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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0章 你能拿我怎麼樣!

2024-05-09 13:28:24 作者: 溫輕

  承德書院是豐州有名的書院。坐落在豐州城西邊較為偏僻的的長亭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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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堵高牆將其一分為二,男女分開授課。也只接受九歲以下的孩童教育。等過了年紀,就得再換適合的書院。

  算起來,這是沈嫿在承德書院的最後一年。可笑的是她在學堂待著的次數,還沒生病的次數多。

  馬車穩穩停靠,沈嫿卻死活不下馬車,嫩生生的小臉寫滿了一句挑釁。

  ——你能拿我怎麼樣!

  「下不下?」

  女娘:「不——」

  一個字還沒說完,她就被人提了起來。

  這些時日的調理下,沈嫿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再轉好,臉上有了血色,下巴沒那麼尖了。身子也沒往前的單薄,可崔韞提著她時,依舊很輕鬆。

  「你是要自己走進去,還是我提著進去?」

  他甚至惡劣低笑一聲,學著她前頭撒嬌時的語氣:「漾漾好丟臉哦。」

  要強一生的沈嫿:……

  外頭停靠的可不止沈家一輛馬車,都是送家裡孩子過來的。也是每日書院外最喧囂的時刻。

  沈嫿掙扎無果,半空的小腿毫無意義的蹬了蹬。

  「你敢!」

  崔韞嗓音涼薄下來:「試試?」

  兩人正僵持著。

  沈嫿依稀間聽到鄭千喻的大嗓門。

  「阿爹,你讓廚子今晚燒醬肘子吃。」

  「吃吃吃!考成那樣,你還有臉吃!我」

  鄭千喻絲毫不在意:「咱們鄭家人,就沒一個適合讀書的,幾個兄長也不是這塊料,合著你還指望我不成。」

  前一刻還在拼命反抗的沈嫿安靜了。

  只要一出車廂,她就是笑話!

  她很快權衡利弊分出輕重緩急。

  「我自己有腿。」她睨向崔韞。

  得到懶懶散散的回應:「那可真是太好了。」

  鄭千喻今兒來得早,剛入學堂坐下,吃著街上買的餅。就見有人跑進來。

  「沈嫿來了。」

  「來就來吧,別去惹她,就不會出事。」

  「呸,上回她書掉地上了,我好心撿起來,她不知感恩也就算了,竟然說我多管閒事。」

  鄭千喻冷吃著餅:「你的確多管閒事。」

  「那是她故意扔的。」

  「你倒好,眼巴巴的送過來,她沒揍你已經是開恩了。」

  人群一陣靜默。

  很快,跑來報信的人又道。

  「別吵別吵,這次不一樣,陪她一同過來的,是個極為俊俏的郎君。」

  「沈雉?」

  「不是!沈家哥哥我見過。這次是個極為面生的。也不知沈嫿是什麼運道,有個沈雉還不夠,又多了一個。」

  沈雉是豐州城出了名的神童,長相也很是俊美。

  當初,沈家兄妹有過兩年一同上下學的經歷。那時的沈雉便小有名氣,早已承擔起照顧妹妹的責任。

  每日將她在女院這邊安頓好,才去男院那邊讀書。下堂時又要趕過來接。

  溫柔體貼的不像話。女院這邊誰不羨慕

  如今來的這位,生的更是讓人挪不開眼。

  鄭千喻:???

  她怎麼不知道!

  她酸溜溜的。

  不久前,還有個崔公子沒皮沒臉入住沈家,讓沈嫿厭煩。怎麼又憑空多了一個。

  「人呢?」

  「瞧著方向,大概去找夫子了。」

  書館花木扶疏,韻景雅致。古柏森郁,苔痕上階綠。

  沈嫿耳朵貼近門扉,去聽屋內崔韞和老夫子的談話。

  「早在半年前女院由我和薛夫子一同負責,十日前由他全部接手。我年紀大教不動了。只是書院待的久了,割捨不下就成了第二個家,所以回來看看。如今不教學生了。」

  崔韞有些驚訝:「看不出來。」

  「是看不出來!」

  老夫子痛心疾首。

  「一年前,我的頭髮本是白的!這頑童卻在我午休時,用墨汁全部染黑了!」

  如何洗也洗不掉。

  他當時眼前一黑,直覺晴天霹靂。

  外面的沈嫿昂首挺胸。

  是她做的!

  她用的墨可不是外頭那些劣質墨。便是百年也洗不掉。

  崔韞忍著笑:「既是一年前,夫子怎麼還是黑髮?」

  說著,他眯了眯眼,定定看向外頭探頭探尾的女娘。

  「不是我!」

  沈嫿:「這可不能怪我頭上。」

  「是我夫人」

  夫子很惆悵:「她說這樣顯得年輕。」

  說著,他對外頭的女娘道。

  「杵著做甚?還不去上課,免得回頭薛夫子罰你。可別到我這裡喊冤。」

  沈嫿不情不願:「哦。」

  看人走了,老夫子笑了笑。

  「這孩子的確是老朽見過最不省心的學子!」

  「不過,有一點是好的。我的話,到底是聽的。堂間她自己不學,也從來不擾他人。」

  便是逃課,還不忘軟軟的告訴他一聲。

  ——那我們明天見哦。

  囂張至極!

  偏偏罰不得。

  他笑著對崔韞道。

  「我打第一眼見他,就知這女娃娃有慧根。」

  沈嫿過去時,薛夫子已在授課。

  他看見女娘貓著身子從外頭入內,就沉了臉。

  沒規矩。

  也不知老夫子到底喜歡她什麼!

  沈嫿入座後,打了個哈氣趴下。視線朝外落,那參天古樹上,松鼠正在嬉戲。

  薛夫子懶得管她。

  「行,兩人一組,帶上作畫的工具。隨我去後山。」

  「是。」

  窸窸窣窣是收拾的動靜。

  不過片刻功夫,屋內的人就少了大半。鄭千喻是最後一個走的,走前不忘招呼沈嫿。

  「走啊。」

  她去扯沈嫿的胳膊:「別的不說,你做的畫,是頂頂不錯的,高低也去露兩手,免得薛夫子又看輕你。」

  「不去。」

  鄭千喻沒好氣道:「可他每回瞧你的眼神,我看著就不舒服。也是怪事了,我總覺得那薛夫子針對你。」

  「不喜我的可多了去了。」

  「那不一樣。」

  鄭千喻環視一周,確定無人後,這才捂著嘴小聲道:「真的,按理論,我比你差勁吧,薛夫子也瞧不上我,可他看我的眼神和看你的不同。」

  但怎麼個不同法,她也說不明白。

  「和你說話呢。別不當一回事。」

  沈嫿隨意的應一聲。

  「你這麼一說,我倒想起來了。去歲家裡準備了兩份絲綢當做年禮,讓我去孝敬夫子。」

  「怎麼了?夫子沒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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