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所有事情的真相

  119：所有事情的真相　　　　從外面回來，水千里剛踏進府門，上官蓮迎面便走了過來，當看到他時，緊緊擰在一起的眉毛微微放鬆，「老爺，你去哪了？剛才聽管家說你回來又出去了？」說著，還不忘記朝水千里身後看看，就怕看到什麼不該看的人。

  當看到水千里身後空空如也，這才不易察覺的鬆了一口氣。

  將她細微的表情盡收眼底，水千里神色更加陰霾。

  水千里沒有理她，直接越過她朝裡面走。

  上官蓮不甘心，一個箭步擋在水千裡面前，張開雙臂，攔住他的去路，「老爺，你怎麼了？我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可是，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為我在乎老爺啊！老爺，既然水縈月已經死了，那就讓一切都過去吧！咱們再像以前一樣，恢復到以前的日子好不好？」

  「上官蓮，在沒有找到縈月之前，我不想看到你！否則，我怕我會忍不住殺了你！」水千里惡狠狠的瞪了上官蓮一眼，忍住滿腔的怒火，將擋在前面的她一把推開，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雖然他現在就恨不得殺了她，可是，他也知道，在沒有真憑實據之前，上官蓮是肯定不服氣的。

  他一定要讓上官蓮沒有任何狡辯的餘地。

  看著水千里離開的背影，上官蓮視線漸漸變的陰冷。

  該死……那個臭道士和臭風水師，居然沒有離開京城！她給了他們那麼多錢，並且還讓爹派人親自監督他們離開，沒想到他們居然給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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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才老爺回來又出去，肯定是去找他們了！

  幸好她剛才去向管家打聽了一下，否則，這回真的是陰溝裡翻船，徹底玩完了。

  不行，她必須先發制人，在老爺找到他們之前，她得先除掉他們，這樣才能永絕後患。

  思及此，上官蓮眼底染上濃濃殺機，接著將藏在衣袖裡的一封信拿了出來，遞給守門的家丁，「去將這個交給付太師，切記，一定要付太師親啟，如果中間出了什麼紕漏，小心我扒了你們的皮！」

  「是！奴才這就去辦！」守門的家丁領命，忙頭也不回的出了侯府。

  先前，在上官蓮剛被貶為妾侍時，他們是很不屑她的，甚至把她當地底下的泥土一樣踐踏！不過，後來有了老夫人出來替她撐腰！他們便又換回了以前對她恭敬的態度。

  雖然她不是夫人，不是侯府當家祖母了，但是他們依然拿她噹噹家祖母般尊敬很對待。

  見家丁離開，上官蓮這才滿意的點點頭，轉身朝自己的院子走去。

  孰不知，當她離開後，水千里突然從轉角處走了出來，看著上官蓮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臉色越發陰沉恐怖。

  他就知道，上官蓮不會安份。

  剛才他之所以在出府前不封住管家的嘴，就是想利用管家將此事告訴上官蓮。

  只要上官蓮出手，那麼他便將她抓個人贓俱獲。

  他一定要給死去的縈月報仇，還她一個公道。

  …………

  夜色如墨，大地全部都籠罩在一層黑暗中。

  突然，侯府門外又響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和呼救聲。

  守門的阿福似乎早有準備，直接將門給打開，放他們進來。

  侯府的門一打開，兩個渾身是血的人就這樣順著打開的府門滾了進來！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白天在酒罐的道士和風水師。

  他們不敢有片刻休息，忙連滾帶爬的爬了起來，抓住阿福的衣服，焦急道：「我們要見侯爺，我們有話對他說，快帶我們去見侯爺！外面有人追殺我們，快點！」

  「進來吧！侯爺在大堂等你們呢！」阿福點點頭，將府門關上，然後帶他們朝大堂內走去。

  道士和風水師受傷不輕，身上全部都是大小不一的刀痕，整件衣服已經被血給染紅了！他們兩人互相攙扶，一瘸一拐的朝大堂走去。

  大堂內，水千里端坐在主位上，面色陰沉。

  他旁邊坐著老夫人，老夫人沉默不語，看不出任何表情。

  除了水千里和老夫人外，大堂內還坐著二姨娘，四姨娘，五姨娘，連已經入睡的上官蓮都被下人給叫了過來。

  別說是主子了，就連府里的下人也一個不少的全部都在大堂外面候著，一等奴才就和主子一樣侯在大堂。

  「老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這深更半夜的不睡覺，將我們都叫到這裡來幹什麼？人家好睏的！」二姨娘懶洋洋的說著，說話間，還不忘記打兩個哈欠。

