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0章 番外44
2024-05-10 16:35:41
作者: 爆衣花山薰
靖帝留下來的爛攤子一大堆,郁臻一時之間還真是想不到什麼好辦法安置這群後宮的女人們。
索性就先放著不管。
至於太監和宮女,她也暫時沒想到什麼好辦法,同樣是先不管的狀態,之前幹什麼,現在依舊幹什麼。
晚上六點時,薛橋山幾人終於從忙碌中脫身來到御書房和郁臻回報工作進度。
郁臻先是關切的詢問了一下成年達他受傷的兒子怎麼樣了,聽說血已經止住了,就是失血過多,還在昏迷,且得好好養一陣子。
她聽完,立刻讓德福等會兒去國庫里挑兩顆靈芝人參的讓成年達帶回去好好給兒子補補身體。
等詢問完了幾位愛卿之後,這才進入主題。
薛橋山道:「戰死一萬八千人,傷殘者八千人,戰馬兩千,俘獲靖軍共三萬,戰馬四千七百,靖軍將領俘獲後已關入天牢嚴加看管,已派兵封鎖出入京城的所有入口,嚴禁進出。」
郁臻這次一共帶了四萬八千人來,死傷共計兩萬六千人,這著實是個不小的數字了,若非她不死不滅,若非她有攻城炮步槍,死傷的人數只會更多,恐怕會直接被靖軍剿滅。
「把名字都記下來,之後派人回齊州找他們的家人,發放撫恤金和田地,一份都不能少。」
「是。」
郁臻有些疲憊的捏了捏鼻樑:「先這樣吧,之後的事情等豐和來了之後再說,這段時間你們把京城管控好,不要讓那些世家貴族逃走。」
她這次,要玩波大的。
半個月時間一閃而過,這半個月可以算是郁臻來這裡以後最清閒的半個月,每天除了練字就是在床上躺著,整個一擺爛狀態。
對外界的一切不管不問,等級準備和龍袍冕冠全部交由德福督促宮人準備,而她只負責和郁柳舒舒服服的擺爛。
也正因為郁臻沒有任何動作,京城中一些膽大的商戶也開始再次做起買賣來,將曾經血流成河,殺氣沖天的京城恢復了些許煙火熱鬧氣兒。
禁閉半個月之久的青龍城門大開,一支由百人護衛的車隊緩緩行駛進入京都,隨後馬車分為兩支,一支朝成將軍的府邸而去,一支朝皇宮而去,駛入重華廣場後停下。
此時郁臻已經在重華廣場等候多時了,見車隊停下,急匆匆的跑過去問:「聿懷,聿懷?在哪呢?」
馬車裡傳來無奈的聲音:「不在這兒,在後面。」
是納蘭玄序的聲音。
郁臻聞言也不管他,又朝馬車後面跑去:「聿懷?」
「喵!」
嗲里嗲氣的貓叫聲響起,一陣風吹起第三輛馬車的車簾,一抹黑色的影子從車中沖了出來,直躥向郁臻懷中,跟個小炮彈似的,要不是郁臻身子穩,都能把她撂倒。
「想死我了,想死我了。」郁臻捧著鐵牛的臉就是一頓亂蹭:「吸一口,啊,舒服,再吸一口,吸一口爪爪……」
納蘭玄序坐在輪椅上望著這一幕,嘴角狂抽。
他就說郁臻是個變態吧!陸豐和就死活不信!
