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自食惡果

  翌日清晨，一片哀樂聲遍布了整個相府。棺木中躺著的凌雲飛聽著那些虛偽的話語，甚是可笑，跪在靈堂一旁哭的死去活來的管家真是演技絕佳，這眼淚說來就來。「我的公子啊，你這麼年紀輕輕的就走了，這讓相爺可怎麼辦啊。你怎麼就那麼早早的去找夫人了呢。」假，要多假就有多假。外人不知道，相府的人還能不知道嗎，這吳管家可是攬月軒的人，跟大小姐與公子可是死對頭，若說是鳳吟閣的人哭的傷心也就罷了，他這麼做作是要演給誰看呢。

  「祺王到、鎮國公到、左相道……」門口的小廝喊著一個個前來弔唁的人員。

  「凌相要節哀啊。」眾大臣紛紛勸道。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太監萬全那尖細的嗓音，「皇上駕到。」眾人紛紛跪下道，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凌若翾一席白色紗衣，走到皇上面前跪倒在地道：「皇上要為雲飛伸冤啊。」

  「凌小姐快快請起，有什麼事有朕給你做主，你且慢慢道來。」玉宸帝一看凌若翾那憔悴傷心的模樣，自己更加心疼。雖然沒有見過凌雲飛，有其姐必有其弟，凌若翾如此的優秀，想那凌雲飛必定也是人中龍鳳。

  「回皇上，前日晚上，管家大喊有賊人進入，為了安全起見爹爹就下令搜了整個府邸，卻在含煙妹妹房中抓到那男子，隨後就讓管家趕了出去。誰知那男子怎麼會死掉的呢。雲飛絕不是兇手，他是被人陷害的。」

  「恩，朕雖然未曾見過他，凌相能把女兒調教的如此優秀，想那凌雲飛也不會是惡人，這件事情定有蹊蹺。」玉宸帝點頭道。

  「皇兄，其實臣弟也覺得事情可疑，已經派人去查了這件事情，但是都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凌公子的清白，不得已，臣弟去雲霧山清風觀請了清風道長前來。」

  「清風道長？清風道長道機深重，由他前來超度，凌公子定可早登極樂，凌相也可安心了。」

  「多謝皇上，多謝王爺。」凌相拱手道。

  

  「凌相啊，清風道長說，凌公子死的時候是半夜，所以要半夜給他超度才行，所以只能是晚上了，而且今天前來弔唁的都留下，等超度儀式完成後，給大家服用去晦的聖水，大家才不會被晦氣纏身，皇兄是否也留下？」

  「朕是九五至尊不怕邪物侵體，且凌相是兩朝老臣，又老年喪子，朕當然要留下，看著清風道長為凌公子超度完再回宮，好撫慰老臣之心。」

  玉宸帝不走，眾大臣也不敢走。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聲通傳聲：「睿王到。」凌若翾聽到一怔，睿王來了，陷害雲飛坐牢就是他的手下蕭天祿乾的，或者說就是他指使的，否則一個小小的六品刑部主事能對三品府尹呼呼喝喝，敢動當朝右相唯一的兒子，現在前來是要查看雲飛是否真的死了，還是來看宣戰的，無論是什麼，得罪了她凌若翾就等著還擊吧。

  「參見皇上」睿王向玉宸帝行禮道。

  「哦，睿王弟也來了，快平身吧。」

  「睿王兄這麼晚才來啊。」祺王淡淡道。睿王撇了祺王一眼，不悅的從鼻腔中發出一聲悶哼聲。

  人就是這樣，眾臣看到睿王的到來也紛紛打招呼，生怕一個怠慢得罪了這位以狠辣著稱的王爺。

  前來弔唁的人實在是多，凌相安排廚房在院中擺開宴席，皇上依舊是上賓主位，祺王睿王分別坐在兩邊，基本都是按照朝堂的順序落座。

  「凌小姐是主人，怎麼能坐那麼遠，坐到朕的身邊來吧。」玉宸帝看著正要落座末端的凌若翾溫柔道。在場眾人紛紛嘀咕，這皇上是來弔唁人家弟弟的還是來選妃的，人家相府在辦喪事，你堂堂的九五至尊前來弔唁，本來是一段佳話的，可現在又追人家姐姐，這不是讓人看笑話麼。

  「皇上您是九五至尊，能坐在您身旁的也必須是萬凰之王的皇后娘娘，臣女卑微不配與皇上並坐。」凌若翾柔柔道。在場之人聽罷，不由點點頭，此女進退有度，既捧了皇上給了他台階下，又拒絕了皇上的美意，果然聰慧。

  「皇上，凌小姐說的沒錯，您是九五至尊與您並坐的只能是皇后娘娘，可凌小姐畢竟是主人，不如就坐本王身邊一同用餐吧。」睿王站起身道。

  「多謝王爺厚愛，王爺身份最貴，您身邊的位置還是留給睿王妃坐吧。臣女坐在父親身邊就好。」語畢，凌若翾款款向凌相身邊走去。

  睿王丟了臉，下面的官員想笑可不敢笑，皇上的面子不給，若給了你睿王，那讓皇上如何自處啊。人家凌若翾說的也對啊，坐你身邊的是睿王妃，既然已然退婚了，就不要在追著人家不放了唄，誰叫你當初勿信傳言的呢。

