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他終是停下來
2025-01-17 07:43:28
作者: 倔強的諾一
靜謐的水面上,她無力得險些昏迷,若非他擋著,怕早已沉入水裡去了!
漆黑一片的水下,也早已風平浪靜了,他仍是低著她的,並沒有侵入,就只是抵著。
因為在意,所以,如此無法克制,因為在意,所以也才硬生生還是戛然而止了吧!
春毒,是一條別觸碰的底線,他不能拿這個女人的性命來博一時之快!
可是,他硬生生壓著從未如此放肆過的yu望,而她,比起方才的緊張、膽怯,此時竟是一點兒都不安分,不一會兒,平靜的水面上便盪出了漣漪!
水下,她在動,不安分地,不自覺地扭動著,難受得險些就弓身上去,索取!
不乖的代價,是他極致的壞!
可是,有什麼比現在更壞的呢!明明挑起了她所有的想要,卻戛然而止,明明戛然而止,卻又不退,就抵在她最敏感最脆弱之處,就連……就連他的手,都還托在她光滑的翹tuan上呢!
他不動,她卻瀕臨崩潰的邊緣,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了,下意識不斷地扭動。
而感受到霜月夜的不安分,白尤好不容易壓下去的衝動立馬又被點燃,他立馬將她壓製得跟緊,不讓她動彈,完全困住在堤岸和自己懷中之中!
「月月……乖……別動,別動!」
他低聲,咬在她耳畔,她卻喃喃地低聲,很含糊,怯怯的,嬌滴滴的,半推半就地,欲言又止地,聽不清她到底說了什麼,但是,他知道,她想要。
哪怕是全世界,都可以奪來給她,卻偏偏,自己給不了她。
別說她身下依舊不安分的扭動,就是她這張意亂情迷的臉,這一聲聲嬌吟他都無法抵抗!
明明知道要離開的,不離開會跟著她沉淪的,可是,偏偏,捨不得,哪一處都捨不得!
如何是好!
他這輩子,怕是第一次如此掌控不了自己和……別人吧!
水下不知道怎麼樣了,只見水面上的漣漪越來越多,越來越多,而他緊鎖的劍眉越來越緊,越來越深!
終於,生平第一個「不」字,從他口中溢出!
猛地他狠狠地一推,借力將自己推開,卻,沒有鬆開她的手,而是猛地將她拽了過來,擁著游到水淺的地方,讓她不至於滑過水裡,猛地一拽,好不容易才放開,卻又一次緊貼到一起!
一觸碰到,她的腿立馬纏住了他,他立馬拉開,竟隨即抵上,這一刻,霜月夜猛地仰頭,隨即低頭下來,惡狠狠地就咬住了他古銅色的肩膀!
而他,一抵上就沒有停下,而是輕輕地廝磨,借了水力磨蹭lv動。
而又她咬,齒貝隨著身下的動作,越來越緊,他深埋在她肩窩上,一定不得,而周遭,漣漪卻越來越急,越來越大,從他身邊一圈圈蕩漾出去!
無法完全擁有,無法完全貼合,另一種極致的親昵總算在滿湖漣漪中,勉強滅了兩人的乾柴烈火……
已經是初冬了,夜涼如水,也不知道是白尤動用了內功,還是兩人身體緊密jiao纏的炙熱,當霜月夜齒貝鬆開,迷迷糊糊暈厥在他懷中時候,兩個人都還是一身炙熱著!
白尤凌空抓來落在一旁的披風,將霜月夜裹緊,自己則是是赤luo著精煉的上身,只著一條濕漉漉的長褲,的大大咧咧抱著霜月夜上岸!
腹肌分明的精煉之軀,古銅色中染著一層炙熱的紅,在月光下xing感而迷人,他邪佞的表情,大大咧咧的動作,更是為這gina感憑添一種男人野性!
任由肩上被咬得鮮血淋漓,他根本看都沒有看一眼,星眸鑠光,看著暈厥的嬌人兒,唇畔不由得揚起狂佞不羈之笑。
邪佞地張口,作勢要咬她,可是她,卻全然無知,紅潮嬌美,一臉安靜。
才那樣呢,她都如此撩人了,若是解了春毒,她會給他帶來怎樣的驚喜呢?
