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確實跟我無關

  「避免大家懷疑我做手腳，這次檢測就在此地進行，麻煩大人準備好三黃與紅根。」

  在眾人的眼前進行，總不會再有人對自己的檢測結果懷疑吧。

  周老大夫德高望重，他說的話沒人不相信，在此之前，周老與衛七也從未有過交集，絕不可能偏私。

  縣令也巴不得快點結束，為官多年，第一次見到如此麻煩的案子。

  很快，衛七需要的一切都準備好了。

  眾目睽睽之下，衛七將胃裡的東西分成一模一樣的兩份，放在盤子裡，分別向其中加入同等劑量的三黃與紅根，確保結果不會被其他因素影響。

  

  半晌，兩份都沒有變化，衛七倒是胸有成竹，人群裡面卻騷動起來，見東西沒反應，便叫喊著檢驗方式有問題。

  周老被質疑，自然不悅：「哪位後生居然說這樣的大話，讓我老頭子瞧瞧你有幾分本事！」

  霎時間鴉雀無聲，十里鎮的大夫大都要給周老幾分面子，若是得罪了他，往後生病怕是無人敢醫，只能病死了。

  見沒人應聲，周老冷哼一聲：「我的方法自然不會有錯，只是需要一段時間，結果很快就能出來，一群沒耐心的孩子。」

  與其他人相比，處於風暴正中心的衛七卻是最淡然的，周老因此更加欣賞。

  「有反應了！」

  不知誰叫了一聲，眾人連忙看向盤子中的東西。

  雖說味道依舊難聞，可眾人急於知道真相，已經忘記了味道。

  只見加入紅根的那份泛出許多粘稠的泡沫，讓人作嘔，而加入三黃的那份，依舊毫無動靜，結果已經很明顯了。

  三黃沒有變化，就意味著孫屠戶的胃裡沒有酒，也就是說，不是衛七的錯。

  眾人都看見了結果，紛紛向後退。

  周老捋著鬍子：「看來，孫屠戶的死跟酒毫無關係，而是吃了另外一種相剋的食物。」

  「什麼，真的跟酒沒關係？」

  「也就是說，這件事不是衛七娘子的問題。」

  「我們都冤枉她了。」

  「差點兒害了一個無辜的好人，我早就說過了，衛七娘子絕不是這樣的人。」

  「馬後炮，剛才你不也沒幫她說話。」

  眾人議論紛紛。

  衛七淡定的將自己所有的東西收拾起來，款款行禮：「大人，小女子開藥時曾再三叮囑過哪些東西與藥物相剋，絕不能吃，孫屠戶當時分明答應的好好的，不知為何居然還是吃了，眾位鄉親們都可以為我作證。」

  「本官明白了，這件事或有內情，還需深入調查。」

  一個本來不該吃那些食物的人，居然不顧生命危險吃了那些東西，是被人逼迫，還是受人指使，這背後的謎團還有很多。

  「還請大人明察，衛七方才已經發過誓，就算孫屠戶不是因為酒而死，我也要將幕後真兇找出來，為他伸冤。」

  此事分明跟衛七再無關係，常人應當置身事外，可衛七卻執意要求找出真兇，一個女子尚且如此，堂堂縣令豈能坐視不理。

  「來人，立即再去搜查孫屠戶家中，仔細查！」

  「是！」衙役傾巢而出，後面跟著的是一堆看熱鬧的百姓。

  衛七心裡明白，此次搜查或許不會有什麼發現，劉成不會笨到將證據留下。

  果然像衛七預料的那樣，孫屠戶的家已經被翻了個底朝天，依舊沒有找到任何有用的東西，沒有酒也沒有與藥材相剋的任何食物。

  趙捕頭專門調查了孫屠戶死亡當天的行蹤，在離開和順堂之後，孫屠戶的確去買了一種跟藥材相剋的食物，並且分量不少，可不知道為什麼，如今那食物卻沒了蹤跡。

  「大膽孫氏，還不從實招來！」縣令皺了皺眉頭，很快有了自己的判斷。

  已經明確檢驗出孫屠戶是因為吃了與藥相剋的食物而亡，眼下卻在家中沒有找到任何可疑物品，只能說明有人將東西早早的收拾了，目的就是隱瞞其真正死因，從而栽贓嫁禍給衛七。

  身為死者的母親，就像衛七說得那樣，孫氏從一開始表現的過於反常，像是早早就知道死因一般，這其中必有問題。

  孫氏膝蓋一軟：「民婦不知大人這是何意。」

  從衛七洗清嫌疑開始，孫氏總覺得心中不安，先前同意剖屍，也只是迫於形勢，沒想到居然查出來問題。

  「你不知道？原本應該出現在家中的相剋食物，此時卻沒了蹤影，分明是因為那東西而死，卻一口咬定是衛七的問題，你們母子二人是否合謀，為了訛詐衛七才想出這麼一個昏招，沒想到出了岔子，倒是陰差陽錯讓孫屠戶丟了命！」

  縣官步步緊逼，孫氏額頭上是豆大的汗珠：「大人可不能胡說，我們母子二人吃穿不愁，為何要訛詐旁人。」

  「若是從前的孫屠戶，自然是沒必要的，可是經過之前的事情，你們的日子已經大不如前。出事前，孫屠戶已是一窮二白，連酒錢都是賒的，你們窮瘋了，才想出這麼一個招，是也不是？」

  見孫氏依舊不說話，縣令上前一步。

  「如今，衛七慢慢的成為十里鎮最有名的大夫，你們認為，自己走到今天都是因為衛七，故而選擇了她，我說的可有錯？」

  孫氏一屁股坐在地上，依然嘴硬道，「大人，凡事要講求證據，不能這麼隨便的去冤枉旁人，您別忘了，方才衛七娘子差點兒就被冤枉了，如今您又要來冤枉民婦了嗎？」

  見孫氏的表現，縣令心中越發篤定自己的判斷，不由冷笑一聲，「你這婦人一直說我與衛七娘子合謀，如今我便告訴你，就是合謀又能如何，等你入了大牢，這十八般刑罰挨個嘗試一遍，不怕你不認罪。」

  「您，您不能濫用職權，大家都看著呢。」孫氏還在掙扎。

  「我是縣令，十里鎮我最大，我就是要這麼做，誰能拿我如何？」一向和藹可親的縣令像是突然變了個人。

  孫氏再也支撐不住，跌倒在地，「是我糊塗啊，都是我沒能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