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家醫院?什麼時候的事?什麼病?
2025-02-03 08:50:19
作者: 潘浪攜手依依
「是潘兒啊!」雪姐猶疑而謙和地問,「你是他什麼人?找他有什麼事嗎?」
「我是誰輪不到你管。」來人厲聲問,「你又是誰?」
「我是潘兒的姐姐。」雪姐和藹地說。
「你是他的姐姐,我又是他的什麼?我弟弟就是被你們這些女人帶壞的。」來人大喊了起來。
「你就是潘天鳳!」雪姐驚訝地喊了起來,仿佛潘天鳳是什麼大名鼎鼎的人物似的。
「聽口氣,他果真藏在這裡。」潘天鳳撲開了半推半就的雪姐,拖鞋也沒有換,大步流星地衝進了房間,指著在沙發上玩電腦的我,喊道:「姓潘的,你躲什麼躲?給我滾過來。」
我急忙關掉了筆記本,慌慌張張地站了起來,笑臉相迎:「老姐,你怎麼打到這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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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沒說完,潘天鳳撲到身前,掄起拳頭衝著我的腦袋便扇了上來,我沒敢抓她的手腕,趕緊抬起胳膊擋了上去。
潘天鳳大口大口地喘息著,捋起了袖管,好像憋了很久似的:「我打死你這個敗家玩意兒,我這些天手痒痒得不行了,是個男人別躲,讓老姐痛痛快快地扇你幾個嘴巴子。」
我乖乖地放下了胳膊,高高地抬起了頭,用無所畏懼的眼神注視著她,任人宰割。
潘天鳳大大咧咧地罵了起來,罵一句扇一個巴掌。
「瞧瞧你乾的那些驚天動地的英雄事跡,我真***愛死你了。」
「三歲小孩也做不出你這種荒唐透頂的渾蛋事。」
「就算老娘抽斷這條胳膊也解不了這口氣。」
……
潘天鳳挽起袖管死力地摑了我四個嘴巴子,我的眼皮眨都沒有眨動一下,腳底板像釘子一樣釘在地上,沒有移動毫釐的距離。
挨完之後,頓覺腦袋天旋地轉,眼前星光燦爛。
這時,莉莉晨晨與其他幾個姐妹也從屋子裡走了出來,吃驚地看著這一幕。
「就算是親姐姐,也不能這樣地打人啊?」雪姐急忙關上了門,向我撲了過來。
「少在這裡虛情假意,你們這些女人如果真的關心這個小王八蛋,在撮合他與楊曉依那個表子在一起時,就不會不先考慮到我們這些家人的感受。」潘天鳳的胳膊因為剛才打我打得太猛,整條胳膊還在不由自主地顫抖個不停,聲調嘶啞而高亢。
雪姐的手心溫柔地貼在我的臉頰上,估計重迭的五指印很明顯:「沒有打疼你吧!」
「讓姐妹們笑話了。」我沉聲說。
「沒有人笑話你的。」雪姐慘笑了一聲,眼眶裡飽盈著淚水。
潘天鳳喝斥道:「半個月了,為什麼一直沒有回家?跑得了和尚跑得了廟嗎?躲得過初一,躲得過十五嗎?」
「拉不下這張臉啊!」我低下頭,羞愧的樣子。
「你也知道這種事丟人啊?」潘天鳳訕笑了一聲,眼神中流露出的怨恨射殺著我臉龐上的愧疚之情。
「老姐,你找了我很久嗎?」我和聲問。
「管你上天入地,成仙成佛呢!我才懶得找你,要不是因為爸爸住進了醫院,躺在病床前總是呼喚你的名字,就算你在大街上討吃要飯我也不會給你扔一塊錢。」潘天鳳抬起胳膊,快速而強烈地隔空點指著我的面龐,額皺似火,憤怒至極。
「哪家醫院?什麼時候的事?什麼病?」我的眉頭緊蹙,迫切而自責地問。
「市一院,昨天夜裡,被你氣的。」隨著潘天鳳塵埃落定的一聲長嘆,事態也像塵封的畫卷般渾然展開。看畫的人個個心花怒發,而那雙展畫的手卻顫抖不停。
在筆錄接下來的故事時,我的心境極度的無措,都不知道應該從哪一個情節嵌入才能傳遞出最好最完美的文字效果。
我並不是什麼作家,我只有職高的文化程度,但是,我不會因為這種自卑而亂了陣腳,更不會放棄上天賦予我的使命,更更不會辜負了雪姐,菲菲,文麗那些失足姐妹們對我的期望與支持。
為她們正名,為她們雪恥。
我會將我們的故事講完的。
我的朋友,請你給我力量,請你支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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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一院,八樓。