「呵呵!」
他揚笑,心情大好,狠狠在她心口上咬了一口,這才滿足,輕點足尖,遠遠而去……
當霜月夜醒來的時候,已經臨近中午了,她正躺在孤氏主舍的大床上。
一室空蕩蕩的,不見白尤!
霜月夜睜大眼睛,也顧不上找他,昨夜水下,水上的一幕幕不自覺浮出腦海,她又是蹙眉又是搖頭,正要起身,心口卻隱隱傳來了一陣疼痛,急急看去,竟發現心口上有個深深的咬痕。
頓時,昨夜那個男人的壞,霸道,都不自覺湧上腦海。
霜月夜干坐在榻上,一手捂著心口,一顆心砰砰砰跳得自己都受不了。
而就在這時候,叩門聲傳來,是霜嬤嬤,「姑娘,醒了嗎?王爺在大廳等你,讓你用膳後過去。」
霜月夜這才緩過神來,「有什麼事情嗎?」
如果,傻乎乎地擔心起一個問題,昨夜,那樣那樣……那樣瘋狂,今天該如何面對他?
「孤家主要處置孤二姑娘和姑爺呢。」霜嬤嬤答道。
「嗯,知道了。」霜月夜淡淡道,遲疑了好一會兒,才起身穿衣……
大堂里,孤家主和孤夫人端坐在主位上,孤家主一臉的肅然,餓孤夫人則紅著眼,時不時抽泣著,白尤獨自坐在右側,孤梅婷坐在左側,同孤夫人一樣抹眼淚。
孤素穎,江臣,還有幾大堂主都低著頭站在中央,一室寂靜得連空氣都凝固了。
霜月夜姍姍來遲,她可不管屋裡其他看,遠遠地就看到白尤慵懶地坐在一旁喝茶,見白尤看來,她立馬低頭,靜默地走到他身旁。
正要坐下呢,白尤卻一把將她撈了過去,讓她坐在他腿上,靠在懷中里,低聲,「還累嗎?」
「不……不了。」霜月夜低聲,動作不至於僵硬,只是,還是不敢看他。
白尤倒是自然而然,並沒有注意到她的異樣,鋝了鋝她的頭髮,親自遞來一杯茶。
這樣的場合,如此寵溺,孤家主也不好說什麼,只才冷冷開了口,「現在人都到齊了,這件事,也該有一個了結了!」
他說著,看向白尤,「白尤,這件事……該如何處置,你來做主吧!」
事情要交給白尤來處理?
聽了這話,孤素穎不由得倒吸了一大口涼氣,父親這分明是迴避呀!
想嚴肅處置,卻又顧忌父女之情,所以將一切都交給白尤嗎?
她不由得抬起頭來,雙頰紅腫至今還未退,看著父親冷臉肅然,看著母親靜默地抹淚,也沒吭聲,他們真的要這麼狠心嗎?
如果是讓父親處置,最最差的結果,也不過是要她到後山去閉門思過幾年,軟禁她幾年,可是,對於白尤,她心裡真一點兒底都沒有,她只知道,這個男人非常之絕!
可誰知,就這時候,孤梅婷突然怒聲,「把她嫁出去!趁早把她嫁出去,都是她,全都是她,都是她……」
怒火一上來,便要衝上來,幸好孤夫人連忙來攔,孤梅婷的情緒幾乎是遊走的瘋了的邊緣,時而寂靜,時而狂怒,被孤夫人這麼一攔,便又安靜了下來,口中喃喃自語,一直都重複著,「都是她,全都是她!」
江臣回來至今,她看都沒有看一眼,怨恨狠毒的目光就像釘子一樣釘在孤素穎身上,將丈夫的出軌,通姦,全都怪罪在孤素穎身上!
孤素穎靜默聽著,看都沒有多看姐姐一眼,便又低下了頭。ww。vm)
可是,白尤卻至今不出聲,把玩著霜月夜的幾縷頭髮,饒有興趣。
孤家主蹙眉看著已經有些反常的孤梅婷一眼,有些無奈,提醒道,「白尤……」
誰知,白尤卻拒絕了,「孤老,孤氏的家務事,還是你這個家主自行處置吧,本王也算是受害人之一,知道個結果便可。」
這話一出,眾人皆是驚詫,孤夫人頭一個看過來,並沒有感激,而是戒備,白尤會這麼輕易算了嗎?他想做什麼?
