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我心向你

2025-03-03 17:14:57 作者: 蘭台公爵

  第一百三十一章

  殷冥。

  如果你知道了,會不會怪我,會不會生我的氣?

  夜色漸深,偶爾能聽到屋外幾聲貓頭鷹的叫聲,陰涔涔的讓人心生害怕。

  屋內一片寂靜,凌月面對銅花鏡坐在黑暗中,清冷寡淡的面容映在桌上的銅花鏡里,只感覺那素白的臉更加的煞白,甚至失了血色,微微有些嚇人。

  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凌月想要扯出一絲笑意,卻不想努力了半天,嘴角還是一片僵硬,只有垂在臉頰兩側的長髮,隨著她的呼吸,輕輕顫動,她就那麼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失了心神。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抬起已經有些僵硬的手,略有些遲鈍的拉開了自己的衣領,昏暗之下赫然看到鎖骨上一塊清晰的紅印,上面還有清晰的幾絲齒痕,在昏暗清冷的月色下顏色顯得更為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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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司馬皓軒皓軒留下的印記,仿佛是在證明什麼一樣,而更多的卻像是在泄憤。

  他在生氣什麼,凌月並不是很關心,但也並非不知道,不過是因為那麼些事,想起來也覺得沒有意義。不外乎就是她瞞著他找玄逸之幫幫療傷,亦或是自己不顧及身體鋌而走險想要快速恢復。

  其實說到底,司馬皓軒是在關心她。

  凌月知道,也都懂,但是這都不是她現在愁悶的事情。

  微微垂目,方才在書房司馬皓軒吻她的畫面再一次湧入腦中,那麼強硬的根本容不得她拒絕。而她也根本沒有拒絕,似乎還很貪戀他的溫暖。想及這裡,身子又是一陣莫名的震顫,而心底卻是一片寒涼,如寒冬冰層以下的水,涼至徹骨。

  她已經太久沒有感覺到溫暖了,沒有被人需要的感覺。三年,整整三年,凌月只覺得自己活得越來越麻木,只是為了等著殷冥的回來,她以為她可以一直等下去,但是現在她卻不那麼篤定了。

  她到底應該怎麼辦,是堅持心中的執念,還是應該放手自己的真心?

  沒有第三種可能。

  為什麼事情會變成現在這樣?凌月只感覺自己的理智和情感被硬生生撕扯開來,一個自己讓她堅持的等著殷冥回來,而另一個則勸她就此跟司馬皓軒在一起。從來就沒做過如此艱難的選擇,無法權衡,更無法抉擇。於是就陷入掙扎之中,不可自拔。

  於是最後才會那麼用力的推開他吧,然後慌不擇路的逃跑。

  自己到底都幹了些什麼啊?!

  莫名就覺得煩躁,忍不住的雙手抱住自己的頭,腦子裡亂成一片,根本沒有辦法思考。猛然間站起身子,漫無目的的在房間內晃悠了兩圈,最終還是決定出去走一走。

  此時已經過了子時,周圍一片寂靜,只能聽見風吹過樹梢帶起的一片瑟瑟聲,莫名就覺得詭異。

  風吹在臉上,一片清涼的觸感,凌月在院子裡站了片刻,最終還是邁步出來。這麼晚了,其他人都已經睡了,自然沒有人來管她去了哪裡,卻是有一種難得的自由。其實說到底平日裡也沒人敢管她,但司馬皓軒留著侍奉她的幾個侍女又特別關心她的一舉一動,所以難免會讓她覺得自己被束縛。

  今晚的月亮倒是很亮,灑在地上一片銀白,更是顯得靜膩安然,慢慢走在通往後花園的路上,看著自己腳下被拖得老長的影子,心底也是一片安靜,就像是一方平靜的湖面,水面幽幽,平靜無波。

  不知不覺就邁上了花園內的閣樓,腳步踏在木質的樓梯上一陣極輕微的響動,經過轉角,凌月腳下一頓,望著前面的人,一陣莫名的不知所措。

  就見不大的空間內擺著一張矮几,桌上放著兩壇清酒,旁邊一個酒杯,玄逸之正坐在桌邊,手中拖著另一個酒杯,仿佛被她驚動,正停了動作轉頭看她。他一張俊顏映襯著月光,筆挺的鼻樑在另一側臉上投下一片陰影,卻是更顯得英俊逼人,一雙眸子閃閃發亮,卻是要比平時多了幾分撩人之態。

  凌月愣住了,站在原地不知道該進還是該退。

  「你也睡不著?」

  玄逸之看清來人,嘴角浮起一絲淡笑,輕聲問道,說著一抬手中的酒杯,將杯中液體盡數飲下,然後一伸手,指著案幾另一邊,做出邀請的動作:「要不要一起喝兩杯?」

  凌月聞言嘴角浮起一絲淺笑:「好啊。」然後邁步走過去。

  一身素色衣裙在夜晚本就有些扎眼,又因清風吹拂輕輕飄舞,未束的長髮亦在風中微揚,步履輕緩,仿若飄然而至。恍惚中只覺得她像是翩然下凡的仙女,又似徘徊人間的鬼魅,渾身似有仙氣環繞,卻氣質卻是冷若冰霜,更是讓人覺得魅惑且危險。玄逸之略微有些發冷的看著凌月走過來,心頭猛然一顫,拖著酒杯的手莫名的收緊,臉上卻是一片淡然。

