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2章 番外47

2024-05-10 16:35:44 作者: 爆衣花山薰

  表面上一片祥和的京城暗潮湧動,那些沒有被召見的官員們惴惴不安,早在半個月前私下裡就開始轉移財產和重要的子嗣,默默迎接著即將要到來的暴風雨。

  宮門大開,三隊人馬分頭行事。

  春花街是京城中最大的一條玩樂街子,平日還沒到夜晚便已經熱鬧非凡,青樓妓館和賭坊穿插混雜在一起,上一秒賭博,下一秒想玩了出了門就能看見站在門口攬客的風塵女。

  反賊打入京城,一時間人人自危,街上的店面全部關閉,委實悄悄觀察了半個月見皇宮中不曾有什麼動靜才逐漸膽大起來開門迎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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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開青樓妓館賭坊的,客人多,憋了半個月沒來,一開門就是客似雲來,全都往這條街里跑來找樂子。

  可今日卻不知道怎的來了一群穿著銀甲的兵士,將整條街團團為住,無論是過來找樂子的客人,還是過來在商戶門口對面擺攤的商販,只要是在這條街里,連條乞食的狗都不准離開。

  為首的將軍面容冷峻剛毅,騎著馬在春花街頭上的那家青樓前停下,翻身下了馬,扶著腰間的佩刀就往樓里走去,門口那幾個流鶯見狀立刻蜂擁而至,嬌聲軟語,問將軍想玩些什麼。

  「肅靜!」薛橋山目不斜視,低呵了一聲,他領兵打仗四年,在戰場上練就了一身的殺氣,嚇得那幾個簇擁著他的流鶯渾身一抖,下意識的後退了幾步,不敢在上前來。

  薛橋山這才大馬金刀的朝裡面走去。

  身後的銀殺衛立刻跟上,將整個青樓瞬間控制住,一時間客人倉皇,娼妓尖叫,一直給薛橋山做副官的小六厲聲喝道:「肅靜!」

  銀殺衛們佩刀點地,發出刺耳的金屬碰撞的聲響,同樣高呵:「肅靜!」

  嫖客和娼妓們,這才堪堪惶恐的閉住嘴巴。

  一看起來三十多歲的徐娘半老的美麗婦人不慌不忙的走過來,笑顏逐開的問:「軍爺有何事?小婦人定會好好協助軍爺辦事。」

  薛橋山動了動眼珠,看向那老鴇,冷聲道:「本將奉君主命令,查封青樓妓館整改。」

  老鴇愣了一下:「怎麼個整改法?」

  薛橋山道:「從今日起,所有青樓妓館禁止嫖娼,上交所有女婢,龜奴,娼妓的賣身契,你且算算你買他們時總共花了多少銀錢,君主買下,恢復他們的自由身,並且,嚴禁買賣人口,發現者,梟首示眾!」

  老鴇臉色一變,乾巴巴的笑道:「軍爺,這,這還讓我們怎麼做生意……」

  她之所以能拿捏這群人,靠的就是手中的賣身契,若賣身契沒了,哪裡還能想讓他們幹什麼就幹什麼?!

  小六笑道:「老鴇,你不必擔心,娼女不可賣身,但可賣藝,若她們願意留下,賣藝也是可的,青樓照樣能開的下去,但你若偷著賣淫,買賣人口,可就別怪咱們無情了。」

  「何況這賣身契是與你買,也算咱們君主仁慈了,不過從今往後,你這青樓的三分利潤,得交給國庫,君主罩著你。」小六頓了頓,又道:「你們總歸是比賭坊那群人好些,他們可是直接被抄呢。」

  他說完,不顧老鴇那吃屎般的臉色,對著樓下樓上的濃妝艷抹的娼妓們大聲道:「君主為你們買回身契,從今日開始,誰都沒有辦法左右你們的人生,你們的人生是你們自己的!只有你們自己能控制!若想上學,便去君主開設的學堂中學習知識,若想當兵,便去軍營中報名,不必為當過娼女妓子而羞恥,不要聽那群男人們的規訓。」

  「你們是我虎威國的子民,理應站在太陽之下,我們的君主,郁臻,將會為我們抵擋一切苦難,讓我們不必在遭受壓迫,不必在受到男人的規訓,不必被再封建世俗所糾纏,我們的人格平等!」

