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千鈞一髮

  「我，不太明白。呵呵。」沈寒月縮縮脖子。「那邊有位置。」一溜煙跑進酒樓，雨燕跺腳咬牙跟上。腹中有食心不慌，雨燕因為今日成就了段好姻緣心喜，不與沈寒月計較。

  

  「小姐，您和沈宮主去了哪兒？我們尋你倆許久不見。」小翠拉晚晴和雙兒等在她房間。

  「去城主府吃喜宴唄！」雨燕得瑟。

  「您好像不認識韓城主吧？」小翠弱弱地問。

  「不認識沒關係，吃完就認識啦！呵呵。」雨燕大腦臆想韓俊與柳詩詩洞房花燭，俏臉泛起桃花色。

  「城主府的喜宴是不是比酒樓里好吃？雨燕姐姐吃獨食，不叫我們。」雙兒嘴角垂下銀絲線。

  「我倆去看新娘子，沒吃飯。」瞧雙兒流下的長口水，雨燕趕忙澄清。

  「聽說新娘子奇醜無比，有什麼好看的？」小翠不屑。

  「別聽外面的傳言，柳詩詩大美人一個，同韓俊兩小無猜，感情非常好。」雨燕闢謠。

  「有人親眼所見，怎會有假？何況大喜之日，韓公子騎馬迎新娘進城，路上連個笑容都沒有，匪夷所思。」晚晴洞察力很強。

  「明日尋寶大會上也許能見到柳詩詩，美醜你們自己評價。時候不早，散去休息吧！」雨燕打哈欠送客。

  兩人一獸出門，雨燕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柳詩詩為何同吟香中的毒相同？五年前，什麼人要對一個十來歲的孩子下毒手？莫非與齊安燁有關？…」

  次日大早，韓城主親自來接沈寒月和雨燕去火炎山參加尋寶大會。二人在一片羨慕的目光里坐上城主的專用馬車，影九駕馬車隨後。

  「韓城主，詩詩沒來？」雨燕瞅四周不見奇怪。

  「小兩口昨夜睡得晚，詩詩大病初癒，身體不適，尚未起床。」韓城主面有尷尬，雨燕瞬間清楚，閉口不言，車廂內的氣氛沉悶。

  「韓城主，火炎城發現奇石，此事可屬實？」沈寒月圓場。

  「屬實。那塊石頭是炎村村民炎勇，在火炎山熾焰頂所得，色紅，上有小孔及花紋，握在手上持續溫熱。」韓城主細說分明。

  「那我們要好好尋覓一番。對不對，娘子？」沈寒月摩拳擦掌。

  「對，相公。」雨燕小手在袖中猛掐他，沈寒月呲牙咧嘴裝樣，心甜如喝蜜。

  「多謝孟小姐救我兒媳性命，成就我兒良緣。日後有需，韓某絕不推辭。」韓炎彬拱手承諾。

  「舉手之勞，韓城主無須掛懷。」雨燕低頭還禮。

  「既然屬實，為何其後之人均未再獲得？」沈寒月對奇石萌生興趣。

  「唉！不是無人獲得，是怕招禍不說，曾有人炫耀奇石喪命。」韓城主嘆氣。

  「炎勇可安？」雨燕為他擔憂。

  「幸虧他早將奇石賣給玲瓏齋，否則生死難料。不過賣價五百兩銀子，著實不高。」韓城主惋惜。

  三人有說有笑來到火炎山下，這裡人山人海，車水馬龍。韓城主代表舉辦方站到高台上慷慨陳詞，雨燕在沈寒月身旁無聊打瞌睡。一縷殺氣穿過人群，不時掃在雨燕身上，她局促不安的左觀右望。