  時間很快，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傍晚時分清風道長帶著六個徒弟來到了相府。

  絮絮絮叨叨的念了一陣聽不懂的經文後，周圍掛起了一陣風，吹得幡子亂飄，紙張飛舞，

  「皇上、王爺、相爺，看來公子是有冤情要陳情呢，貧道不能超度凌公子了。」清風無奈的搖搖頭道。

  「道長，昨晚雲飛回來就曾經喊冤，這是府里上上下下都聽到的，昨晚雲飛也曾託夢給我，說已經在閻羅殿鐵筆判官那裡看到了是誰殺人嫁禍於他的，小女聽聞道長有通天徹地之能，還請道長召喚雲飛魂魄，讓他手刃仇人，這樣他就可以往生了，那死者也可以瞑目了。」

  「大小姐，因果循環報應不爽，即便是那歹人逃過這一劫，在公子頭七回魂夜是可以重返人間帶害他之人下地府去的，又何必執著於當前呢。何況，今日皇上在場，驚駕就不好了。」

  「道長，那可否請皇上移駕房間內，再召喚冤魂出來陳情，好讓皇上為其做主啊。」

  「祺王此言可行，貧道請陛下移駕房內，皇上可以聽得到冤魂的訴求的。」

  「好，朕就依祺王弟與道長所言，在客廳等候，其餘百官就候在院子裡吧。凌小姐要小心，別著涼了，披上朕的披風。」說罷將身上的披風披在了凌若翾身上。

  「還請凌小姐協助貧道將令弟魂魄引來。」清風淡淡道。

  「是，道長。」看著清風道長開始念咒，凌若翾大聲喊道：「雲飛，姐姐知道你是被人陷害的，今晚皇上在此，你有什麼話要說就說吧，皇上會為你做主的。」幾聲喊叫過後，大風捲起，眾臣瑟瑟發抖，這大晚上的召喚鬼魂，可千萬別讓鬼魂傷到自己才好，眾人紛紛嘀咕時，一陣陰冷的聲音響起「姐姐，姐姐，雲飛死的好冤啊，判官說我陽壽未盡被人毒死，是橫死之身，不能投胎，若要投胎必須拉著那害死我的人下地府才行。姐姐要幫幫我啊。」

  「雲飛，你告訴姐姐是何人害死你的，姐姐一定請皇上做主，為你伸冤。」話音剛落，一個白影跪在地上道：「相爺、大小姐，我對不起你們啊。我受管家要挾不得已才攀誣公子傷人的，其實那晚在二小姐房中抓住的那男子，管家怕他毀了二小姐的清譽，才殺了他的。可他卻攀誣公子，因為蕭姨娘怕相爺將家產都給了公子，才要這樣陷害公子的，可大小姐聰明善良，得到皇上的誇獎，蕭姨娘不希望大小姐嫁得如意郎君，就四處毀壞大小姐清譽。這樣二小姐就可以嫁個好人家了。」白影此話一出，凌相早已氣的渾身發抖，眾臣也是紛紛議論，這姨娘可太狠毒了。

  「你胡說，你一定是人假扮的，我才不信鬼殺人呢，有本事你來殺我啊。」吳健裝出一副無辜的模樣道。

  「雲飛，小六子，既然他說你們有本事就找他，那還等什麼，現在帶他下地府。至於蕭姨娘，姐姐很快會請皇上定她的罪的。」凌若翾憤憤道。

  嗖的一聲，兩道白影飄在空中，長發披散著，七竅流出黑血，幾個官員看到，當場嚇暈過去，其餘的也都嚇得兩腿發軟站不起來了。

  「還我命來，還我命來……」一聲聲的喊著，煞那間周圍的空氣凝結了，吳健也嚇得癱倒在地上，跪地求饒「別，別，別殺我，我也是聽吩咐做事的，我不敢得罪蕭大人啊。」當雲飛雙手抓住吳健肩膀時，用早已準備好粹過藥的銀針刺入他的風池穴中，即可那吳健便昏死過去。

  「皇兄，人已經抓到了，還請皇兄明示。」祺王走到房屋門口道。

  「請皇兄移駕順天府，稍後請清風道長請冥界的鐵筆判官審理此案，皇兄在側殿可以了解案情的全過程。這冥界指名道姓要的人咱們管不了，至於那背後唆使之人還請皇兄裁決。」

  「好，朕就隨祺王弟走一遭。」大門打開，皇上大步流星的走了出來，經過凌若翾身邊還不忘駐足看看。

  此時的順天府大堂只點著幾支昏暗的蠟燭，堂上端坐的一位身材魁梧一臉大鬍子的男子，身旁站在黑白兩位官差。接著就是牛頭馬面，眾大臣與皇上一起等候在側殿之中，靜觀這冥界的審案。

  啪，驚堂木拍響，堂下一片死寂。「把兩個冤魂帶上來。」正堂坐著的男子道。

  就看著雲飛與小六子均是一身白衣加長發披散的被帶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