霜月夜早已放鬆了不少,懶洋洋地窩在男人懷中里,心下無奈,當真得罪全天下,都不要得罪白尤呀!
他話說得那麼好聽,讓權於孤家主。
可是,這家族裡,有實力的人才有實權呀,這分明就是在客氣的要挾孤家主,要親自處置,而且,要給一個他滿意的結果!
而他話里那一句「你這個家主」,意思亦是很明顯,他會保孤家主這個位置的!他暫時還不想接管孤氏。
孤家主是聰明人,一聽便明白,遲疑了片刻,便道,「好,你放心,老夫一定給你一個交待!」
說罷,立馬下令,「來人,上家法!」
家法,家法是什麼?
霜月夜正納悶著,誰知孤夫人立馬就拍案而起,「不行!」
「夫人,這些孩子就是你縱容出來的,你可知道,我孤氏險些敗在他倆手上啊!」孤家主不在偏袒,孤素穎的事情,確實讓他太失望了!
「老爺,你若要將素兒逐出家門,你連我一起趕走好了!」孤夫人的態度很強硬,站到了孤素穎身旁去,緊緊拉住了她的手。
原來,家法便是逐出家門呀,孤家主這一回真是很堅決,可是夫人一樣很堅決,不是?
有娘的孩子真的都是寶呀,闖出再天大的禍,讓全世界都失望了,卻終究還有一個親娘會護著。
孤素穎眼底掠過一抹竊喜,,立馬跪下去,大哭,「娘,都是素兒的錯,娘,素兒不孝,素兒不能再伺候娘了呀!」
「不怕,素兒,娘跟你走!反正……反正這個家,也容不下我們的?」孤夫人說著,禁不住也跪了下去,抱著孤素穎慟哭!
見了這情形,霜月夜真是有些興意闌珊,只慶幸白尤方才推卸得乾淨,否則,她們這麼裝可憐,白尤最後還會成為破壞人家親情,家庭的壞人呀!
開始至今,就一直重複這種苦情的戲碼,孤夫人不會累嗎?
或許,哪天孤素穎連孤夫人也算計了,孤夫人一樣還會護著她吧!
這便是,血肉親情可悲的一面呀!
孤家主分明有些煩躁,眉頭緊鎖,「夫人,這個家,我還在,還是我做在主,如何容不下你了?」
「那你容得下女兒嗎?你的親生女兒啊!」孤夫人立馬反問!
孤家主氣得簡直是跳起來而不是站起來的,怒吼,「她罪大惡極,勾結白氏,陷害孤氏繼承者,你說,若不處置,他日我如何在孤氏賞罰分明,他日,我若去了,我有何顏面見孤氏的列祖列宗啊!」
孤夫人也不甘示弱,怒聲,「見孤氏的列祖列宗,該是我沒有顏面吧!若非我生不出兒子來,能淪得到這個野種來登堂入室,來攪得我孤氏一團亂?」
她說著,直指向白尤,今兒個她就是豁出去了,處理完孤素穎,還有江臣呢,江臣直接關係到孤梅婷和她的寶貝遠兒呀!
在外頭,孤氏的臉早已經丟盡了,在家裡,她還顧著什麼臉呀!
今日,她是做了魚死網破的打算了,絕對不白白讓白尤和霜月夜占了便宜!
這話一出,就連霜月夜都倒吸了一口涼氣,她分明察覺到身後的男人無形間散發出了殺氣!
卻不料,孤家主突然箭步上前,一把拽起孤夫人,一巴掌狠狠就甩了過去,「你夠了!」
打她?
幾十年的夫妻,他居然這個時候才打她!
孤夫人當場就愣了,孤家主爆怒得像一頭獅子,怒吼道,「白尤是我孤軍的兒子,是孤氏唯一的血脈!他擁有極高的孤氏內功天賦,他是孤氏最名正言順的繼承人!」
孤夫人突然大笑,「孤軍,你別忘了,我才是孤氏的正室夫人,我不認他,他永遠不是!」
「玉梅香,母憑子貴,你應該比我還清楚孤氏的規矩!」孤家主也不再客氣,生不出兒子還想當正室,怎麼可能?
孤家主對她算是仁至義盡了,她有了兩個女兒後,便年事高而無法聲譽,孤家主不納妾,因為夫妻情深,也因為不想威脅到她家母的位置呀!
