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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諂媚丫頭

2024-05-09 19:48:36 作者: 西山微

  四更天。

  冬至節後第五天。

  丫頭房裡還賞了魚肉大菜,炭火是不絕的。

  而侯爺這幾天自然在正房起立,又吩咐了侯夫人,讓曹夕晚在小廚房裡熬藥吃。把背上的暗傷先調理好。

  侯夫人嗔道:「哪裡還要你說?我身邊的媽媽也要吃藥。她們以往倒是認得的。早叫上她了。互相照顧著,我也放心陳媽媽些。她年紀大了,不如曹姑娘年輕。」

  侯爺自然大悅,夫妻琴瑟合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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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私下裡。

  「竟然是個藥罐子了。」侯夫人詫異沉思,問陳媽媽。

  問雪想了想,也道:「看著有點呆。平常不愛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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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媽媽嘆氣,知道青羅又裝呆,想必是她懶得和太太的陪嫁丫頭計較的意思。

  再一想,問雪幾個丫頭監視她,曹夕晚不可能不知道。多半察覺出太太想讓她移出去,陳媽媽料是絕不可行,便道:「許是受過不少舊傷,粗魯人,腦子難免就笨了些。所以侯爺可憐她。但我看她在帳本上還是清楚。」

  「既如此,就按她自己的意思,過幾天把藥吃完了,再出去管鋪子吧。」

  侯夫人倒也沒苛待她,暗道她不會說話不懂規矩,倒是初見時在燕京城就一樣莽。反是嘆氣,「如今不好再讓侯爺為點小事不快了。」

  ++

  曹夕晚睡在丫頭房裡,前半夜依舊凍得有點睡不著。

  她有點想爹娘,娘總是讓她屋子裡暖烘烘的。

  後半夜,她剛睡熟,就被同屋的嫣支匆匆叫醒,梳頭穿衣,吞服了兩丸子百珍丸,和嫣支都咬了兩口餅喝了溫粥。就趕到了正房。

  今天她輪值。

  冬夜,百花堂雙層寮窗緊閉著,朦朦朧朧看到,太太房裡剛掌起燈來。

  ++

  內室里只有水響聲,太太洗完了臉。

  侯爺昨晚沒睡在這裡。

  太太也許要生氣罵人。曹夕晚想,她雖然臉皮厚又能屈能伸,但也不想挨罵。

  她屏著息,把最後一隻雙耳蓮花黃銅炭桶兒,費力提進了內室。

  暖閣里夜裡沒人睡,只埋了火,早上還是有些冷。太太還得在內室里梳頭。

  她負責烘熱內室。

  太太穿完衣裳,才在暖閣里起立,待客也是此處。

  她提了水壺,把暖閣斑石水仙換了水,手指輕彈水珠,臘梅盆景上晶瑩欲滴,几案上的插畫書卷皆是清新雅麗,她擺弄一會,只求疏朗有致。

  份內的活計完事,她覺得在侯府里當丫頭也挺輕鬆,便到在暖閣兒門邊,就著嫣支手裡紫銅臉盆,曹夕晚連忙上前,用太太洗臉的殘水浣了手。

  「太太呢?」

  「在梳頭。」

  ++

  梳具遞到了嫣支手上,嫣支又遞給她。她雙手呈到了侯夫人的婢女問雪手中。

  問雪遞給了細柳。

  喲,傳聞中新近得寵的細柳。

  曹夕晚不算是第一次見她。也早和她說過幾句話。