半個小時後,我猛然推開了病房的門。
風塵僕僕衣冠不整地出現在了家人與朋友的面前,汗珠從額頭上大顆大顆地往下掉,呼吸急促,眼前還出現了短暫的視覺迷糊。
爸爸安祥地平躺在病房上,旁邊掛著點滴。屋子裡很安靜,家屬的談話聲也很細碎。
楠楠坐在床邊的板凳上,一隻手端著熱粥,一隻手握著匙子。舀起粥飯時,總會吹上一口氣才會送進爸爸的嘴裡,每次爸爸都欣慰的笑一下。
名正,文靜,神棍,良玉,王有才,還有常有理先生緣著床沿坐下,柜子旁邊擱著香蕉,蘋果,菠蘿等等很多慰問品。
在我身敗名裂,一無是處的時候,還有這麼多兄弟姐妹陪在我的身邊,心裡說不出的高興與舒暢。
他們都是第一時間來到的醫院,而且比我還要早,心裡又湧出排之不盡的羞愧與無奈。
「爸爸,您還好嗎?」我終於在大口呼吸的末梢吐出了一句話,卻已是淚眼汪汪。
「沒什麼大礙,就是肝火重了點,輸幾天液就好了。」爸爸的臉上露出了慈祥與欣慰的笑容,對我沒有一點的責備與怪怨,仿佛前段時間的事根本沒有發生過。
從小到大,無論我闖下了什麼樣的亂子,爸爸從來都沒有罵過我一句,從來都沒有打過我一下。
打我罵我的一直都是潘天鳳。
如果不住院的話,醫保是不會報銷的,所以,甭管大病小病只要住進來絕對划算。
「浪浪吃飯了沒?這裡還有一碗豆腐腦和兩隻油條,還熱乎著呢?」楠楠扭過了漂亮的腦袋,露出了甜甜的笑顏。
「謝謝你,楠楠。」我頜首微笑。
楠楠又從床下拿出一個板凳,把自己的位置往裡挪了挪,眨了眨眼皮:「坐這裡吃吧,挨得我近點。」
「快去啊!」幾個兄弟異口同聲地督促,文靜還站起來,戲謔地掐了我一下,「浪浪,你的女神叫你呢?」
「疼——」僵硬的麵皮終於露出一點調皮的顏色,我拍了一下肩頭的風塵,坐在了板凳上,拿起匙子,津津有味地啃了起來。
「浪浪要乖噢!不能再耍你的小脾氣啦!」楠楠撅起小嘴,吞了吞舌頭。
爸爸輕咳了一聲,聲音蒼衰:「浪浪,你還小路還很長,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從新開始,從頭再來。」
爸爸臉上的褶皺,鬢角邊的白髮越來越多了,爸爸全是為了我與姐姐才累成這個樣子,我真的不能再做任何對不起他老人家的事了。
我真的不能再惹爸爸媽媽生氣了,可是,依依呢?她該怎麼辦?剛剛舀起的一塊豆腐腦便因為手掌的顫動而掉回了飯盒裡。
便在這時,房門外傳來了潘天鳳大大咧咧地唾罵聲。
「每次你一出現,我們家裡人就會因為你大吵一番,你還嫌給我們家惹得事不夠多嗎?你還嫌我們家不夠丟人敗興的嗎?」
「想訛錢的話你就直接說,你現在就開個價,給你多少錢你能走。一次性給清,以後別再來,就算是我們家花錢買個平安。」
「把你這些東西都拿走,我的爸爸不吃這種骯髒錢買來的東西。」
「你這個臭表子,給我滾!我們家不歡迎你!」
「哇哇——」門外又傳來了一聲淒切的抽泣。
那是一種流多少眼淚都形容不出的痛苦心情,在這個世上只有依依的哭聲能夠喚回我的靈魂,只有依依的眼淚能夠洗劫我心田的思念與悲傷。
我為她立過誓言,我會吸乾你眼睛裡全部的淚,只希望你以後不要再因為我而哭泣。
「是依依——」我的喉嚨在聽到這個哭聲的第一時間不加思索,不加考慮下意識地喊出了她的名字。
我面對著楠楠焦慮的神情,連眼皮都沒有眨動過一下,卻不知道自己怎麼放下的匙子,怎麼站起來的。
「小弟,長跑冠軍啊!跑起來比我打車還要快。」潘天鳳毫不擔心,毫不自責,無所謂地推開了門。
「我去趟衛生間。」我慌忙地說出了這句不誠實的話,轉身就要走。
潘天鳳敏捷地關上了門將後背靠在門板上,鳳眉高挑,聲色俱厲:「你要幹什麼去?」
「老姐,讓我出去看看她,她現在一定傷心死了。」眼淚從眼眶裡撲籟籟的滾下,分成兩截斷流而去,一條漫過了脖子,另一條流進了嘴裡。
「你怎麼不長記性呢?都已經說好一刀兩斷了,你還這樣糾纏著幹什麼?」依稀記得在潘天鳳喊出這句話時,額頭上青筋外露的細節。
「老姐,你快閃開啊!再耽誤一分鐘,有可能我這一輩子再也找不到她了。」我的雙掌朝天,緊緊地繃在身前,嘶吼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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