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赴任

  老首長的話讓蔡子云不由內心一嘆，果然不愧是一代偉人，面對自己這個無名小卒有些冒犯的語言，非但沒有怪罪，反而虛心接受，心胸當真不凡。

  當下組織好語言，蔡子云說出了自己心中的擔憂，也是後世被人們稱為改革弊端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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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經濟發展，工業的發展，不可避免會對環境和自然照成破壞，這些破壞會照成巨大問題，一味追求經濟，粗暴的經濟發展肯定會對華夏的生存環境造成巨大損壞。

  改革之初的讓東部先富，先富幫助後福的政策如何得到很好的貫徹，東部的經濟獲得了巨大的發展，而西部還是欠發達。這樣就會導致貧富分化，會讓社會分配畸形，對底層人口的傷害，治安惡化，那樣階層間對立情緒就會瀰漫，社會公正以及民眾對社會公正的信心就會瓦解。

  蔡子云緩了口氣「老首長，如果我富起來有錢了，你讓我平白無故把錢給我不認識的人，我肯定不願意，就算願意了，心裡也會有怨言的。」

  蔡子云說了很多，看著老首長低頭思考的樣子，蔡子云內心有些坎坷，自己說的這些雖然都是後世出現的，可是畢竟還未出現，老首長會覺得自己譁眾取寵嗎？

  「好、好、好」蔡子云坎坷的時候，老首長突然拍起手掌「年紀輕輕，對國家政策理解如此深刻，難得、難得，我都有些後悔將你放到地方了。」

  蔡子云一愣，急忙道「老首長，我說的這些都只是自己的淺見，這些問題您和各位首長肯定都考慮，我只是獻醜而已，再說我還年輕，想要去基層多鍛鍊自己。」

  蔡子云可不想被留在京城，心中無限抱負，如果被困在京城又如何能實現呢。

  「哈哈，你個滑頭小子」老首長笑著指了指蔡子云「放心吧，你的調令已經發下去了，既然你有自己打算，我這個老頭子就不做惡人咯。」

  說完看向蔡老爺子「你個蔡大腦袋，居然有這樣的麒麟子，羨煞旁人啊。」

  「嘿嘿，老首長過獎了」蔡老爺子滿臉笑容的說道「小孩子還差的遠。」

  老首長畢竟年紀大了，那麼久的時間也有些疲倦，蔡老爺子和蔡子云又聊了一會後便起身離開了搖光閣，李玉邦將兩人送到門外。

  看著蔡子云的背影，李玉邦知道這孩子從此前途無量，按照老首長對他的欣賞，只要不是什麼原則的錯誤，這孩子恐怕從此在仕途一帆風順。這樣的人自己一定要好好結交。

  蔡家，看來自己要跟他們打好關係。

  過完年，整個京城全部開始忙碌起來，為了即將到來的兩會做好準備，大伯在三月後就會被調離平津，前往東方市任職，京城裡各個派系之間已經動了起來，各種利益交換也開始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蔡子云知道，那位老首長決定動手了，只要自己熬過這一年，恐怕一切都將變得不一樣，從此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不過現在這一切都跟蔡子云沒有關係，因為他已經踏上了前往山南省的列車。

  獨自一個人躺在臥鋪上，蔡子云不由想去站台時沈嫣然前來送別時的香吻。

  今天已經是初六，按照調令的時間，自己必須在初八趕到望城縣縣委組織部報導。京城距離長寧市六百多公里的路程，加上長寧到望城一百多公里，蔡子云需要在乘座七個小時列車後轉乘兩個小時的長途汽車。

  對於這樣一段旅途，蔡子云當然談不上享受，唯一做的就是躺在臥鋪上睡覺。

  春節這幾天自己一家已經搬入了新的四合院，這幾天爺爺那、沈嫣然家裡還有各個叔伯前輩，蔡子云全部一一拜訪一遍，根本沒有好好休息。此刻躺在臥鋪上，不一會便進入夢鄉。

  當蔡子云醒來時，列車已經到達長寧市，看了看時間不過下午四點多鐘，蔡子云想了想便決定今天感到望城縣。

  提著自己的一個行李包，蔡子云打了輛車，很快就踏入了長寧前往望城縣的班車。

  山南地處北方，這個季節正是冬季，一路上積雪自然不少，蔡子云坐在班車裡看著越來越濘泥的路面，不由皺起眉頭。

  整個望城縣只有這一條公路通往長寧，可是看上去已經年久失修了，道路已經破舊的不成樣子，有的路段路上的瀝青早已經不見蹤跡，露出了底部堅實的路基。

  汽車大概走了一個多小時，突然一陣急剎車，車內的人們頓時失去平衡，頓時東倒西歪起來。這種縣城的班車不像後世那樣不允許超載，這輛班車的過道上早已經站滿了人，隨著一陣急剎車，一個身影頓時跌入蔡子云懷中。

