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4章

2025-01-15 15:00:28 作者: 寂夜風吟

  「紀祈安,你可回來了。你怎麼不早點回來,紀祈衍他……」一確定身後沒有追兵,慕丹楓立刻從馬上跳了下來,跑到紀祈安的面前又是捶又是打。

  「我知道了,你先冷靜一點。」紀祈安冷靜地推開慕丹楓。

  「冷靜?你叫我怎麼冷靜得下來,剛才我可是差點就被那些人給殺了。」慕丹楓翻了翻白眼,不過卻很識相地退後了一步,沒有再在紀祈安的身上亂捶亂打。

  宇文慕廉看到紀祈安居然任幕丹楓這樣在胡鬧,忍不住勾了勾嘴角。果然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啊。

  「你現在不是還活著嗎?」紀祈安很冷靜地回了幕丹楓一句。幕丹楓似乎是對這一句不滿,又開始拉著紀祈安胡攪蠻纏,看得宇文慕廉又笑了起來。

  突然,宇文慕廉收起了笑容。

  

  「既然安王爺已經回到大齊了,那麼我就此告辭。」他揚了揚手,腳在地上一點,人已掠進林子。順著林子,他往更深的山裡摸去。剛才應該不是他的錯覺,的確是有人從那邊往這裡來了。

  很快,他便發現了剛才聽到動靜的那批人。那批人個個打扮得古怪,上身只穿了一件皮製的無袖坎肩,而下身則穿著一條及膝的半長褲,腳上的鞋子也是皮製的,長及小腿。打扮得這樣的人他還是第一次見過,可以肯定的是他們不是三國當中任何一個國家的人。

  「誰?」突然,那邊一看就知道是為首的漢子朝著他這邊望過來,雖然隔得不遠,但怎麼說宇文慕廉都藏在樹叢當中,卻沒有想到那漢子的方向卻是一點都沒有錯。

  宇文慕廉呆了一下,剛要起身,突然被一隻手捂住了嘴,同時一隻手臂將他往後拖。

  「是我。」耳邊傳來軒轅皓低沉溫和的聲音,他才鬆了一口氣。

  「嚇死我了,你就不能好好地出現,非要用這種法子?」

  「如果不用這種法子,你剛才就死定了。那些人就是軒轅白所說的那怪異的五萬精兵中的人,他們不知道用什麼法子,可以很輕易地追蹤到別人的蹤跡,而且在尋你們的這幾天,我跟他們當中的幾批交過手。那些人很厲害,只要他們一超過十人以上,就算是我也只有逃跑的份。怪不得他們可以這麼輕易地便取下燕京。你的武功雖然恢復了,不過卻還沒有完全練好後面的第二重,所以如果遇到他們,只要有三個人就能置你於死地了。」軒轅皓耐心地解釋著。他的話不多,一向是別人問他什麼他也不吭一聲,當然也沒有多少人敢問他什麼,唯有在面對宇文慕廉的時候,才會特別地多話。

  宇文慕廉驚出一身的冷汗。軒轅皓從來不說謊,而且一向自信,從來不會說服輸的話,但是這一次他居然說打不過對方的十個人。看剛才那群人,少說也有二十來人,難怪他會拉著他逃走。

  突然,宇文慕廉僵了僵。不對,那些人是朝著紀祈安和白葉靈的方向去的,而且紀祈安他們正在休息,若是被那些人找到,那可就不妙了。

  「等等,你要去哪裡?這裡到處都是他們的人,你這樣到處亂跑很危險。」宇文慕廉剛站起身,軒轅皓已經一把拉住了他。

  「我要去通知紀祈安和白葉靈快走。」

  「一定要去?」軒轅皓眯起了眼睛。他並不怕那些人,若是隱衛在,只要能將其中的部分人拖住片刻,他就能個個擊破,將那些人全部擊斃,但畢竟這裡不是南熾,而是大齊,要調動隱衛也不容易。

  宇文慕廉沒有回答軒轅皓的問題,他用實際行動作出了回答。

  看著宇文慕廉飛快地向前掠去,他嘆了一口氣,跟了上去。誰讓他愛上了一個根本就不能愛的人,縱然有些委屈,也只能生受了。

  宇文慕廉再次站在白葉靈的面前的時候,紀祈安的表情明顯地僵硬了一下,白葉靈倒是一臉的高興。其實剛才宇文慕廉說走就走的時候,她本來是想要跟著一起去的,但是這個時候她終究還是放不下紀祈安,所以猶豫了一下。只一猶豫,就失了宇文慕廉的蹤影,現在見到宇文慕廉回來,她自然是再高興不過。不過看到宇文慕廉身後的軒轅皓,她又嘆了一口氣。軒轅皓居然還真的找來了。

