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鬼催的老梁

  周圍一些人開始唏噓起來，一些大概是因為沒有殺豬的技術，暗暗惋惜，另一些大概是覺得王二這下賺大了——有人幫他白殺一頭豬。

  趙歪歪在一旁聽得真切，心中忽然樂了。

  明天他們要殺小黑豬，這對趙歪歪來說真是一個天大的機會。只要趙歪歪刀下救了小黑豬，這樣小黑豬對他肯定就更加忠誠了，還得懷著感激救命的心，那樣以後小黑豬就死心塌地做他趙歪歪的寵物豬了。

  

  「那誰，小乞僧，你今晚上就不要餵它了，能省一頓糧食就省一頓。」王二轉頭對趙歪歪說。

  趙歪歪點點頭：「知道了。」

  心中卻罵王二摳門，暗道：「剛剛小黑豬吃了趙二家那麼大的一條狗，你以為晚上它還會餓？」

  「哎哎呀，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啊。這小黑豬能夠瞬間吃了惡狗，吃人應該也不是問題，那明天小黑豬會不會不等我去救它就開口吃人了，到時可怎麼收場？」

  這個問題，趙歪歪整整想了一夜。

  他，一夜無眠。

  卻，一無所獲。

  第二天擔心小黑豬做出什麼十惡不赦的大罪，趙歪歪起的早早的，甚至他來到王二家豬圈邊上的時候，小黑豬還在睡覺。

  天色漸漸亮起，王二打著呵欠從屋裡出來，一眼就看見了趙歪歪，大聲道：「小乞僧？你起的這麼早啊，態度很不錯嘛，你是咱王家村的勞動模範。」

  趙歪歪低聲問道：「你真的要殺小黑豬？」

  趙歪歪的聲音很小，怕小黑豬聽見、聽懂。

  王二走過來看了看正在睡覺的小黑豬：「你看，我都餵了一年了，一點肉沒漲，吃的倒是不少，害我浪費掉多少糧食。」

  「它這么小，殺了也沒多少肉，不如你把它給我吧，我養著。」趙歪歪試探著問道。

  「你？」王二哈哈大笑，跟看怪物一般看著趙歪歪，「你連自己都乞討吃不飽還養它？你不是想自己把它吃了吧？」

  哼哼哼哼——

  小黑豬抬起頭看向趙歪歪，趙歪歪頓時驚慌失措，小黑豬要是能聽懂剛剛的話，那它還不一口把他給吃了，連骨頭渣渣都不剩一點，跟那條惡狗一樣。想想趙歪歪的後背嗖嗖直冒涼氣。

  「我是一個文化人兒，善良的好人，我怎麼會傷害它呢。」趙歪歪道，「你看它那么小、那麼可憐，晚上還老是吵你睡不好，你就把它給我吧。」

  「晚上確實吵鬧的很，殺了確實也沒多少肉。」王二看向趙歪歪，「你分文沒有，打算給我點什麼回報？」

  趙歪歪一聽有戲，立即開始在大腦中搜索可以讓王二接受的方案，可他還沒想出來，外邊一個人提著一把菜刀就進了院子，一進來就大聲嚷嚷：「王二啊，我來給你免費殺豬了。」

  死鬼催的，來這麼早！趙歪歪暗暗咒罵一句。

  「老梁啊，來的真早。」王二道。

  「是啊，為你辦事，不能不早，哈哈，那什麼，開始吧。」老梁來到豬圈看見小黑豬，舔了舔舌頭，讓趙歪歪不得不猜想，老梁是為了啃那條豬腿而來的。

  「等等。」趙歪歪趕緊打斷老梁，「先別動，小黑豬我想養了。」

  老梁看向趙歪歪，又看向王二：「這是怎麼回事？」

  王二道：「小乞僧說看著小黑豬可憐，不忍心讓它被殺，想領養了去。」

  老梁喝道：「哈，它一個要飯的，在你隔壁能住了幾天？有時候一年都不見他一次，餓死在外都說不定，給他養，本來這小黑豬就黑瘦的夠嗆，給他養還不給餓死，說不定他討不到吃的還會把小黑豬給吃了。」

  趙歪歪一聽，雙手抱肩，不再說話。好吧，老子阻止你殺小黑豬本來是想救你一命，你就是倒霉催的，這麼污衊老子偉大的人格，那就別怪老子不客氣了。

  「說的也有道理。」王二看向趙歪歪。

  趙歪歪裝作被說中了心思的樣子，吶吶道：「你、你怎麼知道我要不到吃的……」

  「你看你看，他心虛了不是？」老梁像是一下子抓住了趙歪歪的把柄一般，對著王二喊道，「現在殺了，你還能吃上幾頓的肉，給了他，就什麼都沒了，你還指望一個乞討者能給你什麼回報？」

  王二似乎被說動了，抬眼看向趙歪歪，然後慢慢幾乎是一字一句：「還—是—殺—了—吧。」

  趙歪歪看向老梁，心中氣憤，又看向王二，點點頭：「豬是你的，你做主。」說完，趙歪歪趕緊向著豬圈內的小黑豬擠眉弄眼，告訴它，稍安勿躁，他會想辦法救它的。

  小黑豬白了趙歪歪一眼，似乎在說：黑爺我那麼屌，需要你救嗎？昨天不也是黑爺我救的你麼？

  王二看了看小黑豬，將之叫到跟前，一把就拎了起來，好像拎著一隻雞，遞給了老梁。

  老梁摸了摸小黑豬渾身，道：「個頭不大，不過一摸這肉還挺瓷實。」

  趙歪歪湊過去，摸了摸小黑豬，小黑豬哼哼著，那麼溫順，讓趙歪歪一度覺得昨天殺死惡狗並吃得乾乾淨淨的不是它。

  小黑豬哼哼著，老梁正在跟王二交代什麼，沒注意趙歪歪這邊。

  「小黑豬，一會有機會我就帶你走，忍住，可不要做壞事。」趙歪歪也不管小黑豬能不能聽懂，只是低聲道。

  小黑豬黑漆漆的眼珠子轉動了一下，跟人的一樣似乎可以傳達什麼信息，趙歪歪心中一驚，差點就喊出來了。

  「小乞僧，你去柴房燒開水，一會先把小黑豬的毛燙了。」王二吩咐著，「我出找點燉肉的材料，老梁說那樣燉出來的才有味道。」

  說完，王二就出去了。

  老梁看了趙歪歪一眼，沒好氣道：「快去燒水，早點幹完，中午我就能啃上小黑豬的大腿了。」

  說著，還用手摸著小黑豬的後腿，一副貪婪的樣子。

  趙歪歪早就知道，他來這麼早，是為了省下自己的飯來吃豬大腿的。

  豬大腿，當真是那麼容易吃的麼？你問過它的主人了麼？它同意了麼？趙歪歪暗暗斜了一眼老梁。

  「小黑豬，我去燒水了，你要『好好』聽話啊。」趙歪歪說完，走到柴房，偷偷在窗戶里看著外邊。

  老梁拎著小黑豬到了一塊平整的大石頭上，將之放下，一手將小黑豬按在石頭上，一手拿著菜刀，用刀就要宰小黑豬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