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睿王遇當殿示愛

  凌若翾靈動的美眸看向走來的陳峰，笑著道：「陳叔有何事？」

  陳峰躬身行禮道：「大小姐，相爺在書房，讓我請大小姐過去。」

  「哦？好，我這就去。」

  書房中，凌相坐在書桌前，心不在焉的品著茶，見凌若翾進門，慈愛道：「翾兒來了，快坐吧。」

  凌若翾看著凌相的面容，便知是有煩心事了，緩緩開口「爹爹是有什麼煩心的事情嗎？」

  

  「額……」凌相思索片刻，看看凌若翾又再次開口「再有三天就是皇后娘娘的生辰了，太后一定會趁機為皇上選幾名后妃充盈後宮的，爹爹知道我的翾兒才貌雙全，爹希望你能收斂鋒芒，不要被選中才好。」

  「恩，我明白爹爹的意思，女兒會收斂鋒芒的。」

  「那就好，爹爹只希望我的掌上明珠能嫁得如意郎君平平淡淡的生活，宮中生活別人看著是天家富貴，若得盛寵便會遭人毒害，不得寵就要了此殘生，我的翾兒還年輕，爹不想你這樣生活的。」說罷老淚縱橫。

  「爹爹勿要擔心了，女兒懂的。」

  「那就好，那就好。」

  「爹爹到時候可要帶三個妹妹前去？既然是皇后娘娘生辰，勢必要帶家眷同行的呀。」

  「她們三個怎麼能跟你比，她們什麼都不會，太后是看不入眼的。」凌相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似乎那三個就不是他親生似的。

  皇后娘娘生辰當日，文武百官攜帶家眷入宮參加宴會，真是舉國同慶熱鬧非凡。

  晨起，一縷陽光從窗外透進來，照在淺粉色的紗帳上。凌若翾懶懶的起身，站於鏡前，只是淡笑卻足矣傾國傾城。「慕兒、夢春，為我梳妝吧，今日要進宮為皇后娘娘賀壽，可是晚不得。」

  「是。」兩個丫鬟應聲道。

  只見慕兒打開衣櫃，取出一件一身淺藍色的衣衫，先將凌若翾身上的輕紗寢衣褪去，換上那身散花水霧彩蝶百褶裙，袖口與領際勾出了幾朵淡紫色蝴瓊花、裙尾繡上幾朵彩色的蝴蝶，外披淡藍色翠水薄煙紗，腳踏一雙紫藍色的繡花鞋。將三千青絲以兩支紫玉簪綰成一個涵煙芙蓉髻，皓腕輕戴嵌寶石雙龍紋金鐲，不失大家閨秀之風範。白玉的臉龐施粉黛，輕點櫻唇、青黛娥眉、靈動的水眸上那如蝶翼般的睫毛輕輕眨動著，如此的美貌真是讓人晃了心神。聞言「慕兒、夢春，我們走吧。」

  門外，凌相與凌雲飛及幾個庶出的妹妹早已等候，見凌若翾走來，凌相滿意的一笑，今天自己女兒的打扮的十分清雅，不但顯現出大家閨秀的風範，想必也不至於引得宮中其他娘娘的側目吧。

  可有人不這麼想，打扮的如此的清雅，簡直是丟人麼。凌含煙翻了一眼，尖酸刻薄的道：「姐姐打扮的好清雅啊，今天可是皇后表姐的生辰，怎麼可以穿的這樣的素淨，要打扮的富貴點才不丟相府的臉啊。」