  「半夜三更在這獨飲,當真是好雅興。」凌月就地在案邊坐下,轉頭看一眼玄逸之,一手已經拿起了桌上的酒壺,輕輕晃動間,便聞到濃郁撲鼻的酒香,如絲如縷甘烈醇厚。嘴角的笑意不禁加深,讚嘆道:「好香的酒。」

  玄逸之輕笑一聲,伸手從她手中拿過酒壺,低頭滿上一杯,語氣淡淡:「你傷還沒好,最好別碰。」

  凌月似是不滿的輕笑一聲,搖了搖頭,也不說話,直接伸手拿起桌上靠近自己這一邊的另一隻酒杯就往自己嘴邊送,卻不想還不到下巴,手中的酒杯就被玄逸之一把奪了去。

  「這杯你不能喝。」

  語氣里是完全的不容置疑,凌月一愣,就看到玄逸之已經把酒杯放在了另一側的桌邊,距離她最遠的位置。突然間似乎明白了什麼,凌月瞭然的點點頭,坐直了身子,看向遠處天邊掛著的月亮,語氣似是在嘆息:

  「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側目斜睨一眼玄逸之,「沒想到你也有如此情緒化的時候,真是難得。也罷,反正我今天也心煩,不如你跟我說說,咱倆互相開解開解?」

  玄逸之微微抿唇,搖搖頭:「我不是心煩,只是有些事情想不明白罷了。」

  「你會有想不明白的事情?」凌月一臉驚訝,笑,「別逗了,透徹如你怎麼可能還有事情想不明白。」一手隨意揚過,順帶著從玄逸之手裡拿走了他的酒杯,還不等他反應過來,她已經一仰脖子,直接灌了下去,又把酒杯原塞回了他手中。

  整個動作一氣呵成,玄逸之一怔望著自己手中已經空了的酒杯,再抬頭看向凌月,一陣奇怪的感覺將他包圍,幽幽月光之下,她的側臉仿佛起了一層毛邊,讓人看不真切卻又是那麼清晰的映進心底,心跳募得漏掉一拍。

  「困惑是每個人都有的情緒,避免不了。」玄逸之低頭一笑,伸手拿過酒壺,給自己滿上一杯,卻是端在指尖沒有動。

  「呵,你又要給我講那些聽不懂的大道理了麼?」凌月身子往後一靠,一隻手撐著地面,「大道理誰都懂得,只不過是能勸的了別人勸不了自己。」側目掃一眼桌上的酒杯,「如果我沒猜錯,那杯酒應該是給夕央的父親斟的吧。」

  聞言玄逸之眉頭一挑,轉頭看她,似乎在問她「你怎麼知道」。

  凌月大刺刺的一擺袖子,輕笑:「這有什麼不好猜的,你性子清高孤冷,能親近身邊的人本就沒有幾個,再說之前你也跟我提到過,他是你的至交,更何況你放在這裡的杯子,原本就是寄託一種思念,之於人在哪裡,怕是已經不在這世上了。」

  倒是沒想到她說的頭頭是道,玄逸之眸色一沉,望著凌月並不一語。他是知道她聰明,卻不想觀察力也很強。這樣的女子本就少見,而她更是多了幾分灑脫,尤其是那種輕易就洞察一切的敏銳,既讓人害怕又讓人覺得吸引。

  低頭飲下一杯,酒液順著喉嚨直達心間,有一種莫名的感覺正在蓄積。

  「人本就是感情動物,有牽掛自然是正常,無牽掛卻是最好,至少不會心煩。」玄逸之低嘆感概,抬頭望著天邊的月亮,微微眯眼,俊朗的側臉映在月華之下,魅惑的讓人移不開眼睛。偏偏他微側了頭斜睨一眼一旁的凌月:「你方才說你心煩,不如說來聽聽。」

  呼吸猛然一滯,凌月略有些艱難的別開頭,強迫自己不看他,忽然之間覺得自己臉頰有些發熱,更是一陣陣的懊惱。心中不禁默默,都說女色攝人,不想男色亦是如此,尤其還是像玄逸之這樣的主,只怕是這世上無人能及。

  略有些尷尬的呵呵一笑,凌月才說:「其實也沒什麼大事,不過是做個選擇。」

  輕描淡寫的一句帶過,凌月忍不住伸手拿過桌上的酒壺,直接仰頭灌下一口,咽喉傳來陣陣火辣辣的刺激,只覺得臉不禁又紅了幾分,抬頭望一眼別處,突然就很慶幸自己能夠隱藏在這一片月色,不至於太過尷尬。

  見她如此動作玄逸之眉頭一緊,下一刻已經徹底拿走了酒壺,放在自己膝邊,一臉不贊同的看著凌月,直叫她心底一陣陣的發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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