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咱倆扯平

  「傳皇后口諭，孟雨燕跪接。」張公公細聲細氣的高呼。

  「民女孟雨燕接旨。」雨燕跪下聆聽，腹誹道：「一道口諭如此折騰人，皇后的架子真大，本想親眼看一下古代的聖旨啥樣，沒戲啦！」

  「孟雨燕文采出眾，才思敏捷、秀外慧中，特召其即刻入宮陪伴西嵐國瀾嵐公主，至外使團離開鏡月國。欽此。」張公公一本正經宣讀。

  「女兒，快謝恩接旨啊！」跪在雨燕身邊的孟知青扯她衣袖。

  「孟雨燕接旨。」雨燕叩拜卻沒說謝恩倆字。「煩還不及，誰愛謝誰謝。」心想起身。

  「張公公，小女少不更事，您請上坐用茶，容她去收拾衣物。」孟知青賠笑遞過去一錠銀子。

  張公公塞進袖裡，笑呵呵坐下講：「孟小姐可帶名丫鬟隨同，雜家在此等候。」

  

  「多謝張公公。」雨燕這句謝發自真心，在家鄉的電視劇中沒少見女子進宮受欺負，有晚晴在大不了跑路。

  回落燕閣雨燕交待雷護法搞定牛志高去落鳳城，朱進喜助其開成衣店的事情。影九、小翠自由活動。晚晴收拾妥當，兩人上張公公的馬車進宮。

  「小翠，小姐認識西嵐國公主？」送走張公公和雨燕，孟知青喚小翠問。

  「沒聽小姐提起，應該不認識。」小翠答。

  「不認識。那怎麼會選燕兒去陪公主？」孟知青納悶，揮退小翠，去自己的小院找錦娘探討。

  馬車駛進鳳儀宮，雨燕進殿內叩拜完皇后娘娘，站在那裡低著頭，聽她喋喋不休上愛國教育課。什麼做事應以大局為重，以鏡月國為重，以父母為重…雨燕站得雙腿發麻。

  「孟小姐認識瀾嵐公主？」皇后話鋒突轉，盯牢她問。

  「不認識。」雨燕早防她來這招，迅速搖頭，臉現迷惑。

  「本宮累啦！福喜，你送孟小姐去金桂殿見瀾嵐公主。」審視雨燕片刻，皇后未見端疑，喚張公公帶雨燕去見瀾嵐公主。

  「奴才遵旨。」張公公小跑上前行禮。

  「民女告辭。」雨燕行禮。

  「轉告瀾嵐公主，今晚的宮宴她務必要參加，孟雨燕同來。」前日皇后請客，被瀾嵐拂了面子，今晚再請，讓雨燕監督。

  「孟雨燕不認識瀾嵐，她為何點名讓孟雨燕陪游？」尋回公主的官兵只說瀾嵐投宿寒雨酒樓的客棧里，並不知沈寒月與松木間的打鬥。松木覺得在異國丟人，下封口令，連齊安澤都糊糊塗塗。

  「民女孟雨燕參見瀾嵐公主。」雨燕邊行禮邊朝瀾嵐擠眼。

  「孟小姐平身，請坐。」瀾嵐會意，按章行事。「張公公要坐下飲杯茶嗎？」瀾嵐笑問。

  「奴才不敢，皇后娘娘有旨，請瀾嵐公主務必參加今晚的宴會，孟雨燕同去。」張公公皮笑肉不笑躬身。

  「張公公回皇后娘娘，說本公主知道。」瀾嵐不耐皺眉。

  「奴才告辭。」阿冰送張公公出門。

  「孟雨燕，你總算來了，我在宮裡快悶死啦！」張公公一走，瀾嵐斜歪在椅中放鬆。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是不是你求的皇后讓我進宮？」雨燕學她靠在椅背上揉腿。

