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八章 情鎖片片心

  第一九八章情鎖片片心

  第一九八章情鎖片片心

  謝珍慧看了看司恆，輕輕點頭，並道：「進去看看……也好。」

  司恆隨她走到病房門前，謝珍慧停住了腳步，回頭望他：「你進去吧，我……就先不進去了。」

  

  李雯彥隨即道：「我也不進去了，司恆，你進去吧，我陪她在這裡待會兒。」

  「好的。」司恆點了點頭，深吸了一口氣，轉身輕輕拉開病房的門，走了進去，腳步異常沉重。

  病房裡的設備不錯，這是他走進去的第一感覺。

  屋內燈光很昏暗，只有病床上房亮著一盞床頭燈，燈光調節到很微弱的光線，所以，看起來這裡一切都很朦朧。

  除了一些儀器設備，病房內共有兩張病床。靠里側的病床上躺著一個人，司恆知道，那就是雲妮兒，而亮著的床頭燈，則是靠近房門的這張床上面的。

  兩張病床中間有一個床頭櫃，床頭柜上是部電話。床對面還有個電視櫃，上面擺著一台液晶電視。另外，房間內還有一對沙發和一個茶几，有獨立的衛生間。中央空調里釋放出的暖風，讓房間內的氣溫冷熱適度。

  在獨立衛生間旁邊，是一個觀景陽台，雖然面積不大，但落地窗仍然可以使司恆看到外面的零星燈光。夜很深了，可窗簾卻沒有拉上，這讓他很費解，但也無暇考慮過多。因為他的目光很快停留在了停放在落地窗旁的輪椅上。

  輪椅很新，顯然沒怎麼使用過。可是當司恆看到這張輪椅的時候，心裡一酸，差點落下淚來。或許……這輩子，雲妮兒都將會在它上面度過吧。

  他輕輕走到雲妮兒的病床旁，在靠近床頭位置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那一刻，他終於看到了久未見面的雲妮兒。

  借著昏暗的燈光，他看到此刻的雲妮兒，正在沉睡中。一張原本精緻的臉上，此刻卻憔悴得不成樣子，即使是在側臥著，也能很明顯地看出她雙頰深陷，並有很嚴重的眼袋。露在被子外面的一雙手，更加纖細，而且看上去很白，可想而知，如果光線充足的話，那將會是怎樣一種病態的蒼白。

  他心痛得伸出手去，慢慢撫摸上她的頭髮，那本該柔順的短髮，此刻卻十分雜亂而枯燥，這或許和她這些日子以來飲食與睡眠的異常有關吧。

  雲妮兒雙眼閉合，司恆無法看到那往昔記憶中月牙般美麗的雙眸，只能在朦朧中看到長長的睫毛，偶爾輕微的閃動著，仿佛預示著主人在睡夢中依然無法平靜。

  呼吸很輕，很柔和，和平日裡飛揚跳躍的樣子大相逕庭。也只有在她沉睡時，才能感到這樣一位活潑開朗的女孩，也有如此沉靜的時刻。

  司恆的手在抖，每一次輕輕的撫摸，都帶給他內心的煎熬。這樣一位好女孩，卻在她身上發生了一件痛苦的事情，該怎樣去勸慰她，幫助她重新樹立起生活的勇氣？司恆不知道答案。

  或許，此刻如果雲妮兒是醒著的話，他都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她了吧。

  就在司恆胡思亂想之際，躺在病床上的雲妮兒，仿佛感受到了那輕柔的愛撫，雙眉微蹙了一下，慢慢睜開了眼睛。

  司恆的手抖動得更劇烈了。

  他雙目凝視著眼前慢慢睜開眼睛的雲妮兒，嘴唇蠕動，卻發不出一絲聲音。

  朦朧中，雲妮兒感到床前坐著的並不是母親，而是另有其人。她心頭一緊，一種異樣而清晰的預感立刻浮上心頭。

  她不敢繼續睜眼直視面前的人，而是選擇立刻閉上雙眼，只是用那異常瘦弱的玉手，慢慢抬起，去觸碰仍然在撫摸她頭髮的那隻溫暖的大手。

  司恆感到雲妮兒的手心此刻冰涼，且顫抖得十分劇烈，仿佛預示著她此刻內心的激烈動盪。

  摸著摸著，一串晶瑩的淚珠，悄悄滾落雲妮兒那瘦弱的雙頰，沾濕了枕巾，也濕潤了司恆的雙眼。

  「是……你麼？」她的聲音柔弱而無力，少了往日的飛揚，多了歲月的滄桑，聽著讓人揪心。

  「嗯……是我。」

  雖然雲妮兒並沒有睜開雙眼，可他依然能夠清晰的感覺她知道是自己。這種感覺很奇怪，或許只有女人的第六感可以解釋這個問題，只是，他不願再多想，更怕深思後的結果，會讓他愧疚得發瘋。

  相對的沉默，讓空氣凝結成了一種沉重而壓抑的氛圍。

  良久，雲妮兒任憑著眼角的淚水繼續輕淌，雙手緊緊攥住司恆的手腕，顫抖著幫助他將手移到自己的面頰上，婆娑。

  「你……瘦了……」

  才說完這三個字，司恆就恨不得抽自己一記耳光。此時此刻，怎能提起這般敏感的話題呢。

  雲妮兒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悔意，溫柔的笑了笑，終於睜開了她那雙彎月般的眼睛，儘管此刻那雙眼眸顯得那麼混濁而黯淡，卻依舊釋放著無限溫柔。

  「謝謝你能來看我，我……很開心。」

  「不，我應該來的，你在我心裡很重要，你知道的，我們是很好的……」司恆說到這裡，又猶豫了。

  他本想說「我們是很好的朋友」，可是，此時此刻，他真的不忍心說出「朋友」這兩個字，只為害怕會傷害床上的這個女孩。

  聰明如雲妮兒般的女子，怎麼會聽不出他沒有說完的話的意思呢。於是，她的又變得沉默了起來。

  房間內瞬間顯得悄無聲息，只有兩道若有似無的輕呼聲，此起彼伏，交織成一首纏綿的歌：

  今夜的明月似水，

  如此溫柔，

  想起我曾在那裡牽你的手，

  曾經的那一天，

  相攜在那條街，

  你看我的時候，

  眼波似水流。

  那夜的我在街頭，

  

  獨自等候，

  想起你曾在那裡與我分手，

  孤獨在每一天，

  淚水穿透臉簾，

  抑制不住顫抖，

  淚水卻難收。

  當我嘗試忘記你的時候，

  不曾讓淚水輕輕的滑落，

  想起你的溫柔，

  帶給我的傷口，

  只能把往事埋藏在心頭。

  當我開始忘記你的時候，

  才發覺徹夜宿醉都不夠，

  往事又上心頭，

  放棄說不出口，

  只能把你的背影留在心頭。

  當我嘗試忘記你的時候，

  所有的舊夢靜靜地滑過，

  愛的覆水難收，

  念的日子難留，

  只能把回憶收藏在心頭。

  當我開始忘記你的時候，

  早習慣烈酒把胸膛穿透，

  是我的心在痛，

  是我的淚在流，

  只在睡夢中殘留你的雙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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