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打開局面
2024-05-10 12:36:18
作者: 唐源兒
嬌娘雖然不是什麼有分量的人,可這時候這一番話卻顯得格外叫人注意。
原本被玉姨娘拉回來的局面,一下又被打亂。到了這時候,衛朝顏倒是不大開口了,既然有人互相攀咬,那她就看著就好。
「你胡說八道些什麼?!你竟敢隨意污衊我?!」衛燕菲頓時被點燃了火氣,氣得只想讓身邊的侍婢上前撕爛嬌娘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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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姨娘臉色也難看得緊,眼神中帶著幾分狠勁兒,看著嬌娘道:「朱家的婢子一向是懂規矩,這位瞧著眼生,恐是新來的婢子吧?如此信口雌黃,妄論主子之事,著實有損朱家顏面。」
嬌娘卻不怕玉姨娘,她知道玉姨娘雖有衛家管家之權,可到底只是個妾氏。都是妾氏,誰比誰高貴呢?
於是嬌娘道:「玉姨娘看來不大了解我們朱府之事,我可不是普通的婢子。」
朱炎寬一直極為寵愛嬌娘,對她的新鮮勁兒還在,可謂是十分上頭。嬌娘被寵愛了這麼一段時日,頗有些恃寵而驕的意味。她覺得有朱公子替她撐腰,對面一個衛府的姨娘也沒什麼好怕的。
玉姨娘冷笑一聲,卻不與她繼續說。只扭頭看向朱夫人:「朱夫人,什麼時候朱府竟能輪得到一個下賤的婢女來出頭說話了?這是沒將我們衛家放在眼裡啊。」
玉姨娘語氣中已經帶上了些許警告意味,她雖一心想和朱府締結兩姓之好,想讓自己的女兒做朱府的嫡孫媳婦,但不代表她就會讓朱府的人爬到她頭頂上撒歡都沒點脾性。
更別說,還是被一個名分都沒有的婢女爬到頭頂上。
朱夫人自然也是不願意被嬌娘一個人破壞了兩家的關係,她很清楚玉姨娘在衛府的地位,也很清楚玉姨娘在衛知府跟前有多麼得臉。她家老爺曾囑咐過她,要與衛家交好。雖說兵馬司與州府算得上是平級衙門,但州府的知府管理的是民生,是整個州的百姓。兵馬司雖說是最高級別的軍權管理衙門,可這軍隊也不是隨意能使用的。
要說起來,平日裡知府的實際管控範圍要大於兵馬司。只不過若起戰事,那麼兵馬司將自動成為最高級別衙門,統領一切。
但現在四方平和,秦國國內也十分安詳,和平時期兵馬司的人都不願惹州府的人。
當初想要聯姻,也是考慮到若州府和兵馬司一條心,日後許多事也會便利不少。
嬌娘倚靠在朱炎寬身邊,並未將玉姨娘的話放在心上,她也不覺得玉姨娘說這些能有什麼用。她是朱炎寬最寵愛的女人,朱夫人一向極為疼愛自己的兒子,在外頭若是下了她兒子女人的面子,那豈不是不給兒子臉面?
但顯然,嬌娘揣測錯了朱夫人,也低估了朱夫人。
朱夫人也不知何時給身邊的貼身侍婢銀月使了眼色,只見銀月上前兩步,快速揚手朝著嬌娘臉上啪啪打了兩巴掌!