又朝陸豐和那邊看去。
嘖。
沒眼看。
郁臻抱著鐵牛,滿眼高興的迎著眾人朝金食宮走,說備了一桌子好菜好飯要給他們接風洗塵,成年達猶豫了一下,說他晚上就不參加了,要帶著兒子們回去看老婆和孫子孫女。
「那還愣著幹嘛,去啊!」成年達是有家室的人,自不好讓他留下來,看著他們團圓,那滋味定是不好受的。
郁臻今天格外的高興,她的肱骨之臣全都到了,登基這件事兒就能開始辦了,然後就要著手整頓靖國的不良風氣問題。
安夕顏沒在,估摸著又去了天牢里看赫連寒,郁臻也沒管她,只要不放出來,愛看看去唄。
今天高興,郁臻破天荒的喝了點酒,她酒量不好,喝個幾杯就醉,臉蛋紅撲撲的,咧著嘴傻笑,掛在郁柳身上悄咪咪的說要偷偷辦了他。
郁柳無奈的彎著唇角,摟著纖細的腰肢說好,不過得等到回寢宮。
郁臻這人本身就是沒有什麼羞恥感的,而且還特喜歡大庭廣眾之下悄咪咪的做點壞事兒,喝醉了以後更是膽大包天,他若是說好,郁臻真能當場玩他。
宿醉的後果就是第二日醒來的頭痛欲裂,又暈又噁心又想吐,和上次在器峰喝醉時的感覺如出一轍。
「你昨晚喝了好多酒。」鐵牛從床榻上坐起身,踩著郁臻的大腿湊到她跟前舔她的眉心:「攔都攔不住,這會覺得頭痛了。」
郁臻懨懨的閉著眼睛,有氣無力的認錯:「昨晚太高興了,下次不會了。」
「你男人給你煮醒酒湯去了,應該快回來了。」
鐵牛話音剛落,殿外響起腳步聲,掀起珠簾,穿著黑色絲綢睡袍,胸膛半敞的郁柳走進來,他端著一碗醒酒湯送到郁臻面前:「姐姐,頭還痛嗎?」
「痛啊。」
郁臻跟沒骨頭似的整個人倒在他身上,可憐巴巴的。
「我給你揉一揉。」溫熱的指腹揉著太陽穴,把混沌脹痛的腦子緩解了幾分。
郁臻一手撐著床榻,一手端著裝著醒酒湯的銀碗小口小口的喝著,聲音沙啞:「他們都醒了?」
「醒了,都在殿上等著姐姐呢,還有那群前朝的老臣,全都通知來了。」
郁臻哦了一聲,仰頭將碗中的湯水一飲而盡,在睜開雙眼,滿是清明,她站起身,隨意的披上床榻一側衣架上的紅袍,踩著木屐朝清華殿走去。
此時,清華殿中,前朝與今朝的兩朝臣子皆為一處,站在清華殿內各懷鬼胎,朝代的更迭與他們這些臣子影響並不是很大。
當朝皇帝一般都會為了顯示自己的寬大胸襟和容人之量大多不會大肆屠殺官員,反而是能留的儘量留。
兩者利益糾纏,官員也多會歸順,也算皆大歡喜。
只會將幾個極端分子殺掉彰顯威嚴,王孫貴族大多都會受到禮遇,封皇室後裔為王侯。
當然,這個也因人而異,有的皇帝就並非如此柔和,但大多數皇帝便都能做到。
現在郁臻手底下人少,自然是能接納的全部接納為她效力。
「陛下駕到!皇夫駕到!逍遙王駕到!」
隨著陰柔悠長的聲音響起,躁動的臣子們霎時間安靜下來,齊刷刷的將目光投向了王座左邊的帷幔處,只見女人身著一身松松垮垮的紅袍抱著黑貓從帷幔後走出來,幾十雙眼睛頓時全部落到了女人身上。
這便是毀了靖國江山,破城入京,稱帝建制的反賊女帝。
郁臻。
比他們想像中的看起來還要不堪一擊。
長發披散,穿著松垮,赤足而行。
便是比最下賤的娼女還要暴露不堪。
恐怕是一點朱唇萬人嘗,迷惑了這幫軍中男人替她賣命!
這樣的女人,卻能坐上帝位,實在可笑至極!
至於女人身旁身著玄袍的男人想必就是所謂的皇夫了,看著英氣勃發,卻被一個女人刷著玩,將男人的顏面放在何處?
實在可悲.
而那逍遙王……
嗯?逍遙王在哪兒?
不會……說的是她懷裡的那隻貓吧?!
