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線索
2025-02-04 03:44:51
作者: 行走的葉子
元殷華看著妻子默默流淚,他也急的團團轉,但問題是元殷書是他的大哥。這是父親的底線,別說是張家,就是他娘也不敢吭一聲。
「你也是,讓你勸勸你爹,別扯上大哥,他這麼說,爹能給他好臉色才是怪了。」
元殷書埋怨著妻子,卻不知她也有自己的想法。
「你當他是大哥,他有沒有當你是弟弟。二叔家的事,除了他,還能是誰做的。你倒是說說看,整個樊城上下,誰最想我們家死,不是他還能是誰。」
元家吵鬧個不休,外人不得而知。但元家和張家割袍斷義的事,風家卻第一個知道了消息。
不提風家的算盤,只說葉青蕊已經跟著三元到了這條小道。
「這裡地形複雜,又是山丘又是林地,偶爾也有打劫的,卻從來沒有這麼狠殺人全家的。」
三元一路上都在跟葉青蕊講解,包括這些人是怎麼死的,又如何被人發現的。
葉青蕊去的時候,當然看不到屍體,早被抬到縣衙里受忤作的檢查去了。這個時代也沒什麼保護現場的意識,除了一堆被壓塌的草木,地上連個完整的鞋印都看不到。
血跡就更看不到了,看來真像三元所說一刀斃命,連血都沒有流出多少來。
這片區域有無數的小道,交叉在一起就像個蜘蛛網。如果不熟悉的人,可能根本走不出去。
當然,如果你有點小聰明,仔細分辨還是能看出被行人踩的更結實,地面幾乎不長草的那條,應該是正確的道路。
葉青蕊蹲下去在壓塌的草木里撥拉著,一小縷白白的東西被她用草木的枝葉上摘了下來。這東西她再熟悉不過了,正是棉絮。
張家人這段時間都在城裡,家裡也沒人紡棉,不太可能身上沾染上了棉絮。倒是自己身邊的人,特別是織女,就沒有身上不沾點棉絮的。她看的太多,早就習慣了。
但是兇手怎麼會?
不僅是樊城人,還是經常和棉花打交道的人。
她有些不敢想下去,聽到背後的聲音,她將手心裡的棉絮趕緊捏住,偷偷塞到袖子裡。轉過身,元殷書站在她的面前,似乎往她的袖口瞄了一眼,嚇的葉青蕊的心幾乎跳了出來。
幸好他的目光很快轉移了,她才暗鬆一口氣。
「你來這裡幹什麼,沒什麼事回去吧。」
元殷書皺眉,葉青蕊卻咬著嘴唇,倔強的沒有點頭。
她帶著白芷沿著事發的現場,慢慢撥開草叢尋找兇手離開的道路。
元殷書有些急了,語氣也重了起來,「周大人已經派人仔細找過了,現在還有人在外圍巡查,你就別逞能了。」
葉青蕊的心一點點的涼下去,心想,你是害怕了吧,害怕我找到真相。
就在他們一個拼命趕人,一個不肯離開時,周懷山的師爺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他們後頭。
「怎麼,是不是葉姑娘有什麼發現。」
葉青蕊下意識的捏了一下袖子,然後默默搖了搖頭。
師爺邀請她留下,「我聽說過,幾年前一樁小寡婦案也是因為你看了現場,得到她並非自殺的情況,才有了後頭的破案。不妨幫我們看看,如果有線索儘管說出來。」
葉青蕊行了一個福禮,大家都知道她不能說話,也隨她默默蹲回原地。見她一點點的撥開草叢,有人學著她的樣子,卻沒有找出任何的不同。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又發現了幾處棉絮,因為特別特別細小,有的僅僅就是一根絲而已,不是象她這麼熟悉棉絮的人,就是找上幾個月,也未必能發現。
越到後頭,需要搜索的範圍越大,葉青蕊有些力不從心的站起來。
元殷書不知道何時又出現了,這一次甚至帶著命令的語氣,讓她必須馬上離開。
葉青蕊的確打算離開,她準備去莊子裡看看五穀和豐登到底怎麼回事。也打算和他們聊聊,不管莊子還是商行,祖孫倆都是她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
元殷書的表情讓葉青蕊有些看不懂了,自己只是要去莊子而已,他怎麼一副見了鬼的樣子。她心中有了懷疑,越發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見她不理自己,元殷書一把拖住葉青蕊,一句我們有話要說,便將面紅耳赤的白芷打發到了一邊。
強行把她拖到林子深處,一把按在一顆粗壯的樹幹上,咯的葉青蕊的背生痛生痛,眉頭都擰到了一起。
她仰起頭,看到元殷書也低下頭看著她,臉上的表情幾乎可以用凶神惡煞來形容。
「不要以為你的小動作我沒有看到,不管你想到了什麼,猜到了什麼,我都可以肯定的告訴你是錯的,錯的。乖乖聽我的話,進城回自己家,關上大門什麼也不要理,好好睡一覺。」
葉青蕊緩緩的搖頭,她越發肯定,這個兇手一定跟他有關。不然,他怎麼會這麼緊張呢。
她的眼睛帶著疑問,就這麼盯著他,她想知道真相,想聽到他親口解釋這件事不是他做的,她不希望自己所熟悉的元殷書是個殺人兇手。
張家是做了許許多多的錯事,但罪不至死,更不應該連累到家人,甚至是幾歲的孩子都不放過。
她從心底希望,元殷書不是這樣的人。快點說吧,求你了,求你告訴我,你不是兇手。
她的眼睛就象一汪清泉,清澈見底,而自己就象迷途的羔羊,想停下來喝一口甘甜的泉水。他低下頭,用一隻手攬住葉青蕊的腰,臉慢慢的俯了下去。
葉青蕊感覺到他的呼吸聲越來越沉,越來越急促,好像有一團火在靠近。一個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這個男人現在很危險。
元殷書俯下身體的同時,葉青蕊扭動脖子將臉轉了過去。他的嘴唇落了個空,整個臉頰擦著她柔軟的頭髮滑向了另一邊。
有些把持不住自己的激動,元殷書緊緊摟住她的腰,把她的頭按在自己的胸口。他想讓她聽到自己的心跳,他的心從未這般亂過,而且是為了一個女人。
而始作俑者,應該聽一聽,這為她跳動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