這兩巴掌不僅是把嬌娘給打蒙了,朱炎寬也懵了。
在場的其他人也都是始料未及。
只聽銀月厲聲呵斥:「主子們說話,哪有你一個新來的婢子說話的份?!夫人都還沒說什麼,你倒是擺起了譜,看來你進了我們朱家的門,卻還沒學好我們朱家的規矩!」
銀月是朱夫人身邊最貼心得力的侍婢,年紀比朱炎寬大了幾歲。朱炎寬乃獨子,沒有兄弟姐妹,於是從小就拿銀月當姐姐看。
如今銀月打了嬌娘,朱炎寬倒是沒有惱火的意思,只是不解銀月的行為。但銀月這話一出,朱炎寬也頓時反應過來。方才嬌娘說的那些話,看似只是在踩衛燕菲,但實際上這話可就是要將兩家關係給弄壞了。
銀月繼續呵斥:「既如此,你便回去自領十板子,然後好好跟著劉嬤嬤學學規矩!等什麼時候規矩學好了,再什麼時候回公子身邊伺候。」
這一下,嬌娘臉色也變了。
銀月這話,不就是要將嬌娘從朱炎寬身邊調開?而且還說要學好了才能回去,那什麼時候學好還不是朱夫人說了算?誰知道她調開去學規矩的這段時間,朱炎寬身邊會不會又出現什麼新人,將他的魂兒給勾了去。一旦被勾走,還能不能再記起她,可就難說了。
畢竟男人,都是喜新厭舊的。
嬌娘這會兒終於是惶恐起來,她可憐巴巴地拽著朱公子,道:「公子,奴家只是心直口快,並無他意啊。而且……奴家只是心疼公子,若衛二小姐心中真另有他人,豈不是委屈了公子?」
嬌娘很會哭,她哭起來很美,淚珠將落不落,就這麼含在眼眶裡。等她深情款款地看著朱公子時,再一滴淚從中間滴落,緊接著是第二顆第三顆。就這麼一個落淚,就能把人的心給看軟了。
朱公子自然也是捨不得讓嬌娘離開自己身邊的,最近這些日子,他已經習慣了嬌娘夜夜陪他入睡。
於是朱公子道:「還不趕緊給衛二小姐賠罪?」
嬌娘就算心中一萬個不願意,這會兒也只得低頭,乖乖巧巧給衛燕菲賠罪。衛燕菲見她賠罪賠得委委屈屈,心裡頭更是窩火。更何況剛才那些髒水,她如今也還沒洗乾淨。
她正要發落,朱夫人卻又罵起了劉天。話里話外,都是說劉天腦子糊塗,做事馬虎,沒有弄清楚就往禪房裡闖,平白無故給衛家二小姐惹了麻煩,鬧了這麼大一個烏龍。
一句「烏龍」便是要將這事兒給定性。
衛朝顏在一旁瞧著,心裡頭明白,朱夫人這是還不打算放棄這門親事。即使可能懷疑衛燕菲與劉天在屋子裡被劉天占了點便宜,但她暫時也不想讓這樁婚事黃了。
若她猜得沒錯,回去後朱夫人定會好好審一審這劉天。
玉姨娘雖然覺得朱夫人處置得太輕巧,不夠解氣,但她也不願意讓事態繼續下去,於是斂了周身的怒意,收了些姿態,表示既然是烏龍誤會,那說清楚便好。並且話里話外警告在場所有人,不許將今日之事說出去。
她還想好好囑咐和買通一番方才大喊的那位少年,可眼下一瞧,那少年不知何時離開了。
玉姨娘抿了抿嘴,只道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恐是沒耐心看他們處理這些事的。
衛朝顏覺得頗為無趣,朱夫人和玉姨娘居然都能為了兩家的婚約而隱忍,看來垚州的州府和兵馬司是不想互為制衡,而是想連同一心了。
若如此,對於垚州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
衛朝顏覺得自己不應該再繼續在這垚州州鎮浪費時間,應當早早地從玉姨娘處拿到娘親的消息,趁早離開垚州。
如此,有些事她得儘快做了。
上香的事,等回了衛府,便像是從沒發生過一樣。
衛朝顏對於這件事不再關心,等到了初六,她尋了個藉口又去了靜恩寺門外支攤兒。
能不能推動她心中所想,就看今日那陳家來不來人了。
半個時辰就快過去,這期間除了那天診治的小姑娘高高興興來複診,還有幾位尋常老百姓來問診以外,陳家人的影子都沒看到。
舒達站在一旁都有些焦急了。
衛朝顏倒是淡定得很,時間一到,便要起身離開。這時有人從旁邊快步走來,朝她拱手鞠躬道:
「郎中,我乃城西陳府之人,我家老爺想請郎中前去府上問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