  一陣淡淡的香氣撲鼻而來，蔡子云只感覺自己的手被一陣柔軟所壓迫，這才發現跌入自己懷中的居然是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女子。女子的胸部正好壓在蔡子云放在大腿的雙手上，好在因為是冬天，厚厚棉衣遮擋不少，那胸前的凸出才沒有被蔡子云完全握入手中。

  「對不起」女孩趕忙站了起來，一米七的身高顯得異常高挑，藍色的外套，一根長長的馬尾辮簡單的用跟橡皮筋紮起。

  搖了搖頭，蔡子云笑著示意自己沒事，然後將目光看向了車門處。

  此時兩個滿臉橫肉的大漢走了上來，大冬天並未戴帽子，兩個光頭清晰出現在眾人眼中。一身破舊的棉衣，有的地方已經破損，露出了中間的填充物棉花。

  「你們這些挨千刀的望月佬」看到兩人上車，那售票婦女不由大聲叫了起來「這已經是這個月第幾次了，你們還好意思收過路費？你們窮瘋了怎麼不去搶啊？今天說什麼老娘不會給你們一分錢。」

  女人的話讓蔡子云愣了愣神，本以為遇到打劫的，看來事情跟自己想的不一樣，只是聽女人的話，這兩個人居然是望月鄉的。

  望城縣兩鎮六鄉中這望月鄉最窮蔡子云知道，可是什麼時候望月鄉的人開始做起車匪路霸了？

  「大姐，你也別激動」兩個光頭大漢尷尬的看著售票婦女「我們也是沒辦法呀，實話跟你說，俺媳婦病了，現在還在家躺著，沒錢去醫院，就當俺借你的，等俺有了錢俺一定都還了。」

  其中一個大漢有些羞愧的看著售票婦女。

  

  「大兄弟，鄉里鄉親的，不是大姐不幫你，實在是大姐也要養家餬口，你一個月四五次，大姐真的沒有多餘的錢了。」售票婦女搖了搖頭，雙手緊緊抱著自己的售票包。

  「大姐，就當俺求你了，俺真的是被逼的沒辦法了」一個光頭大漢走到售票婦女面前，伸手就想奪她懷裡的包裹。

  就在這個時候，一隻手緊緊的抓住那個大漢的胳膊「兄弟，你這下如果真得手了，那就是搶劫了，被抓住可是要槍斃的。」

  「你、你是什麼人？趕快放了、放了俺哥」另一個大漢看到自己大哥被人抓住，忙撞起膽色走上前去，只是聽他說話的聲音，就知道他內心的恐懼。

  蔡子云看著眼前兩個大漢，嘆息一聲搖了搖頭，抓住大漢手臂的正是蔡子云。

  本來對於車匪路霸蔡子云也是有些準備，熟話說廟小妖風大，水淺王八多，這越是貧困的地區這些車匪路霸越是猖狂。

  可是在聽到眼前光頭大漢跟售票婦女對話後，蔡子云知道自己錯了。

  眼前這兩個光頭大漢，充其量不過是兩個強壯的乞討者罷了。

  從他們剛才話語中，蔡子云相信他們根本不是什麼壞人，只不過是因為家裡窮苦，妻子生病沒錢看病，才走上這條路罷了。

  所以蔡子云在這大漢搶奪售票員挎包之前出手了，雖然嚴打已經結束一月有餘，可是在這偏僻的望城縣，恐怕中央政令還未完全抵達，如果那大漢搶奪挎包得手，那可是真正的搶劫，搶劫犯在這個年代，基本上都是被槍斃的命運。

  蔡子云能夠感受到這兩個大漢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民，無奈之下才會被逼到這個地步，如果就這樣被抓，未免有些可惜。

  還有一個讓蔡子云出手的原因是因為這兩個人都是望月鄉的人，作為望月鄉的鄉長，雖然還未到任，可是蔡子云內心早已經把這望月鄉看成自己的地方，而望月鄉的百姓就是自己治下百姓，作為一方父母，蔡子云又怎麼會故作不見呢？

  兩個大漢的行為也讓蔡子云內心產生了一種衝擊，雖然對於望月鄉的貧困早有所準備，可是因為看不起病選擇守著公路，沿車乞討這樣的事情居然會在望月鄉上演，蔡子云還是有些驚訝。

  而驚訝過後更多的卻是羞愧，雖然自己還未到任，可是這些人卻真真實實來自望月鄉，自己作為他們的父母官，看著自己治下的百姓困境，蔡子云除了羞愧更多的卻是一種傷心。

  「你們是望月鄉的人？」蔡子云看著兩個大漢，語氣有些生硬「什麼時候，我望月鄉的漢子變成了土匪強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