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樓房,名牌,誰想要誰就去搶!
2025-02-03 08:50:28
作者: 潘浪攜手依依
「閨女,使不得,太髒了。」老父親忙說。
「沒關係的,大叔。加把勁,一次搞定它。」菲菲極速而肯定的聲音。
「起!」老父親吆喝一聲,整桶泔水便栽進了柴油箱裡,還激起十幾道噁心的水簾。菲菲的臉上,頭髮上,名牌上,濺上了不少水花。
菲菲攤開雙手看著手上的爛菜葉子,臉上露出了很滿足,很樂意的神情。
「謝謝姐姐。」小女孩笑靨如花,爛漫而天真。
「小妹妹,你多大了?」菲菲問。
「我今年十三歲,今天是禮拜天,我幫爸爸出來幹活。」小女孩嘟著嘴說話時,還用線手套比劃著名手勢。
菲菲又問:「你不羨慕那些花花世界裡的大姐姐們,穿著漂亮衣服,坐著小轎車,吃著山珍海味的生活嗎?」
「我現在就過著這樣的生活啊!」小女孩用髒兮兮的線手套捏去了沾在領子上的一片菠菜葉子,自豪地說,「我的爸爸是全世界最厲害的爸爸。」
「你的爸爸哪裡厲害了?」菲菲笑著問。
「我的爸爸一個人養著五六十頭豬,你說我爸爸厲害不厲害?」小女孩驕傲地說,「天天夜裡回到家爸爸都會給我買回好多好吃的,我愛我的爸爸。」
菲菲的眼神里傳遞著無比羨慕,無比渴望,無比關懷的淡淡光線,在此時此刻她又追憶起了什麼樣的童年往事,什麼樣的昨夜星辰。
歉疚,悔恨,自責,改過,希望,未來……
所有的辛酸,所有的感紉,便在這個瞬間一併湧上了她的心頭,渾身的血液都在燃燒,大面積的皮膚被灼傷,幾百萬個毛孔都在散熱。
老父親與小女孩都鑽進了車廂,正要搬動鑰匙時,菲菲走到車窗前,伸過頭,關切地喚道:「大叔,如果您的女兒不能來幫您,您一個人搬不動的話。您就在酒吧門口叫我一聲,只要我在店裡,肯定會出來幫您的。」
老父親的臉上結出了喜悅的果實,那一道道笑紋如同朝陽折射進白雲中一樣的燦爛與溫暖。那一刻,菲菲仿佛感覺到他的爸爸並沒有離開她,她的爸爸一直都在守在她的身邊。
菲菲筆直地站在寶馬車旁,目送著農用車轟轟而去的節奏,細數著從柴油桶里顛簸而出的水珠,淚流滿面。
「雁兒,在想什麼呢?這麼入神。」月月不知何時站在了菲菲的身邊,菲菲卻沒有察覺,我也是剛剛發現。
菲菲浩嘆一聲,聲音沉悶而溫存:「不要看我現在坐著寶馬,開著酒吧,住著樓房,穿著名牌,其實,我一點都不幸福,一點都不快樂。我的內心無比的空虛,我天天都在懺悔天天都在改過。如果上天能給我一個再來一次的機會,我願意將這個酒吧,這輛寶馬全部都扔掉,跟著我的爸爸一起到大街上賣烤紅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過著平平淡淡的生活。這是一件多麼快樂,多麼幸福的事啊!可是,我走錯了路,已經回不了頭了。都說失去可以彌補,但是,我所失去的東西,是永遠都找不回來的……我這輩子都不會心安的,這輩子都不會原諒我自己。失去的東西追不回來,錯過的故事無法彌補。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尋找未來的幸福,尋找未來的快樂,只要有了幸福與快樂,我不惜砸鍋賣鐵傾家蕩產。汽車,樓房,名牌,誰想要誰就去搶!」
月月瞅著菲菲矜持嚴謹的樣子,笑道:「呵呵,你什麼時候變得像詩人一樣,說起話來這麼有內涵,你也要學浪浪寫小說嗎?」
「咕咕,說上一兩段可以,長篇咱可駕馭不了。」菲菲的目光移向了月月,淺笑,「真心希望他能成名,把我們的故事全寫出來,告誡全天下誤入歧途的女同胞們,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菲菲為了錢折騰了這麼多年,最終還是回歸了人性。
回到了最原始的自己。
我的朋友,你在社會上走動時有沒有發現師傅與大叔這兩個稱呼的區別,同樣的年齡,遇到沒有錢沒有本事的我們就叫是師傅,遇到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我們才稱呼是大叔。
若不是今天菲菲叫了一聲大叔,我還真不會注意到這一點,自打這件事之後,我在社會上走動時,遇到有錢的人就叫他師傅,遇到階級同胞時,我就叫大叔。
老子就是這副操性,這輩子也改不掉,也不想改。
有錢你就了不起?有錢你就高人一等?老子就叫你的師傅,不服來揍我。
停一一
沒人著我,沒人惹我,我這一個人在這裡沒天沒地的說些與劇情屁關係沒有的牢騷感慨幹嘛。
