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搞事來了

  帷帽的輕紗落下，那一眼不過驚鴻一瞥。

  小姑娘只覺得自己沒有見過這麼好看的人，不過小半張臉就已經叫人驚艷。這會兒衛朝顏再跟她說話，她竟不自覺有些臉紅。

  這臉紅倒不是害羞，而是覺得自己與眼前這位郎中相比，更加見不得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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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朝顏很仔細地替小姑娘看了臉，小姑娘這情況其實在後世也不少見。若是去醫院的皮膚科，每天都能見到不少類似這樣情況的患者，有男有女。

  「你這個情況是嚴重的痤瘡。」衛朝顏診斷完畢，得出結論，「不用擔心，這並不是什麼不治之症。你這個年紀，正值青春年少，但也伴隨著激素失衡，內分泌失常等問題。而因為這些問題，才會導致你面部嚴重的痤瘡。」

  聽到能治，小姑娘猛地將腦袋抬起來，一副想信又不敢信的模樣。

  一旁老人家也有些激動，再三詢問：「郎中，真的有辦法醫治？」

  衛朝顏還沒開口，一旁舒達道：「那是當然！我家郎中說能治，那就是能治！」

  他說得極有底氣，但心裡頭其實有些發虛。在他看來，衛朝顏弄這一出，是想跟陳家搭上線，搞個神醫的行頭也不過是做個噱頭罷了。但她能不能治病，他還真沒不清楚。

  原本他以為，衛朝顏說的義診只醫有緣人，就是為了避開其他不相干的人，只接待陳家的人，可眼下……

  「我給你開一劑藥方，你按著藥方去抓藥，每日一副藥，煎兩碗水，於飯後喝下。」衛朝顏說著，便用桌上放著的紙筆，寫下了藥方。舒達不由慶幸，幸好自己備了筆墨。

  老人家拿過藥方，看著有些為難。衛朝顏關切問道：「老人家，可還有什麼事嗎？」

  「郎中，我……」老人家似有些不好意思，一旁小姑娘也突然漲紅了臉。

  倒是舒達很快就反應了過來，小聲問道：「老人家可是不識字？」

  老人家有些窘迫地點了點頭，一旁的小姑娘抓緊了自己的衣角。她雖然已經十三歲了，但家裡的情況不好，她從未上過學，也是不識字的。

  衛朝顏這才明白過來，隨後忙道：「不礙事，這上頭的藥草不過幾樣，你將它背下來，可好？」

  這話是對小姑娘說的，小姑娘年輕記憶力會比年邁的爺爺更好。

  小姑娘有些緊張，但還是堅定的點了點頭。

  等她記下來，臨走之時，衛朝顏還是從系統里兌換了一支藥膏，交到了小姑娘手裡。

  「這藥膏你拿著，每日塗抹一次。」衛朝顏壓低聲音，「不過這藥你不能叫旁人知道，也不能給別人看，明白嗎？」

  小姑娘被衛朝顏這神神秘秘的模樣弄得有些緊張，一旁老頭兒聽了，連忙率先表示絕不會說，接著讓小姑娘趕緊收好。

  臨走前，小姑娘小心翼翼開口問：「郎中，你之後也會在這裡嗎？」

  衛朝顏想了想，道：「初六那日，我會再來義診。」

  小姑娘得了衛朝顏的回答，這才和爺爺離開。

  等人一走，衛朝顏立馬在腦海中問系統：「怎麼回事？以前的藥都會換成瓷製古風藥瓶，怎麼今天的藥膏直接就是現代原封不動的了？」

  系統聲音依舊平淡如沒有感情的機器，回道：【瓷瓶的量供應不過來，而且換瓶太麻煩，以後就都直接是原裝了。】

  不知怎的，衛朝顏聽出了一股子代購的味兒。

  而且莫名的，她覺得系統那如同siri的聲音里，甚至還透著點委屈巴巴。她是哪裡沒有做好，讓它覺得跟自己捆綁委屈了嗎？

  衛朝顏連忙查看了一下自己的兌換值，先前她兌換了藥品，還為租賃的房子也兌換了些生活用品，如今兌換值直線下降，只有不到兩千了。

  難道是因為覺得她這個宿主業務能力不行？

  衛朝顏還沒摸清系統的想法，舒達忽然彎下腰在她耳邊道：「主子，那邊那輛馬車上的人，已經看了好一會兒了，我瞧著像是陳家的馬車。」

  就在衛朝顏替小姑娘看病之時，有一輛馬車停在了靜恩寺門口。那車上的主人卻沒急著下車，反倒是坐在車上觀察著衛朝顏這邊的動靜。

  其實觀察衛朝顏的人也不止這一家，旁邊不少路人也都在觀摩。畢竟這個世道，郎中難得，好郎中更是難得，而免費義診的郎中更是難上加難的難得。許多人就是想看看，這郎中是不是真的不收診金。

