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 驚心膽顫的後遺症
2025-04-20 12:05:59
作者: 瑤澀
兩道不同的內力,在未央宮的內廳里不斷交織著,因為劉默和那刺客的動作都極其的快,若不是這兩個人的衣色截然不同,根本就分不清楚纏繞在一起的那兩個身影誰是誰。
花月滿原本還在原地站著,驀地想到了什麼,她一路朝著門口沖了去,她還真是嚇傻了,怎麼就忘記喊人了呢?
帶著未知的希望,她一口氣奔到了門外,可放眼望去,只見福祿和其他小太監均是倒在地上神志不清。
這……
一道強力的冷風從後面襲了過來,花月滿嚇得回頭,只見那才剛還在和劉默周旋的刺客,已經朝著她沖了過來,迎著月色,那一雙彎彎的眼睛仍舊帶著詭異的笑意。
花月滿驚恐的後退,想要往外跑,可一雙腳卻像是在地上生了根似的,根本挪動不開半分。
眼看著那鐵鉗一樣的手再次朝著自己抓了過來,無路可退的花月滿只得任命的閉上了眼睛然,在黑暗之中,意料的疼痛沒有到來,她等到的是一個充滿著她熟悉味道的懷抱。
花月滿驚喜的睜開眼睛,只見劉默攬著她的腰身,而她的整個人都靠在了劉默的懷裡。
「咯咯咯……咯咯咯……」
一種類似於從嗓子眼裡砸出來的笑聲,在院子裡驟然響起,花月滿忍不住的側目而看,只見那刺客一邊笑著,一邊轉身朝著黑暗的深處飛奔了去。
「不追麼?」花月滿總覺得,任由那個危險人物在宮裡徘徊,是一件極其危險的事情。
劉默微微皺眉,淡聲道:「怕是調虎離山,或者……暗藏玄機。」
花月滿點了點頭,確實,那個的目標怎麼看都是她。
又是一抹黑影快速的走了過來,花月滿下意識的往劉默的懷裡靠了靠,卻在看清那黑衣人的面龐時,輕輕鬆了口氣。
「屬下來晚了。」擅玉垂著面頰,語氣之中是一種完全自責的內疚,「已經派暗衛去追了。」
花月滿倒是覺得有情可原,畢竟明兒就是擅玉大婚了,況且興悅公主又跟膠皮糖一樣,擅玉這個時候能夠趕來,已經算是不易了。
劉默大概和她想的一樣,並沒有半分的責怪,只是朝著那刺客消失的方向望了望:「無需驚動大內侍衛,我要活口。」
「是。」擅玉轉身,一個踮腳躍起了身子,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了月色之中。
驚慌過後,便剩下了擔心,花月滿一邊平復著慌亂的心跳,一邊朝著台階下跑了去,在福祿的身邊蹲下身子,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見他不過只是昏睡,才鬆了口氣。
劉默微微蹙眉,似用力吸了一口空氣之中殘留的異香,才淡淡的道:「是迷幻散,一會他們便能自己醒來。」
花月滿點頭起身,忽然肩膀一陣劇烈的疼痛,使得她一個沒忍住的輕哼出聲:「呃……」
劉默快速走到了她的身邊,直接將她打橫抱起,轉身的同時更是加快了速度的朝著寢宮裡走了去,一直到進了裡屋,才放緩了腳步,輕輕將她放在了床榻上。
他並沒有就此離去,而是坐在了她的身邊,在她疼得鑽心時,伸手緩緩解開了她脖領處的紐扣。
隨著以藏在衣衫下的肌膚漸漸暴露在空氣之中,那已經紅腫到泛紫的肩膀,在燭光下觸目驚心。
劉默長眉再蹙,修長的五指輕輕撫摸過那片青紫之上,聲音綿柔且低沉:「淤血不散,明日你整條手臂都無法動彈,忍一忍,恩?」
花月滿現在沒有任何的退路,就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不忍明兒疼,忍了今兒疼,既然早晚都是疼,還不如早死早托生。
「來吧。」花月滿咬了咬牙。
劉默沉著的面色沒有半分的緩和,起身走到了拐角的柜子前,取出了裡面每個寢宮都會準備的藥酒。
他一邊打開藥酒塗抹在自己的手心上,一邊走回到了床榻邊上。
聞著淡淡的酒香,花月滿才剛堆起來的堅定在慢慢動搖:「那個……很疼麼?」
劉默從懷裡掏出了一塊手帕,塞進了她的嘴裡,疼惜的撫摸了一下她的發頂:「再疼也要忍住。」
他猛地傾身將花月滿壓在了床榻上,長腿同時壓在了她的雙腿上之後,又用另一條手臂攬緊了她的腰身,在她完全不能任意動彈的時候,才伸手按在了她紅腫的肩膀上。
劉默的五指,在藥酒與不斷摩擦的作用下,慢慢變得炙熱了起來,花月滿微微眯著眼睛看著此刻正欺壓在自己上方的精緻面容,心裡很清楚,她和他此刻的姿勢是要有多銷魂。
估計能得太子爺的親自伺候,一般的女子早就醉生夢死了。
但她現在卻氣若遊絲的,死去活來……
太!特!娘!的!疼!了!
