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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1章 我都沒凶過一句,你倒把人給惹哭了?

2024-05-09 13:28:26 作者: 溫輕

  「老夫子收了,他向來隨和,清楚這是沈家的心思。若不收,我阿娘反倒不放心。」

  鄭千喻點頭:「是這個理兒。那薛夫子呢。」

  「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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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嫿慢吞吞道:「只是當時說的話陰陽怪氣算不得好聽。」

  她懶得去想,畢竟也不是什麼重要角兒。

  「沒必要為了這種不值當的事而去較真。」

  鄭千喻一聽也是。

  「對了,送你來的人呢,我怎沒見著?」

  「被拉著下棋了。」

  沈嫿懶得說了:「你還走不走?」

  走走走,薛夫子那人嚴肅,鄭千喻怵的慌。

  堂間總算恢復了平靜。沈嫿合眼小憩。睡的迷迷糊糊間,她仿若察覺誰在靠近。

  很快,腳步聲再次漸遠。

  ————

  這邊,崔韞同老夫子下棋。問了不少關於沈嫿的事。

  氣氛也算融洽。

  快晌午,他就打算去看看他起身,理了理袖擺,向老夫子問了路後告辭,這才朝學堂那邊而去。

  這學院各處的布置,很是雅致。

  崔韞走的很緩。

  而這邊,沈嫿被吵醒,睡眼惺忪。一臉懵的看著自己書桌肚裡頭被翻出來的顏料。

  「找到了找到了,我就說此事定和她脫不了干係。」

  「她怎麼是這種人?」

  「實在過分了些。」

  沈嫿愣愣:「這是誰的?」

  「你還好意思問?」

  「沈嫿,我知道你平時看不起我們這些窮學子,可也不能做這種下賤手段!顏料本就貴,芝芝家裡負擔不起。你怎能故意藏了!」

  「你要什麼沒有,怎能因泄私仇,去偷她的。」

  沈嫿正在努力消化。

  她面無表情看了一眼周遭。

  「不是我。」

  周芝芝抽泣一聲,緊緊抱著顏料。嬌弱的像是朵小白蓮。

  「這顏料與我而言來之不易,可你怎能,怎能這樣。」

  沈嫿就看不上她這個德行。

  「好賴事別推我身上,你問我?我還迷糊呢,怎麼不去入祖墳問問你的祖師爺!」

  大早上就被不相干的敗了興致。難怪今兒起早,沒聽見喜鵲叫聲。誰曾想會攤上這種事。

  人群一陣騷動,放眼看去,所有人眼裡都是不信任。

  沈嫿:「認定是我了?」

  周芝芝咬住唇不說話。

  女娘抬起高貴的手,點了點腦袋。

  她很委婉。

  「你是不是這裡有瑕疵?」

  「我還沒說你賊喊抓賊呢。」

  鄭千喻湊上來,很小聲道:「差不多得了。下次做這種事叫上我,瞧,露餡了吧。薛夫子這會兒可是黑著臉就在那裡站著呢,這件事聽我一句勸,別嘴硬了,先認了,下次找著機會再給她好看。」

  沈嫿語氣加重:「我說了不是我。」

  「你還狡辯!」

  人群中不知誰推了她一下,女娘沒站穩,重重摔倒地上。

  一併摔了的還有後桌硯台,墨汁,將近一半撒在她身上。

  她也摔清醒了。

  當下怒。

  「誰推的?」

  她氣的說髒話。

  「哪個鱉孫推我!」

  可緊接著是薛夫子的質問。

  「放肆!你還有什麼話可說的!」

  「夫子這是直接給我扣上罪名了?」

  被鄭鄭千喻扶起的沈嫿很不高興。

  「我就說這破學院我不愛待。誰知道一屋子裡頭的是人是鬼。」

  說著,她嚷著就要走。

  薛夫子冷冷道:「這件事不交代清楚,誰也不准走!」

  很快有人堵住了門。

  「剛剛就你一人在堂間,還有誰特地陷害你不是!」

  「不認嗎?」

  「好啊!將我藤條取來。」

  沈嫿料定夫子不敢對她下手,

  可女娘再厲害,如今也才八歲,難免慌了神:「鄭千喻,你去叫我阿兄!快去叫我阿兄。」

  也不知誰陰陽怪氣的說了一聲。

  「你阿兄來了,也得給周芝芝道歉,這麼多雙眼睛盯著,他還能包庇你不是!」

  而在這時,有人闖了進來。

  被圍堵的女娘,倔強的不肯低頭,她髒兮兮的,衣裙染了墨汁,東一塊,西一塊的。像是被遺棄在兇險之地的貓兒。

  在看見他時,眼圈驀地紅了。

  他薄唇緊抿,臉色很是難看。快步而來,周身的氣場誰敢攔。

  崔韞取下身上的外袍,將最要面子的女娘的狼狽遮掩。

  「傷著沒?離開一下子,就成這樣了?」

  薛夫子的視線落在崔韞身上。

  「你也是沈家人?」

  不用同在老夫子面前的恭順,崔韞這會兒神色淡了下來,極為壓迫人。

  見他沒應,薛夫子權當他默認了。

  他倨傲道。

  「實不相瞞,便是沈家今日不來人,我也要去拜訪的。」

  他嚴肅斥。

  「一個學院的,平素就見她欺負同窗!」

  沈嫿眼裡有過一瞬間的茫然。

  「您可別誣賴我。」

  這個時候,她還在用敬詞。

  可薛夫子言辭變得格外犀利。他高聲叱。

  「事到如今還狡辯!別的我能縱你,可盜竊一事絕對不成。」

  得知消息的老夫子追過來,當下忙道:「有話好好問,別嚇壞了孩子。」

  「前輩,就是您脾氣太好了,才把這些小的縱的無法無天。」

  「您可知,她一來學院就惹事,小小女娘,不知多大的戾氣!」

  薛夫子自詡大義凜然。她看向沈嫿。

  「我最後再給你一次機會,你若認了,此事我暫不追究,若是一意孤行,我也教不了你。書院也絕不收你這種學生!」

  這句話,實在嚴重。

  是要開除她。

  沈嫿下意識的攥緊拇指。她聽到半蹲在身邊的少年問:「是你所為?」

  鄭千喻都不信她,何況崔韞。

  沈嫿不無意外,她只是很難過的抽泣一聲。

  「我沒有。」

  崔韞下頜線緊繃,他也不會哄人,無奈的揉了揉她的頭:「沒有就沒有,哭什麼。」

  沈嫿抹著眼淚,委屈也跟著這句話徹底放大數十倍:「我說不來,你非要我來,你就是和他們一起來陷害我。」

  「我討厭你。」

  她哽咽道:「我再也不理你了。」

  薛夫子稍稍收斂。

  「沈公子,你聽聽,這小小年紀不學好,日後那還了得?」

  「夫子慎言!」

  少年倏然起身,高過薛夫子一頭。

  「她所言,你是聾了嗎?」

  「是她做的,她認,不是她做的,認什麼?」

  何況,沈嫿就算是做了又如何?

  他淡漠道。

  「我都沒凶過一句,你倒是厲害,把人給惹哭了。」

  崔韞眼裡粹著森冷。皎月般的面容上狠戾卻帶笑。

  似在頭疼最重要的一件事。

  「可怎麼辦才好,我家女娘要為了你這不知死活的小小夫子,再也不理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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