  「沒想到寒雨酒樓是你和沈寒月合開，他臉上的面具不是遮傷，是寒月宮宮主的象徵。你倆為何要欺騙我？」瀾嵐的消息十分靈通。

  「你不也只說自己叫藍藍，沒報真名隱藏身份嗎？再說你又沒問我姓名，我叫沈寒月你不是聽見了？」雨燕據理力爭。

  「我大名叫瀾嵐，小名叫瀾瀾，怎說我沒報真名？你騙我沈寒月臉上有傷，卻是為何？」瀾嵐氣呼呼瞪她。

  「哪有見人東西喜歡就要買走的道理？你以為天下人全愛錢，什麼都能買到？我若不說沈寒月臉上有傷，你會罷手不買？止不定你這會兒躺在哪裡養傷那。」雨燕朝她翻白眼。

  「照你說，我還要感謝你？」瀾崗側頭眼神不善。

  「感謝不用，我騙你沈寒月臉上有傷，沈寒月因你贈藥幫你解圍，收留你免費住客棧，算咱倆扯平如何？」雨燕要與她相處幾日，先消除誤會。

  「好，我們扯平。」瀾嵐考慮自己有不對，還想通過雨燕見沈寒月，先和平共處為佳。

  「瀾瀾，我餓了，金桂殿有沒有吃的？」雨燕在家裡整理好進宮，等皇后用過午膳，才被傳召，聽她囉嗦半天來見公主，早餓的心慌。

  「你沒用午膳？」瀾瀾驚訝。

  「還不是拜你所賜？皇后傳旨要我即刻進宮，哪有吃飯時間？」雨燕喝茶充飢。

  「阿冰，你去廚房看有什麼吃的，給雨燕拿些。」瀾瀾是個自來熟。

  「晚晴，你和阿冰同去，挑些好吃的，咱倆吃。」雨燕亦不認生。阿冰、晚晴取來食物，雨燕狼吞虎咽，瀾瀾、阿冰瞠目結舌。

  「雨燕，你有多久沒吃飯？」瀾瀾問。

  「早上喝了碗粥。」雨燕塞口糕點，含糊不清答。

  「你胃口如此好卻不長膘，佩服。」瀾瀾細觀雨燕體態輕盈、嬌小玲瓏，非常好奇那些食物入她肚中沒變成肉肉。

  「瀾瀾，皇后為你設宴挑遊伴，你為何不參加？」吃飽的雨燕，喝茶灌縫。

  「什麼挑遊伴，那是個幌子，皇后真正目的想為他小兒子相親。我聽聞三皇子是個色鬼，誰要嫁給他？」瀾瀾怒不可遏。

  「皇后要齊安澤娶瀾瀾，難道想捧他當太子？」雨燕展開聯想。

  「雨燕，你說我該怎麼辦？」瀾瀾鬱鬱不樂。

  「你父皇怎麼說？」雨燕問。

  「父皇本來不同意，可巴圖將軍進言後，他便讓我跟使團來鏡月國開眼界，我不想見三皇子，我想回家。」瀾瀾咧嘴。

  「既來之則安之，我明天帶你出去玩，你先陪我消消食。」雨燕拉她站直。

  原打算勸瀾瀾逃跑，轉念想，畢竟社會不同，長在深宮的她過慣錦衣玉食的奢華，顛沛流離的生活能撐幾日？假如半途而廢，何若不做當初？

  兩人出屋，雨燕發現宮中各處景致不相上下。金桂殿裡有一棵樹身不高，樹冠如蘑菇的大金桂樹，枝葉縱橫交錯，將刺眼的陽光擋在院外。

  院中有處假山，池裡養有幾尾錦鯉，浮在水面一動不動，不知它們在睡覺，還是在想心事？四周擺放著許多奇花異木，從盆子的嶄新度看，像是新搬來之物。

  「雨燕，不如我們偷溜出去不回來。好不好？」瀾瀾心血來潮。

  「不好。」雨燕戰戰兢兢。

  「我當你是同路人，原來是個膽小鬼。」瀾瀾眼露不屑。

  「皇后怕你再跑，命我陪你參加宴會。你是外國公主，尋到恭敬請回。我有爹娘，怎可圖自己痛快，置他們於險境？躲過初一還有十五，吃飯而已，你可以靜坐不言，別人能奈你何？」雨燕暗恨她孩子氣，耐心勸說。

  「我忘記你家在鏡月國啦！雨燕莫怪。」瀾瀾面現窘色，向她認錯。

  「沒事，晚上多吃少言，給足皇后面子。中場裝病退出，她總無理可挑吧？」雨燕挺喜歡她的率直，如果無傷大雅，能幫則幫也行。

  「雨燕說得對，咱倆去吃飽喝足閃人。呵呵。」瀾瀾轉憂為喜。

  「瀾瀾真是個小孩心性。呵呵。」雨燕陪笑。

  「我比你大，叫姐姐？」瀾瀾想當大姐。

  「你幾歲？」心老人小的雨燕問。

  「我上個月行的及笄禮。」瀾瀾自豪地講。

  「我下月初九才到及笄。」雨燕苦惱。

  「我說比你大，你不信，非問年齡，還是比你大。呵呵。快叫姐姐。」瀾瀾得意洋洋喊。

  「不叫，等你有姐姐樣再議。」雨燕扭頭不睬她。

  「叫姐姐，叫姐姐…」整個下午金桂殿不時傳來瀾瀾樂此不疲的嘟囔聲，雨燕思索用不用制個超大蠅拍，拍暈她，憋屈地喚晚晴選間客房入住。

  天近黃昏，阿冰與晚晴來為二人打扮。雨燕依然如故素麵朝天，在發間插根木簪了事。瀾瀾見此，嚷嚷著要和她一樣，阿冰翻遍妝盒，只找到根樸素點的玉簪，挽在她發中。

  「雨燕，你的木簪好卓殊，在哪買的？」瀾瀾越看越喜歡。

  「是沈寒月做的，非賣品。」沈寒月憶起夢蘿，說木簪定是為雨燕量身打造，自己有青天劍防身，雨燕身無長物，正合她戴。

  「沈寒月做的？我讓他給我做一根，行不行？」瀾瀾很萌很天真。

  「你試試。」雨燕不願打擊她，其實用腳後根想都知道沈寒月不會給瀾瀾做。

  「公主我們快走吧！去晚了不好。」阿冰在身後催促。

  「走，我們去胡吃海喝。哈哈。」瀾瀾一心撲在美食上，笑得人瘮得慌。

  「西嵐國瀾嵐公主到。」小太監的一聲喊，鳳儀宮殿中的眾人齊望門口，大家都想瞻仰下敢放皇后鴿子的公主尊容。

  「哥哥，瀾嵐公主沒長三頭六臂，怎會膽大包天？」一女子小聲問身邊的俊男。

  「禍從口出，妹妹講話三思。」俊男告誡。

  「哥哥，公主身邊的女子是誰？我好像見過她。」女子覺得雨燕面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