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鬼使神差

  「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我和小魚妹妹的婚約，是兩族長輩商定，怎憑您一句話便不算數？我愛它多年，您怎忍心讓我美夢成空。」梟猛一臉悲切抹眼淚，儘管蛇無淚可流，它依然裝模作樣博同情。

  「你的蟒岳父親口說，你根本不喜歡小魚這個異族，不過想利用它的仙體早日化蛟，你最愛的是紅姬。」黑鯊揭穿梟猛的諾言。

  「蟒將軍愛女心切，想挑撥魚、蛇兩族的關係，我是真心實意愛小魚，你們千萬別上當。」梟猛不承認。

  「老蟒破壞兩族聯姻，謀害未來太子妃。為表示你的誠意，提它頭來見。」黑鯊擲地有聲，出大招。

  「蟒將軍是蛇族元老，年紀大喜歡胡言亂語，罪不至死吧？」梟猛為老蟒開脫。

  

  「是否胡言亂語，你心知肚明，而且它動手殺小魚有目共睹，不殺不足以平魚憤。你口口聲聲愛小魚，連護它周全都做不到，簡直是笑話。」黑鯊據理力爭不鬆口。

  「猛兒，無需多言，回族稟報長老。」蛇王心知打不過黑鯊，僵持下去白浪費唇舌，無論如何蛇族都不會為了小魚殺蟒將軍，只有拱手告辭，梟猛沉臉跟上。

  「來、來、來，我們共敬黑鯊大王。」不順眼的人走了，鯉魚王帶頭，大殿內漸漸熱鬧起來…

  「既然沈寒月不在碧幽海，我明日便離開上岸尋找。」雨燕回房間對同撤的小魚講。

  「我在海里悶得慌，和姐姐一起找寒月哥哥。」

  「你留在海中，我們互通消息。」雨燕總忘不了那段夢中的畫面。

  「雨燕姐姐打算去哪裡找尋？」小魚岔開話題。

  「碧幽海沿岸皆去。」

  「你說寒月哥哥會在哪？他會不會？」

  「不會，他在等我去救他。」

  沈寒月在身邊時沒感覺，不見面才發現如此的想念。仰頭是他的臉，低頭是他的影，空氣中全是梔子花的香氣。思念成灰不冷，星星之火復燃思念，痛徹心扉。

  「小魚、孟小姐，蟹王醉酒戲言半月前曾在蛇族秘地見過一具黑衣人族男子的屍體，美得像天神，不知真假。」鯉魚王匆匆送信。

  「我去見蟹王。」雨燕欲拔腿出門。

  「蟹王對人類敵意頗重，此番不是醉酒，不會吐露實情，黑鯊大王在灌它酒套話，孟小姐耐心等待。」鯉魚王攔下她折返宴席，心似貓抓的雨燕在房間內來回踱步。

  「我去瞧瞧父王和黑鯊爺爺搞什麼鬼。」小魚亦是心煩意亂。

  「我同去殿外等。」大殿中悄無聲息，賓客已然散去。

  「父王和黑鯊爺爺在哪？」小魚拉條魚衛問。

  「在大殿，喝醉啦！」魚衛答。

  雨燕不管不顧進殿，心想要不要暴打蟹王一頓，幫它回憶經過，卻見仨貨頭挨頭流著口水呼呼大睡。

  「蟹叔叔醒醒，小魚有話問您。」小魚推蟹王。

  「問我啥？那個人族男子真好看，可惜睡在棺材裡。再來一壇酒，乾杯。」蟹王迷迷糊糊嘟囔。

  「蛇族秘地在哪兒？」雨燕聲音顫抖。

  「在洞裡。」

  「小魚，告辭。」雨燕轉身向外。

  「姐姐可知蛇族地域的方位？」雨燕搖頭，小魚接著說：「我為你帶路。」

  「好。」雨燕、小魚朝宮門走。

  「沒有大王命令，小魚公主不得離開。」看守小魚的龍蝦橫槍擋駕。

  「讓開。」小魚硬闖。

  「小魚，回去。」雨燕頭腦冷靜些喚小魚。「我太累，明早與黑鯊大王商量對策。」勸走小魚，關門上床進碧雲間。

  「姐姐說沈宮主在蛇族？」雲兒問。

  「應該是。」

  「那我們還等什麼？殺上蛇族，救出寒月哥哥，早點上岸。」火靈覺得水底時間難熬，這幾日吃水產吃到想吐。

  「海底許多族群對人類不滿，我大明大放前往，只恐未到地方，便招事端。如果蛇族有所防範，將沈寒月轉移，結局堪憂。」雨燕唉聲嘆氣。

  「姐姐住進我嘴裡，我變條魚去蛇族。」雙兒也嫌海底無趣。

  「雙兒會變形，我怎麼不知？」火靈驚訝打量。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目前我只會變魚。」雙兒白它。「我們何時走？」瞅雨燕。