這種疼讓花月滿根本就無暇顧及其他,只盼著今兒晚上能趕緊過去,希望能夠洗刷掉心疼的時間,也同時能夠洗刷掉肉疼。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直到花月滿都感覺不到自己肩膀的存在了,劉默才鬆了口氣,伸手拿掉了她嘴裡堵著的手帕,看著她眼角泛著的淚光,淡淡的笑了。
「看樣子是真疼了。」他笑著坐起了身子,揉了揉自己早已酸疼的手臂。
廢話啊……
花月滿深呼吸了一口氣,這才感覺自己又活了過來。
「哎呀,怎麼睡著了?」
「你們幾個趕緊起來,怎麼都睡著了呢?」
窗外的院子裡,響起了福祿驚訝的聲音,隨著他的聲音落下,其他小太監哼哼唧唧的聲音便接連響了起來。
倒在床榻上的花月滿聽聞,鬆了口氣,隨著意識的鬆散,人也就跟著困了起來,可是剛剛那帶著詭異笑容的刺客,著實在她幼小的心靈上留下了很深的陰影,以至於她明明困得哈氣連天了,就是不敢閉上眼睛。
「叩叩叩……」敲門聲接踵而至,福祿在門外小聲道,「爺,今兒是去亭榭閣過夜?還是回沐華宮?」
劉默在福祿的詢問中,並沒有回答,而是緩緩的站起了身子,邁步朝著門口走了去。
正在床榻上困到要死卻不敢閉眼的花月滿見劉默要走,頓時心裡一緊,莫名的恐懼再次籠罩在了全身。
剛剛有劉默在她都被捏了一巴掌,若是劉默離開,那個刺客再回來……
媽親,明年的今日豈不成了她的死祭?!
眼看著劉默已經走到了門口,花月滿明明是那麼想要喊住他,可到了嘴邊的話,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
想當初,那個一直攆人家離開的是她,現在,死皮賴臉想要留下人家的還是她。
如此犯賤的事情,饒是她這般臉皮厚的也有些難為情。
就在花月滿在床榻上躊躇的抓心撓肝的時候,劉默已經開門走了出去。
花月滿一愣,無奈的嘆了口氣,看樣子今兒這漫漫長夜,只能她自己一個人獨守到天明了。
壓抑著心裡的恐慌和失落,花月滿正打算下地去拿一些茶杯,花瓶之類的放在床榻上防身,卻不想才剛合上的房門,「吱嘎……」一聲又打開了。
原本早就應該離去的劉默,又一個人走了進來,反手關上房門,再次走回到了床榻邊上。
「你……」悲喜來的太快,她有些語塞。
「不看著你,總覺得不安心。」劉默淡淡一笑,解開了外袍扔到屏風上的同時,用掌風熄滅了桌子上燃著的燭台。
感覺到外側的床榻凹進去了一塊,花月滿的心也同時跟著一起凹了進去,喉嚨酸的嚴重,眼眶澀的難受。
察覺到了她身體的緊繃,以為她是彆扭於和他的同床共枕,畢竟以往他來的時候,她每次都在沉睡。
高大的身體下意識的往床的外側靠了靠,劉默為了能讓她安然入睡,儘量不去觸碰她的身體。
花月滿從來沒想過高傲如斯一般的他,竟也有如此細心的時候,以前她不曾發覺,是不想還是粗心?
雖然屋子裡的銀炭還在靜靜的燃燒著,但連被子都不曾蓋半邊的他,又哪裡不會冷?他雖然強大,但終歸只是個普通人。
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花月滿拉開蓋在自己身上的被子,蓋在了他的身上。
根本不曾睡著的劉默,驟然睜開眼睛,月色的朦朧下,他一雙幽沉的眸,閃著耀眼的星輝。
四目相對,花月滿尷尬的咳嗽了一聲:「有刺客的事情,為何要瞞著?」
劉默知道她是在沒話找話,不過只當她是余驚過後不敢入睡的他並未曾多想,只是淡淡的道:「那刺客雖然看似是奔著你來的,但並沒有打算真正的傷害你,眼下還弄不清楚他真正的目的是什麼,所以還是先不要打草驚蛇的好。」
花月滿一想起剛剛的事情,就忍不住的心驚:「那個刺客的本事確實不一般,不但是敢一個人闖皇宮,更是敢在皇宮裡明目張胆的用**。」
劉默笑了笑:「膽大無非兩點,一是知己知彼,二就是對自己的身手有完全的信心,只是……那刺客若當真對自己的伸手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又何必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花月滿驀地睜大了幾分眼睛:「你的意思是……那個刺客有可能是皇宮裡的人?」
劉默點了點頭:「也並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花月滿看著劉默那風平浪靜的面頰,心裡卻是止不住的心驚。
既然是宮裡的人,就一定很清楚劉默的本事,可那個刺客卻屢屢對她下手,這是根本說不通的事情,因為她並不認為自己在祈天做了什麼太過分的事情,以至於讓別人以牙還牙。
那麼既不是為了她,又不是衝著劉默……
難道!
那個刺客的目的是打算引誘劉默跟著他走?其實刺殺是假,謀害是真,那刺客根本的目的是已經在別的地方設下了陷阱,然後等著劉默自己往裡跳?
難怪劉默會說出怕暗藏玄機這種話,原來他早就想到了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