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對酒當歌

2025-03-03 17:10:44 作者: 蘭台公爵

  第十一章

  近幾日都沒見過司馬皓軒,聽曹子俊說是進宮去了。凌月只是聽聽罷了,倒也沒有放在心上。

  自前日起潤玉每次過來都會帶著些東西來。一開始是女紅繡品,再是古琴筆墨,說什麼是王妃給凌月解悶用的。昨日來送晚膳的時候又送來一副圍棋,凌月看著那些堆在桌子上的東西,伸手擺弄了一陣,依然覺得無趣,便又坐回到桌邊發呆。

  才過了晌午,實在是無聊的緊,凌月便拿起桌上的女紅繡品,捻起一根細針在指尖輾轉,刺了幾針又覺得靜不下心來,便煩悶的把篦子往桌上一扔,走回到靠牆的貴妃榻上,懶懶躺下。

  目光在房間裡游移,最終落在柜子後面的兩壇酒上,起身拿了酒罈打開來湊上前聞一聞。酒香撲鼻,濃郁悠長,果然好酒。

  「曹副將。」凌月把桌上其他的東西都收走,擺好棋盤在桌上,沖門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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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子俊走在門前,依舊雙手抱劍在胸前,微微皺眉問:「凌月姑娘有何事?」

  「無趣的很。來陪我下棋可好?」凌月抬頭看她,嘴角揚起微笑,眸子灼灼發亮,她晃了晃手中的酒罈,「輸的人喝酒。」

  「這恐怕不太好吧。」曹子俊面露難色,「倘若王爺回來······是要怪罪的。」

  「這有什麼可怕的。」凌月放下酒罈走到門口,倚在門框上,「王爺讓你看著我,你便看著我就是,我又不曾邁出這屋子一步,只不過你進來,你我下棋解悶,免得這下午時光讓人燥悶。」說完,還不等曹子俊接話,就一把扯過他的袖子,把他拽進屋裡。

  曹子俊忙不迭用劍掃開凌月的手,頓時低頭紅了臉,就連聲音都輕了不少,「凌月姑娘,男女授受不親。」他如此說著,心裡想得卻是,倘若讓大皇子司馬皓軒看見了,自己肯定吃不了兜著走。

  「哈哈。」凌月看他侷促的模樣忍不住笑,抱著手臂玩味的看他,「明明是個習武之人,卻是如此謹慎小心,那看你以後遇見的對手是個女的,你豈不是要棄劍逃走。」她說者無心,曹子俊倒頗有些窘迫,連忙爭辯道:

  「那不一樣。」

  看著他越發羞紅的臉,凌月也覺得自己有些過分了,抬手示意他在對面坐下,收起自己的笑意,「原不是想開你的玩笑,只是你如此小心翼翼,讓我覺得很有意思罷了。你要白子還是黑子?」

  曹子俊斜眼撇她,「看你是女子,我要白子。」

  凌月看他,嘴角笑意盪開,「你我先說好,不許悔棋,不許讓我。」

  曹子俊自鼻子發出一聲冷哼,他才不相信憑她一個女子也能讓自己輸,她莫不是有些太狂妄自大了。

  兩個時辰之後,凌月左手持著酒盞,右手捏一粒白子,目光狡黠的望著坐在對面已經完全歪靠在桌上的曹子俊,嘴角帶著邪肆的笑意。她晃了晃手中的酒盞,輕聲說道:「曹子俊,你可想清楚了,我這一子下去你可又要喝酒了,你還能再喝麼?」

  「怎麼不能!」曹子俊突然從桌子上爬了起來,臉頰上緋紅的兩團,目光已經渙散,一手指著凌月,「你落子就是,我全喝。」

  「哈哈,這是你說的!」凌月突然來了精神,站起身來一腳踩在凳子上,落子,伸出一隻手指數了數棋盤上曹子俊被吃掉的黑子,一巴掌拍在曹子俊的胳膊上,「五杯。你把這壇里剩下的都喝掉好了。」然後伸手撈起桌上的酒罈遞給曹子俊。

  喝了些酒,曹子俊也開始口無遮攔起來,他一手支頭望著凌月,開始傻笑,直接喚她的名字:「凌月。」連姑娘都忘了加。他打一個酒嗝,眯起眼睛,「你真的是紅街開醫館的麼?我怎麼覺得你沒這麼簡單啊!」

  凌月心下一驚,微微有些眩暈的感覺頓時消失,她不動聲色的警惕的看著曹子俊,笑,「哪裡的話。我就是一個開醫館的,你想多了。」伸手拿過桌上的空酒罈晃了一晃,「沒酒了,你還要玩麼?」

