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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九章 狐狸尾巴藏不住

2025-04-20 12:10:53 作者: 瑤澀

  驀地,花月滿睜開了眼睛,窗外一片明亮。

  原來已經天亮了麼?

  花月滿支撐著有些發酸的身子坐了起來,不出意外的,身邊早已沒有了劉默的身影。

  她掀起被子本是要下地喝水,小腹卻忽然疼了起來,這種沒有規律的絞痛,雖然她已經不再陌生,但那每次都像是排山倒海一樣,根本不容許她喘息的疼,還是讓她忍不住大口大口拼命的呼吸著。

  桌子上的那杯茶水是那樣的近在咫尺,但她卻沒有力氣去觸碰。

  「咚當——!」的一聲重響,她從床榻上跌落在了地上,額頭重重磕在了墊腳的踏床上。

  「來人……七巧……青竹……」

  花月滿忍著眼前一陣陣的暈眩,用盡力氣的喚著人,可她等了半晌,均是沒聽見任何的腳步聲靠近。

  今兒這個寢宮裡的人都死了麼?

  

  「吱嘎……」一聲,就在花月滿研究著要不是捨棄尊嚴爬出去的時候,虛掩著的房門終於是被打開了。

  一雙小巧的繡花鞋,一步步穩且慢的朝著她走了過來,最終站在了她的面前。

  花月滿其實在看著那雙鞋子的時候,就知道進來的人絕對不可能是七巧或者是青竹,因為皇宮裡宮女的鞋子上,是不准許有任何花式的。

  那麼這雙……

  費力的抬眼看去,只見常悅顏正垂眸看著她微笑。

  「太子妃這是怎麼了?難受?還是疼痛?」

  常悅顏話是這麼說,但無論是從她的表情看,還是從她那直不楞登站在原地的反應看,都是一副的漫不經心。

  你是瞎麼?我疼的如此明顯,這事兒還用說?!

  花月滿懶得多看一眼看虛情假意的笑容,抽回目光,一下下朝著房門爬了去。

  瞧著這芝麻的德行,肯定也是不可能幫忙的了,與其和一個連人都算不上的物件浪費吐沫星子,她寧願不要臉的爬出屋子,找其他的宮人幫忙。

  常悅顏見花月滿繞過了她,也不生氣,笑著再次後退了幾步,再次擋在了花月滿的面前:「太子妃這般的心急,是打算去哪裡?」

  花月滿儘量讓自己顯得氣定神閒一些:「好狗不擋路,我現在很忙,沒時間教你做人的道理,麻煩你讓讓。」

  常悅顏似乎沒想到到了這個時候,花月滿仍舊能夠如此的平靜,說話還如此的難聽,唇角不自在的抽了抽,花月滿強忍著砍掉那雙擋路加礙眼的雙腳同時,繞開繼續爬。

  她不是不生氣,她現在恨不得撕碎了常悅顏餵狗!但她那不爭氣的身體卻不停的在告訴她必須要淡定。

  蛋定……

  眼前,再次被那欠砍的腳擋住了去路,花月滿忍無可忍,抬眼怒瞪:「你特娘有完沒完了?是退化的聽不懂人話的了?還是原本就禽獸不如?」

  這話確實是有點難聽,饒是一向良好忍耐的常常悅顏,也是面容一僵,不過在花月滿的破口大罵下,她不但是沒有讓開,反倒是靠得更近。

  「太子妃若是想要出去喊人的話就算了,未央宮裡那條狐狼丟了,整個未央宮的人都是找了。」

  花月滿眼皮一跳,這芝麻的意思是,眼下這未央宮裡,除了你就是我唄啊?

  說害怕談不上,但若是說不是對手卻是實打實的,她眼下疼的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若是真打起來,還不成這芝麻的人肉沙包了?

  不過……

  花月滿表面看似很是平靜,實則心裡正瘋狂的快速運轉著,這芝麻在她的未央宮裡裝了這麼長時間的善良婊,如今支走了所有人,難道只是為了和她打一架?

  貌似,好像,大概……這種概率有些微乎其微。

  「常悅顏,你有什麼話不妨直接說。」花月滿疼的滿頭大汗,根本沒心思和這芝麻鬥智鬥勇,「既然你這狐狸尾巴藏不住,不如就都露出來,讓我瞧瞧到底有多長。」

  「太子妃果然是個爽快的人。」常悅顏仍舊在笑著,眼睛裡閃著的光還是那麼的純良,這演技精湛的,堪稱出神入化。

  「其實,我與太子妃無冤無仇,如果說此刻你我二人要不在這皇宮裡,我想你我二人應該能夠成為很好的朋友才是。」

  花月滿啐了一口:「省省吧,朋友是兩個人的事情,一廂情願那叫妄想症。」

  常悅顏也不在意花月滿的反駁,頓了頓又道:「祈天是三妻四妾的國家,尤其是太子爺,他應該左擁右抱,應該子嗣延綿,而不是像現在這般,只有你一個人懷上了孩子,而其他人只能眼睜睜等待著被遣送出宮的結果,太子爺確實你對你有情,這一點無可厚非,但誰又能保證,人這一輩子不曾錯愛過那麼幾個人呢?」