  不知有誰在偷偷哭泣,不知有誰在心中吶喊。

  當那一摞摞身契被一把大火點燃之時,哭聲漸大,混合著搖曳的火光,歇斯底里。

  從今以後,她們這些賤如草芥的命運卑微之人,便也能生活在陽光之下。

  這場改革狂歡一連持續了七天,惹怒了不知道多少人,郁臻又過上了天天挨罵的日子,那群讀書人的文章洋洋灑灑寫上幾千字,每一個字眼兒裡面都是對郁臻的批判。

  還有的直接撞死在了皇宮門口,以死明志,逼迫郁臻退位,還天下太平。

  郁臻就站在宮門口,穿著松松垮垮的龍袍,眼中一片冰冷,看著地上那幾具屍體就像是在看螻蟻一般沒有半分的觸動,眼波流轉,又去看其他一副恨不得要吃了她的文人墨客,冷笑道:「你們逼迫朕退位,無非不過是因為觸碰到了自己的利益,怕百姓有了自我意識,不再擁護你們高高在上,不過是怕女子意識的覺醒,不再接受你們的規訓,不再被你們束縛,聽從你們的命令。」

  「你們以為讓天下口誅筆伐,便能阻止這場改革,便能逼迫朕退位。」郁臻嗤笑一聲:「你們忘了?朕可是從屍山血海中走出來的,又怎麼會被你們威脅,你們若是想活,便要遵守國律,你們若是想死,便可學著你們的先輩一頭撞死,朕定不會阻攔。」

  「這天下如此之大,多你們一個不多,少你們一個不少,你們死了,倒也算是為百姓們近了一份心力,到底是少了幾個封建主義大毒瘤。」

  「若是還想罵,也可以,明兒朕就找個茶水攤子來,也省得你們口乾舌燥腦子混沌罵不下去,那茶水攤子的老闆還得感謝你們呢,找了個鐵飯碗。」

  郁臻採用的手段一向非常強硬,她看著總是吊兒郎當的,可一旦強勢起來,京城都要抖三抖,文化改革並不是將現在所有的文學全部抹殺,而是從裡面挑選出對的,符合三觀的,至於那些封建思想自然是要被焚毀。

  那群夫子她也未曾傷過半分,只是將書院關閉,不准授課,僅此而已。

  郁臻最近忙的要死,白天給後院的那群妃子,宮女,太監們上課,下午批五湖四海朝聖的奏摺,晚上還要跟著陸豐和一同上安夕顏的課,跟陀螺一樣輪軸轉沒個停歇的時候。

  外面還要被這群人罵個狗血淋頭。

  要不是她這人足夠理性,心又大的一批,厚臉皮,抗壓能力強,換個皇帝早把這群讀書人九族宰了。

  可就是這樣,還是被人傳為暴君。

  郁臻簡直無語死了。

  唯一一件高興事兒也就是鎮守邊疆的將軍寄來信說願意歸降,胡人最近屢次騷擾邊境,大大小小打了好幾場,損傷嚴重,物資不足,希望郁臻派兵支援,供給草料糧食。

  郁臻現在手裡是真沒多少兵了,剛打過一場,元氣大傷,虎威軍加上原來的靖軍一共才四五萬,郁臻只點了八千精兵支援邊境戰事。

  哦。

  她還把郁柳這個大殺器派了出去,希望能殺一殺胡人的銳氣,起碼要三年不敢進犯,以保證國內休養生息。

  但郁臻知道,現在的虎威內憂外患,不僅僅是胡人的騷擾,更有鄰國的覬覦,想要坐收漁翁之利,所以這次出征,郁臻要郁柳必須一戰成名,鎮住所有虎視眈眈的禿鷲。

  告訴所有人,虎威現在並非是一團腐肉,而是一頭威風凜凜的百獸之王。

  出征前,顛鸞倒鳳一整夜不眠,郁臻現在腰還隱隱約約發痛。

  外面郁柳征戰沙場,京城中郁臻忙活著改革,她的名聲在水墨重彩的渲染之下,成了徹頭徹尾的超級大暴君,臭的不行。

  郁臻沒管。

  她本來就沒指望自己名聲能好到那裡去。

  張寶上朝時念著小報樂的哈哈大笑,跟他娘的一隻唐老鴨一樣,又被陸豐和賞了一巴掌。

  成年達帶著幾個兒子將剩餘的天府軍亂黨掃平,總共俘獲一萬兩千名起義軍,在選拔之後將符合要求的全部塞進了軍隊裡接受愛的調教。

  改革開始以後,就沒人不忙的,陸豐和作為郁臻的首席秘書長,一直秉承著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奮發努力,恨不得不眠不休,是郁臻在這個世界的頭號狂熱粉絲,堅決擁護郁臻的所有決定。