  凌若翾抬眸望去，不禁秀眉緊皺，只見那凌含煙上穿一件大紅色千瓣菊紋上裳，下穿一條蔥綠盤金彩繡綿裙，珠翠滿頭，臉上的脂粉隨著她的說話直往下掉。

  凌相看到這樣裝扮的凌含煙，頓時怒火中燒，大吼道：「你這是什麼裝扮，給我滾回去，不要給本相丟人。」

  凌含煙見狀委屈道：「爹爹，你偏心，姐姐打扮那麼素雅，你不說她，我這麼打扮還不是為了讓人覺得相府有實力嗎。」說罷便自顧自的跑到了第二輛馬車之上。

  凌相轉頭看凌瑤與凌雪的裝扮也十分的素雅得體，略微點頭冷冷道：「你們趕快上車吧，不要耽擱了。」語畢，獨自邁步上了第一輛馬車，這乃是相爺專用的馬車，馬車的欄杆上還印有凌字，凌若翾剛要往第二輛馬車方向走去，凌相掀開黑漆竹簾輕聲道：「翾兒，你跟爹一輛馬車吧。」車夫扶著凌若翾坐進馬車中，一看馬車中真是應有盡有，一張小方桌，有筆墨紙硯，還有茶盞。

  凌雲飛一個躍身騎上馬背，一件月白色銀絲暗紋團花長袍，腰束月白祥雲紋的寬腰帶，其上只掛了一塊玉質極佳的墨玉，形狀看似粗糙卻古樸沉鬱。烏髮用一根銀絲帶隨意綁著，沒有束冠也沒有插簪，那銀絲帶隨風飛舞，顯得頗為輕盈。

  去往宮中的路上，凌雲飛引得不少女子驚呼尖叫，「好一個美男子啊，要是能做我相公該多好啊。」「哼，人家是相爺的嫡子，還是今科狀元，將來說不定要做駙馬爺的。」聽得馬上的凌雲飛不禁微微皺眉。

  雍華門前，各級官員攜帶家眷在此下車接受盤查，守門侍衛認得凌相與凌雲飛，看著身後的四個女子定是家眷也沒有過多盤查就放行了。

  長樂殿是雲裳國皇宮舉辦大型慶祝的地方，金碧輝煌，亭台樓閣美不勝收。九曲迴廊清晰可見宮女太監忙碌的身影，走近便看到大殿正上方是一張龍椅，那定是玉宸帝所坐之處，兩旁還分別設立了坐席，想必是給太后及皇后的位置吧。凌若翾正要跟隨凌相落座時，就聽見萬全尖細的嗓音響起，「皇上駕到。」文武百官聽聞紛紛攜帶家眷跪地叩拜高呼萬歲。

  玉宸帝一席明黃色龍袍出現在眾人眼前，大步走向龍椅前，雙臂一展朗聲道：「眾卿平身。」聲音渾厚有力，幾位官員的女兒，悄悄抬首望去又含羞垂眸。接著又是其他太監的聲音「太后娘娘駕到、皇后娘娘駕到。」眾人再次跪拜高呼千歲。

  這是凌若翾第一次見到她的表姐皇后，只見皇后夏侯靖瑤身穿一件金黃色繡著鳳凰的雲煙衫，逶迤拖地黃色古紋雙蝶雲形千水裙，手挽碧霞羅牡丹薄霧紗。雲髻峨峨，戴著五鳳朝陽掛珠釵，臉蛋嬌媚如月，眼神顧盼生輝，是一個氣質雍容貴氣的女子。

  「平身吧。」夏侯靖瑤緩緩開口。眼神卻在人群中搜索著凌若翾的身影，卻不知與此同時搜索那身影的還有她身後的夫君。玉宸帝率先看到了那抹念念不忘的白衣倩影。

  馨夢宮中，一位女子身著粉色的宮裝，袖口處紫色的芙蓉花，腰間繫著純色絲絛，裙擺無一花紋，僅用藍色的絲線在裙底鎖邊。雕花金簪綰起流雲髻，輕描黛眉、水瞳媚色盡發，卻似心機頗深。站於那銅鏡前，看著鏡內的佳人，嘴角勾起一抹媚笑。輕聲道：「酈菲絮，這後宮之主的位子將來必定是你的！」

  「娘娘，咱們該走了，皇上、皇后還有太后可都到了呢。」一位身穿淺藍色宮女服的女子輕聲道。

  「不是還有劉淑妃那個賤人沒有到嗎。好了走吧。」女子邁步朝著宮外走去，走進大殿，媚眼看向上座的玉宸帝嗲嗲道：「臣妾參見皇上太后、皇后娘娘。」

  玉宸帝笑著道：「愛妃平身吧，怎得來的這麼晚。」

  「皇上，臣妾晨起略有不適，若不是因為今兒個是皇后姐姐生辰，臣妾是不會出來的，想必姐姐也不會介意我來晚了，是吧。」淑懿貴妃酈菲絮看向夏侯靖瑤，眼神中滿是挑釁的味道。