知錯,知錯,繼續筆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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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10月20日,中午。
新天廣場。
「菲菲,你扶我一把。」潘天鳳踩著一輛黑色的獨輪代步車在廣場上行走著,時而驚叫,時而歡愉,不亦樂乎。
菲菲攙過了潘天鳳的胳膊,和聲說:「姐,沒事的,讓身體保持好平衡就行。」
「這種車走在商場裡像電影裡的殭屍一樣,好氣派。」潘天鳳得瑟著,「我的同事也有一輛代步車,是在太原買的,兩千三百多塊。」
「姐,你說的那是國產貨,咱這輛是美國貨,索羅威爾,一萬五千多塊,從廣州發回來的。」菲菲說話間並沒有自傲的音色,很是平常。
潘天鳳霍然止步,一隻腳踩在地上,傻眼了:「這麼貴,我不敢騎了,萬一有個磕磕碰碰的,我可賠不起。」
「也不貴吧,生意好點的話,酒吧兩三天的毛利就能買下的。」從菲菲無所謂的笑容里感覺這一萬多塊來得很容易,花得也不憐惜似的。
「開酒吧這麼賺錢,比我這個上班族強多了。」潘天鳳搖頭嘆息,「我這一個月的工資都固定著花,就算余出了錢也要存起來等著以後給孩子上學用。」
「姐,既然你喜歡的話,這輛代步車我送給你了。」菲菲答應的很痛快。
「我怎麼能平白無故地拿你的東西呢?」菲菲戀戀不捨地口氣,忸忸怩怩的樣子。
「我是在說真的,不是開玩笑。」菲菲謙和地笑道,「只要你點一下頭,它就是你的了。」
潘天鳳滿臉都是那種假意的笑容,唯唯諾諾地說:「多不好意思啊!」
「這是你過生日,我送給你的生日禮物,怎麼能說是平白無故呢?」菲菲笑著。
「你怎麼知道我快要過生日了?」潘天鳳的眼睛指定快掉出來了。
「你忘了,前段日子,我看過你的身份證,看著陽曆算出你的生日。」菲菲說。
「這麼有誠意,多,多,多,多不好意思。」潘天鳳的舌頭真打結,話也不會說了。
「姐,我不是看低別人,我問你一個問題,你不要嫌難聽啊!」菲菲鎖眉頓目,歉然地說。
「你問吧!」潘天鳳善意地點了點頭。
「姐,你在飯店當領班,月薪是多少錢?一年能賺多少錢?幾天休息時間?有沒有人壽保險?」菲菲嚴肅地問。
「月薪3000塊,一年3萬多,一個月四天公休。」潘天鳳搖了搖頭,「私人飯店,怎麼可能給咱入保險呢!」
菲菲淺笑著說:「姐,我養得那輛奧迪a6,一年的車險是兩萬五,油錢有三四千,維修費,保養費,其他亂七八糟的費用也有一兩千。」
潘天鳳面露尷尬之色,眉頭緊皺:「我這一年還沒有你這輛車花得多呢!」
「什麼叫單位的正式工,簽合同像簽賣身契一樣,一賣就是一輩子。每天八小時工作制,幾十年做著同一件事,加班再給加班費,遲到了罰錢,還要聽上司的安排。保險單位給你入,旅遊集體出門,人家說去哪就去哪,人家給你花多少錢就是多少錢。還說什麼,保險有人入,旅遊有人管,不花自己的錢。什麼單位入保險,什麼單位免費旅遊,那還不是資本家從你自己小時工作制的剩餘價值里剝削去的一小部分。花的還是你自己的錢,只是說法不一樣而已。我想什麼時候上班就什麼時候上班,想幹什麼事就幹什麼事,誰也別管我。自己的保險自己入,天險,地險,什麼險我都入得起。想到哪裡旅遊,我什麼時候想去就去,想帶誰去主帶誰去,多花了冤枉錢,我願意。自己賺自己的,自己花自己的,天經地義。」
「菲菲,你的這些道理,我怎麼沒有想過呢?」潘天鳳茅塞頓開,仿佛遇到了救星。
菲菲認真地說:「靠工資生活只能養家餬口,寶馬汽車,名牌挎包,高檔化妝品,高級宴會與上班族根本就沒有關係。作為一個女人,誰不想活得瀟灑一些呢?你沒有想過做點生意,賺大錢嗎?」
潘天鳳慢吞吞地說:「我也想過得好一點呢?只是家裡沒有門路,這個年頭也不知道要幹些什麼好。」
「如果你信得過我的話,我幫你找投資的項目。如果你怕這個項目賠錢的話,我們一人投一半的資金。也就是說,我能賺多少錢,你就能賺多少錢。」菲菲嚴肅地說。
「真的?」潘天鳳流口水了。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騙你有意思嗎?」菲菲笑著說。
「我很願意的,只是我的身上沒有多餘的存款。」潘天鳳頓眉。
「二十萬以內,只要你打個簡單的借條,我立馬到銀行提款。不帶利息,沒有還款期限,也沒有任何附加要求。」菲菲鏗鏹有力,振振有詞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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