然而,白尤的存在,正是他當年下定決心不納妾的最大原因!
孤夫人,本該感激白尤的存在的,若非納妾,若是生了男兒,妾奪了家母之位,孤夫人娘倆三人那便是低人一等了呀!
這份關係,孤夫人豈會不明白,只是,聽到丈夫親自說出來,她的心疼得像是被剜肉一樣,「孤軍,是!沒錯,母貧子貴,你讓他生母來呀,只要你能讓他生母來,我這家母之位立馬就讓出去!」
說罷,她揚聲大笑,「一個死人,跟她談什麼母憑子貴?」
然而,這話音一落,冷不丁「啪」一聲巨響,震得整個大堂都顫了,只見白尤手下案幾,盡數粉碎,他手上抓的木塊正一點點被捏成粉……
一時間,全場都靜了,就連激動的孤夫人也不自覺被白尤這無聲的怒意震懾住。
獨獨孤家主,頹然跌坐在諸位上,禁不住揚聲,連連苦笑。
白尤冷眼看著手中的碎末,緊攥著的拳頭,緩緩張開,碎末一點點滑落,整個世界的一切似乎都跟著他的慢動作,靜止了下來。
良久良久,他才收手,緩緩朝孤夫人看來,孤夫人禁不住一個激靈,這才發現自己對這個年輕人的畏懼,只是,已經遲了!
「玉梅香,你想見我娘?」
白尤突然冷笑,笑得一屋子的人都毛骨悚然,就連仍被他擁在懷中的霜月夜都隱隱不安,她也不知道真正把這傢伙惹惱了,他會幹出什麼事情來!
「不……」孤夫人控制不住脫口而出。
可惜,白尤並不理睬她,聲音薄涼得駭人,「玄莫,去把夫人的靈位請過來,就說孤夫人要見她。」
這話一出,霜月夜頓時大驚,他……他連了靈位都帶來了,他……他早就準備好了嗎?
他剛剛還讓權於孤家主呢,如今這……似乎真想接管孤氏呀!
即便被這個男人如此親昵寵溺地擁在懷中,霜月夜還是摸不透他的心思,猜不到他的想法。
對此,孤家主也驚了,嘴巴長得很大很大,卻說不出話來。
而孤夫人更是連連後退,撞在椅子上直接就給癱了下去,怎麼會……
然而,更玄莫雙手恭恭敬敬地捧著一座帶著骨灰的靈位牌走來時,所有人都不自覺背脊發涼,唯有白尤,始終冷著一張俊臉,面無表情。
靈位牌上的落字和霜月夜在三界之地看到的石碑是一樣的,就只有四個字「孤氏之妻」沒有姓氏,沒有時間,沒有留字之人。
嚴格意義上來說,這並不能算是完整的靈位牌,可是這個時候,並沒有人去注意到這點,孤家主猛地站起,步步靠近!
這個女人,他年輕時一時衝動愛上的女子,為他生了兒子的女子,被他遺棄了的女子,這輩子本以沒有再見的機會了,卻不料,再見,竟是這樣的再見!
下意識顫著手想去接,可是,白尤卻冷冷道,「孤老,是該給我娘一個名分了吧?」
他剛剛讓孤家主處置這件事,既是試探,也是給孤夫人母女一個機會,可是,結果真真的出乎他的意料呀!
別人不仁,就休怪他不義!
原本,還不想動孤夫人的母主之位,如今,他便要定了!
「該!」孤家主毫不猶豫地回答,他一直在等呀,一直在等白尤認祖歸宗,一直在等孤氏有後呀!
一旦白尤願意將生母的靈位牌請入孤氏的祠堂,那麼便意味著他也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他說罷,立馬下令,「來人,開祠堂,邀祭司,老夫要親自將大夫人的靈位請入祠堂!」
大夫人?
聽得這三字,孤夫人突然哇一聲嚎啕大哭,撲了過來,「老爺!老爺,我錯了,老爺,我知錯了,我不該縱容子女們的,我不該給你添亂的,老爺,你念在我這麼多年來,為孤氏盡心盡力的份上,你原諒我吧!」
孤梅婷和孤素穎亦驚,這哪裡是魚死網破,而是被白尤趁機占盡便宜,奪走了一切呀!