  她已經看過了,細柳不是一個練過的女子。

  連二管事說起侯爺要栽培第二個女番子做青羅女鬼,不應該是細柳。

  奇怪的是,細柳是個瓜子臉大眼睛的美人兒,但她實在沒看出,她能如此厲害,一面勾引侯爺,一面還能哄著太太。

  畢竟,陳媽媽似乎都忍耐著,沒罵細柳。

  這必是太太的吩咐。

  她可是聽說,前幾天侯夫人去老太太房裡的時候,侯爺在東廂房裡和細柳單獨說了一會兒話。

  如今府里都有人在傳,過了一年,恐怕細柳自己得有個院子了。

  上一個被傳這樣流言的丫頭是曹夕晚。

  ++

  曹夕晚敢說,整個正房房間的丫頭們,不論是陪嫁的問雪、雲柱,還是原來侯府里的嫣支與她曹夕晚,都在瞅著細柳。

  清秀單薄,纖纖弱質,這是曹夕晚第一眼看到細柳的印象。是個有幾分姿色。只比侯府最好看的丫頭嫣支差上一籌。

  而府里的謠言,漸漸傳得人人皆知。

  背主的刁奴。

  敢背著侯夫人去爬侯爺的床。

  ——畢竟侯爺在東廂房和細柳單獨說話,那時,跟前又沒人。

  ++

  曹夕晚倒是好奇,這細柳是個普通丫頭,不是女番子。

  今日細柳不輪值,卻來得比她還早,還把她嚇了一跳。正房一點燈,細柳就搶在她和嫣支前面進去請安,侍候夫人穿衣起身。

  看起來依舊是陪嫁丫頭的規矩。

  但昨晚侯爺沒在歇在正房。也沒在外書房。

  侯爺去了細柳房裡,說了兩句話。就帶著細柳離開了。

  至少鎖門前,嫣支沒打聽到消息。

  陳媽媽也沒有。

  ++

  這難不住曹夕晚。

  「在小公子的槐院。」她悄悄和嫣支說。她半夜爬上牆看了一下四面的護衛安排,她看到今晚輪值的宋婆婆在東邊大槐樹里。

  她便知道侯爺應該去槐院。

  侯爺是去看平常半點不起眼的小庶子了。細柳應該是在旁邊侍候著。

  曹夕晚當然不會去主動稟告侯夫人。

  倒是陳媽媽來問,她還是會說。畢竟陳媽媽暗示讓出四味廳的掌柜。

  「小公子病了?」她另有一腦門子糊塗,因為小公子天生就病弱,秋冬時節,天天和老姨奶奶一樣煎藥吃。

  最重要,小公子從不出門。她就沒太在意。

  「什麼時候的事?」

  她問,昨天夜裡嫣支悄悄地說:「平常沒出門,就到侯夫人跟前來請安,來了兩三回吃了糕餅和茶。」

  「這樣?」她袖子裡【有毒】字條兒還在,一角馬蹄糕給醫鬼陳明看過,並沒毒。她問嫣支:「你寫兩個字給我看看。」

  「……幹嘛。」

  「寫嘛。隨便寫兩個字。」她笑眯眯,咕咕噥噥,膩在嫣支身上,嫣支被她磨得沒辦法,只能寫了一個:「南康。」

  曹夕晚仔細看了,嫣支的字筆劃如一,整整齊齊,不像奸細的字。也是,嫣支爆炭兒的脾氣做不了奸細,一準露餡兒。她慎重地看著嫣支:「好姐妹,一輩子。」

  「……你又犯什麼混。」嫣支啐她。

  曹夕晚轉頭去磨白芷和紫雲,至於侯爺,應該是被奸細柳如海說動了。所以冬至節居然和侯夫人在吵架。為了長生丹嗎?

  「對。我聽到是這樣。」紫雲悄悄和她說。

  紫雲偷聽了吵架,侯爺冬至節里像是問太太要長生丹,太太不肯給。

  侯爺問她是不是已經用掉了。太太便覺得侯爺疑心她下毒,生氣吵起來了。

  這應該是侯爺第二次問長生丹了。

  她感嘆地想,侯爺其實不大信這些丹藥的。太太何必吵,要是早把佛像賞給她,不就什麼事兒都沒有了?

  但她才剛向太太要到了一個老掌柜兒,不立個功勞,是不好伸手要佛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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