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9章 番外23
2024-05-10 16:35:09
作者: 爆衣花山薰
齊州城與駿陽府城不同,齊州城是南北兩地的重要樞紐,有錢的世家眾多,也多有名師大儒,讓各地學子趨之若鶩以求能拜得門下做其門生。
郁臻準備從這群有錢人手裡打一波秋風。
她笑著問何耀文:「何太守,朕初來乍到,對齊州城世家富戶的情況還不甚了解,朕想問問,齊州城內,是否有那種不干好事,又富的流油的?」
何耀文皺眉:「你問這個幹嘛?」
對於何耀文語氣中的不耐煩和不敬,若是放在尋常皇帝面前,自然要定下一個藐視皇權之罪,也幸好他遇到的二皮臉的郁臻,倒是無所謂何耀文的語氣。
可她的忠實小迷弟卻不能容忍,低聲呵斥道:「何太守,人應明白什麼是禮儀,對待君主,怎能如此?」
何耀文不耐煩的哼了一聲,一副你能奈我何,有本事你就殺了我的表情,看著是真欠揍。
郁臻安撫了一下陸豐和,隨即看向何耀文,繼續方才的話題,愣是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的不愉快。
幾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男人,看的何耀文不知怎的頭皮都開始發麻起來,就好像自己渾身的衣服都被那眼神在無形中扒光了一樣,赤身裸體的站在眾人面前,只能在這火辣辣的目光中敗下陣來,沒好氣的道:「城東有一富戶,家中長兄在宮中當內務總管,奪嫡時曾救過陛下數次,有從龍之功,身後皇帝信任愛戴,因為自己無根便十分重視幼弟傳承香火,兄弟二人感情極好,可以說是在這齊州城一手遮天,便是本官,也要禮讓三分。」
「他這幼弟,心思不同於正常人,喜愛童男童女,隔段時間便要在窮苦人家手中買下一兒半女送入府中供他虐玩兒,也不知害死了多少無辜孩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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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臻問:「那你作為父母官,明知他害死如此多的孩童,為何不管?」
靈魂拷問。
何耀文羞愧的低下頭,抿著嘴唇不說話了。
也是,他能說啥呢?
說他管不了,說他怕被告狀穿小鞋兒,說他怕會影響仕途?
郁臻目光嘲弄,勾著唇角譏笑,但到底沒說他什麼,她點了根煙吮吸著,吐出寥寥薄霧,慢吞吞的道:「這人朕親自去辦,愛卿們按照之前的形式,各自執行去吧,有罪大惡極者,押回收監,也正好讓兵營里那些沒殺過人的生瓜蛋子練練手。」
「是!」
張寶幾人站起身,目光熠熠生輝。
陸豐和站起身,朝羞愧的何耀文做了一個請的姿勢,淡淡的道:「何太守,今日便你我一同做事,也好熟悉熟悉咱們虎威國的國律,以後也方便為君主辦事。」
他不喜歡何耀文。
相比之下,他更欣賞陳車大人,腹誹著陳大人與何耀文聯姻,倒是何家高攀了。
等人都離開後,郁臻和郁柳去了糧倉,糧倉外有兩名曲靈秦雀兩位心腹把手,關上門後,郁臻從平板的商城裡購買了成噸成噸的精糧和粗糧。
精糧供給軍隊,粗糧則是供給百姓。
現如今已經十一月了,天氣逐漸寒冷,不管種什麼都是來不及的,只能由她承擔糧食的問題。
明年糧稅不變,還是交三成,把今年的補上。
剩餘沒有土地的則是用錢購買,或是記帳,之後打工來還。
她積分上百萬,養這群百姓自然是沒問題的,但她不能就這麼養著,會把人養廢的。
又吩咐銀殺衛將今日的糧食搬走救濟城中百姓,一人一天半斤粗糧,軍營則是一天兩斤精糧加半斤粗糧,至於附近村子,要等今日薛橋山回來匯報情況後再說。
辦完這些事,郁臻這才準備去辦內務大總管胞弟草芥人命之事。
今日天氣不好,霧蒙蒙的,泛著冷意,郁臻感受著風中帶來的氣息,輕聲道:「要下雨了。」
希望這場大雨。
能請洗刷一切污垢。
郁臻點了五十名銀殺衛跟隨,隨即翻身上馬,與其丈夫並肩騎馬朝城東而去。
可剛走沒多久,身後就傳來一陣急切的馬蹄聲,扭頭一看,竟是薛橋山!
「怎麼了?這麼著急?」郁臻拽了拽韁繩使馬停下來。
薛橋山道:「回主公,臣今日去小水村調查人口時發現村中有一女子正在生產,已經難產半日了她那婆婆保小不保大,便看著女子殞命,臣心有不忍,希望君主能前去救那女子一命。」
郁臻皺眉。
這可是大事,當下也不準備再去城東了,立刻跟著薛橋山前往小水村。
暗自祈禱那可憐的女人能活下來。
小水村離齊州城不遠,騎馬大約兩三分鐘便能到,因離齊州城近的緣故,倒是不曾被起義軍燒殺搶掠,情況要比其他村子好上一些。
一路騎馬來到難產女子家門口,剛到便聽見裡面陣陣慘叫聲,混著老人的尖叫聲,大抵是在說那女子爛命一條哪裡有她的孫兒金貴,今日就是死了也得把孩子給她生下來。
除此之外隱隱約約還能聽到男人哀求聲,求著產婆一定要保大,自然又是被老人一頓亂罵。
聽得郁臻是火冒三丈,推開門,將正站在門口罵人的老太婆和其他人嚇了一跳,老太婆一看郁臻身後的銀殺衛頓時有些腿肚子發軟,也不敢像之前那般兇悍,發虛的問:「你,你們是何人!?」
郁臻沒看她,徑直朝產子那屋子裡走,老太婆頓時急了,要伸手去拉她:「誰啊你,誰讓你進我們家的!趕緊滾!我兒媳婦兒在裡面生孩子呢!」
「啪!」
郁臻反手就一個耳光,直接將老太婆扇到地上,她沒用多大力氣,但畢竟人老了,這一巴掌也夠老太婆喝一壺了!
