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孤注一擲的法術
2025-01-28 03:28:16
作者: 失落之節操君
第十四章孤注一擲的法術
局勢此時驟然轉變,眾人驚覺惡魔的身影居然出現在了銀輝城的王宮中,位高權重的卡爾首相似乎成了惡魔的傀儡,這可怕的事實讓所有人都不寒而慄。
格萊德王子慌忙拉著兩個妹妹逃到一邊,嘶啞的喊道:「你為什麼要收容惡魔?卡爾首相!回答我!我以王儲的名義命令你回答我!」
卡爾裝出一副痛苦模樣,誇張的發抖起來,他說:「我。。。。我中了惡魔的催眠術,我什麼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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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斯汀似乎在抑制心中的悲傷,她顫聲說:「你真的是史德利歌爾嗎?你還記得在龍翼城發生的一切嗎?」
史德利歌爾緩緩站了起來,所有人都捏緊了手中的武器,心裡的緊張難以用語言形容——如果關於他的傳聞是真的,他甚至有能力在瞬間殺死房間中的任何一個人。
詩人說:「你真是沒用!卡爾。你背棄了我們的契約。」
卡爾裝模作樣的哀嘆道:「對不起,對不起。惡魔先生。可我至今都是在按照你的指令行事的呀。你要我將惡魔的數量誇張十倍,讓他們士氣低落,讓他們聞風喪膽,我一直在照辦呀。你答應過我的永恒生命可。。。。可千萬不能食言呀。」
普林厲聲喊道:「關於惡魔的數量是假的?你這個卑鄙的臭老頭!」
卡爾尖叫道:「惡魔先生,咱們逃吧!我們應當從長計議啦!」
史德利歌爾猛撲上前,化作一道紅光,頃刻間繞過所有人,來到特斯汀面前,特斯汀悲痛欲絕的望著他,手握著腰間的短刀,可無論如何都無法拔出來。
詩人站在她面前,而她幾乎跪倒在地,身旁的大人物們發出慘叫,驚恐的快速退開。
她仰望著史德利歌爾,終於放脫刀柄,伸出手,觸摸著詩人的臉,哭泣說:「我不應該放任你離去,史德,我應該把你留在龍翼城。天哪,他們對你做了什麼,他們把你變成了怪物,他們吞噬了你的靈魂嗎?」
史德利歌爾強迫自己陷入麻木,血魔的靈魂在此刻收穫了奇效,他沒有任何感情,出奇的冷漠而無情。他除下面具,露出那張令人毛骨悚然的惡魔面孔,如獅子般望著特斯汀·德拉龔麗斯——他曾經的未婚妻。
他說:「你累了,特斯汀·德拉龔麗斯,你應該好好休息一下了。」
特斯汀忽然想起——這句話正是史德利歌爾曾經對她說過的話,可當時,在月光之下,他的語氣是如此的溫柔,充滿著纏綿的關懷,以至於她至今刻骨銘心。相比之下,現在他的聲音仿佛地獄刮來的寒風,似乎能凍結人的靈魂。
詩人伸出手,在她臉頰上輕輕一碰。她的身體各處開始流血,止不住的流血,仿佛傾倒葡萄酒一般流血,她驚叫一聲,慌了手腳,忙亂的想要堵住渾身數之不盡的傷口,但那沒用,她越是亂動,她的鮮血流淌就愈發迅速。
詩人在她脖子後重重一擊,終止了她的動作,特斯汀·德拉龔麗斯頓時昏迷,倒在了池塘般的血泊中。
卡爾的聲音傳到詩人耳朵里,他說:「你做了什麼?天哪,這可是我這輩子見過的最殘忍的法術。」
詩人回答:「我沒有殺她,她的身體會慢慢復原的,但至少在五天之內,她無法再上戰場,就像你所吩咐的那樣。」
