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防身

  這些不安的想法，像洪水一樣，狂涌過來，讓佟凌萱的喉嚨發緊，身體漸漸的發僵。

  猛地，她忽然就落入了一個溫暖寬大的懷抱。

  

  這種熟悉的安全感又再次湧上心頭。

  原來，原來她竟是那麼的渴望他，現在依偎在他的懷裡，才是心安。

  原本在霽月殿滋生的恐懼，也全部都消失了。

  她等了一天，一直等到深夜，就是等待著他擁抱她一下，給她人世間的溫暖和愛。

  她顫抖的伸出藕臂，環繞住那高大的腰身，緊緊的抱住。

  「我喜歡你……」她再一次說出來。

  擁抱的男人身體微微一顫，就好似她的錯覺般，又化為了冰雕般的堅硬。

  「萱兒，你真可愛，讓朕很是歡喜。」男人啞聲說著，粗糙的大手落在她的後腦勺上，柔軟而溫柔的如一團棉花，讓她從頭到腳都暖暖的。

  「張德水！」男人突然出聲。

  佟凌萱身體微微一抖，滿眼的失落，難道他又要走了嗎？

  她終究是留不住他麼？

  咬著唇瓣，留下一道齒痕，烏黑的眸子幽怨的望著走過來的張公公。

  張德水頗是無辜的應了聲，若是皇上老人家要走，他也沒辦法啊！

  萱妃娘娘，你可不要怪奴才啊！

  「朕今晚就歇在霽月殿了，那些奏摺明天再批改吧。」

  此話一出，佟凌萱驚喜的幾乎要手舞足蹈起來，但她想到這個動作不雅觀，便沒有表現出來，而是臉上盛開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裴光霽抬手寵溺的捏了捏她的鼻尖，柔聲道：「是不是得逞了？」

  「嗯……」佟凌萱大方承認。

  望著前面手牽手走在一起的二人，張德水和沁兒對望一眼，都心照不宣的在彼此眼中看見笑意。

  入了霽月殿，一陣香味迎面撲來。

  裴光霽深吸了口，只覺心神一盪，他轉臉望向身邊的少女，問：「萱兒，你這殿裡放了什麼？怎麼這麼香呢？」香的朕有點心曠神怡。

  佟凌萱搖搖頭，「沒放什麼啊！」眼珠一轉，「哦對了，臣妾今日擦了那晚花神節買來的香粉，是不是這個香味？」邊說邊走到梳妝檯邊，把一個小紙盒拿過來，放到了裴光霽鼻息間。

  香味更濃烈了，裴光霽雙眸一眯，把香盒抓在手中，一把摟住佟凌萱的纖腰，咬著她的耳珠說道：「這味道朕甚是喜歡。」

  把少女推到床榻上，解開頭繩，那如雲的鬢髮如上好的錦緞般鋪展開來，修長的指尖纏繞著那柔軟的髮絲，裴光霽啞聲道：「萱兒，你好香啊！」鳳眸閃過一絲迷離，痴迷的望著身下的少女，吻便細細密密的落了下來。

  「皇上……」少女軟叫一聲，就無力的放下了藕臂。

  丁玲！

  一聲輕響。

  一道銀光划過。

  鳳眼落在地板上，是一枚又尖又長的髮釵。

  瞳孔驟然一深。

  修長的手指鑽進流雲般的袖口，一點點的攀爬進去，如跳動的音符般，落在少女柔嫩的肌膚上。

  「萱兒，你袖子裡藏著那東西做什麼？」身上的男人問，語氣含了絲冷厲。

  「嗯？」睜開迷糊糊的水眸，佟凌萱想也沒想的說了實話：「防身……」

  「哦？」眸光一沉，衣衫被層層剝開，直到把身下的少女剝了個精光，隨後又把手裡的紗衣抖了抖，確定沒有任何兇器外，男人才把衣服扔到地上。

  佟凌萱微微一怔，剛才他在幹什麼？

  她才要思考，已經被壓了下來。

  「萱兒，你防身做什麼？」

  男女喘息交織的空氣里，傳來一道沙啞的聲音。

  佟凌萱模糊的「嗯」了聲，腦袋如處在雲霧裡一般，但她依舊咬著唇瓣，沒有說出今日對沁兒的懷疑和害怕。

  望著那露出唇外的貝齒，身上的男人不滿的皺了皺眉頭，伸出右臂，墊在那纖細的腰肢下，讓二人緊密的貼合在一起，他的額頭忽然湊過來，抵住了她的，四目相對，他漆黑的鳳眸氤氳著春潮的水汽，而她早就不知自己身在何處，只能呢喃著，喉嚨里如小貓般嗚嗚著。

  「回答朕！」他有些不依不饒，在這種情況下，依舊保持著清醒的頭腦。

  寬大的手掌拖著那巴掌大的小腦袋，他潮濕的唇皮若即若離的輕觸著她的臉頰，又誘哄的說了句：「萱兒，告訴朕……」

  「我……我……」眼淚流出來，她有些受不了他這般的逼問，她咬著唇瓣，嘴裡艱難的吐出單音，她該不該說出來？這個身上和他緊密連接在一起的男人，可靠嗎？

  可靠？原來，你還不是十分相信他啊！

  他救過你，幾次三番的救你於水火中，難道這些還不夠嗎？

  另一個自己數落道。

  「說，快說！」他催促，動作慢下來，和她耳鬢廝磨，薄唇蜻蜓點水般吻去她眼角的淚水。

  「我……沁兒……」佟凌萱選擇投降，她絲絲嬌喘的說道：「臣妾……覺得……沁兒……可……疑……」

  終於說出來，伴隨著一陣愉悅的輕吟。終於昏睡過去。

  望著身下早已昏過去的少女，男人伸出指腹撫了撫那嬌嫩如花的臉，眼眸深處是無盡的黑暗。

  他翻身下床，披衣而起，竟是沒看身後的女人一眼，而是開門走出了大殿。

  「沁兒！」

  這聲音如此時的黑夜，月亮隱進雲層，深夜了，竟是連月光都不見了。

  黢黑的角落裡，走過來一道纖細的身影，來人一跪：「屬下參見皇上。」

  裴光霽眯起眼睛，冰冷的視線落下來，夜風呼呼的吹來，院子裡的林木嘩啦啦作響。

  地上的人五指一抖，但依舊把額頭觸在地上，因為皇上並未讓她起來。

  「朕記得，沁兒並不是你的本名吧。」裴光霽忽然幽幽說道，語氣里聽不出一點情緒。

  聽不出情緒，才是最讓人害怕的。

  「……是。」沁兒身體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