  「哈哈哈，貴妃姐姐可真會說啊，皇后姐姐若是埋怨你，豈不是告訴在場眾人，皇后姐姐沒有容人之量麼，宮中姐妹誰不知貴妃姐姐您向來都是眼高於頂，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的呀。」說話的是坐在麗貴妃身側的女子，只見那女子一襲桃紅色絲裙領口開的很低，露出豐滿的胸部，面似芙蓉，眉如柳，比桃花還要媚的眼睛十分勾人心弦，肌膚如雪，一頭黑髮挽成高高的美人髻，滿頭的珠在陽光下耀出刺眼的光芒，鮮紅的嘴唇微微上揚，真是一個絕美的女子。

  「你。」酈貴妃還要說什麼卻被玉宸帝一個不善的眼神打斷。

  玉宸帝再次放眼看下場地，迅速捕捉到了凌若翾的身影，笑著開口道：「凌大小姐也來。」凌若翾一聽，忙上前跪地道：「臣女凌若翾參加皇上太后，願皇上太后萬歲萬福，太后祥康金安。若翾見過皇后娘娘及眾位娘娘，願皇后娘娘千歲金安，眾位娘娘同安。」

  「起來吧，朕說過，你不要那麼客氣，皇后是你的表姐，這麼算來，朕是你的姐夫。」玉宸帝一席話引得眾大臣家眷紛紛側目，幾位后妃也面帶妒意。

  「多謝皇上抬愛，臣女自幼受到家父先母庭訓，懂的嫡庶尊卑的道理，臣女不敢越矩。」

  「朕知道凌相教育的子女都是人中龍鳳，若翾啊，你今日就坐到朕的身邊來吧。」

  殿下的凌相一臉的不悅，再看向鎮國公的臉更是黑了個黑，皇后雖然心裡難受，可也不能當場發作，也附和道：「是啊，你我是表姐妹，不妨就坐過來吧。」

  凌若翾向來冰雪聰明，怎不知若今天坐到玉宸帝身邊，當下就會成為眾矢之的，淡笑道：「皇上身邊的位置是皇后娘娘的，臣女不能不懂規矩。若翾還是按照規矩坐在爹爹身邊吧，還請皇上允准。」

  玉宸帝看看皇后那失落的眼神，也知道剛才自己失言了，笑著道：「好吧，朕依你了。」凌若翾聽到玉宸帝的話如同大赦般，加快腳步坐在凌相的身邊。

  「好了，開始吧。」玉宸帝朗聲道。

  十幾個女子輕紗長袖隨著曲子步入了殿前，女子腰肢扭動，長袖飛揚，嬌軀隨之旋轉，真是說不出的柔美，曲盡舞畢。

  這時，六品刑部主事之女蕭彩衣緩緩上前跪地道：「臣女蕭彩衣參見皇上太后、參見皇后娘娘。皇上今日是皇后娘娘的生辰，臣女願意獻上一曲以賀娘娘生辰。」

  「好，你打算表演什麼曲目呢？」玉宸帝柔聲道。

  「臣女就彈一曲鳳求凰吧，願皇上與皇后娘娘恩愛百年。」殿上眾人，紛紛點頭笑著。

  蕭彩衣抱著古琴，竟然對著睿王坐下，雙手在古琴上撥動著，聲音宛然動聽，看著睿王的眼神更是羞答答的，這哪裡是再為國母賀壽，擺明了是藉口為國母賀壽，挑逗皇親。睿王的臉氣的一陣黑一陣綠的，恨死了眼前這個愚蠢的女子，竟然在這樣的場合對著他彈鳳求凰，真是恬不知恥。

  一曲彈完，蕭彩衣朝著睿王屈膝行禮，睿王怒瞪著她將手中的酒杯瞬間捏碎，露出嗜殺冰冷的聲音，「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