  「怎麼了？」沈寒月感覺到懷中人的騷動，隨她四處打量。

  「沒事。」殺氣頓無，雨燕笑自己敏感，火炎城怎會仇敵？

  簡單的儀式結束，士兵放登記完的尋寶者陸續上山，韓城主特批沈寒月、雨燕几人不排隊，並送了份火炎山地圖給他們。

  「沈寒月，提防那名女子。」雨燕鎖定一名墨綠衣衫的女子。

  「此女雖身手不凡，卻不足為患。為何要提防她？」沈寒月不明所以。

  「我們在官道上遇見過，她似乎對我充滿敵意。」雨燕終於尋到殺氣的源頭，是綠衫女子仇恨的眼睛。

  「雷，去打探下那名女子。」沈寒月聞言喚雷護法。

  有地圖和韓城主的提示，他們直奔熾焰頂。許多人從山腳下便開始地毯式搜索，有的人駐足半山腰，所以越往上走人越少。

  停下歇腳時，雷護法追上來匯報，那名女子名叫秋蘭，京城口音，同行幾人皆來自益都城孫家，四男兩女，為首的叫孫大發。

  「秋蘭？鏡月城口音。」雨燕喃喃自語皺眉。

  「小姐，秋蘭是不是燁王府那個？」小翠突然的插話，令雨燕茅塞頓開。

  「應該是同人。」展顏答。

  「小姐不是懷疑秋蘭是刺客？此女右臂完好，難道另有其人？」晚晴小聲在她耳邊講。

  「對啊！到底怎麼回事？」雨燕備覺撲朔迷離。

  「別想那麼多，先找塊奇石玩玩。」沈寒月逗她。

  「你以為奇石是大白菜？說尋就能尋到？」雨燕白眼翻他。

  「大白菜為何物？」沈寒月迷惑。

  「我口誤，呵呵。是菘。」雨燕想起大白菜在這裡的名字叫菘。

  「好名字。菘白多綠少，叫大白菜更貼切。呵呵。」沈寒月輕笑。

  「這有啥好笑的？小白。」雨燕腹誹。

  沿著被人踩出的小道登上熾焰頂，發紅的凸凹岩石隨處可見，本以為光禿禿的山頂綠意盎然，不知名的小花漫山遍野。

  「小燕，韓炎彬講炎勇的奇石在此處發現。」沈寒月手指涯邊的小樹。

  「去瞧瞧。」地上岩漿流過的劃痕，恰似一條條暗紅色地龍，貼著涯壁蜿蜒向下，披荊斬棘垂落高山，像一根根鑲金邊的長柱，在陽光的照射下閃閃發光。

  「孟雨燕，柱子下方有寶貝。」火靈在玉鐲里喊。

  「雨燕姐姐，石柱下面有洞口。」雙兒眼力超群。

  「小聲點，你們假裝散開尋找，等涯頂人走光，我們想辦法下洞。」這瞅瞅，那看看，磨磨蹭蹭等時機。

  「今日無戲，我們下山。」太陽西墜，帶的乾糧已吃完，水也不剩多少。山頂的氣溫巨降，雨燕搓手哈氣，沈寒月喚大家下山。

  「孟雨燕，你不想要火炎山的寶貝？」火靈在玉鐲內吆喝。

  「我想要，可是太冷受不了。」雨燕將玉鐲內最厚的衣服裹在身上，依然凍得牙齒打顫。

  大自然真神奇，火炎山中午熱得人想泡冰泉，太陽還沒下山，又冷得人想一頭扎進溫泉不出來。身旁下山的人逐漸增多，到後來連綿起伏、浩浩蕩蕩。

  「雨燕姐姐，從這裡下涯，能進山洞。」雙兒在她腦中打字。

  「我們明早多穿些厚衣、多準備些吃食再來。」雨燕用意念回復。寶貝不會放過，但前提必須是無生命危險。像現在，缺衣少食如何能保證安全？

  玉鐲內的食物讓雙兒和大家沿途吃的七七八八，火炎城沒幾樣特色，雨燕本打算去益都城補給，看來今晚要大肆採買一番。

  「小心。」沈寒月抱她拔地而起，躲過山上滾落的一塊大石。

  「啊！」「啊！」前方傳來幾聲慘叫。

  「雨燕姐姐，好像是那個秋蘭。」雙兒回頭上望。

  「我與她素未謀面，她為何想至我與死地？」雨燕大怒。

  「抓住那個秋蘭。」沈寒月一聲令下，雷護法箭一樣躍去高處，影九、晚晴亦沖向人後，尋寶的人群自動讓出條窄道。不一會兒，山上傳來乒桌球乓的打鬥聲。

  「發生什麼事？」有人懵懂問。

  「剛才的石頭好像是有人故意推下山，砸傷了人。」旁人答。

  「誰那麼缺德？砸傷無辜。」

  「不知道，有人說是尋仇。」

  「你倆還不走，想受池魚之殃？」

  「不想、不想，我們走。」膽小的人急步下山，膽大的人駐足觀望，半山腰鬧哄哄亂成一鍋粥。

  「屬下無能，讓秋蘭跑掉。」雷護法來報。

  「小姐，您看。」晚晴手裡的手帕與在鳳儀宮外撿到的一樣，粉底一角處繡了朵綠葉白蘭花。

  「秋蘭是刺客無疑，可是她為何左臂無事？」雨燕呆立原地百思不解。

  「火神發怒了，大家快跑。」不知誰驚呼。

  山體劇烈晃動，眾人驚恐齊朝上看，滾滾黑煙直衝雲霄，火山灰帶著灼人的熱浪，鋪天蓋地撒下，地上哀嚎聲，山頂救命聲此起彼伏。

  「閃開。」沈寒月護著她，在人群中左沖右撞，躲避火山的噴發物。

  「孟雨燕，進山洞。」火靈催促。

  「跟我來。」雨燕召喚其他人向涯邊跑。

  「這麼高咋下去？」小翠探頭瞧一眼縮回脖犯愁。

  「我先下接應你們。」晚晴將飛天綾繞在一棵大樹上順綾而下，穩穩落地。

  「小姐，您快下。」小翠推雨燕。

  「影九，你帶雙兒下。」雨燕不動。

  「影九帶雙兒，雷帶小翠，我帶小燕斷後。」沈寒月命令。

  空中落岩如雨，除了雨燕在沈寒月的呵護下毫髮無損，其他人全不同程度掛彩，雙兒的衣裙窟窟窿窿，比現代的乞丐裝還新潮。

  「宮主」

  「少廢話，下去。」雷護法無奈抱小翠下涯。

  咔嚓一聲脆響，搖搖欲墜的大樹，在山體又一次強烈振盪中，連根倒地。飛天綾貼著地面快速向涯下滑動，千鈞一髮之際，沈寒月手疾眼快，伸手抓牢，腳蹬岩石半蹲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