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東窗事發

  「事到如今，還敢隱瞞，速速從實招來！」縣令喝道，本來只是嚇唬嚇唬，沒想到居然成功了。

  孫氏的心理防線全面崩潰。

  

  失去兒子的痛苦與縣令的逼問交織在一起，她無法繼續偽裝下去。

  「我兒子的死跟衛七娘子確實沒有關係，一切都是劉成所為，是我糊塗，明知道是一步險棋，卻未曾阻止，害了我兒的性命。」

  孫氏癱在地上哭泣。

  衛七輕輕扯唇，誰也未看見。

  她早就知道孫氏堅持不了多久，便一步步引著縣令深入調查，終於，孫氏還是將劉成咬了出來。

  「劉成？這件事怎麼會跟劉二郎有關係。」

  突然牽扯出一個看似毫不相干的人，縣令第一反應是孫氏又在胡說，隨意拉人下水。

  「民婦絕對沒有胡說，如今我沒有必要說謊，是劉成想報復衛七娘子，出口惡氣，才找到我兒，希望雙方合作，以此破壞衛七的聲譽，讓她無法在十里鎮立足。」

  「如何破壞？」縣令追問道。

  「您只需仔細調查便知道，近些日子和順堂總是去一些相同病症的病人，目的就是為了消耗完和順堂的某種藥材。」

  「這樣做，便能破壞衛七的名聲？」縣令不解。

  孫氏緊接著道：「大人，這只是第一步，等到庫存消耗完，再讓我兒子這個跟衛七有過節的人去，衛七拿不出其中一種治病的藥材，劉成便可以借題發揮，讓我兒子責問衛七的藥有問題，害得他拉肚子。」

  「只是拉肚子為何會死人？」

  孫氏眼淚連連，「民婦原先只以為是拉肚子，財迷心竅，想著能藉機撈上一筆，有何不可，只是沒想到，我兒子居然因為此事丟了性命。」

  縣令聽得臉色發黑：「糊塗，既然死了兒子，為何還要包庇他？」

  「是，民婦糊塗，聽信了他的話，說我兒的死是因為衛七暗中換了藥材，我相信了，才想要衛七娘子償命，可事實證明，我錯了，這件事跟衛七沒有任何關係。」孫氏一臉悔意。

  「不單單是因為被騙吧？」衛七忽的開口。

  孫氏抬頭，眼角還有未乾的淚水。

  衛七靠近一步：「或許，劉成給了你好處，左右兒子都死了，往後生活艱難，故而乾脆收下，為他隱瞞，是嗎？」

  「不是，不是！我怎麼會拿兒子的性命換錢，我真的是被劉成騙了。」孫氏發狂的叫喊，隨即向著人群中掃一眼，「那兩個人是劉成身邊的，我認識，快點抓起來。」

  趙捕頭反應極快，兩個人正準備腳底抹油，回去告訴劉成消息，卻沒想到被一個瘋婆子指證出來。

  「你們這是要回去報信？」趙捕頭怒瞪著。

  兩人扭動著身體，不甘的辯解，「什麼報信兒，我們聽不懂，衙門也不能隨便抓人，只不過是一個瘋婆子的話，你們也相信嗎？」

  縣令受夠了這些骯髒的手段，語氣自然不善：「趙捕頭，這種人看著倒像是難纏的，不如帶回去審問，好讓他們也嘗嘗衙門的刑罰。」

  見縣令根本不打算講理，那兩人沒了法子，總不能為了所謂的忠心受那些皮肉之苦，甚至於丟了性命，乾脆和盤托出。

  跟孫氏說的差不多，當下一片譁然，一宗命案的源頭，居然是小心眼的復仇。

  「趙捕頭，去給我將劉成捉回來！」

  縣官一聲令下，趙捕頭帶著衙役風風火火的出發了，他也希望能儘快捉住劉成，為這件荒唐事畫上一個句號。

  眼看事態不對，遠處看熱鬧的宋義飛速跑回家。

  王姨娘開門的時候，宋義上氣不接下氣道，「快快，收拾好東西，趕，我們趕緊走。」

  王姨娘一臉疑惑，「這麼著急嗎？可是我有許多名貴的衣物首飾還在衛家莊子，要不容我回去收拾收拾？」

  先前不是還不願意一起離開麼，如今怎麼這麼著急，王姨娘不解。

  宋義氣急：「婦道人家！是那些身外之物重要還是你的命重要？」

  「什麼？」

  「別問那麼多了，趕緊走吧，晚了就來不及了，還好今日你帶來了銀子，有了這些錢，我們的日子不會太難。」

  在宋義的催促下，王姨娘沒來得及想太多，二人帶著銀子就跑了。

  什麼都不知道的劉成還在家中洋洋得意，悠哉的喝茶，琢磨著這次衛七必死無疑，只要等到好消息，便去洛城將夫人接回來。

  那個女人跟岳丈一直瞧不上自己，如今看他們還有什麼話說，時間一點點過去，居然還沒人回來報信，未免太久了些。

  劉成不住的安慰自己，許是那邊在刑訊，那兩個小子看著順氣，所以還沒回來。

  等來等去，怎麼都沒人來，劉成有些坐不住了，剛剛起身，打算親自去看看，門就被一腳踹開。

  趙捕頭聲如洪鐘，「劉二郎，這是要去哪裡？」

  劉成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半晌沒說話。

  趙捕頭出現，意味著事情有變，像是認命一般，完全沒有掙扎。

  「這主意是宋義出的。」

  趙捕頭罵罵咧咧的去找宋義，卻發現已經人去樓空，隨即帶著人四處搜尋，最終找到了孤身一人的王姨娘。

  原來，王姨娘跟著宋義跑到鎮子口，宋義便開口，「去租一輛馬車來，我們這麼跑，很快會被他們追到的。」

  「你怎麼不去？」

  宋義氣急敗壞，「如今到處都在抓我，若是出去，定然會被立即抓回去。」

  「你去吧，我特意帶你走，難道你到現在還不相信我嗎？」宋義十分真誠。

  王姨娘一想也是，若是不想帶自己一起走，為何要特意回來，便放心的去了。

  就這樣，王姨娘去租車，宋義在原地守著銀子，可等到回來，宋義卻不見了蹤影，王姨娘當即明白過來，自己被撇下了。

  從始至終，都是在自作多情，宋義之所以回來，不過是為了將那些銀子都拿走而已，自己早就是一枚棄子了。

  「沒良心的東西，要是沒有我，你不過就是衛家的一條狗，如今你居然這麼對我！」剛剛罵了沒幾句，趙捕頭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