大殿之上有三座軟塌,由上好的金鐵木製成,雕龍畫鳳栩栩如生,鋪上金絲軟墊,足能容一高大的男子臥榻而眠,郁臻踩著木屐行至正中央的軟塌前坐下,隨便晃了兩下腳將木屐甩到了地上,懶洋洋的盤腿坐在軟塌之上。
郁柳則是坐在她左側的位置,百官看去,見他竟是沒有絲毫不悅,心中暗道這所謂的皇夫當真是被鬼迷心竅,如此能容忍一個女人放肆。
待郁臻坐罷,德福高聲叫道:「見新帝,跪!」
陸豐和幾人當即一撩衣擺就要跪,被郁臻攔住了:「跪個屁跪,朕不是說過了,不玩封建那一套,自己搬兩張椅子來坐下,椅子不夠就坐地上,站著累死個人了。」
張寶當即呲著個大牙瞎樂:「還是主公會心疼人兒。」
說完也不去搬凳子,自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又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招呼著陳恆:「小陳將軍,快坐,哥哥給你留位置呢。」
「用不著你,有的是地方呢。」陳恆說罷,也同樣席地而坐。
今朝臣子們席地而坐,舊朝的臣子們見此狀況一時間不知道郁臻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誰先試探著坐下,其他人見郁臻不曾惱怒,也紛紛跟著跪坐在大殿之上,乖乖的跟一群聽課的小學生一樣。
只有一人未曾坐下。
便是當朝的丞相,已有七十高齡的高素,高丞相。
郁臻問:「高丞相,你為何不坐?」
她今日召見的群臣全都是靖國里算上的賢臣的,沒有太大過錯的,比如好色啊,再比如當官之後無功無過的,便已經算是賢臣了,她也就睜一隻閉一隻眼放過了。
至於剩下的,就等著被當成豬一樣被郁臻拿刀宰了。
高素雖有七十高齡,已至古稀之年,但眼不花耳不聾,一精瘦的小老頭滿頭白髮,站的倍兒直流,一說話,山羊鬍跟著一動一動的:「老夫今日並非過來歸順你這反賊,女人稱帝,自古以來從未有之,你妖言惑眾蠱惑百姓造反,實乃令人不齒,君主威嚴,你卻穿著如此隨意,赤足而行,不守婦道,蕩婦行為,把天家威儀當做兒戲,當誅!」
蕩婦二字一出,郁柳臉色瞬間黑如鍋底,眸中風暴不休不止,正欲上前宰了這個污言穢語的老頭,卻被張寶搶了先,只見張寶瞪著雙眼,唾沫橫飛的罵道:「你這老匹夫,胡亂放什麼屁呢!竟敢如此羞辱主公,老子這就殺了你祭旗。」
「我雖奈你不何,但老夫精忠報國,絕不會歸順你這蕩婦!」高素就像是沒聽見似的,一雙清明的老目死死盯著郁臻:「靖國已亡,老夫亦不會苟活,今日我便要撞死在這大殿之中,為我靖國殉國!」
說完,卯足力氣沖向大殿的柱子。
郁臻嘖了一聲,身影一動,瞬間來到高素身前,抬手抵住他的腦門兒,有些無奈的道:「高丞相,你不怕死,可你怕不怕你九族七百六十一口人的因你而死?」
高素聞言,抬起枯槁的老手哆嗦著指著郁臻,怒罵道:「你,你卑鄙,你,你無恥!」
「罵過了,換個新鮮點的詞兒。」
郁臻呲著明晃晃的白牙笑。
她總能有辦法把一個人氣得七竅生煙。
張寶偷偷跟陸豐和道:「瞧見沒,咱主公這臉皮,比城牆都厚,沒說兩句話呢,先把這小老頭氣厥過去,上次成年達罵她二皮臉都沒反應,這心理素質,倍兒強。」
陸豐和瞪他一眼:「你又皮癢了是吧,皮癢了找橋山練練!」
張寶一聽,連忙作勢求饒,嘟囔道:「我錯了成吧,惹不起你,不就是個有個對象嗎,有啥了不起,還是小陳將軍有意思,不跟你說了,老子找小陳將軍說去。」
郁臻赤著腳,走在大殿上,站在臣子面前,居高臨下的望著他們,方才那股子懶散賴皮勁兒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凌冽的肅殺之氣,不怒自威:「朕知道你們不服朕,朕也不需要你們服,你們只需要遵循朕的規則聽從朕的安排做事,朕保你們安然無恙活到老。」
「但倘若誰給臉不要臉……」郁臻一把抽出王座一側的長劍,寒光一閃,大殿中央的香爐硬生而裂,竟是被郁臻硬生生的用劍劈成了兩半兒:「猶如此爐,絕不手軟!」
她執劍而立與大殿之上,殺氣外露,那隻金眸中陰鷙寒冷,宛如一隻毒蛇般充滿了致命的危險。
此時,這群靖國的臣子們才意識到,眼前這個名為郁臻的女人並未如同外表一般纖細柔軟,而是一隻充滿了劇毒讓人聞風喪膽的美艷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