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事有蹊蹺

  喪布蓋臉，高貴財被嚇壞了，慌亂的撥開白布後，撲通就跪在了我面前，抱著我的腿，哭著說道：「先生別走，我說實話！」

  我停下來，冷冷的看著他。

  

  「死的那個女人不是我妹妹，她叫徐鳳，是我十多年前在外面打工時撿來的瘋女人，給我生孩子延續香火。因為怕她走丟了，所以我不在家的時候，都把她綁在房間裡。」高貴財怯怯的說到。

  「這次是實話？」我問到。

  「真的！我絕不敢再騙你！我這樣子，實在娶不到老婆，所以才把她撿來。」高貴財慢慢站起身，「其實要不是我把她撿來，有口熱飯吃，她可能早就餓死凍死了。」

  「真的，我們可以作證！」小武說到，大武補充道：「如果你還不信的話，可以問村長，他可以作證的！」

  鄉野之間，經常爆出這種事情來，所以我也沒有多質疑，以為這就是真相。

  但我一想到徐鳳遭受的非人待遇，心裡還是很窩火。

  「先生答應留下來幫我了？太好了！」高貴財見我不走了，陪著笑臉說到。

  看他這副模樣，頓時又感覺他很可憐。當然，徐鳳更可憐。我留下來，也並不是為了幫高貴財，而是要幫徐鳳，讓她可以體面的告別這個世界，安心上路。

  「把孩子叫來，設靈堂。」

  「好好好！

  因為女屍現在還抬不起來，所以只能就地設靈堂，也就是搭個棚子，讓徐鳳不被風吹日曬，雨露濕身，不被小動物近身，以免借氣詐屍。再擺點祭品，設香爐。

  靈堂設好後，但是香燭卻怎麼也點不上。

  高貴財點上蠟燭，馬上就有一陣無頭風把蠟燭吹滅。而香則乾脆就像打濕了一樣，點不著。

  高貴財也急得手一直抖，不停擦冷汗。

  「她不受你香火，讓孩子來吧！怎麼還沒到？」我嘆了口氣。

  「已經托人去喊了，應該快到了吧！」

  高貴財剛說完，就見一個老頭獨自走過來。看起來七十多歲，但身子骨還是很硬朗，走路很穩健。

  「爹！家寶家福呢？」高貴財起身喊到。

  「叫他們來幹什麼？這種死於非命的人凶得很，萬一煞到了他們兩個怎麼辦？」高大爺沒好氣的說到，看了我一眼，又問高貴財：「不是去叫趙先生了嗎？怎麼找了個二十多歲的後生來？」

  我轉過身，沒興趣搭理他。小時候寫作文總是以慈祥和藹與老人搭配，長大後才知道有些壞老人也不少。很明顯這個高大爺就是個壞老頭。

  「趙先生不在家，這是他孫子，從小跟著學，什麼都會！」高貴財連忙解釋，「快去把孩子帶來吧！這瘋婆娘不受我香火，孩子不來，香燭點不上，別惹出大麻煩來！」

  本來就窩火的我，更惱火了。

  我重重的拽了下高貴財，指著徐鳳說道：「什麼瘋婆娘？她是你孩子的媽！她有名字，她叫徐鳳。」

  「整那麼麻煩？不行澆上汽油，直接燒了算了！」高大爺說罷看向我，問道：「小先生，你看這樣行嗎？」

  我向前兩步，將嘴裡的菸頭朝高大爺吐出去，菸頭落在他的鞋面上。

  「我建議你最好把孩子帶來！」我緩緩說到，「當然，如果你不怕事大的話，可以淋汽油燒掉。後果自擔就行了。」

  高大爺見我這麼說，有些心虛了，猶豫一會後，賠笑說道：「我就開開玩笑，死者為大，我當然會聽小先生的，我現在去把孩子帶過來。」

  兩個小孩很快帶來了，一個五歲一個兩歲。但他們好像一點都不難過，不用問也猜的到是高貴財父子兩個挑撥他們的母子感情。

  我蹲下教兩個孩子喊媽媽，指引他們點香燭。

  還好，香燭都點上了。

  「香燭點上了，是不是就沒事了？」高貴財有些欣喜的問到。

  我沒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問道：「徐鳳來你家幾年了？」

  「差不多十一二年吧！」

  「這麼多年就生了兩個？而且這兩個還全都是男孩子？」我說罷抬頭盯著高貴財。

  高貴財目光飄向別處，輕聲說道：「倒是還生過幾個女娃。」

  「幾個是多少個？現在在哪？是死是活？」我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