  「玩!為什麼不玩!」曹子俊猛地站起身來,一揚手,傻笑道:「你等著啊,我去拿酒來。」說完搖搖晃晃的就要往外走。凌月冷眼看著他動作,絲毫沒有阻攔的意思。

  司馬皓軒方從宮裡回來,在王妃那裡正用著晚膳,就見潤玉一臉緊張的進來,伏在王妃耳側不知道說了些什麼,王妃突然放下手中的筷子,低聲輕斥,「成何體統!」

  「怎麼了?」司馬皓軒微微皺眉,看向王妃,「芸琴,可是府里出了什麼亂子?」

  王妃拿了絹子擦了擦自己的嘴角,低頭婉言道:「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聽去給凌月姑娘送晚膳的潤玉說,說······曹副將和凌月姑娘在屋裡下棋喝酒,很不成樣子。」抬眼看一眼司馬皓軒,就見他頃刻之間就黑了臉色,手上的筷子一滯。王妃心中一驚,趕忙輕聲勸慰道:「王爺息怒,妾身這就去看看。」

  「不了。」司馬皓軒一揚手,放下手中的筷子,站起身來,「曹子俊是本王身邊的人,你去不合適。我去。」說完連說話的機會都不給王妃,就徑直出了偏廳,往西苑的方向去。

  西苑少有人住,才進了院子就聽見耳室里傳出一陣陣的笑聲。司馬皓軒快步向前,直接推開了耳室的門。屋內凌月正一腳踩在凳子上,一隻手裡拿著一根筷子在敲著桌面,曹子俊已經喝醉,和凌月一樣的姿勢,手裡拿著一壇酒,正往自己嘴裡倒。

  「你們在幹什麼!」司馬皓軒強壓住心頭的怒火,厲聲訓斥道。

  屋內的兩個人齊齊停下手中的動作,一瞬間呆若木雞,曹子俊愣了片刻,趕忙放下手中的酒罈,單膝跪在桌邊,低垂下頭:「參見王爺。」

  凌月一愣,表情有些訕訕的,見曹子俊已經跪下,遲疑的扔了手中的筷子,走到一邊跪下,諾諾道,「王爺。」

  司馬皓軒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低頭看一眼曹子俊,再看一眼凌月,揚手對曹子俊凌厲道:「你回去跪一晚上,醒醒酒!」曹子俊領命,起身退出屋子。

  凌月抬眼看曹子俊退了出去,不由得開始緊張,低垂著頭等著司馬皓軒大發雷霆。

  這原本就在意料之中的事,她居然忘了還有王妃在這,真的是失算了,所以當她看見送晚膳的潤玉的一臉鄙夷之後她就已經做好被責難的準備了,只是沒想到等來的是司馬皓軒而不是王妃。

  這才是真正的出乎意料。

  沒有聽到司馬皓軒的厲聲責問,他只是站在她面前,擰著眉頭沉聲道:「你可知錯?一個女子入夜與一男子下棋喝酒,成何體統!」

  「喏。」凌月懶懶吐出一個字,抬頭看向司馬皓軒,臉上滿是委屈:「我自然知道這樣有失體統,但是王府內實在太悶,又沒有人陪我說話解悶,所以才強拉了曹副將。今日之事全是我的不是,王爺您別向他發難。凌月願一人承擔。」

  一瞬間心莫名的就軟了下來。司馬皓軒無奈的嘆一口氣,擺擺手,「罷了,罷了,你起來說話吧。」一轉頭瞥見桌上的棋盤,微微皺眉,喃喃道:「曹子俊的棋藝果然還是沒有進展,能讓你一個女人殺成這樣,真是有辱副將之名。」

  凌月一聽頓時來了興致,連忙湊上前去,在司馬皓軒身邊說:「你的棋下得比他好麼?」

  司馬皓軒冷眼撇一眼凌月,臉色一沉,「我是不會和你下棋的。」

  「是麼?」凌月不以為然,「為什麼?」

  為什麼?司馬皓軒一怔,冷冷道:「我堂堂王爺和你一個女子下棋喝酒,傳出去豈不成了笑話。」

  「原來如此。」凌月笑得詭異,身子湊近他身邊,壓低了聲音,「要不咱們玩點別的。我前些日子剛從仙樂閣學來的,不喝酒,輸的人脫一件衣服,怎麼樣?」她說得面不改色,司馬皓軒卻是忍不住了,猛地一拍桌子,沖她低吼:

  「姑娘家家說出這種話來,當真有辱斯文!你都是從哪裡學來的這些下流玩意!不知廉恥!」

  「呵。」凌月直起身子冷笑一聲,滿臉輕蔑的看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司馬皓軒,「不敢就不敢吧,說那些冠冕堂皇的話作甚。下流的玩意?這也不是你們所謂的文人雅士想出來的遊戲麼。」

  「你!誰說我不敢!」司馬皓軒怒火中燒,恨得牙根痒痒,完全沒注意到這是凌月使得激將法。

  「你既然敢,就和我下棋看看嘍。」凌月一挑眉,嘴角的譏笑愈加濃烈。她是料定了司馬皓軒會上她的當才故意為之。男人麼,最怕被女人看不起。況且像他一樣的男人,就算打落了牙齒也要在女人面前保證自己的威嚴。「別最後輸得一塌糊塗。」

  司馬皓軒徹底被激怒了,他緊皺眉頭瞪著面前醉眼微醺且面帶嘲諷的凌月,冷冷吐出一句話,「你跟我去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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