姐妹倆也撲了過來,抱著孤家主的雙腿,嚎啕大哭,江臣至今還心有餘悸著,哪裡敢亂說話。
然而,孤家主卻不再心軟,「來人,夫人身子不適,扶下去請華大夫醫治!」
「老爺,我錯了呀,你要怎麼處置都可以,老爺,都聽你的,全都聽你的,你別不要我呀!老爺……」
孤夫人哭喊著,就想魚死網破,畢竟是夫妻,畢竟是父女,老爺也拿她們沒辦法的呀!
她哪裡會想到會是這個下場呀,有了大夫人,她便是妾了呀,妾不過是高等的奴罷了!
任由孤夫人哭喊,魔衛還是將她帶了下去,看著娘親的背影遠去,孤素穎連連好幾個激靈,孤家主一聲,「家法伺候」,險些就讓她的心蹦出心口!
「爹爹……」她哽咽著,都不敢大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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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孤軍沒有你這樣歹毒的女兒,孤素穎,利用親情者,天下之大惡也!」孤家主怒斥。
這話,說得孤素穎連「爹」都不敢再叫,眼淚直流,可是,魔衛終究將她押住,戒律堂的魔衛和嬤嬤還是到了身旁,一人拿著短鞭,一人拿這剪刀!
孤素穎哭得險些崩潰,孤家主咬了咬牙,一把接過剪刀,撩起她一把長發,狠狠便剪了下去!
「斷髮,恩絕,孤素穎,你不再是我孤軍的女兒,不再是我孤氏的人!」孤家主一字一句,大聲道,隨即,抽來短鞭,一鞭一鞭重重甩打在孤素穎背上!
一聲聲,聽得孤梅婷和江臣,安安靜靜,大氣都不敢出!
偌大的大堂,就只有鞭聲,哭求聲。
終於,十鞭打盡,孤家主看都沒有多看她一眼,冷哼,「滾!」
孤素穎淚流滿面,好一會兒才站的起來,看著孤家主,眸中儘是恨意,可是,她最恨的卻是霜月夜,轉身走到了門口,才朝霜月夜瞪來,惡狠狠「呸」一聲,便狼狽而逃,生怕霜月夜追出來!
霜月夜豈會追,但凡被家族驅逐之人,在留仙島便是最最下等之人,沒人敢收留的,只會淪為乞兒!
孤家主深吸了一口氣,終是看向江臣,江臣陡得一個激靈,連忙下跪,「岳父大人,小婿知錯了,小婿也是被白飛曜威脅,迫不得已啊,求你念在小婿迷途知返,如實揭發了孤素穎和白飛曜的份上,你饒了小婿吧!」
孤梅婷冷眼看著,早已失望至極,她就等,等爹爹一句話,跟江臣討一份休書,她是多麼慶幸,自己沒有被拉下水,如果當初孤素穎找她合作,她必定會答應下毒的呀!
沒有被拉下水,她就還可以繼續留在孤氏的,淪為妾之女,總比回江家好,江夫人都能姑息江臣通姦白飛曜,可見這個婆婆不可能真心待她的,回去,她必定不能安寧!
可誰知,孤家主卻冷冷道,「你不是我孤氏的人,老夫沒這個功夫處置你,滾回江家去。」
他說罷,認真地看著孤梅婷,「你們夫妻的事情,自行處理,梅婷,你記住,我孤氏的女兒絕對不可能被休!」
聽了這話,孤梅婷險些就暈過去,什麼!要她回江家?而江臣頓是心驚膽戰,要他們自行解決,又不休妻,這一旦把這大姑娘請回去了,江家還有寧日嗎?
夫妻倆皆頹然而坐,孤家主並不理會,而是認真對白尤道,「這麼多年來,我對不起……」
話還未說完,白尤便攔下了,起身親自接過那靈位牌,淡淡道,「帶路吧。」
當年,母妃將匕首流光留給他,不正是要他認這身份嗎?
如今,魂歸孤氏,也算是一個了結吧。
孤氏祠堂的禮數非常繁瑣,白尤並沒有厭煩,而是一一遵從了,身為媳婦的霜月夜,靜默跟在白尤身旁,跪拜了大半日,亦沒有半句怨言!
