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漏網之魚

  路揚已經殺紅了眼，今夜他在鬼門關前轉了一圈，若不是幸運站在了自己一邊，已然丟了性命。不知是恐懼，還是憤怒，一種燃燒的感覺充斥著他的胸膛。沒有傳說中殺人之後的噁心嘔吐，也沒有體會到所謂殺戮帶來的快感，路揚現在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就是除掉這些雜碎。至於怎樣善後，那是以後的事情，若是現在死了，還何談什麼以後。只有把握好當前，才能掌控未來。

  一見其餘四人逃跑，路揚貓腰急追。為了預防李所長開槍，他儘量伏低身體，小心腳下，放輕腳步，不讓前面的幾人發現他的方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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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追出十幾米，前方五六米處的一個人影已然依稀可見，路揚腳下不停，右臂一振，飛叉脫手而出，前方人影撲倒在地。路揚從那人身邊掠過，繼續追殺其餘三人。

  ……

  路揚一直追到鎮子門外，才將第三人擊殺。他看了看黑沉沉的青山鎮，搖了搖頭，沒有進去尋找最後一人。他不知道最後一個人是跑進了鎮子，還是跑到其它地方去了，即便是進了鎮子，黑燈瞎火的，也無從下手。

  坐在地上休息了一會兒，路揚開始打掃戰場。他曾經看過一部網絡小說，看了將近一半，主角殺死的敵人不計其數，竟然連對方的一枚空間裝備都沒有拾取。也不知是平民出身的主角神經過於大條，還是寫小說的哥們給忘了，最終在讀者的提醒下，主角才終於想了起來。路揚當時就把這部小說給斃了。

  路揚打掃戰場的主要目的，是想確認一下李所長的死活。因為李所長才是主謀，其他人都是幫凶。要是忙乎了半天，唯一逃脫的是李所長，那才真成了悲催的笑話。還有李所長的那支小砸炮（64式），也是不錯的東西，雖然路揚已經有了一支，但已成了空槍，沒了子彈，這東西還不如一把匕首好用。再有就是那幾根電擊棒了，雖然現在沒了國家電網，但有些地方還是有柴油發電機的，青山鎮裡就有幾台，利用它們也能給電擊棒充電。

  路揚小心翼翼地接近他最後一個擊殺的傢伙，陰溝裡翻船的事情，他雖然沒有親身經歷，但三流影視劇里的橋段，還是看過一些的。本來主角已將敵人放倒，但卻只顧與愛人或是朋友慶祝勝利，沒留意重新爬起來的敵人在背後地偷襲，最終主角雖然沒死，但代價卻是其他人替他擋了子彈。

  不知是主角弱智，還是導演弱智，最有可能的是主編和導演把觀眾當成了弱智。但路揚不是弱智，這裡不是唯美的童話，而是殘酷的現實，所以他小心謹慎，所以他還活著。

  果然，這個傢伙並沒有死透，正躺在地上痛苦的掙扎。路揚給他補了一刀，幫他解除了苦難。然後在他身上摸索了一遍，又在附近搜索了一陣，終於發現了一根電擊棒。其餘例如現金等一些雜物，路揚根本沒要，貨幣系統已經崩潰，這些全都變成了廢紙。

  路揚轉身返回，沿著他追蹤而來的路線，逐個搜索地上的屍體。

  ……

  第二具屍體，路揚一無所獲。

  路揚又向前搜尋了幾十米，終於發現前方似乎有一具屍體。他慢慢地接近，儘量不發出腳步聲。就當路揚距離屍體不足兩米的時候，「呯呯呯」地上的屍體突然朝著路揚連開三槍，距離如此之近，根本沒有反應的時間，路揚應聲而倒，聲息皆無。

  地上的屍體慢慢爬起身來，他又朝著路揚倒下的方向開了兩槍。這才緩緩爬向路揚的倒地之處。可是卻沒有發現路揚的屍體，只有一件衣服落在地上。他不由大驚，知道不妙，正要轉身，一柄鋒利的鋼叉已從側面槊進了他的胸脅。

