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鸞舞傾城

  此情此景讓在場的眾人紛紛捂嘴偷笑，「真是恬不知恥，公然的挑逗王爺。」

  「是啊，真是不要臉。」「姐姐，你看睿王的臉都黑了。」嘲笑聲不絕於耳。

  凌若翾端著手中的茶盞，冷眼看著場中的一切，時而眼神看向祺王所在的方向，兩人相視一笑，相互點頭，隔空對飲，更是激起了睿王心中的怒火與醋意。

  蕭彩衣聽到其他官家女眷的非議卻不以為然，更是獻媚的看向睿王媚聲道：「王爺不喜歡臣女的曲子嗎？臣女是真的很仰慕王爺的風姿的。」

  只聽啪一聲，睿王終於再也按耐不住了，一下將手中的酒壺重重的擲在地上，濺起細碎的瓷片，好似曇花一現很是漂亮，「就憑你也敢宵想本王，你這樣的女人就是給本王提鞋都不配，給本王滾。」睿王咬牙切齒道。

  蕭彩衣看著睿王那帶著殺意的臉，不禁打了一個激靈。

  「睿王兄何必那麼凶啊，彩衣小姐也是因為傾慕你才會如此的，你應該開心才是啊。」祺王端著酒杯戲謔道。

  「你若喜歡給你好了。」睿王怒瞪著祺王道。眼神中充滿了嗜血的殺意。

  

  「不必了，她可不是本王的良配。本王已有心儀之人，睿王兄不必操心了。」祺王依舊是那副戲謔的味道。

  「好了，不要爭執了，今天是皇后的生辰，哀家希望各位管家女眷能來個才藝展示，來熱鬧熱鬧。」太后出言打斷了兩人的爭執，本來就想藉此機會再給皇帝納幾個妃子的，卻因為蕭彩衣給攪合了，太后不悅的白了蕭彩衣一眼，轉頭看向下面的女眷笑著道：「哪位女眷先來表演啊，每個表演的女眷，哀家都有賞賜。」

  殿下開始了騷動，夏侯靖瑤明知太后是借著她生辰為由來為自己的兒子納妃的，可自己什麼都不能說，說了就是犯了七出之條的妒，到時候不要說她皇后的位置不保，恐怕連帶她鎮國公府都要被牽連，也怪自己不爭氣，入宮三年卻沒有一子半女，玉宸帝登基三年，卻只有兩個女兒，怕是太后也著急了。

  「啟稟太后娘娘，臣女願撫琴一曲，以賀皇后娘娘生辰。」說話的是左相付俊的女兒，付夢雪，只見她一席青色上衫，上面繡水色小花朵朵，密布裙裾邊，內外兩層水紗隨清風而綻開，在薄霧中顯得有些許的迷濛和飄逸。外罩水色修身長衫，領口處和袖口處皆用淺青色絲線鎖邊，腳踏一雙青色絲履，上繡淺粉色荷花，略顯清雅。雙眸似一汪秋水，閃爍如空中的星，眼皮下墜時卻是那番的黯淡，暗不見底。

  「哦？原來是左相的千金，不知付小姐要表演什麼曲目啊。」太后笑著問道。

  「那臣女就彈一曲高山流水吧。」說完緩緩走到琴案邊，雙手撥動琴弦，音律在指間流轉，琴音如崑山玉碎，芙蓉泣露，說不出的動聽。殿上的太后不時的頻頻點頭，曲畢更是樂開了花，真的一點都不在意皇后的尊嚴。

  「好，曲子彈的好，人也不錯，哀家實在喜歡。可許配人家了？」太后笑著看向付相道。

  「回稟太后，還沒有呢，老臣還請太后給尋個好人家呢。」付相一副賣女求榮的嘴臉，看的凌若翾只想罵人。

  「當然了，這麼好的姑娘，必須給配個好人家，不知道我雲家可稱付小姐的心意啊？」語畢，付夢雪含羞帶笑的看向正坐上的玉宸帝，瞬間臉上多了一抹紅霞，襯托著她那嬌媚的臉蛋更加迷人。

  「多謝太后，老臣求之不得啊。」付相多年來苦心栽培就想父憑女貴，哪日攀上皇親了，他可就是國丈了，先幹什麼就幹什麼，卻在今日如願以償。

  「好，那皇上你看呢？」太后把問題留給了皇帝，這也說明了太后的精明之處，即便是付夢雪入宮為妃，也是皇帝的意思，皇后再是不情願也不能怪道太后的頭上，不得不說是個老狐狸啊。

  「付夢雪上前聽封。」玉宸帝思索片刻緩緩開口。

  「臣女在。」付夢雪跪地聽後玉宸帝的封賞。

  「朕就封你為幽雪夫人，賜居幽夢宮，於三日後入宮。」

  「多謝皇上。」付夢雪磕頭謝恩，或許是心愿達成吧，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眾女眷終於看明白了今天宴會的真正目的，各級官員的女兒紛紛獻藝御前，卻再也不得玉宸帝的讚賞，宴會似乎到了一個就是吃飯喝酒的階段，玉宸帝也漸漸對表演的沒了興致，眼睛一直看著坐在凌相身邊悠閒的品酒聊天的女子，還時不時與斜對面的男子隔空碰杯，心理說不出的酸澀。