  四姨娘忙點頭符合，「是啊！老爺，都快要三更天了，如果還不休息，明天會氣色不佳的！」

  五姨娘坐在他們身邊，雖然沒有開口，卻也是哈欠連連，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樣。

  反而是上官蓮，異常平靜！不知為何，她心裡總有隱隱的不安。

  她總覺得好像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一樣！

  思及此，視線不知不覺的朝老夫人看去！當她看到老夫人的同時，老夫人也朝她這投來淡淡一眼。

  被他們吵的頭疼，水千里怒道：「如果你們今天睡敢回去睡覺，那麼明天就給我滾出侯府，永遠不要踏進侯府一步！」

  從來沒見水千里發過這麼大火，大家的瞌睡好像瞬間就沒了，各個腰杆挺的直直的坐在那，就怕惹的水千里不高興被趕了出去。

  都不說話了，大堂內頓時陷入一片詭異的寧靜當中。

  大家均屏住呼吸，乖乖的坐在那裡。

  此時，大堂外面突然響起一陣凌亂的腳步聲。

  緊接著，便看著阿福領著兩個渾身是血的人走了進來。

  由於黑色漆黑，大堂內燭火昏暗，一時間大家都沒有看清楚走在阿福身邊的是誰。

  直到兩人走進大堂，大家這才看清楚他們的長相。

  看到他們，上官蓮的心猛的跌入谷底。

  二姨娘指著他們，滿是疑惑的問道：「咦……你不是那天給大小姐算命的道士和風水師嗎？你們這是怎麼了？怎麼渾身是血？」

  聞言，道士和風水師一下子就跪在了水千裡面前，掛彩的臉上布滿淚水，「侯府，我們知錯了，是我們的錯，我們不應該為了銀子而去冤枉大小姐！求侯爺救我們一命，我們不想死啊！」

  在場的人，除了當事人外，在場所有人均是一愣，四姨娘納悶的問：「冤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們……！」道士正要開口，卻被上官蓮搶先一步打斷，「你們可要注意了，你們所說的沒一句話都要經過深思熟慮，這裡是侯府，可不是市集，不是什麼活都能瞎說的？」此言很明顯，就是赤luo裸的威脅警告，告訴他們，不能亂說話。

  道士不屑的冷哼一聲，「哼！你都要殺我們了，為什麼有什麼不敢說的！如果不講真相說出來，我們只要一走出這個侯府，馬上就會死在你手下！我們幫了你，你卻處心積慮的想殺我們滅口！既然這樣，大家大不了魚死網破，玉石俱焚！」

  聞言，上官蓮臉色難看至極，怒道：「你……你們到底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道士絲毫不將上官蓮放在眼裡，直接說道：「我們說什麼你心裡有數！今天，我們就要把所有的真相都告訴大家，並且讓大家都知道你對大小姐做了些什麼！」

  「你……！」上官蓮還想開口說什麼，卻被水千里厲聲阻止，「閉嘴，我都還沒說話呢，你有什麼資格開口！」話中不帶絲毫溫度，一點也不給上官蓮留情面。

  水千里將視線移到風水師和道士身上，「你們如果把所有真相全部都說出來，他就答應保你們一命！」

  「我們說，我們說！我們把我們所知道的全部都說出來！」道士和風水師連連點頭，這才將事情娓娓道來，「幾天前，我們哥倆和往常一樣在集市討生活。這個上官蓮突然找到我們，讓我們幫她一個忙，事成之後給我們每人五百里銀子。當時我們鬼迷心竅，點頭答應，細問之下才知道，原來她是要我們到侯府假做一場發事，然後告訴所有人，府中的大小姐乃掃把星轉世，如果將她留在府里便會家宅不寧，血流成河！我覺得事情簡單，一口就答應了！」

  此言一出，大堂內瞬間就安靜下來，靜的只能聽到大家的呼吸聲。

  「還有呢？繼續說下去！」水千里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聲音仿佛從低於飄出來，冷的刺骨。

