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馭下之術

  陳秋瞬間變得跟個霜打的茄子一般。

  他翻遍了御膳房，能找到的調料就只有鹽和花椒，還有一些看不出本來面目的醬，至於其他的，一個也無。

  他瞬間有些生無可戀，難道以後就只能吃這些東西了嗎？這簡直比殺了他還要難受。

  麗氏見他如此，連忙走上前來，雙臂環繞著他的手臂，柔聲說道：「陛下，不就是些許調料而已，讓人去找便是了。」

  陳秋聞言苦笑不已，若是他記得不錯的話，那些東西的原產地都在西域或者東南亞各地，大夏境內根本沒有，若是想要找到這些調料，就必須派遣使團或者商隊穿越萬里的路途到其他國家尋找。

  這時，御膳房中有個年輕的御廚一步跪在陳秋的面前。「陛下，小人斗膽，或許小人知道哪裡有蔥！」

  陳秋聞言愣了一下，不是說蔥姜蒜是從西域傳過來的嗎？他記得是漢朝張騫從西域帶回來的，然後才在中原生根發芽。

  尚膳正的胖臉都憋青了，連忙低聲喝道：「高要！不得胡言！」

  陳秋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狗腿子韓忠立馬便喝道：「陛下開口，豈容爾插嘴！」

  尚膳正立馬閉上嘴，戰戰兢兢的跪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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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秋和顏悅色的將高要扶了起來，頓時收穫了他感激涕零的眼神。

  「你見過蔥？」

  高要低著頭，不敢去看陳秋，「回陛下，小人見過蔥，家裡田壟上長得就有。」

  陳秋一拍腦袋，頓時便明白過來，高要說的是那種野蔥，雖然沒種植的蔥生的高大，但用來調味的話，還猶有過之。

  他立即便說道：「去！找來！若是在半個時辰之內帶回來的話，朕升你為御膳房尚膳正！」

  此言一出，高要臉色漲紅，激動不已，「小人遵命！還請陛下稍待，小人去去便回！」

  韓忠很有眼色的命門外守候的內侍跟了上去。

  此時那尚膳正的胖臉已經慘白一片，他在御膳房做了十餘年，才做到如今的位置，可是陳秋一句話便能免去他的職務。

  陳秋看都不看他一眼，整天做那麼難吃的東西，真該死。

  接著他轉身對麗氏說道：「愛妃，此間煙火氣重，不如在外等候。」

  麗氏微微頷首，「妾身自當聽從陛下吩咐。」

  門外早有內侍拿著小馬扎等候，麗氏屈身坐下，「陛下，那什麼蔥姜蒜，真的如此重要嗎？」

  陳秋搖了搖頭，「不管是於朕的口腹之慾，還是於國而言，都是極為重要的。」

  麗氏還是第一次聽聞，這調料竟然還能跟國朝扯上關係，頓時就好奇的問道：「怎會如此？」

  陳秋微微一笑，「愛妃可知那蔥姜蒜從何而來？」

  「妾身不知。」麗氏如是說道，蔥姜蒜的名字還是從陳秋這裡聽來的，只知道是調料，其他的一概不知。

  陳秋雙手背在身後，抬頭看向西方，「這蔥姜蒜，雖是調味之物，但卻只有極西的國度才有，不僅如此，那西方還有著各種瓜果，比如葡萄，石榴等等，但卻不止於此，西域盛產馬，有一種名曰汗血寶馬，一日千里，不知疲倦。」

  「那豈不是神馬！」麗氏掩口驚呼道，「若是大夏有了這等馬作為戰馬的話……」

  陳秋苦笑著搖頭，「那西域距離大夏有萬里之遙，想要取來何等困難。」

  麗氏眼中也有著掩飾不住的失望。

  萬里之遙，便是要去，也要走個三五年，真是五六年，等到回來的時候，都已經不知道過去多久了。

  說著，陳秋就看到高要興沖沖的抱著一捆綠油油的蔥回來了，他隨即說道：「不說這個了，讓你常常朕的手藝！你還是朕在這個世界上，第一個嘗到的呢。」

  見到陳秋一副孩子氣的樣子，麗氏不由地失笑道：「妾身榮幸之至。」

  說話間，高要就已經來到了陳秋面前，撲通一聲跪了下去，「陛下，小人幸不辱命。」

  陳秋背著手，看都沒看那蔥一眼，只是淡淡的說道：「韓忠，他用了多長時間？」

  韓忠毫不遲疑的說道：「回陛下，高要用了兩刻鐘。」

  兩刻鐘，若是用走的，便是連宮門都還沒出去，可見這高要是在玩命的狂奔。

  見他滿頭大汗，氣喘吁吁的樣子，陳秋淡然的說道：「朕金口玉言，從現在起，你便是這御膳房中的尚膳正了。」

  高要連連磕頭，「謝陛下，謝陛下！」

  陳秋背著手，走進了御膳房中。

  內侍見高要氣喘吁吁滿頭大汗，於是伸手便想接過從，卻被高要拒絕了。

  「不識好歹。」他嘟囔著。

  高要抱著蔥，理都沒理他，連忙跟在了陳秋身後。

  陳秋之所以沒有先開口說蔥的事情，便是要做出一副姿態來，只要聽話，辦事得力，他毫不吝於官職爵位。

  高要雖然入宮時間短，但他抓住了這個機會。

  陳秋擼起袖子，便要親手開始炒菜，有了蔥，比什麼醬料都強。

  高要搶先一步，「陛下，小人願意……」

  話沒說完，陳秋便擺了擺手，「好好看，好好學，以後你就是尚膳正了，若是朕哪日吃的不和胃口，便要治你的罪。」

  高要聞言，深吸了一口氣，「小人明白！」

  這時韓忠出聲了，「既然已經是尚膳正了，就不要自稱小人，以後在陛下面前自稱臣便是。」

  「臣遵旨。」高要從善如流，眼神盯著陳秋的動作，似乎是要刻在腦海之中。

  熱鍋涼油，蔥一下鍋，便激發出了令人鼻尖聳動的香氣。

  在御膳房中伺候的御廚們一個個都聞到了這股香氣，眼神不由自主的看向陳秋的位置。

  韓忠見此，低喝一聲，「都給咱看清楚了，這不僅僅是跟尚膳正說的，還是跟你們說的！」

  眾位御廚皆是口中稱是。

  一番操作之後，蔥爆羊肉便已經炒好了。

  陳秋洗了洗手，接過絲帛擦乾淨之後，對著高要說道：「看明白了嗎？」

  高要恭謹的說道:「大致明白了。」

  陳秋點點頭，「這只是一道菜，你可以自己研究研究其他的菜該怎麼做。」

  說罷，他便親自端著那盆蔥爆羊肉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