從來就沒有過娘親的霜月夜,或許,不明白白尤對他母妃的感情,但是,她能明白白尤的感受。
在宮廷之中,沒有娘親護短,自己便要不留短處,不留把柄給別人抓,沒有娘親護短,便要提前懂事,必須提前長大,自己護自己。
霜月夜,不也是這麼長大的嗎?
靈位牌是非常隆重地請入孤氏祠堂,可是,白尤卻沒有認祖歸宗,他和霜月夜跪拜的,不過是孤氏的列祖列宗,而是他的生母而已。
白尤沒有主動提,仍是稱呼孤家主為孤老,孤家主便沒好問,至於家主一位,白尤一樣沒有提。
是夜,孤家主嚴懲幾大堂主,提拔了幾個年輕人,而白尤則和霜月夜,在山腳下的酒樓喝酒。
一日的折騰,昨夜的種種羞赧霜月夜不自覺拋腦後了,面對這個男人,自然多了。
見他沉默,一杯酒一杯酒往肚子裡倒,霜月夜不由得蹙眉,卻沒有開口勸,而是讓小二燉了湯來,靜默都推到他面前,意思他懂。
君別月瞥了一眼,這才放下酒杯,將湯推到她面前,「乖,你喝,入夜後我就不喜歡喝湯。」
「酒是用來怡情的,不是傷身。」霜月夜淡淡道,都沒意識到自己開始關心他的身體了。
「那不喝便是了!」白尤笑著,真就放了酒杯。
「喝點熱湯,對胃好。」霜月夜又推了過去,知道他心情不怎麼好,卻不知道如何勸,也不習慣勸人。
可誰知,白尤卻笑道,「這個結果,滿意嗎?」
他不是不高興嗎?
霜月夜點了點頭,對於孤素穎的處置,和她想的一樣,而沒讓江臣修了孤梅婷反倒出乎她的意料,無疑回了江家,江家無寧日,孤梅婷也好過不到哪裡去!
最出乎她意料的卻是孤夫人,年老才淪為妾,這該是多大的打擊呀!
「你……打算如何接管孤氏?」霜月夜問道,這才是問題的關鍵呀!
他王爺的身份,根本認祖歸宗不來,今日靈位牌沒有留名,怕也正是這個原因吧!
「十月十五之夜,扶桑樹會在月光下開化,年底臘月十五,是白氏的祭司盛典,也是留仙島的新貴排位戰,到時候,我們在回來處理這件事吧。人界和九重天的戰爭快結果了,我們得回去了。」
白尤說著,坐了過來,將她抱在懷中,他似乎很喜歡這樣抱她,他很高大,她卻嬌小,坐在他腿上,正好整個人都可以賴在他懷中。
他懶洋洋的,霜月夜卻大驚,「十月十五,今夜!」
見霜月夜那驚喜的表情,白尤原本有些陰霾的心情立馬好了起來,笑道,「正是,惡人除盡,我帶你去瞧留仙島真正的美景!」
美景?
霜月夜真不理了,扶桑樹開化,她還從來沒有聽過,見過呢!
在大晚上的,月光在亮,也看不清楚呀,能有多美!
白尤神秘而笑,親自舀來熱湯餵她,「喝完了帶你去!」
「你喝,你重傷初愈,身子該補補的。」霜月夜很認真,之前給他喝的補藥,都盡數餵了那藥毒了。
「記住了,入夜了我便不喜歡喝湯,乖,張口。」白尤很溫柔,霜月夜無奈乖乖張口,納悶著為何他怎麼就養成了入夜不喝燉湯的習慣呢,只是,她並沒有多想。
一大碗燉湯喝光了,兩人便往白氏方向去……
此時,月明星稀,整個留仙島可安靜了,碼頭上,魔衛來來往往的巡邏,一個狼狽的身影東躲西藏,不是別人,正是孤素穎!
她必須趁著今天晚上,離開留仙島。
否則,明日她被孤氏驅逐的消息一旦宣布出來,她便會淪為留仙島無人敢收留,無人敢結交的下等人呀,就連流浪兒都不如,她要離開,更是不可能!
孤氏的魔衛正和羽氏的魔衛交接班,她小心翼翼地躲著,整理好衣裳,罩上蒙面,手裡握著一根她身上最值錢的釵子,要離開留仙島,要麼得有外來的船接,要麼就要跟留仙島運送物資的船隻。
孤素穎選擇了羽氏的船,希望能逃過一劫!