  道士低著頭，繼續說，「還有，老夫人其實並沒有真的生病，她不過是找大夫開了一劑能讓人脈象變弱的藥，然後假意病重，在所以大夫都束手無策時，上官蓮順勢找到我們，讓我們蠱惑大家，讓大家把大小姐當災星，掃把星，用眾人的壓力將她趕出侯府！」

  雖然兩人說的似模似樣，上官蓮也很害怕，可是，她卻還是找出了他們話中的破綻，「你簡直是胡說八道！如果真的是我和老夫人要去陷害水縈月的話，我難道就不知道找人去找你們嗎？我會蠢到親自出面嗎？你們這分明是故意栽贓陷害，說……你們為什麼要陷害我？是不是受了誰的指使！」

  不錯，當初趕水縈月出府這件事確實是她和老夫人的陰謀！可是，從頭到尾，她都沒有接觸過他們！這一切她全部都是讓爹爹付太師派人去做的。

  從頭到尾，他們不應該知道她是幕後主使之人。

  他們剛才的話漏洞百出，顯然是有人指使他們這麼做！目的就是為了讓水千里更加堅信她故意陷害水縈月。

  被戳穿，道士倒是不慌不忙，「我怎麼知道你為什麼會親自來找我們兄弟二人！我只知道，當初花錢雇我們來陷害大小姐的就是你！我們兄弟不會認錯的！」

  水千里挑挑眉，冷聲道：「這有什麼好可疑的！你之所以親力親為，不就是不放心別人，怕秘密泄漏。這樣的解釋很合理啊！」

  「老爺，在上次他們來府之前，我真的沒有見過他們，我發誓！否則就讓我不得好死！」上官蓮故意扣著字眼發誓，希望能用這個辦法逃過一劫。

  「上官蓮，你也太狠心了吧！為了趕大小姐離開，你居然讓人誣陷她是掃把星！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會害的大小姐這輩子都嫁不出去的！現在可好，如果不是因為你，老爺也不會將大小姐送往龍癮寺，如果不去龍癮寺，大小姐也不會遇到此刻額，她也不會至今下落不明！」二姨娘不管在什麼時候，都不忘記煽風點火。

  話說了一半，突然又好像想起什麼，突然誇張的「呀」了一聲，捂住嘴巴，繼續說道：「那群刺客該不會是你找的吧？目的就是為了永除後患？」

  被她一陣奚落，上官蓮忍無可忍的怒吼出聲，「你閉嘴！」

  「呦，被我說中了，所以生氣了！」二姨娘倒是一點也沒收斂，反而更加放肆。

  反正，今天的事情已經成定局！她陷害殺害大小姐的事情證據確鑿，她這次是絕對逃不過了。

  有了這項罪名，她永遠也被想和她強掌府之權了。

  上官蓮瞪了她一眼，懶得和她浪費時間，直接來到水千裡面前，拉住他的胳膊，語帶哀求道：「老爺，你可千萬不要誤信讒言啊！他們這擺明是故意陷害我，我們夫妻十幾年，我怎麼會做出這種事情呢？」

  雖然說，水千里從頭到尾都懷疑是她派刺客去刺殺水縈月，可是，畢竟他沒有證據！

  只要她咬死不承認，他也沒辦法的。

  水千里失望的看了她一眼，用力的甩開她捏住胳膊的手，赫然起身，指著她的鼻子失聲大罵，「相信你？你讓我相信你這個蛇蠍毒婦？你心腸惡毒，什麼事做不出來！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你居然還好意思讓我相信你！」

  「老爺……！」上官蓮愣愣的看著水千里，怎麼都不相信，他居然會說她是蛇蠍毒婦。

  她那麼在乎他，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他！他不止不領情，反而這樣看她！

  她的心好冷，仿佛跌入冰窖般。

  一直沉默的老夫人終於冷靜的開口了，「千里，我知道媳婦有錯，錯在她太在乎你，太善妒！可是，你也不能僅憑他們一面之詞而這樣冤枉她和為娘啊！為娘養育你幾十年，不管做什麼都是為你考慮，為娘怎麼會做出這種事情來傷害你呢！」