  隨著叉尖地抽出，汩汩的鮮血從三個拇指大的叉孔里冒了出來，由於胸肺被刺穿，內外負壓消失，呼吸變得非常困難，連話也說不出了。他呵呵了幾聲，想要轉過身來說些什麼，但終究還是一頭栽倒在地，嗚呼哀哉了。

  「好險，好險，差點歸位。」路揚從側面爬起身來，抹了抹頭上的冷汗。要不是他自己大貓著腰，機警地用一根長竹竿挑著一件襯衫在側面來回晃動，使狡猾的敵人誤判了目標，現在估計已經在地上挺屍了。

  路揚上前仔細觀察，發現這個人竟然是李所長，他非常幸運，只被飛叉擊中了臀部，雖然失去了快速行動的能力，但傷勢並不嚴重，沒有陷入昏迷，並且狡猾地趴在地上裝死，想要躲過路揚地追殺。可沒想到路揚竟然回來打掃戰場，於是他秉住呼吸，想要偷襲路揚，但終因路揚太過謹慎，還是功虧一簣，丟掉了性命。

  除了一支64式手槍之外，李所長身上還有五發子彈，一根電擊棒，以及一副手銬。路揚退下彈匣，槍里還有兩發子彈，他一股腦把其餘的五發子彈全部壓了進去，打開保險，讓手槍處於隨時可以擊發的狀態，與其它東西一起收入了身份徽章。

  ……

  半小時後，路揚打掃完了戰場。他又找到兩根電擊棒和三副手銬，其中包括銬住他四肢的兩副。

  重新換上一套乾淨衣服，路揚迅速離開。這裡到處是鮮血和屍體，很可能會引來食肉動物，路揚可不想在這黑燈瞎火的夜裡跟野獸幹仗。他來到鎮牆外面，找了一處較低的位置，從簡陋的牆垛上翻進了鎮裡。

  路揚很小心，他不知道逃跑的那個傢伙會不會回去報信，為了以防萬一，他找了個犄角旮旯作為休息地點。必須在天亮以前養足精神，白天最好不要呆在鎮裡。以後路揚準備白天進山林，晚上偷偷摸摸回鎮裡休息，反正天又黑霧又大，只要每天都更換休息地點，其他人很難找到他。

  第二天一早，路揚找到了李強，把昨夜的事情簡要和他說了一遍。李強一聽，大吃一驚，他既憤怒，又後怕，連連催促路揚：「揚哥，你先找個地方躲躲，我去打聽一下消息，等晚上我們看情況再說。」

  路揚想了想道：「也好，我白天出去轉轉，晚上再回來。強子，你也要小心一些，那幫傢伙知道我和你關係不錯，也有可能會對你不利。」

  李強道：「嗯，我知道了揚哥，這次咱們絕不能放過這群雜碎。你要是對付他們，一定要叫上我。」

  

  路揚囑咐道：「強子，你儘量打聽出昨夜逃跑的人是誰，天色太黑，我根本沒看清楚那人長什麼樣子。但他如果招集人手要對付我，就一定會暴露，多多留心，打聽出他是誰不難。」

  李強點了點頭，道：「放心，跑不了他，他要是躲藏起來也就罷了，但如果想找人對付你，我們就趁機把這群畜牲一網打盡。」

  路揚道：「行，總之一切以自身安全為要。時間不早，我先走了。」

  告別了李強，路揚又從昨夜翻進來的地方翻了出去。他先去了昨夜的戰場，想看看還有什麼疏忽的地方沒有。但那些屍體，已經找不到了，十有八九是餵了野獸。

  「這才是真正的毀屍滅跡呀，要不是跑了一個漏網之魚，那昨夜的一場殺戮就完美了。」路揚搜尋了一圈，沒有什麼新地發現。昨夜發生的事情破壞了路揚的心情，他今天也無心進山打獵了。於是，路揚決定去祖父母的墳塋一趟，看看兩次地震有沒有給墳塋造成什麼破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