然而,就在她要走出去的時候,背後突然有人按住了她的肩膀,孤素穎大驚,險些就叫出聲,幸好那人及時捂住了她的嘴巴!
她回頭一看,雙眸立馬瞪大,怎麼想也想不到會是他,鳳離!
「我保你離開,如何?」鳳離低聲,蒼白的臉在月光的硬撐下,十分虛弱。
孤素穎立馬狂點頭,跟鳳離的船走,那可是萬無一失的!
鳳離一鬆手,她立馬就道,「軒轅公子只要帶我離開,什麼事情我都願意為你做!」
「你很聰明。」鳳離淡淡道。
「軒轅公子喜歡霜月夜,在琴瑟山谷的時候,我看得出來!」孤素穎很直接,她當然知道鳳離不會平白無故找她的。
「聰明可不是女人的資本。」鳳離靜默道,孤素穎很想從他的聲音里聽出他的情緒,至少想聽出他對她,到底有多少興趣,可是,她卻怎麼都聽不出!
「我知道白尤的身世,我正要去魔界魔宮揭發他!」要資本,她有!
聽了這話,鳳離才笑了,他果然沒有看錯人,孤二姑娘確實是個狠角色呀!
「前面右側第五艘船,魔界南宮異會在碼頭等你。」鳳離說著,轉身便要走,孤素穎卻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個男人,早就安排皓了,早就料想到孤氏會有人走到這一步嗎?
孤素穎沒有多想,迫不及待就走,可以離開留仙島,對於她來說,就是重生呀,否則,明日她便要淪落地獄了呀!
魔界的南宮異,是個怎樣的人物呢?
她報了身份,便上了船,船隻片刻都沒有停留,立馬,孤素穎這才鬆了一口氣,望著高高的留魔山,冷不丁大喊,「白尤,霜月夜,本姑娘等你們,本姑娘在魔界你們回來!」
夜深人靜,微風拂面而來,薰衣草香味在夜裡尤其濃郁,白氏大堂里,至今都還燈火通明,怕同孤氏一樣,也在處理家務事吧!
若非人界和九重天的戰爭已經拖不下了,霜月夜真想留幾個月,看看白氏到底會如何處理白飛曜這件事!
既是女兒身,又養男寵,即便白氏這麼大的家底,將來如何找到個想樣的上門女婿呢!
只是,白氏的婚事會精彩,卻不如魔界那邊的戰事來得精彩,何況,魔界也有一樁婚事已經近了!
前日八賢王來函,樓玉王因為人界和九重天的戰事,怕長公主遇襲,懇請魔界為人界長公主開道,護送到樓玉,並一同出息立妃大典!
如今看來,樓玉王對南宮異可是非常著迷呀,思及此,霜月夜不自覺想起了那個稱不上朋友的朋友,拓跋玲瓏公主。ww。vm)
「想什麼呢!」見她走神,白尤無奈道。
此時,兩人就坐在白氏最高的屋頂上,皓月之下,可將白氏整座宅邸盡收眼底,白氏不愧是藤術之家,宅邸里花園院落極多,而且都不是一般的院子,全是大院子,大樹小樹參天,都可以稱之為林。
若非在高處俯瞰,知是林木藏於白氏家宅里,還真會以為這宅邸是藏在林子裡的!
「沒什麼,你帶我干坐這裡做什麼?扶桑樹呢?」霜月夜不解,還以為這傢伙找到了白氏的扶桑神樹了。
白尤笑了笑,雙手枕在後腦勺,仰躺下去,望著皓月。
霜月夜狐疑著,跟著躺在他身旁,「還不說?」
誰知,白尤卻淡淡道,「月月,昨晚,你好美。」
這話一出,霜月夜立馬閉眼,羞紅從耳根子瞬間蔓延了整張臉,這個傢伙不會是騙她來的吧!他到底想做什麼呀!
可是,許久,她卻都聽不到白尤的動靜,只察覺得到他就在身旁,似乎已經坐起來了。
霜月夜眉頭緊鎖,緊張尷尬著,卻又不服輸,咬了咬牙猛地就做起來,「昨夜你很……」
可是,很後面的話,還未說出來,她看到眼前的美景,立馬就驚呆了!
