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將計就計

  夜色深沉，大家都在睡夢中，只有凌若翾躺在床上無心睡眠。「夜深了，還不睡嗎？」房間內傳來溫柔的男聲。

  「睡不著啊，我擔心雲飛的安危。」凌若翾從床上做起，烏黑的秀髮如綢緞般的垂落在背後，在月光的照耀下更加的柔美。

  「王爺」窗外響起那冰冷的男聲。

  「怎麼樣？他們動手了嗎？」

  「是的，半個時辰前，我親眼看到吳健在水裡下了毒，公子和小六子也都喝了水。想必他們一會就會來府上告知犯人已暴斃。」話音剛落，門外就傳來了慕兒的哭聲。

  

  「小姐，小姐，不好了公子，公子在獄中暴斃了。」慕兒在門外哭訴道。祺王抬手一擊，凌若翾瞬間昏厥過去，聽到屋裡的聲音，慕兒推門而入，只見凌若翾昏倒在地……

  「小姐，小姐，您醒醒啊。嬤嬤、夢春快啦啊，小姐昏倒了。」聽到慕兒的呼救聲，大家都趕了進來，攙扶著將凌若翾扶到床上，待慢慢轉醒後，錢嬤嬤含淚道：「小姐，公子，公子他在牢獄中去世了」嗚嗚嗚嗚，便是一陣哭聲。

  「雲飛的遺體呢」凌若翾帶著哭腔道。

  「已經運回來了，在院中停著，相爺正安排靈堂呢。」

  「嬤嬤，陪我去爹爹。」

  院中，有人歡喜有人憂，凌相老淚縱橫，唯一的兒子英年早逝，讓他這個爹可怎麼辦，凌若翾在慕兒與夢春的攙扶下走到了院中，看著直挺挺躺在平板上的雲飛，眼睛一紅，淚水如斷線的珠子落了下來。「雲飛，你怎麼不等姐姐救你啊，希望你託夢告訴姐姐，是哪個喪心病狂的如此害你，姐姐一定為你報仇。」

  就在此時，凌府周圍刮去一陣風，接著一陣幽怨的聲音響起「爹，姐姐，我死的好冤啊，你們要為我報仇啊。」

  「雲飛，到底是誰害你的，今晚一定要託夢告訴姐姐啊。」聲音還在繼續著，我死的好冤啊，你們要為我報仇啊，在場的眾人一個個嚇得魂不附體，就連平日裡囂張跋扈的蕭姨娘都驚恐的望著四周，若是誰這時拍她一下，定會把他嚇個半死的。

  「爹爹，今晚就把雲飛的停放在女兒的院中吧。」

  「不行，你尚未出閣，雲飛的遺體還是停在他的璃景軒吧。」

  「不礙的，雲飛是我胞弟，今夜我為他守夜，說不定雲飛會告訴我誰害死他的呢。」

  「那爹跟你一起守著。」凌相含淚道。

  「不行的，哪有爹爹為兒子守靈的，爹爹明日還要招呼前來弔唁的官員，還是早些休息吧。」

  鳳吟閣院中，丫鬟們哭成一片，錢嬤嬤傷心的以致數度昏厥，畢竟雲飛是她看著長大啊，跟自己的孩子沒什麼區別。

  凌若翾抬頭望望天空，淡淡道：「夢春、思夏、盼秋、醉冬，你們四人把公子抬進房裡。」

  「小姐，不可啊。」錢嬤嬤趕忙阻止。

  「無礙，抬進來後，你們就都下去吧，我要與公子說說話。」丫鬟們一聽，這大小姐是傷心過度受了刺激吧，公子都死了，還指望能做起來跟她說話嗎？若真是坐起來跟她聊天那不是詐屍嗎？

  但是，那比較是她家小姐的命令，也只得聽從。院中終於靜了下來，凌若翾打開針盒，拿出一支銀針，輕輕的刺進了雲飛的心窩中，銀針拔出，凌雲飛也慢慢轉醒，「來，把藥吃了。」凌雲飛接過藥吞下，笑著道：「姐姐的醫術又精進了。」

  噹噹當，門外幾聲輕叩。凌若翾打開大門待人進來又迅速關上。

  「凌小姐，王爺讓我先帶小六子過來，王爺要我轉告小姐，無須擔心，有他與沈坊主在準備後面的事，一切按照計劃進行。」凌若翾不語，只是點點頭，轉身走到桌前拿出長針刺進了小六子心窩裡，同樣的等他轉醒，將手中的藥遞給他。

  「小六子爛命一條，多謝大小姐相救。」小六子跪在地上感激涕零。

  「你也是孝子，為了老母親與胞弟才會如此，你先回跟殘風回去，有王爺護你周全放心吧。」小六子再次跪在地上泣不成聲的給凌若翾磕頭。

  「殘風大哥，我想回去看看我母親與弟弟。」小六子滿是懇求道。

  「這，……好吧。」殘風遲疑片刻還是答允了小六子的請求。

  城北一個破敗的巷子中，一間小屋傳來母子三人的對話。

  「母親，兒子不孝，讓您操心了。」小六子見到母親趕忙跪下哭泣道。

  啪的一聲，小六子被母親打了一巴掌，「畜生，你給我滾，我沒有你這樣的兒子。」老太太怒道。

  「娘，兒子知錯了，請娘親原來兒子。」小六子跪在地上哭訴道。

  老太太彆扭過頭去不看小六子一眼，一旁的弟弟含淚道：「哥哥，你真是不該去害大小姐與公子的啊，這是恩將仇報啊。」

  「恩將仇報？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弟弟你告訴哥哥啊。」小六子疑惑道。

  「上個月，大小姐曾經來過家中為娘親治病，隨後還讓夢春姑娘給送了些銀子來，又讓人修補了咱們的家。大小姐那麼好的人，你怎麼能去陷害她呢，難怪娘親生氣啊。」小六子看看四周，自己原來走風漏雨的家確實已經修葺好了。原來大小姐為他做了這麼多的事情，自己這麼做真是不應該。