  眼下確認了不收診金吧，卻也不是太敢上前看病。不因別的，只因怕開的方子上的藥他們買不起。

  「不急，願者上鉤。」衛朝顏連看都沒往馬車旁看，只低聲回了這麼一句。

  她的義診時間不多，撐死了也就不到一刻鐘，等時間一到，若陳家還無意願，她也只能暫且離開。衛朝顏覺得，陳家人今日恐怕是不會來找自己的。這樣的大戶人家，是不會輕易相信一個素未謀面的郎中。

  衛朝顏猜得沒錯，馬車上的人動了，可下來後卻是徑直進了靜恩寺，沒有往她這兒來。

  舒達有些心焦，可衛朝顏卻不急。那馬車上的人既然看了她給小姑娘診病的全過程，沒有中途就下馬車離開，說明還是有些興趣的。今日不來，就等初六那日了。

  時辰一到，衛朝顏果然如她所說，義診結束。她起身，進了靜恩寺。

  她原是想儘快去往禪房，將衣裳換回來。不料剛一走進去，便瞧見一個眼熟的身影，是先前見過的矮黑男人，她記得姓劉，是朱夫人的遠房侄子。

  他怎麼會來這兒？衛朝顏心中起疑，先前見到朱夫人和朱炎寬時，並未瞧見這位遠房侄子。

  眼下，這男人探頭探腦的，一副賊眉鼠眼的模樣，看著就不像是有什麼好事。

  他旁邊還跟著一個小廝，對他點頭哈腰的。兩人都沒有發現衛朝顏，她便避到一旁，仔細聽他們說些什麼。

  只聽那小廝對劉姓男人道：「表少爺，這衛府嫡長女，咱真能拿下來？」

  聽到提及了自己，衛朝顏眉頭微斂。

  劉姓男人道：「怎麼不能？聽說她性子柔弱，遇事只怕只會哭哭啼啼。就算她是個貞潔烈女，還能拗得過我一個大男人？」

  「可她身邊還有人吶。」小廝又提醒。

  「有人怎麼了？不過一個十幾歲的侍婢，這不還有你麼？」劉姓男子一副志得意滿的模樣，「你到時候就將那侍婢控制住，等我搞定了衛家嫡女，我就將那侍婢賞給你，讓你夜夜享受……」

  這人說話語調極為油膩猥瑣，聽得人胃裡一陣陣翻滾，直想吐。

  劉姓男子還在那嘚瑟：「再說了，這可是那位玉姨娘授意讓我辦的，若出了事他也定會幫我說話。再說了，還有我嬸子。到時候我那表弟娶了衛家二小姐，我就娶了那嫡長女，到頭來不也還是我那嬸子得利？」

  說完，男子又補充：「再說了，我也不用現在對她做什麼。只要進了屋，與她同處一屋被人知曉，做不做什麼重要嗎？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瓜田李下的，她只能跟了我。」

  衛朝顏聽得拳頭都硬了，要不是不想暴露自己，她恨不得出去將這猥瑣男暴揍一頓。

  但她此刻總算知道，玉姨娘和衛燕菲那日話里話外都讓她初三跟著來上香，打的是什麼主意了。

  衛朝顏腦子轉得飛快，她對舒達附耳幾句，舒達點點頭，立即小跑著離開。衛朝顏則繞過前面兩個男人，從另一頭繞了些路回到了禪房。

  「小姐，你回來了。」紙鳶連忙迎上去，幫著衛朝顏換衣裳。

  衛朝顏邊換衣裳邊道：「先離開這裡，去隔壁禪房。」

  「怎麼了？」祝玉妍立即機警起來。

  衛朝顏衣裳換好，拉住她倆：「不走前門，走窗戶。」

  「啊？」紙鳶也愣住了。

  但衛朝顏沒有廢話，直接打開窗戶，身手敏捷翻了出去，然後站在窗外接應紙鳶和祝玉妍。

  等祝玉妍要翻的時候，衛朝顏又忽然改變了注意，對祝玉妍道：「你去請二小姐來一趟，就說我找她。你把話帶到就趕緊回來，她來不來你都不用管，一定要趕在她到之前來隔壁禪房與我匯合，別叫人看見你進禪房。」

  祝玉妍雖然不知發生了何事，但她隱約覺得是有事要發生，而衛朝顏是在自救。

  她沒敢耽誤，轉身就出了門，幾乎是一路小跑著去找衛燕菲。

  衛朝顏又對紙鳶道：「你從這後面繞出去，先回租賃的房子，別露面叫人瞧見。」

  紙鳶有些惴惴不安：「小姐，到底發生了何事？」

  「沒什麼，只不過有人想做一出大戲，我配合一下罷了。」衛朝顏語氣中滿是不屑，「只可惜你不能露面，是瞧不見這一場戲了。」

  衛朝顏催促著她離開，紙鳶沒敢再問，也怕耽誤了事兒，連忙走了。

  等紙鳶一走，衛朝顏立即從隔壁的窗戶翻了進去，靜靜等待著接下來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