老太婆的兒子們一見親娘被打,立刻想上前幫忙,卻被手持長劍的銀殺衛攔住,喝道:「君主在此,休得放肆!」
那群兒子們一見這陣仗和那閃爍著銀光的刀刃,不知所措的往後退了兩步,不敢在上前了。
「哎喲,殺千刀的,上門欺負人來了,都來評評理啊!」老太婆坐在地上拍著土,哭天搶地的又叫又喊,活像是糟了多大欺負似的。
郁柳擰眉,冷聲道:「聒噪!」
一旁的銀殺衛心領神會,立刻上前將老太婆的嘴給堵上了,並且看押在地上不准她亂動。
郁臻輕輕推開門,一股汗臭味兒和霉味兒撲鼻而來,她微微蹙眉,忍著這股臭味走進狹小逼仄的房間,木板床上躺著一女子,看起來不過十五六左右,正是花兒一般的年紀,肚子高高隆起,不管怎麼用力就是生不下來,已被折騰的快要暈死過去了。
那產婆聽到外面的聲音,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愣愣的看著郁臻來到床前。
「出去。」郁臻趕人。
產婆聞言,有些猶豫,可悄悄用餘光一撇,見院子裡的兵士個個人高馬大拿著劍頓時就嚇壞了,雖不知道郁臻要幹什麼,但怕惹上事兒也不敢再繼續多留,乖乖的轉身就出去了。
關上門後,郁臻開始檢查少女肚子裡的孩子,一邊摸一邊道:「多大了?」
少女有氣無力的道:「十六了。」
「太小了,這麼早就生孩子,多遭罪。」郁臻又問:「叫什麼?」
「春妮。」
「孩子太大,你的身體還沒發育完全,盆骨太小,卡住了。」
春妮剛懷上這一胎的時候村子裡有個算命的經過,說她這一胎必定一舉得男,老太婆心裡高興,為了孫子是一個勁兒的給春妮進補,硬是把孩子養的這麼大。
春妮蒼白的臉上寫滿了無助:「那,那怎麼辦?我一定得給柱子哥生一個兒子出來!」
「人都要死了,還想著生兒子。」郁臻無奈,用帕子擦了擦小姑娘的臉蛋:「你先是你自己,然後才是妻子,母親,你的身體無比重要,明白嗎?」
春妮眼含困惑。
「孩子對與母體來說就是個吸血的腫瘤。」郁臻拿出平板,背過身去從商城裡買了一隻醫療箱,一邊配麻醉劑,一邊道:「我也不能保證你孩子還活沒活著,憋了這麼久很有可能窒息,我現在要做的最重要的事情是保住你的命,現在要給你打一針麻醉,你就當是睡了一覺,睡醒了,一切都會變好的。」
春妮有些惶恐:「我,我要保孩子!」
郁臻問:「保孩子,你死了,然後呢?你的丈夫可能會娶新的妻子,你那惡毒婆婆會有新的兒媳婦兒,他們什麼都會再有的,可你的命卻沒有了,你的孩子沒有了母親,該如何活下去?有了後娘就有了後爹,這句話你不會沒聽過,你想讓你的孩子被他們虐待嗎?你忍心讓孩子生下來就沒有母親庇護嗎?你忍心讓他生下來就要遭受虐待嗎?」
「保護不了他,就不要生下他,這只會增加痛苦。」
春妮聞言,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無聲的留著眼淚。
郁臻給她注射麻醉劑,在等待麻醉生效的時間內隨便的和春妮交談著:「你婆婆經常虐待你嗎?」
春妮抖著嗓音道:「沒,沒有,婆婆她,對我很好地。」
「有的時候一味的忍讓並不是好事,你若硬不起來,連帶著孩子也要受苦,可以孝順,但不能愚孝,我看你丈夫在這個家好像並沒有什麼地位,你們就更應該靠自己。」郁臻輕聲道:「沒關係,你們很快就可以解脫了。」
春妮聽不出來她最後的那句言外之意,只覺得自己困得很,眼皮子像是墜著秤砣,怎麼都掙不開,在藥物麻醉的幫助下,沉沉的睡了過去。
對於剖腹產,郁臻是有一定了解的,處理起來也比較得心應手,割開子宮後將胎兒取出,再將臍帶剪斷打結,胎兒此時已經沒有呼吸了。
郁臻把產婆叫進來,讓她洗乾淨手後處理嬰兒的口鼻里的黏液和異物,可產婆一進來就看見被開膛破肚的春妮,視覺衝擊太大,直接把她嚇的暈死了過去,郁臻無奈,只好先將她放任不管,隨即把郁柳叫進來:「嬰兒已經沒有呼吸了,先搶救一下吧,你把口鼻里的粘液處理一下,再做心肺復甦。」
商城裡的搶救機實在太貴,把她賣了都買不起,只能做一些簡單地搶救。
能成便成了,成不了,郁臻也沒辦法了。
春妮的丈夫在外面焦急的等待著,他不知道裡面的情況,又礙於威嚴的銀殺衛不敢貿然開口,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徘徊在門口,祈禱著一定要母子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