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生死搏殺

  路揚的臥榻，就是他從鎮外解救老人時，拉回來的板車。在車轅一頭墊上磚塊，把板車放平，再鋪上被褥，一張舒適的硬板床就做好了。照例修煉完體術和觀想之後，路揚躺在板車床上，總結著這幾天的收穫得失。

  積分漲到了1804，身體強度也上升至了5，靈氣感應指數也略有增長，達到了3。30天的任務時限明天下午也即將到期。

  「不知任務完成後，接下來會怎樣？」懷著對未來前途的迷茫與憧憬，以及對現狀的憤怒與無奈，路揚漸漸地進入了夢鄉。

  ……

  夜半，路揚忽然被一陣悉悉索索的腳步聲驚醒，一種危險的感覺席上心頭。他一軲轆爬起身，一群人已然來到了面前，一束刺眼的手電光照住了他的眼睛。不等他作出反應，幾根電擊棒已經捅到了身上。

  儘管路揚現在的身體強度是普通人的三倍，但幾根電擊棒同時電擊，還是電得他身體麻痹，四肢抽搐。緊接著，幾個人將他緊緊按住，一條毛巾塞進了嘴裡，兩副手銬將他的雙手雙腳銬到了一起。有人拉過路揚的被子，蒙住了他的頭，板車被人拉動，迅速向鎮外行去。

  一群人動作敏捷，沒有任何拖泥帶水，而且沒有人發出聲音，一看就不是頭一回幹這樣的事。路揚睡的地方，周圍人不多，又是黑燈瞎火的大霧天氣，只有聊聊幾個人被驚醒，有人想過來看下發生了什麼事情，這幫人其中有一個聲音呵斥道：「警察辦案，不許靠近！」

  ……

  

  十來分鐘後，板車已經離開鎮子一斷距離了。一個聲音說道：「好了，就在這兒吧。」

  拉車的人將車轅往上一掀，路揚連同身上纏的被子，一起滾落到了地上。有個人說：「所長，怎麼弄。」

  一個聲音說：「用刀吧，槍聲太響。」

  有個人走到路揚跟前，在手電光的映照下，路揚看清了他是毛寸。毛寸蹲下來說道：「姓路的，不要怪別人，要怪就怪你自不量力，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黃泉路上一路走好吧。」說著，從腰裡抽出一把匕首，對著路揚就要下刀。

  驀然，一把鋥亮的獵刀，插進了毛寸的胸膛，毛寸的動作戛然而止。事發突然，很多人都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一時愣在原地。路揚甩掉鐐銬，抽出獵刀，飛身躍起，人還沒落地，距離路揚最近的一人已被割開了喉嚨，鮮血滋濺，猶如噴泉。

  路揚腳步不停，撲向左側一個胖子，胖子一見不妙，立刻蹲下身體，路揚一刀扎空，卻被胖子抱住了雙腿。此時，其他人也都反應過來，這幫人打架都是老手了，見了血也不含糊，紛紛操起傢伙，沖向路揚。

  路揚雙腿被縛，順勢往下一趴，獵刀插入胖子後心，胖子一聲慘叫，鬆開了雙手。路揚直接從胖子身上滾過，避開了兩根橫掃的鎬棒，順手將眼前一個穿涼鞋的人腳背扎穿，涼鞋疼得抱著腳蹲了下來，路揚一個上撩，獵刀刺入了他的胸膛。

  李所長站在人群外面，急得來迴轉悠，他有心想開槍，可黑夜加上濃霧，兩三米外根本就看不清人，在兩把晃動的手電照耀之下，李所長只見前方人影幢幢，壓根兒就無從下手。

  其實，如果不是需要克服心理障礙，那麼殺死一個人，比殺死一頭迅猛龍要容易得多。此時，差點喪命的路揚哪裡還肯留手，他也不敢留手，他正在面對的已不再是一群普通的地痞無賴，而是一幫真正殺人越貨的劊子手。這場戰鬥，已經不是一般的街頭鬥毆，而是一場真正關乎性命的生死搏殺。

  路揚利用被拉出鎮子的幾分鐘時間，取出身份徽章里的手銬鑰匙，打開了四肢的鐐銬。這把鑰匙還是上次從胡警官身上得到的，路揚秉著不浪費的原則，連同當時的兩副手銬一併放進了身份徽章，果然今天派上了大用場。如若不然，可能今天路揚就要交待到這裡了。

  路揚從涼鞋胸膛里抽出獵刀，一個虎撲，撞倒對面渾身是血的涼鞋，躲開了身後鐵杴地襲擊，緊接著，一個伏地挺身，蹲身蓄力，雙腿一蹬，向前一竄，躍入了漫天迷霧的黑夜之中。

  眾人紛紛追趕，但眼前儘是瀰漫的大霧，還有無邊的黑暗，哪裡還有路揚的影子。李所長聽說人跑了，匆忙趕到人群前面，對著路揚消失的方向，一口氣打光了手槍里的子彈。

  路揚騰出手來，拽掉堵在嘴裡的毛巾，深一腳淺一腳地向前奔跑。但黑夜加迷霧，路揚也不敢跑得太快。槍聲響起的時候，他才離開眾人二三十米遠，要說今天路揚確實走霉運，一發子彈碰巧擊中了他的左臂。雖然只是在三角肌外緣劃了道血槽，但滾燙的鮮血還是浸透了他的衣袖。

  路揚忍著疼痛，繼續向前跑出百十米遠，尋找了一個隱蔽的地方，開始處理創傷。他先脫掉上衣，又從徽章里取出75%的醫用乙醇沖洗了傷處，然後取出一瓶雲南白藥灑在傷口上，過了一會兒，見出血已然止住，最後用紗布和繃帶略微加壓固定，以防再次出血。

  路揚剛把傷口處理好，李所長他們就尋找到了附近。路揚藏身在一堵殘牆後面，就像一頭黑暗中舔舐傷口的野獸，一匹伺機等待覆仇的孤狼。

  李所長他們也是騎虎難下，人沒殺成，反倒是豎立了一個可怕的對手。現在收手，等待他們的將是猛烈地報復，不收手又到哪裡去尋找敵人。正在他們進退兩難的時候，一塊半截磚飛至，將其中的一把手電砸落在地。撿起一看，手電已經報銷了。

  誰也沒看清磚頭是從哪個方向飛來的，正當人們回憶磚頭飛來方向的時候，只聽「啪」的一聲，另一把手電也應聲而滅。這幫人只帶了兩把手電，這一下完全陷入了黑暗。人類幾乎沒有夜視能力，在這大霧遮星蔽月的夜裡，失去了光源，李所長一幫人立刻成了一群無頭蒼蠅，亂成了一片。

  

  路揚與他們不同，雖然黑暗也大大影響了他的視力，但超出普通人數倍的身體和精神強度，使得路揚的六感要遠遠超過眾人。他慢慢向眾人靠近，右手握持的鋼叉，尾環上已經繫上了一根登山繩。

  路揚飛叉的功夫，是數日來獵殺迅猛龍練出來的。不能說是百發百中，也得說是罕有失手。

  正當李所長一幫人不知所措的時候，其中一人的一聲慘叫，擊破了他們的信心。被飛叉刺中的人並沒有馬上死去，他每發出一聲慘叫，眾人的心裡防線就鬆動一分。

  接著，第二個人慘叫起來，跟著又是第三個人。他們一共才十個人，還是算上李所長之後。最初被路揚連殺三人，現在又有三人生死未卜，其餘四人全都慌了神兒。顧不上其他人，他們撒腿便跑，也不管腳下是什麼，連滾帶爬地向著鎮子奔逃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