卡爾笑了起來,他朝詩人招招手,史德利歌爾開始緩慢的朝卡爾那邊返回,他面色陰沉,步履沉重,渾身散發出血腥的氣息,眾人都大叫大嚷,慌不擇路的遠遠躲開這個惡魔。
伊扎洛說:「你們逃不掉!惡魔!」他舉起法杖,法杖尖端漸漸凝聚光束,形成一個光球,卡爾笑了起來,舉起一個鐮刀般的法杖,伊扎洛發出煩躁的叫聲,頓時變成了一頭笨呼呼的山羊,躺倒在原地,不停的掙扎。
史德利歌爾聽萊昂說起過這件法杖——卡爾利用萊昂發明的法術所製作的堪比神器的法杖,可以將任何敵人變成毫無抵抗力的動物。
卡爾揮了揮手,眾人聽到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會議室的一堵牆被什麼東西炸了個窟窿,露出了牆外的天空和外面的景色,他們抬頭一瞧,頓時紛紛驚呼起來,只見牆壁之外,一頭撲騰著翅膀的古怪幼龍正探頭張望,它大約有十米長,有兩個腦袋,一紅一籃,目光清澈而好奇,但此刻在眾人眼中,它顯得如此可怕,如此猙獰。
卡爾拉住詩人的手說:「我們走吧,史德。」兩人踏出一步,站到了龍背之上,那條龍呼嘯一聲,開始緩緩遠處飛去。
莉萊突然鼓足勇氣,跑上前來,喊道:「老師!哥哥!為什麼要背叛我們?」
卡爾露出邪惡十足的笑容,他說:「因為我們註定走上不同的道路,但不要悲傷,我庸俗而無能的朋友們,很快我們就會在戰場上見面了。」
巨龍緩慢轉身,扇動翅膀,驟然加速,在銀輝城晴朗而光輝的天空中翱翔而過。眾人目瞪口呆的望著眼前的一幕,直到他們消失在視野中,才有人大聲痛罵起來。
————
詩人站在龍背上,迎著撲面而來的風,當年他也曾騎過巨龍,飽受迎面寒風的折磨,但現在他已經不再感到寒冷和難受了。
卡爾哆嗦的喊:「冷啊!冷啊!該死的傑奇洛,你不能飛的慢一點嗎?」
那條雙頭龍的名字叫傑奇洛,它的一個腦袋用年輕的聲音回答:「如果你不想坐了,大可以自己跳下去。」令一個腦袋則說:「禮貌點,紅腦袋,他可是撫養我們長大的人。」
紅腦袋嚷道:「該死的藍腦袋,你這麼阿諛奉承,簡直是個該掉腦袋的奸臣。」
藍腦袋叫道:「如果你老是與他作對,說不定他哪天真的會砍掉你的腦袋,那時我們都活不成,笨蛋!」
這頭古怪的幼龍夾纏不清,自己和自己爭吵不休,在吵鬧聲中,史德利歌爾說:「我想,我帶來的所有同伴,眼下都已經被你轉移到安全的地方去了吧。」
卡爾說:「你很了解我,史德。事實上,我在銀輝城南面的山谷中有一個傳送門,可以把我們送到我用魔鄧肯豪宅術創造的大型空間之中。」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裝成惡人?你讓我將特斯汀打傷,其實是為了保護她,對嗎?」
卡爾沉默了片刻,說:「如果在許多年前,我對你說出事情的真相,你無論如何也無法理解我。但現在,我相信經歷了這麼多可怕的冒險,你能夠原諒我即將犯下的罪過。」
史德利歌爾輕聲說:「無論如何,你的罪名都不會比我更嚴重了,卡爾老師。我終止了降魔之光,甚至有可能毀滅了整個格利爾王國。」
卡爾點了點頭,說:「我相信你已經了解到了吧,史德。阿巴頓是如何創造這麼多可怕的死亡騎士的。」
詩人如何能夠忘記?他說:「他利用死人節與瘋子節,屠殺數以億計的百姓,日積月累,創造出了這連地獄都要顫抖的大軍。」
卡爾說:「我曾經也動過相同的腦筋,不,不,事實上,我已經如他這般做了。」
史德利歌爾忍不住打了個冷戰,終於在龍背上坐了下來。