  納蘭玄序大仇得報,家中被抄,主母被砍頭,父親雖其他犯人一同發配礦山,竟還嫌判的有點輕,簡直孝到家了。

  至於高素,還是臭著張臉,不說罵郁臻吧,反正不給個好臉色,但比剛開始時態度能好點,吩咐的事情也都干,郁臻還是很欣慰的。

  郁臻抽空派人去把致遠和韓崢兄弟叫回京城,他們三個也算是郁臻的骨幹,也是非常重要的,都封了個不大不小的官兒,韓崢兄弟歸薛橋山管,致遠則是和陸豐和成了同事,每天都是忙的腳打後腦勺。

  在高強度的壓力之下,終於把郁臻陸豐和還有致遠這仨人給逼瘋了,五月的夜晚冷風習習,仨人穿著背心大褲衩腳踩人字拖再城中瘋跑,跟仨猴子一樣到處亂竄,嗷嗷亂叫喚。

  惹得百姓叫喊著瘋子出籠了。

  郁臻一把抓過其中一名商販賣的肉包往嘴裡塞,嘻嘻哈哈的朝下一個地方跑去,那商販急的大喊:「沒給錢呢!」

  她如一陣風般刮過,小商販還沒看清呢人影就不見了,自然是沒認出來虎威的君主。

  「夠了嗎?」紙票落到裝錢的小碗裡,只見一身高馬大的男人站在攤位前,看起來極不好惹。

  此人便是薛橋山,他手裡還拎著一名青年,身旁還站著另一個少年,手裡也拎著一名青年,正是陳恆。

  二人一手一個拎著,把陸豐和跟致遠抓到了,正在追郁臻這個瘋子呢!

  「快點啊薛哥!主公跑的都沒影兒了!」

  「來了。」

  郁臻蹲在房頂上啃著肉包,看著夜市中人頭攢動,興奮的尋找著薛橋山他們的身影,待他們追上來了,這才大笑著從房頂上跳下來,踩著人字拖再次瘋跑起來。

  一開始百姓們還有點害怕,紛紛避讓,可後來次數增多,慢慢的也都習慣了,該做什麼做什麼,若是碰壞了什麼,拿了什麼,自有人過來結帳。

  也有人體諒,說當皇帝可真是不容易,之前還好好地,怎麼現在突然就瘋了,每個月都要來上幾回,可見當官當皇上也並非那麼容易。

  有變成精神病的可能性。

  郁臻還往花樓里跑,她長得漂亮,又是君主,還為這群留下來賣藝的妓女焚燒了賣身契,便都願意跟她玩兒,一群人陪著她鬧騰,薛橋山找過來的時候,他的主公正抱著一豐乳肥臀的漂亮姑娘耍流氓呢。

  「不好意思。」薛橋山扯著郁臻的後頸,想把她從妓女的胸里拔出來,一邊又指了指自己的腦子,面無表情的道:「她腦子有病。」

  妓女笑的花枝亂顫,看著被抓走的郁臻揮揮手,笑吟吟的讓她下次再來玩兒。

  郁柳出征的第二個月終於到達邊境,捎來家書,說已經和鎮守邊境的將軍接上了頭,一切都好,不用掛心他,然後就是一長串的表白,看的鐵牛直喊膩歪死了。

  又過一月,發來捷報,說已經將胡人打退,不日後就要啟程回京。

  而這時,三月已過,朝廷中的官員和陸豐和收的那群夫子們開始考核,官員考核通過後可依舊在原位上當官,而夫子們則是被分到京城之外的地方做官,安夕顏教出來的學生則是到鄉下做書記助農。

  三個月時間太短,學習的東西有限,但眼下這個情況自然容不得他們繼續學習,而在他們上任的這段時間內,會重新花時間培養一批學生再通過考試後頂替上一波的位置,而上一波的官員,書記,則要重新回到京城將沒學完的知識補齊在分配。

  此時已經七月,朝廷發下高產量糧種由書記們帶走,發下各個村莊中種植,提高糧食產量。

  郁臻的生育計劃一直沒有提上日程,原因為之前辦戶口的時候發現現在虎威國的總人口數竟然只有八百萬,蝗災之前的靖國人口數在一千一百萬,這才過了多少年,狠掉了三百多萬。

  其中除了少部分戰死的將士之外,百分之九十都是餓死凍死的。

  八百萬的人口對於一個隨時都要打仗的國家來說實在太少了,只能先將這個計劃擱置,等統一之後在實施。

  又過三月,郁柳凱旋,郁臻大擺宴席為其接風洗塵,打退胡人,威懾鄰國,想必短時間內無人再敢來犯,而元氣大傷的虎威國也能休養生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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