  花月滿捂著絞痛的小腹,大汗淋漓,直直的看著常悅顏說話時,那種落寞不甘的表情,她早就知道常悅顏靠近自己是別有居心,可她卻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能在把窗戶紙捅破的時候,說的如此冠冕堂皇。

  「人都是自私的,我承認我在沉浸在幸福的時候,不曾留意別人的失落,但我也肯定,眼前的你不過是說得好聽,實則心裡也不見得比我偉大到哪裡去。」

  常芝麻,咱倆都是一路掙扎在後宮之中的貨色,你又在這裡和我玩什麼高端大氣上檔次?!

  常悅顏並不理會花月滿那聲聲刺耳的話,笑著轉身,走到了桌子邊上,掏出了一個小藥包,將藥粉灑在了茶水裡之後,又轉身朝著花月滿走了回來。

  她所有的舉動,沒有半分想要隱瞞著花月滿的意思,而也正是因為如此,花月滿才愈發的心驚。

  壞事做的如此光明正大,不是缺心少肺就是勢在必得。

  缺心少肺是不太可能了,那也就是說……

  「臣妾知道太子妃懷這個孩子不容易,每日都要忍受腹部絞痛之苦。」常悅顏說著,緩緩蹲在了花月滿的面前,「臣妾倒是有個法子,只要太子妃喝下這杯茶,以後便再也不會承受這種折磨人的疼痛。」

  花月滿面無表情的看著那杯近在咫尺的茶杯:「常悅顏,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麼麼?」

  她暗中攥緊了袖子裡的拳頭,若是她現在還有一絲力氣,哪裡還能輪得到這芝麻如此放肆的在她的面前蹦躂?

  可是……

  悲催的是,她現在疼的連手臂都抬不起來。

  常悅顏根本不理會花月滿的話,猛地身手拉住了花月滿的頭髮,強迫她仰起了面頰,直接將茶杯塞到了花月滿的嘴裡。

  花月滿雖然是死死閉著嘴巴,但還是無法避免有些許的茶水流進了口中。

  是心疼?還是心傷?

  她不知道,她唯一清楚的是,從感覺到那涼如雪的茶水流進到了自己喉嚨的那一刻,她便只剩下了滿心的仇恨。

  眼看著一杯茶水見了底,常悅顏鬆開了花月滿的髮絲,將她推趴回了地上,緩緩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此刻正背對著自己的花月滿。

  「太子妃大可以說這茶里被下了毒藥,為了讓太子妃有證據,臣妾就將這茶杯擺回到桌面上好了。」

  她說著,真的將茶杯原原本本的放了回去。

  證據?

  花月滿的心臟控制不住的一抽,那茶杯確實是證據,不過能不能證明是常悅顏下毒她不知道,但她很清楚,若是她將此事張揚出去,這茶杯將會成為整個未央宮宮人的死罪。

  太子妃中毒掉了孩子,未央宮的一眾人等又哪個能洗脫得了嫌疑?

  小腹中的疼痛還在叫囂著,花月滿卻卻掙扎著握緊了自己的十指,是她鬆懈了,是她這段時間太過於沉迷,是她小看了這個常悅顏。

  常悅顏並沒有離開,而是就這麼垂著面頰看著趴在地上的花月滿。

  沒有人知道,她每每看見劉默抱著花月滿溫柔微笑的時候,她的心裡是要有多麼的恨,更沒有人知道,她每每看見那一波又一波遣送出宮的美人,心裡是多麼的恐慌,因為她不知道到底還有多久就會輪到自己。

  送出宮的那些女人,雖然身子是清白的,但名節卻早已經不再,她們就算家世背景再過雄厚,還是逃脫不了為了家族榮譽,而和其他府門聯婚甚至是做妾的悲哀。

  女人的名節何其重要?而像是她們這種早已在進宮的同時,便沒有了名節的女人,一旦送出宮去,等待她們的將會是永生的低頭做人。

  她不要如此,永遠都不要,所以她要爭,要搶,既然她進宮就是為了當太子爺的美人,那麼她就有權利爭奪一切原本就應該屬於她的恩寵和在意!

  而現在,她終於找到了機會,而在她去邀功之前,她知道自己在等,等花月滿放聲大哭,等著看花月滿那狼狽至極的可憐蟲模樣。

  慢慢地,一直趴在地上的花月滿,緩緩動了動身子,她仰起面頰,看著等待著看好戲的常悅顏,忽而扯唇笑了:「常悅顏,我承認是我小看了你……但是同時,你也小看了我。」

  常悅顏震的渾身一抖,她做夢都沒想到,與死到臨頭有過之而無不及的花月滿,不但沒留下一滴悲傷欲絕的眼淚,反而冷靜的笑了。

  為什麼?

  她為什麼不哭?她應該哭的,應該嚎啕哀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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