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心病還須心藥醫

  沐庭軒與陸承楓訝異地相視了一眼，繼而又把目光轉向如煙，

  「如煙姑娘，什麼錯了？」

  

  如煙微微擰著眉心，

  「雪心姑娘是我殺的，跟沈婉怡跟墨羽沒關係。」

  她做這件事的最終目的並不是要了夏雪心的命，而是想讓秦墨羽回到自己的身邊。

  一開始，她想嫁禍給沈婉怡，而且她也成功了，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沈婉怡，所有人都認為是沈婉怡做的，就連夏雪心也是這麼認為的。

  可是，她所做的這一切卻獨獨瞞不了秦墨羽。

  直到剛才她才知道，原來，從一開始，秦墨羽就在懷疑她。

  讓她更沒想到的是，還因此連累了墨羽，所以，她也就沒有再隱瞞下去的必要了。

  「如煙姑娘，你在說什麼啊？我怎麼聽不懂？」沐庭軒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我是說，雪心是我殺的，天香樓的事也是我做的，這一切的壞事全都是我做的。」如煙有些激動道，「跟墨羽沒關係，你們要索命就找我索命吧。」

  「如煙姑娘，你是什麼樣的人，我很清楚，我知道你重情重義，想為朋友兩人肋插刀，可是，姓秦的跟沈婉怡不值得你這麼做，殺人嘗命，天經地義，我們是絕不會亂殺無辜的人。」沐庭軒根本就不相信她所說的話。

  如煙愕然，她沒想到自己在做這麼惡毒的事後，居然還有人願意相信她是個好人，

  「可是，沐公子，我的的確確做了這些事，做了這些不可原諒的事。」她不想連累秦墨羽。

  不然，就算死，她也無臉去見天上的乾娘。

  「如煙姑娘，你不要再說了，我們是絕不會放過秦墨羽跟沈婉怡這兩個人的。」說罷，沐庭軒便緩緩起身道，「陸兄，我們這就去秋水閣找那兩個殺人兇手！」

  「沐公子，沐公子……」如煙眼睜睜地看著沐庭軒跟陸承楓匆的離去，卻是一點兒辦法也沒有……

  而此刻的秋水閣里，短暫醒來的秦墨羽又再次昏迷。

  沈婉怡請了文州城內的名醫過來為他診治，可是這些名醫對他的病全都束手無策，搖頭嘆息。

  「你們一個人的還枉稱名醫，連這點兒小傷寒都治不了嗎？」看著這一群群虛有其表的庸醫，沈婉怡不禁破口大罵著。

  那些名醫們一個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不敢作聲。

  獨獨有個鬚髮皆白，卻是紅光滿面的老者上前一步道，

  「姑娘，這世上不是所有的病都是有藥可醫的，常言道，心病還須心藥醫，他身體的病我們有辦法也醫得好，可是他心裡的病，恕我們束手無策。」

  如果這世上能有一種藥或者有一種方法把我變成夏雪心就好了……沈婉怡心裡想著，便若有所思地看向了那白髮老先生，

  「老先生請借步說話。」她邊說邊拉著那位老醫者走向了一旁無人的角落裡。

  「姑娘何中？」那老先生擰著眉心有些不解道。

  沈婉怡星眸微轉，想了片刻才輕啟朱唇，

  「敢問老先生，這世上有沒有辦法把一個人變成另一個人？」

  那老先生一聽，不由瞪大了雙眸，

  「姑娘這是……」

  「我只是問問而已，」沈婉怡微挑雙眉，不以為然。「老先生，您剛剛不是說心病還需心藥醫嗎？」但轉念，她又改變了態度，「秦公子是因為痛失所愛才會如此，如果您有法也把我變成他所愛的人……那麼我不就能成為他的藥了嗎？」

  那老先生一聽，先是一驚，而後有些匪夷所思地看了她一眼，

  「姑娘，或許您這個法子是個法子，但是……」那老無生有些顧慮道，「我可能把你的皮相變成另一個人，但你的眼神，你的心永遠也變不成另外一個人。」

  沈婉怡愣了片刻，

  「這麼說……老先生您果然有法子能把我變成另外一個人？」

  「我雖沒法子但我卻聽說過這個法子，叫做易容術，只不過極少有人會而已。」那老先生邊捋著鬍鬚邊皺著眉心道。

  「易容術？」沈婉怡頭一次聽說這三個字。

  「是的，有些江湖術士會，還有些西域巫醫也會，但是卻很難找到，不過，我勸姑娘還是放棄這個想法吧，因為真心相愛的兩個人，他們愛得不止是彼此的皮相，還有內心，你是不是他所愛的那個女子，他是能感覺得到的。」那老先生微微搖著頭，一臉的愁容。

  「行了，老先生，您去拿診金吧，我這兒就不勞您費心了。」沈婉怡揚了揚她的柳葉眉，遂微勾著唇角走到了秦墨羽的床榻前……

  待沐庭軒與陸承楓到秋水閣時，沈婉怡不在，只有秦墨羽病怏怏地躺在床榻上，一動也不動。

  有個丫頭在旁邊侍候著。

  沐庭軒與陸承楓看著床榻上的秦墨羽不由相視了一眼，

  「你說……他該不會是裝的吧。」

  一想起，秦墨羽曾經喬裝成沈婉怡的大哥欺騙自己，沐庭軒就氣不打一處來。

  陸承楓微微搖了搖頭，

  「我看……應該不是的，畢竟，我們是他的對手，如果他想食言，根本也用不著裝。」

  「那他好端端的怎麼就……」說著，沐庭軒便欲上前，可剛沒走兩步，便被侍候在床榻邊的小丫頭給攔住了。

  「公子，您不能靠近秦公子。」

  沐庭軒訝異，

  「為何？」

  「我們家姑娘交待過了，任何人不得靠近秦公子。」阿梅眸光銳利地看著他們。

  沐庭軒微微擰緊了眉心，

  「那敢問這秦公子怎麼就病成了這樣？」

  「秦公子為了尋找夏姑娘的下落，沒日沒夜地在春溪水裡找撈著，所以才病倒了，直到現在都昏迷不醒。」阿梅如實道。

  沈婉怡走的時候，特意交待了她一些話。

  「在春溪水裡打撈雪心？」陸承楓越發地聽不懂她在說什麼了。

  「是的。」阿梅是惜字如金，該說的說，不該說的，她一個字都不會多說。

  「雪心怎麼會在春溪水中？」沐庭軒又問道。

  「昨兒個一大早天未亮，如煙姑娘就來找到我們家姑娘說是秦公子出事了，我們家就問如煙姑娘到底怎麼回事，如煙姑娘就告訴我們家姑娘……我們家姑娘一聽，就趕緊派人去把秦公子給找撈了上來。」阿梅把事情的經過原封不動地說給了沐庭軒跟陸承楓。

  兩人頓時驚呆了，原來如煙所說的都是真的。

  還是他們早就商量好了，對好了口供要為秦墨羽開脫？

  他秦墨羽何德何能，讓這三個女子都願意為他付出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