  當所有女眷都表演過之後，似乎有人覺得意猶未盡，環視滿場，一位湖水染煙色的銀線絞珠軟綢長衣的女子緩緩起身朝著凌若翾道：「似乎凌大小姐還沒有表演過吧。」

  凌若翾白了那女子一眼，淡淡開口「今天是皇后娘娘的生日，若翾沒有諸位姐姐才華出眾，出來表演豈不是貽笑大方嗎？」

  「妹妹這話錯了，正因為今天是皇后娘娘的生日，我們才要施展才藝恭賀娘娘生辰的，現在大家都表演過了，唯獨你不表演，這麼說是你不尊重皇后娘娘了。」這女子簡直就是在宣戰，可凌若翾是否會激怒了應戰呢？這是在場所有人都在關注的事情。

  「若翾自認才疏學淺，不敢與諸位姐姐相較。」凌若翾依舊是雲淡風輕，不接招看你們能奈我何。凌若翾以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看著女子，氣的那女子直跺腳。

  祺王一直冷眼旁觀著一切的發生，他知道自己喜歡的女子最討厭炫耀了，而且她根本不想進宮做皇妃，這樣的女子若被困在宮裡，一定會很痛苦的。

  誰知此時淑懿貴妃酈菲絮卻站了起來，看著凌若翾媚聲媚氣道：「看了凌大小姐架子很大啊，普通的家眷都不能邀請你為皇后姐姐慶祝，那麼本宮的薄面是否也會給了？或者說凌大小姐甚至連皇后姐姐都不放在眼裡呢。」說罷鳳眉一挑，一副看好戲的姿態，實在讓人討厭。

  「貴妃娘娘太過抬舉臣女了，臣女確實沒有什麼才藝可以展示，正如娘娘所說今日是皇后娘娘的生辰，若翾怎可喧賓奪主呢。」

  「你……」酈貴妃怒瞪著凌若翾，那模樣恨不得一口將其吞掉。

  沒想到酈貴妃的挑釁卻引起了太后的注意，遠遠的看著凌若翾許久，那樣與世無爭的女子讓她回到了從前，那時候自己還是皇后，一次太后與自己都先後病倒，是那女子的娘親幾天幾夜守在她們身邊不停的救治，才有自己今天的榮耀的。可惜那女子早逝，沒能享福，那麼如果多幫她疼愛女兒，那是不是會更好呢，轉頭看向皇帝，似乎自己的兒子也對此女子很是心儀，但似乎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但是，似乎自己的小兒子祺王與她，倒是情投意合，兩個人似乎也都有情，到底是該成全大兒子還是小兒子呢？太后也陷入了苦惱，她不希望自己的兩個兒子為了一個女子反目。

  太后看著酈貴妃似有挑釁的意味，忙出聲阻止道：「酈貴妃，你身為宮嬪怎能對官員女眷隨意指責，給哀家退下。」酈貴妃在太后的面前仍不服氣，看向玉宸帝，求救不成反而遭到玉宸帝的一記白眼。無奈只得憤憤落座。

  太后是多麼精明的人啊，她早以聽聞凌相之女才華驚艷，當初在金殿請旨退婚與祺王和詩的事情她早已知曉，她也想看看這女子其他的才藝如何，笑著開口道：「若翾啊，今天是你表姐的生辰，別人都表演了，你怎好不表演呢？哀家也很想看看你其餘的才藝，你就給哀家與皇帝皇后表演一個節目吧，也好讓這後宮的女子與各級官員的女眷都看看啊。」

  凌若翾見太后都開口了，自知是逃不過了，無奈只得應允，可她凌若翾不比則已，若要比試，她定要藝壓群雄，也免得再有人挑釁。想到這裡，凌若翾緩緩起身，來到殿前柔聲道：「臣女謹遵太后懿旨。請皇上太后、皇后娘娘及各位娘娘稍後，待臣女去更衣。」

  須臾，凌若翾清顏白衫，青絲墨染，長袖飄逸，若仙若靈，如同仙女下凡。全場的焦點都注意在她的身上，十位伴舞的女子手持琵琶擺出造型，此時祺王拿出腰間玉簫，盪人心魄的簫聲輕揚而起，諸女子長袖漫舞，無數嬌艷的花瓣輕輕翻飛於天地之間，沁人肺腑的花香令人迷醉。那些女子若綻開的花蕾，向四周散開，漫天花雨中，凌若翾如空谷幽蘭般出現，隨著她輕盈優美，飄忽若仙的舞姿，寬闊的廣袖開合遮掩，更襯托出她儀態萬千的絕美姿容。眾人如痴如醉的看著她曼妙的舞姿，幾乎忘卻了呼吸。美目流盼中，在場每一人均心跳不已，不約而同想到她正在瞧著自己。

  舞畢，全場一陣掌聲，讓方才的女子都黯然失色。玉宸帝龍心大悅，「好一個凌若翾啊，不但才會驚艷，舞曲更是讓人嘆為觀止，來人賜凌若翾免死金牌一塊。」

  場下譁然，免死金牌乃為國立下汗馬功勞的大將軍才有，皇上怎能隨意賞賜一個對江山社稷無功的女子呢。

  太監萬全捧著金牌來到凌若翾面前，「凌小姐，趕快謝恩啊。」

  凌若翾拿起金牌，正面寫著免死，背後是一條潘雲騰飛的龍，「臣女多謝皇上賞賜。」

  「起來吧，這金牌你可要拿好了，不但有免死的權利，見金牌如見朕，有此金牌你可以隨時出入皇宮，朕希望你能常來宮裡陪陪皇后。」

  「臣女遵旨。」凌若翾深知現在說什麼都會遭人嫉恨的，反正腿長在她身上，她想不想進宮都由她自己。

  宮宴結束後，凌若翾盡然一舞動天下。慕名而來的的王孫貴族更是絡繹不絕。

  回到府中，已是夜晚，月色朦朧，月影朦朧，只見一支寒光凜凜的飛鏢直衝自己的面門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