  「可蕭姨娘抓了你們要挾我，我也是沒辦法的呀。」

  「我老婆子命不值錢，大小姐不嫌棄我，給我治病又送錢。這輩子是報答不了的，你呢，就做這些事情，真叫為娘的傷心。你給我滾，滾出去，我沒你這樣喪盡天良的兒子。」

  「哥哥，大小姐對我們的恩德，就是死了也報答不了的。」

  「那你們是怎麼逃出來的？」

  「是王爺派人將我們從火場裡救出來的。」

  「什麼？火場？」

  「是啊，哥哥，蕭姨娘怕我們是禍根，就想燒死我們，要不是王爺帶著殘風大哥就了我們，我跟娘親就死了。」

  「娘親，你原諒兒子吧，兒子一定會好好報答大小姐的。」

  殘風看到此處，掏出一包銀子道：「本想明晚送你們出城離開京城的，這些銀子是王爺讓我交給你們的，你們現在就離開京城去外地生活吧，蕭家不會輕易放過你們的。」

  「殘風大哥，我們走了大小姐與公子怎麼辦。」

  「有王爺在，他們不敢。」

  「小六子不走，小六子今生做牛做馬也要好好報答王爺、大小姐與公子恩德。」

  「這……，好吧。你跟我去見王爺，大娘與小虎子你們明日就搬家。」

  「好，好，六子，一定要好好報答大小姐與公子。」

  「兒子知道了，兒子的命都是王爺與大小姐救得，我就是死也不會讓他們去害大小姐的。」

  小六子擦乾臉上的淚水跟著殘風回到了祺王府。

  殘風推門進來，祺王與沈玉郎正在對弈，小六子跪在地上表著忠心。

  「殘風，你回去休息吧，今晚讓雷鳴去保護若翾就行了。這幾天你辛苦了。小六子你也下去吧。」兩人應聲退下。

  「王爺與凌小姐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可凌小姐曾因睿王退婚一事鬧的沸沸揚揚，王爺也不介意嗎？」沈玉郎淡淡道。

  「沒什麼可介意的，睿王他不識得明珠，本王可不似他那樣的粗俗。」

  「王爺高見。王爺的棋藝超群，不知是否與凌小姐對弈過？」

  「沒有啊，她總是冷冰冰的，就算她是個冰人，本王也能把她給捂化了。」

  「哈哈，王爺可知我珍瓏棋局是被何人所破解的。」祺王一副驚訝模樣道：「珍瓏棋局有人破解了？」

  「是啊，破解此棋局的正式那凌大小姐。」祺王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看向沈玉郎。

  須臾，祺王一抹笑意掛在臉上，沈玉郎看在眼裡，深知，這祺王對凌小姐的感情看來是很深的，否則怎麼會如此幫助她，還把自己的暗衛派去保護她。而自己呢？自從那日凌小姐出現在他視線中就動了心了，珍瓏棋局多少人都破解不了，可她卻能，那麼一個氣若幽蘭的女子，是讓他多麼的魂牽夢縈。

  「沈兄，沈兄。」祺王看著拿著棋子若有所思的沈玉郎道。

  「哦，哦，王爺，我認輸了。」沈玉郎趕忙遮掩道。

  「你有心事吧。」

  「我是在想明天的計劃，東西都準備好了，希望明天他們能上鉤。」

  「明天的事情，我們不是早已商定了嗎？我看你是有心上人了吧，是誰家的姑娘讓你這麼魂牽夢縈的，下棋都走神了。」祺王調笑道。

  「王爺莫要取笑我了。」沈玉郎不好意思道。

  「今生能與自己喜歡的女子相親相愛的生活是幸福的，同樣的，可以得到自己心愛女子的真情與真愛也是幸福的。」祺王滿臉幸福到。

  屋內頓時安靜了下來，沈玉郎自己也明白，放眼雲裳能夠成為祺王妃的女子也只有這凌若翾了，也許默默地看著自己喜歡的人幸福那也是一種幸福吧。

  祺王是何等人物，從沈玉郎提到凌若翾時眼神中的光芒便知，他也傾心於這個女子，這凌若翾能不能別那麼聰慧，若是傻點笨點，也許就不會招惹那麼多人喜歡了，可自己不就是喜歡她的聰慧麼。

  夜已深沉，大家都休息了，凌若翾推開窗，看著院中已經布置好的靈堂，自己的弟弟明明活著，卻要裝死，看來還是自己太心慈手軟了，這次若對攬月軒的那位再手軟，那她就不是蘇菲，不，就不是凌若翾。等著吧，靈堂不會白準備的，既然準備了就必須有人享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