  可惜，她的話音剛落下，大堂外面突然響起一個女聲，「水家小子，如今都當大官了，不會嫌棄我們這些以前的鄰居吧？」

  話音落下，水千里和老夫人同時一愣，不約而同的朝大堂外面看去。

  朦朧的夜色下，一個身穿粗布麻衣的老婦人在少婦的攙扶下，杵著拐棍一步步慢慢的走了進來。

  「你是？」看著她，水千里雙眸陷入沉思。

  這個老婦人好眼熟？何況，能稱呼他水家小子的人只有當初在郊縣的鄰居長輩。

  難道說……！

  就在水千里思索間，老婦人已經找了一個地方坐下，慢悠悠的開口提醒他，「我是你們隔壁的李婆婆啊！還記得嗎？我從小看著你長大的？」

  聞言，水千里忍不住驚呼出聲，「李婆婆，你怎麼會在這裡？」

  不錯，他記起來了，這個確實是當初住在他們隔壁的李婆婆，李婆婆從小看著他長大，以前他最喜歡到他們家玩了。

  他記得，當初第一次帶熙兒回去時，李婆婆喜歡的不得了，拉著熙兒的手不停的誇她。

  只不過十五年過去，早已經物是人非了。

  李婆婆嘆口氣，無奈道：「我是被人請過來的！這麼多年了，我一直想知道，你還是不是當初的水家小子！」

  聽著這樣的話，水千里不由的紅了眼眶，「當然是，我一直都是婆婆心裡的水家小子！」

  沒想到，李婆婆卻搖了搖頭，「不是，你已經不是我認識的那個水家小子了！我認識的水家小子是絕對做不成拋妻棄子的事情的！熙兒那麼好，為你付出那麼多，而你卻拋棄了她，將她一個人留在郊縣受苦，自己卻步步高升，嬌妻美妾環繞。」

  「婆婆，熙兒不是……！」水千里納悶的皺起眉頭，正想問清楚，卻被老夫人出聲打斷，「李婆婆，你長途跋涉一定很幸苦了，現在又很晚了，不如我派人給你收拾一間房子出來，你今晚好好休息，有什麼話明天再說！」

  李婆婆搖搖頭，堅定道：「婆婆我憋了十幾年了，難得今天有機會問清楚，我一定要問的明明白白，否則，我怎麼都睡不著！」

  聞言，老夫人一改剛才的鎮定，臉色變了變，冷聲道：「李婆婆，這是我們家事，你不過是一個外人，還是不要管太多的好！」

  她不能，她絕對不能讓兒子知道當年的真相！否則……兒子會恨她一輩子的。

  聽了老夫人的話，李婆婆愣了愣，眼底有著掩飾不住的受傷，「外人……？是啊，如今你飛黃騰達了，兒子是朝中一品大官了，而我們不過是窮苦老百姓，哪裡敢和你們攀親帶故！我們確實是外人。」

  「李婆婆，你千萬別這麼說！你永遠都是我心裡的李婆婆，怎麼會是外人呢！」看到李婆婆傷心的樣子，水千里心下一緊，忙出聲安慰。

  看著水千里，李婆婆竟然不知不覺紅了眼眶，忍不住伸手去撫上他的臉，「水家小子啊，想當初，你娘被你爹拋棄，她為了留住你爹，尋死覓活，差點去掉半條命！那個時候，只有我照顧她，安慰她！她可是曾經喚過我娘的啊！可是，再深厚的感情，也抵不過榮華富貴的腐蝕。最終，我這個乾娘終究只是個乾娘，到頭來，還是一個外人！」

  當初的傷疤被李婆婆這樣當著眾人的面給揭了出來！老夫人臉色很難看，陰沉到極點。胸腔一上一下的，恨不得馬上將李婆婆給轟出去。

  這個老東西，倚老賣老，總是依仗著當初對她的小恩惠對她指手畫腳的！

  他們現在富貴了，好不容易擺脫她了，沒想到她居然又厚著臉皮找來了！真是陰魂不散啊，走到哪都不能擺脫她。

  水千里忙開口替老夫人解釋，「李婆婆，快別這麼說，我娘不是這個意思？你就說吧，您有什麼事找我？什麼事讓你憋了十五年？」

  李婆婆紅著眼眶，哽咽道：「熙兒，你的熙兒！你還記得你當初深愛，至死不渝的熙兒嗎？」

  就怕李婆婆一開口，她當年所做的事情會漏泄。

  在李婆婆開口時，老夫人依然不給她開口的機會，再度出聲阻止，「李婆婆，當年的事情都過去了，咱們就別提了！雖然前來曾經很愛憐熙，可那都是過去式了！他現在的妻子是上官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