  「明早，不，此刻。」去蛇族危險因素過多，希望小魚能理解自己的愛護之心。說走就走，反正雙兒、火靈無不閒得要發霉，白天、黑夜無區別。

  雙兒先變成一條普通鯉魚，順利出水晶宮，又變作一條小黑鯊，找到條過路魚打聽清楚蛇族地盤，全速出發。雨燕把身體丟在雙兒口中，靈魂出竅進玉鐲睡覺、修煉…

  「黑鯊爺爺，雨燕姐姐一人去蛇族太兇險，我要去支援。」小魚一早看到雨燕的留書，跑去扯黑鯊的鬍子。

  「小魚不可對大王無禮。」鯉魚王呵斥。

  「你嚷嚷啥？我樂意。」黑鯊反訓它。「小魚乖乖呆在水晶宮，爺爺替你走一趟。」笑眯眯伸懶腰。

  「不行，我要去，我要去救寒月哥哥。」小魚跺腳不依。

  「小魚…」

  「好、好、好，爺爺帶你去。」鯉魚王只叫了聲小魚，黑鯊就舉手投降。

  「黑鯊大王，您會把小魚寵壞的。」弱弱嘀咕句心裡百感交集。吃飽喝足黑鯊馱小魚上路，歡歌笑語不斷…

  「雨燕姐姐，前面便是蛇域。」雙兒停在一塊龐大的珊瑚礁後傳音。

  「能混進去嗎？」雨燕回應。

  「我試試。」

  「白唇，是不是有什麼東西閃過？」守門的一個蛇兵問。

  「銀環，你眼花吧？」白唇答。

  「可我明明看見魚影。」銀環迷惑。

  「肯定是你眼睛的重影，你瞧這是幾根？」白唇叼根海草湊到它眼前。

  「兩根。」銀環毫不猶豫講。

  「完了，兄弟的重眼更嚴重，換防後我陪你去治治。」白唇吐掉海草用頭蹭蹭它脖子。

  「好兄弟。」銀環感動。

  「雙兒，找個地方藏好，天黑再出來。」雙兒的魚身在蛇域格外顯眼，雨燕擔心露餡兒。

  蔚藍色的海水變成墨藍，海底的生物緩緩進入睡眠狀態。過去的認知中，海底不分晝夜，置身碧幽海才深切體會到，此處的生物會隨海水顏色變化覓食休息。

  「六太子在紅姬夫人那裡大發雷霆，兄弟可知原因？」

  「咋是銀環那傻貨的聲音？不用問，它口中的兄弟必是白唇。」雨燕、雙兒均表示蛇域太小，轉個身就碰見相識。

  「聽說鯉魚公主因為蟒將軍胡說八道毀婚，六太子錯失提前化蛟的機緣，蟒將軍不在蛇域，所以拿紅姬夫人撒氣。」果然是白唇。

  「紅姬夫人平易近蛇，不像青萍夫人的眼睛長在頭頂…」

  「當心隔牆有耳，兄弟莫談太子家事，免得引火燒身。」白唇警惕性很高。

  「我只覺紅姬夫人太善良，素日有蟒將軍庇護，仍免不了受青萍夫人的欺負，如今蟒將軍去幻月海，它的日子更辛苦。」銀環嘮嘮叨叨與白唇走遠，雙兒、雨燕、火靈厚黑袍包裹全身，在蛇域暈頭轉向一圈圈尋蛇洞。

  啪、啪聲，謾罵聲，夾雜女子的悶哼聲，從一處院落傳來。好事的雙兒、火靈嗖的躥過去，雨燕飛快追上。

  「賤人，你爹爹攪黃太子計劃，一走了之，害它遭人恥笑，我來為夫君出氣。」透過窗縫見一綠衫女子煽紅衣女子耳光。

  「我爹爹所言非假，有何錯？」紅衣女子嘴角殷血倔強道。

  「明知夫君需要小魚公主的半仙體修煉，提高化蛟的成功率，你父女故意搗亂，吃裡扒外、居心叵測。還敢言無錯？」綠衫女子抬腳踹倒紅衣女子。

  「六太子，夫君。」雨燕詫異他們鬼使神差來到紅姬的住處。

  「夫君若與小魚合體雙修，無可厚非，但它要取小魚仙骨害其性命太過殘暴，我不能苟同。」紅姬語出驚人。

  「賴皮蛇想搶奪小魚仙骨，難道蟒將軍不是熱血上頭，是有意報信？」心中疑雲頓起。

  「夫君如果化蛟不成，太子之位岌岌可危。你可憐小魚，到那時誰可憐我們？」青萍蹲在地上手捏它下巴厲聲問。

  「當不成太子，它依然是王子，何需人憐憫？」紅姬語氣冷淡。

  「一日夫妻百日恩，我怎麼就暖不熱你的心？」梟猛突然從裡屋出來，嚇雨燕一跳。

  「你娶我不過想依仗我爹爹為你掃除競爭太子的對手，何曾有半點真心？」紅姬直視梟猛，眼裡儘是厭惡。

  「我承認當初娶你有目的，不管你信或不信，後來我是真得愛上了你。」梟猛溫柔地抹去紅姬唇邊的血痕，俯身吻它，青萍忌妒的眼光似飛刀。

  「啊！你敢咬我？」梟猛推開地上的紅姬，吐出一口鮮血。

  「哈、哈、哈，收起你的虛情假意，去哄你的青萍夫人吧！我不吃你這一套。」紅姬哈哈大笑。

  「賤人，不識抬舉。」青萍扑打紅姬。

  「你在院中閉門思過，我們走。」梟猛悵然若失，扭頭出屋。

  「夫君不是讓我教訓紅姬，何故中途變卦？」青萍悻悻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