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決裂

  而此時，內屋的門被人從裡面拉開，宮女十分體貼地捧著一個護手爐出來，她心疼地看著一個人坐在寒風中的阮雲莉。

  「娘娘，夜深了，該歇息了。」

  「我不，我要等陛下，陛下每個月十五都會來看我的，陛下一定會來的。」

  宮女看了眼天色，一邊遞上護手爐，一邊勸道：「娘娘，陛下想必是有事耽擱了，要不您先進去睡，等陛下來了，奴婢再來叫醒你？」

  阮雲莉聽到這話，突然發起火來，她一把掀翻宮女手中的護手爐，護手爐里的炭火飛出來，濺起來飛到人宮女的手背上，細嫩的手背立馬被燒紅了，宮女下意識地痛苦哀嚎了一聲。

  宋戈和公公都下意識地想上前關心。

  公公自然是關心那個宮女，都是在人手下做奴才的，公公知道在皇后娘娘的宮裡當差有多苦，可當公公抬頭的時候，發現宋戈眼裡居然還是只有阮綠茉，他實在是再也忍不了宋戈對皇后這樣的偏袒了，他上前一步，冒著大不敬，攔下宋戈。

  「陛下，請您先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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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戈神情極為不悅，不過，還沒等他去治這個大膽的公公的嘴，小院子裡竟然傳來打罵的聲音。

  原來是宮女那一聲痛苦的哀嚎不僅沒有得到阮雲莉的同情，反而招來了她的嫌惡。

  她一腳踹在宮女的心窩上，將宮女踹得連退好幾步。

  可宮女現在連喊痛都不敢了，忙跪在地上磕頭求饒。

  「皇后娘娘恕罪，奴婢不是有意的，皇后娘娘恕罪，奴婢不是有意的。」

  一邊磕頭，最終一邊喃喃念著重複的求饒的話，聲音里都帶著濃濃的哭腔，也不知道是疼的，還是被嚇的。

  阮雲莉心情本來就不好，宋戈不來，如今她只能把氣全部發在這個小丫頭身上。

  「不是有意的？呵呵，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一個個的小賤蹄子，天天盤算著怎麼爬上陛下的床是不是？當我死了是不是！」

  「皇后娘娘明鑑，奴婢不敢。」

  「不敢？呵呵，我看你們一個個膽子大得很，我告訴你們，有老娘在，陛下永遠只會喜歡我一個人，你們這輩子都別想分走恩寵，這輩子都別想！」

  她歇斯底里地怒吼，行為和語言都粗鄙不堪，和宋戈記憶中那個溫柔賢淑的女人判若兩人。宋戈推開公公，沉著臉走上前去。

  公公看著宋戈的身影，一臉無奈，如今皇后的劣根性已經完完全全擺在陛下面前了，陛下這樣都還不能放棄皇后嗎？

  公公都在懷疑，他們慕朝這位陛下，是不是被皇后阮綠茉給下了蠱，否則怎麼這麼死心塌地呢。

  不管公公心裡如何惋惜，如何覺得不值，宋戈還是大踏步走進小院。

  阮雲莉一看到宋戈來了，立馬變臉，溫柔地叫著：「陛下。」

  而宮女更是嚇得如抖篩糠。

  陛下向來偏寵皇后，如今她定是凶多吉少了！

  而此時，阮雲莉還試圖顛倒黑白。

  「陛下，你不來看臣妾，宮裡的下人都不盡心了，瞧瞧她怎麼做事的，給我送個手爐子，都能打翻咯，差點沒燙著臣妾。」

  阮雲莉一邊說著，一邊嬌嗔著上前，還把衣袖撩起來，把白嫩得不見一點紅痕的手臂伸給宋戈看。

  以往這一招百試百靈，只要阮雲莉說自己身體受到了傷害，宋戈肯定會百分百無條件地站在自己這一邊。

  宋戈可是她設定的男主角，哪怕現在她沒辦法控制劇情，但是宋戈愛自己的這個設定，是沒辦法更改的。

  宋戈也果然伸出手，掐住阮雲莉的手腕。

  阮雲莉內心竊喜，心裡已經開始露出屬於勝利者的笑容。

  呵呵，陳芙蕖想跟她斗，沒門，只要過了今晚，宋戈還是會屬於她，她還是那個高高在上，誰也扳不倒的皇后。

  可是，隨著掐住手腕的力道越來越收緊，緊到阮雲莉吃痛，不得不驚呼：「陛下，您弄疼臣妾了。」宋戈都沒有絲毫收手的意思。

  宋戈看著眼前的女人，不知道為何，他突然覺得厭惡，很厭惡，就像是突然不認識他一樣厭惡。

  他有一種被豬油蒙了心的感覺，如今他的心態好像突然恢復正常，他再看眼前這個女人只覺得膩，只覺得生吞了十斤豬油那樣噁心。

  哪怕在踏進小院之前，他都還沒有這種感覺。

  這一切，就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他現在甚至想不明白，他為什麼要獨寵這樣一個粗鄙、自私、險惡的女人。

  宋戈眼神里的厭惡，讓阮雲莉的心裡敲響了警鐘，她這下才徹底開始感受到害怕，她的眼淚唰一下就蹦出來了，她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男人，一口口叫著他。

  「陛下，您怎麼了？臣妾是綠茉，是您的皇后啊。」

  不應該啊，她是女主角，他是男主角，男主角怎麼會討厭女主角呢，絕不可能！

  阮雲莉不敢相信，也不願意相信。

  宋戈卻已經冷冷地甩開了她，他命隨侍的公公將宮女扶起來，對門口出來接駕，跪了整整一排的宮女吩咐道：「既然皇后娘娘嫌你們伺候不好，從今天開始，你們就都不用伺候了，去內務管另領差使。」

  宮女們臉上都難掩喜色，哪怕是去浣衣局做最髒最累的苦活，也比伺候這個陰晴不定，動輒對下人打罵的皇后要好。

  他們似乎也意識到，這個看似絕對不可能失勢的皇后，這次估計是要被陛下徹底厭棄了，他們再也不掩飾自己內心的欣喜，山呼萬歲，感恩之聲響徹宮圍。

  眼看著宮人們一個個排著隊，從皇后宮裡走出去，阮雲莉徹底慌了，她知道，宮人一走，這皇后宮裡和冷宮也沒啥區別了。

  她想不明白，以前她動手打陳芙蕖都沒事，怎麼才打了一個宮女，陛下就對自己下如此重的手。

  她唯一能想到的解釋，就是那宮女背著她勾引了宋戈，宋戈為了新歡，才會如此「薄情寡義」。

  她死死地拽住宋戈的衣袖，努力往宋戈的面前鑽。

  「陛下，您看看臣妾，臣妾是綠茉啊，是您最喜歡的綠茉啊，您不應該這麼對臣妾的啊。」

  所有人都停下腳步看著宋戈。

  他們也在等宋戈的態度。

  會不會皇后娘娘求一求，他就又回心轉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