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兩難抉擇

  「你這個孽種！」孟古道氣得眼前發黑，手指哆嗦著指著孟天晴的鼻尖，「你知不知道孟家就快要完了？！我養你這麼多年都是養了只白眼狼！」

  孟天晴緊握著母親的手，清麗的臉上面無表情，「那您就當是養了只白眼狼吧。」

  盡為人子女的責任，她從未有過不願。可要是被父親挾恩望報，當成貨物賣來推去，她決不妥協。

  「天晴，我勸你還是好好考慮一下再說狠話。」卓爾凡看著孟天晴的嚴重閃過一絲激賞，但是當他的視線挪到孟古道那張令人作嘔的臉上的時候，那微弱的激賞也很快被仇恨的洪流掩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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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古道聽了卓爾凡的話，臉頰一束肌肉猛地一抽。他眼睛骨碌碌轉著，在見到孟天晴竟然真的拎著婚紗裙擺打算狠心離開的時候，心中大驚，想也不想的撲到孟天晴身前「噗通」一聲跪下了。

  「爸，你這是做什麼？！」孟天晴一時也慌了神，蹲下去要拽孟古道起來，可無奈她身形嬌小力氣不足，愣是拽不動堅決不起身的孟古道。

  「晴晴，你救救爸爸啊！」孟古道見孟天晴表情軟化，心道這事兒有希望，立時聲淚俱下地抱著孟天晴的婚紗裙擺苦求道：「晴晴，你要是不嫁的話，這次爸爸就死定了，真的是死定了啊！」

  「孟家就算是破產，瘦死的駱駝也比馬大。」孟天晴收回拉拽孟古道的手，任由他哭訴。

  孟家的情況她無比清楚，就算是破產之後，也遠不到負資產的地步，只不過是以後要過普通人的生活而已。

  「不，不是這樣的！」孟古道激烈的搖頭，膽怯的看了卓爾凡一眼，又不願在妻女面前說出自己過去的骯髒往事，急得心都發慌。

  卓爾凡臉上掛著帶有嘲諷意味的冷笑，他踱步到孟天晴身邊，對孟天晴說道：「你爸爸說的『死定了』，不是語氣詞，是事實。」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孟天晴目光一閃，被卓爾凡那雙藏了利劍的眼刺得臉上生疼。

  「字面上的意思。」卓爾凡知道孟古道不敢說出當年真相，故意對孟天晴威脅道：「你今天不嫁也可以，但是明天就要為你爸爸收屍。怎麼樣，是不是覺得逼你結婚的人死了，特別高興？」

  孟天晴原本甩開了孟古道走向門外的腳步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

  她覺得心中陣陣發寒，可看孟古道那副心如死灰的模樣，卻又感覺卓爾凡這荒唐的威脅很有可能成真。

  孟天晴穩了穩心神，對孟古道問道：「爸，二十年前到底出過什麼事，為什麼你這麼怕他？」

  「沒，沒什麼……」孟古道不敢和自己女兒犀利的目光對視，心虛的撇開頭去。

  孟母和孟天晴對視一眼，心裡隱隱有了不好的預感。

  孟古道寧肯沒臉沒皮的和自己的親生女兒下跪，都不願意說出的事實，到底是什麼。

  「既然你爸爸不願意說，那你又何必逼他？」

  孟天晴此時才注意到，卓爾凡自從在場的外人走了之後，就再沒喊過一次「孟叔叔」。仿佛是需要在他們面前演戲的觀眾都走光了，他也就沒必要噁心自己了。

  「晴晴，你信爸爸一次啊！」孟古道膝行到猶豫不決的孟天晴跟前，哭得涕淚橫流，見說不動女兒，又去抱住妻子的小腿，「老婆，我們夫妻這麼多年，你不能看著我死啊！」

  「爸，你起來。」孟天晴的目光放空，抬頭平視著窗外。

  

  「晴晴，晴晴，你不能這麼絕情啊，我們是親生父女，血脈至親啊！」孟古道不經意間撇到卓爾凡似笑非笑的臉，打了個哆嗦，哭得更加悽慘。

  「你給我起來！」孟天晴忍無可忍的對著孟古道尖聲咆哮，隱忍多時的淚水如同潰堤般在白皙的臉上滾滾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