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愛恨交織

  此時此刻，如煙已經感覺不到害怕了，面對這樣的秦墨羽，她的心都死了，還有什麼好怕的呢？

  「呵呵，呵呵呵呵呵……」她苦笑著，那種絞心之痛由心底浮到了臉上，她的笑扭曲著，她的哭亦扭曲著，「乾娘，您看到了嗎，您的心尖兒肉，我此生最愛的人，他要殺我，呵呵，他要殺我……我死了倒好，就可以去天上跟你團聚了，可是，我捨不得他一個人留在這世上，我不忍心看到他孤獨，墨羽，你不必再問了，你殺了我吧。」

  「好！」秦墨羽握著劍的手在顫抖，「不要怪我，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

  如煙微微閉上了雙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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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動手吧。」

  「呵，既然雪心活不成，那我留在這世上還有何意義，娘，恕孩兒不孝，等我們母子在天上團聚的時候，隨您怎麼罰！」說著，秦墨羽便忽然收回手中的劍，把劍尖掉了頭，直直地刺向自己的心口。

  「不要！」聽著那話，如煙頓感不對，驀地睜開雙眼看到了這不可思議的一幕，「我說，我說……」她緊緊地抓著他的手腕兒，「我說……」她了解他，說得到，就一定會做到。

  他從來都不怕死。

  她清楚地記得，在她十二歲那年，有個醉漢欲輕薄她，她哭著喊著，掙扎著，卻是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幫她。

  是秦墨羽，他抓起一旁的凳子毫不猶豫地就朝著那醉漢砸去。可他畢竟還只是個半大的孩子，那醉漢被砸後，越發地怒了，像提溜小雞兒似的一把抓起墨羽，將他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並用腳死死地踩他的頭……她永遠都忘不了他的嘴裡不停地往外噴著血……

  「說，雪心在哪兒？」她痛苦，而秦墨羽又何嘗不痛苦。

  一個是他不是親人勝似親人的妹妹，一個是他心裡頭最愛的女人，如果非要讓他做個選擇，那麼他只能選擇傷害自己。

  「她，她……」如煙的臉色煞白，她低低地垂著頭，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剛才之所以不怕，是因為大不了一死，可是現在，她真的好怕，好怕秦墨羽聽到這個結果，會，會一劍刺在自己的心口上，「她，她……恐怕已經死了。」

  秦墨羽的腦袋嗡的一下，只覺得天旋地轉，除了耳朵里的嗡嗡聲，他什麼都聽不到……末了，他一個踉蹌，

  「說，她在哪兒？」他的雙眉微微顫抖著，聲音也在顫抖著，無力而又無奈。

  看著他那痛苦的樣子，如煙忽然就有些後悔了。

  「她，她被我，被我刺死，丟進了春溪里。」如煙渾身都在抖。

  那一刻，秦墨羽只想剖開她的心，看看她的心究竟是什麼顏色的，怎麼會做出這麼殘忍的事來。

  「雪心，雪心……」他邊喊著念著，邊瘋了似的往春溪的下游跑去。

  「墨羽，墨羽……」這已經是第三天了，就算是他找到了夏雪心，那夏雪心也已經只是一具屍體了……

  秦墨羽似瘋了一般跳進了那春溪里，一片片，一塊塊地潛到溪底尋找著夏雪心的下落……這讓他陡然起了夏雪心曾落進那月影湖裡的事。

  那麼深那麼玄的湖底，她都能生還，更別說是這淺淺的春溪了。

  她一定不會死，一定不會死的……可是他心底也明白，上次夏雪心落入湖底並未受傷，可是這次，如煙明明白白地告訴他，她把雪心刺死後才丟進了春溪。

  老天爺，難道我的愛對雪心來說，真的就是一把奪命的劍嗎？如果真是這樣，我決定收回我的愛，但請你把雪心還回來，還回來……終於，秦墨羽累倒在春溪里，隨著溪水一直漂啊漂啊……往下游漂去。

  待秦墨羽醒來後，已經躺在了沈婉怡秋水閣的床榻上。

  「我，我這是在哪兒？」他迷迷糊糊地坐起來，扶著沉沉的腦袋，「雪心，我要去找雪心……」

  「墨羽，你醒了？」正當他情緒有些激動地要下床榻時，沈婉怡忽然就走了過來，緊緊地扶住了他，「你知不知道你病得很重，你怎麼能起來呢？」

  「雪心，我要去找雪心。」沈婉怡根本就摁不住他，「你放開我，讓我去找雪心！」

  啪！

  「墨羽，」情急之下，沈婉怡抬甩了秦墨羽一個耳光，「你能不能冷靜一下，我已經派人去找夏雪心了，無論如何我也會幫你把她找回來，不管是生還是死，成嗎？」

  秦墨羽愕然，

  「不，雪心一定沒有死，她一定沒有死。」忽然很兇地看向她，並怒聲道。

  他這個樣子，沈婉怡從來也沒見過，不由被他的樣子給嚇到了，

  「我，我知道。」……

  今兒個一早，天剛亮的時候，如煙紅腫著雙眼跑來找她，讓她無論如何也要救秦墨羽。

  等她派人找到秦墨羽的時候，他已經被水流衝到了一個崖瀑邊，幸好被一個樹枝給掛住了，否則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三日，說到就到了。

  這三對沈婉怡他們來說是短的，可是對於沐庭軒與陸承楓來說，卻是無比的漫長。

  因為，多耽誤一會，對於雪心來說，便會多一分的危險。

  因此，三日期限一到，他們便如約來到春溪閣，可沒想到秦墨羽卻是不在。

  「他不在？那他去哪兒了？」陸承楓有些憤怒道。

  「墨羽他病了，不知你們找他何故？」對此，如煙還蒙在鼓裡。

  沐庭軒與陸承楓相視了一眼，最後把目光落在了如煙的身上，

  「三日前，我們去找沈婉怡那個妖女，讓她交出雪心，可是那妖女死活不承認，我們便欲除而後快，可沒想到就在這個時候，秦墨羽就出現了，不僅替那妖女說話，而且還護著那妖女不讓我們動她，你想想我們怎麼能依呢？無奈之下，秦墨羽便給我們做了筆交易，你自己看看……」說著，他便把秦墨羽當日立的字據遞給了如煙。

  如煙接過來一看，確是秦墨羽的字跡：倘若三日後尋不到雪心，我的命隨你們處置……怎麼會這樣？

  她的心瞬間緊緊地揪了起來，

  「錯了，錯了……」並急急忙忙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