軍，或許就是曾經吃過人，喝過血的那一隻吧？

  這樣子，就算最後勝了，也……還能回家去麼，又如何去面對家裡的妻子親兒？

  或許死，才是他們的歸宿吧？

  強悍的大將軍堅持了13天，終於在前天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難免城牆的陳雄也在昨天戰死。

  嘛，大將軍身死的事情，也終於無需隱瞞了。

  剩下的兩百人如何抵擋的住，來自南面城牆的強襲呢？

  於是，姬寧把剩餘的200人全部撤了回來，南部半個城池已經被攻破，淪陷指日可待了。

  北面的，也已經不再攻城了，而是繞到南面城牆突進。

  在姬寧的授意下，放棄南面半城，改為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巷戰。

  巨石、火木、陷阱，統統擋在前王宮東側，用烈火阻礙山戎的進入。就算死，也要守住東面的城門，絕對不能讓山戎的人，通過他們繞到山後，然後長驅直入直達下面的易都。

  如此一來，燕國亡矣！

  所幸上天還是蠻憐憫他們的，風向變了，由北面吹向南面。大火焚燒後，無數的黑煙撲向自南城門進入的山戎，阻礙了他們一天之多。

  接著，巷戰開始！

  姬寧等人憑藉著對地形的熟悉，僅靠不足200人數，阻礙了山戎一天。當然，面對數千的山戎，他們也死的只剩下了五十人。

  第十五天了，巷戰已經徹底失效。

  連番湧進來的山戎，已經淹沒了每一個巷子，他們徹底失去了埋伏的地方。

  看著一個個弟兄倒下，剩餘的五十人，眼睛都紅了。

  持劍武士大喊：「將軍！拼了吧！」

  拿什麼拼？

  「傳我軍令！固守東城門，哪怕再多堅持一天！」

  「將軍，沒有援兵了，他們是不會來的。我們等不到那一天了……」

  「傳我命令，否則——休怪我劍下不留情！！！」

  「是！跟我走，撤到東城門壕溝！」持劍武士揮了一把淚大聲喊道。

  ……

  「殺啊！」

  「弟兄們給我沖，殺了這群兔崽子！」

  「上啊啊啊啊！」

  嗖嗖嗖——

  錚！

  第15天傍晚，當姬寧手下還剩餘20人士兵的時候，『援軍』終於是到了，齊桓公帶著大軍殺了過來。

  逃不脫山戎被從後包了餃子。

  至於殘部，強行突破北門逃了出去，不過……也只有千餘人了。

  「跟我走，追殺餘孽！」

  一隻大軍轟隆隆隆的邁著大步，朝背面大步追去，先頭騎兵部隊更是快馬一鞭。

  看著五千餘人，僅剩下的20餘戰士，眼中那擇人而噬的血一般的眸子，齊桓公驚了。

  同時，姬寧也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