前面那片伸手不見五指的林子裡,是不是有人在放煙火呀,為什麼一點兒聲音都沒有呢!
「走!」
白尤笑著,擁著霜月夜凌空飛去,須臾而已,身影便沒入了前方的漆黑里!
在漆黑里,一切都看得那麼清楚,是花開了!
火樹銀花也不過如此吧!
只見在遠處的一顆大樹上,一朵朵流溢著銀白流光的花兒,如蓮花一樣,緩緩綻放,從最靠近樹杈的地方開始,一層一層,一圈一圈往外綻放開來!
遠遠望去,就真的像是黑夜裡,於空中無聲無息綻放開了煙火,而且這些煙火並非一乍就消失的!
它們停留在空中,停留在樹枝上,盛開得那麼熱烈,流光溢彩,美輪美奐!
原來,煙花也有停留在空中的一天呀,霜月夜不自覺伸手要觸碰,抓了個空,這才發現,那一樹銀花還離他們很遠呢!
如果她沒有記錯,這個應該是白氏主宰正南的方向,這是一片密林,一直蔓延到南邊的山腳下,林中全都是參天大樹!
也就是說,扶桑神木就藏在這片林子裡!
「就在這片林子裡,十月十五扶桑樹會開花,臘月十五扶桑樹會現出原形,其他時間,它都具有極強的隱身能耐。」白尤認真道。
「隱身?」霜月夜更不解了,這樹又不是人,難不成成精了嗎?
「嗯,會長出和周遭樹木一樣的樹皮,枝葉來,極難辨認,在白氏估計也就家主才知道如何辨認出來,這片林子我來過很多回了,白氏很匆忙,這方圓兩里,種的全都是一樣的樹木,樹上纏的藤蔓有極強的感應能力,一旦有人靠近,它們便會發起攻擊,它們的主人便會立馬知道。」白尤淡淡道,否則,若非無法辨認,藤蔓防備嚴禁,以他的性子,即便挖走整片樹林,他都幹得出來呀!
霜月夜立馬就興奮了,她可不怕藤蔓,「趁著現在去找,我來對付藤蔓,你去找!」
可誰知,就這說話間,遠處那一大片火樹銀花竟是一齊熄滅了!
雖不是煙火,可是,停留的時間也是有限呀,不過曇花一現罷了!
「沒那麼容易的,臘月白氏的祭典是個機會。」白尤笑著,寵溺地揉著她便要走,這可不是久留之地!
然而,就這時候,霜月夜卻憑空彈出了一道凌厲的風刃,白尤立馬警覺,一旁有人!
「小心!」他冷聲,放開霜月夜立馬追去!
那人立馬就逃,黑衣蒙面在夜色里只隱隱看得到身影,白尤緊追不放,那人分明是從來林中深處出來的,不一會兒,白尤和霜月夜便將黑衣人前後包抄住了!
「是你!」白尤冷聲,見不到臉,但他認這身手,這傢伙正是他在琴瑟山谷里遇到的那個會口吐毒氣的黑衣人!
他到底是誰,竟對扶桑神木如此了解,他也在找孤山嗎?他知道霜月夜多少事!
黑衣人不說話,似乎更畏懼白尤點,猛地朝霜月夜這邊退來,霜月夜冷眼看著,任由他退,卻冷不防一腳狠狠踹出,黑衣人焦急而躲,看似狼狽,可是霜月夜和白尤都看得出來,他的退,並非打不過,而是不打,他不打,是想隱藏什麼呢?
霜月夜眯眼,十指凌空而彈,一道道風刃立馬飆出,黑衣人不斷閃過,與此同時,白尤瞬間就逼近,長劍直指他的脖頸!
他終是停下來,可是,背後的霜月夜卻沒有停,兩道刃直接大傷了他的雙腿,這才收手,飛身而來,一句廢話都不說,立馬上前便要撕下蒙面!
可是,就這時候,黑衣人突然從口中呼出毒煙,白尤立馬摒氣後退,卻並不驚,毒對於百毒不侵的霜月夜來說,根本不算毒!
霜月夜冷哼,一爪直抓黑衣人的肩膀,不讓他逃過,更是萬無一失刺入毒素,她唇畔勾起一旁冷意,任由白煙瀰漫而來,一把就揪住了那蒙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