卡爾繼續說:「自從凱西斯被我放逐到北境以後,我開始著手準備一個艱難的計劃,一個聳人聽聞,足以讓我身敗名裂的法術。為了完成這個法術,我需要許許多多的靈魂,不間斷的將這些靈魂作為這個法術的養料,讓它苟延殘喘,讓它持續生存。」
詩人說:「你做了什麼?我殘忍的老師?」
卡爾說:「我無法像阿巴頓那樣大肆屠殺,北境制度混亂,經濟糟糕,居民都是些愚蠢好騙的暴力分子,我不能胡亂照搬阿巴頓那一套。所以我挑選一些對亞山信仰堅定,富有正義感和使命感的人,將他們以荒唐的藉口處決,在冤屈和苦難的折磨下,他們的靈魂具備難以想像的能量,足以為我的法術提供動力。」
史德利歌爾抬起頭,冷漠的望著遠方,他說:「這就是你胡亂陷害大臣的原因麼?你的名聲已經糟的不能再糟了,老師,你沒有被貴族們趕下台,真是天大的奇蹟。」
卡爾嘆氣說:「這就是政治的藝術,分寸的拿捏,利益的把握,你還有許多要學呢,史德。別打岔,讓我說完。」他拍拍腦袋,整理思緒,又說:「這一千多年的時間裡,我處決了將近十萬個大臣,每一個都稱得上是十足十的好人,或者至少不是無藥可救的惡棍。我通過凝練的天火灼燒他們的靈魂,將他們獻祭給我準備的那個法術。」
「那你今天的所作所為,又有什麼目的呢?」
「我必須讓所有領主以為:敵人並不強大,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我在銀輝城外布置的法術結界其實是一個幻覺觸發器,它對敵人並無影響,但對我們來說,它會讓敵人看起來不堪一擊。這會讓我們家門口所有這些魯莽的騎士團不顧一切的衝出城門,上前送死。如果我估計的沒錯,他們不僅會這麼做,而且還會爭先恐後,最終全軍覆沒。」
史德利歌爾平靜的說:「你要把這將近三十萬的士兵也獻祭給那個法術嗎?」
卡爾的聲音忽然變得苦澀起來,他說:「沒錯,史德,你知道我毫無選擇。為了戰勝地獄的力量,我必須成為最邪惡的怪物才行。」
史德利歌爾忽然覺得卡爾十分可憐,無論他的決定多麼荒謬,此時此刻,他顯得如此蒼老,如此無助。
他說:「我已經是那個邪惡的怪物啦,卡爾老師。」
卡爾悲哀的說:「沒錯,史德,你並不是我準備的唯一的怪物。我所說的那個法術,它將喚醒北境有史以來為害最廣泛的惡魔領主,它的名字叫做吟葬者·德茲。稍有不慎,我將毀滅整個世界。」
史德利歌爾猛然一震,差點兒從龍背上摔了下去,他驚恐的喊道:「吟葬者·德茲?那個操縱殭屍的惡魔領主?他並沒有被巴拉那殺死嗎?」
卡爾似乎沒料到詩人會聽過這個傳說,他愣了半天,緩緩的說:「你知道的可真多,史德,你和我一樣,也是個喜歡聽別人故事的詩人,不是嗎?不,他並沒有死,在他死亡的剎那間,我萬分幸運的用一個捕捉靈魂的法術挽救了它。」
詩人突然想起一事,他結結巴巴的說:「那羅坦德吉利,瘟疫的教皇,他。。。。他也是。。。。」
卡爾露出由衷的笑容,他說:「沒錯,他也是我在阿巴頓身邊布下的間諜。他那掛在嘴邊的故事大部分都是謊言,我`操縱已經失去意識的德茲感染了羅坦德吉利,他成功被轉化成了類似於惡魔領主般的怪物,他是有史以來最虔誠的亞山教徒,孩子,這一點,你我都不應該有所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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