  相對於白葉靈的高興,宇文慕廉的表情就沒有那麼好了,一向淺笑的臉上難得地出現了焦急地神色。

  「快走,那邊有一批人朝著這邊尋過來了。」

  「是不是穿著獸皮的人?」慕丹楓突然問。

  宇文慕廉點了點頭,有點奇怪慕丹楓為什麼會這麼問。

  「紀祈安,我們走不掉了。」慕丹楓嘆了一口氣,說道。

  「何出此言?」白葉靈訝異地望著慕丹楓。她很了解幕丹楓,雖然這個男人並不會武功,但卻不是一個會輕易地說出這句話的男人。

  「其實我們會敗,就敗在那些人的手上。那些人看上去像是未開化,但不知道他們使的什麼妖法,只要圍成一個圈,圈裡的人就會無所遁形。我們的行蹤應該是被發現了。最重要的是那些人配合起來,能夠形成大霧,影響人的心智,產生幻覺,將自己人當成敵人,或是對著空氣亂砍,我們就是這樣被那些人攻入燕京的。」慕丹楓將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一說給紀祈安聽,宇文慕廉朝著軒轅皓看了一眼,見到軒轅皓點頭,不勝唏噓。

  「天底下難道還有這樣的妖法?」

  「當然有。」一道低沉的男音從另一側傳來,紀祈安等立刻緊張地望著那處的樹叢,然而等了半天也沒見那樹叢的動靜,等到他們快要不耐煩的時候,從樹叢里鑽出一個溫文儒雅的人,頓時白葉靈愣愣地喊道:「司馬昊晨?」

  「呦,你這是逃荒呢,還是避難?這麼狼狽?」慕丹楓立刻跳到了司馬昊晨的面前。自從紀祈安當了皇帝,司馬昊晨就不怎麼出府,即使派人去請也請不來,所以慕丹楓看到他現在這個樣子著實有些高興,心裡暗暗地想著活該。

  司馬昊晨息然不知道慕丹楓心裡想什麼,他只走到紀祈安的面前緩緩施了一禮,然後才所以才挪到白葉靈的面前。

  「跟我走,我知道什麼地方遇不上他們。」

  說完,司馬昊晨靜靜地望著白葉靈。他自然是看不出她的未來,可是他卻可以看到四周其它所有人的未來,所以通過演算,多少能猜到些什麼。上一次,他什麼也不知道,錯過了她,這一次,他想為她做點什麼。

  紀祈安望了宇文慕廉一眼,又望了白葉靈一眼,然後才朝著司馬昊晨點了點頭。從司馬昊晨那次願意幫助他說謊騙紀祈衍之後他就派人去查過司馬昊晨的事情,雖然微不足道,但卻仍然讓他查到了,他竟然不知道原來白葉靈是認識司馬昊晨的,而且兩個人之間還有很深的感情,當然現在的白葉靈是不是還喜歡司馬昊晨他並不肯定,必竟現在的白葉靈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白葉靈了。好在司馬昊晨並不知道這些事,還以為自己是在為自己心愛的女人做著什麼。

  得到紀祈安的的首肯,司馬昊晨微點了一下頭,朝著其中的一處走過去,紀祈安立刻跟在了他的身的一,白葉靈自然不用說,她知道司馬昊晨不會害她。宇文慕廉當初讓宇文祈音混在大齊做了那麼多年的殺手,自然也收集了不少關於司馬昊晨的資料,所以也沒有說什麼,陪著白葉靈一起跟了上去。軒轅皓雖然不認識司馬昊晨,但是宇文慕廉走到哪裡,他都只有跟到哪裡的份,所以什麼也沒有說,至於其它的人,那就更沒有意見了,他們的任務只是保護主子。

  紀祈安、白葉靈、宇文慕廉、軒轅皓以及慕丹楓和保護慕丹楓一路殺到此處的三位副將和十三位親兵一起離開了官道,入了山。

  入山之後,地勢越走越險要,最後沿著一條山澗筆直而下,竟然走到了山谷。一入山谷,那十幾個士兵和副將倒還沒有什麼,但是白葉靈和紀祈安等人一眼就發現這就是那個環形山谷的外圍,而且這一次還跟前幾次他們入谷不同,這一次路上時常有奇怪的蛇蟲出沒,才入山谷沒有多久,身後便傳來一聲尖叫,一個士兵便死了。

  聽到那聲尖叫,紀祈安等人停了下來,轉身到那個士兵面前查看。這一看,頓時呆了,那個士兵死得極為地悽慘,只不過片刻,已經沒了半邊的身子,然而四周卻什麼都看不到,只隱隱見遠處的樹葉子裡有什麼在飛快地移動著。

  白葉靈皺了皺眉,下意識里就要去追,宇文慕廉卻及時的按住她的肩。

  「別追,是飛鼠。」

  她訝異地回頭。她自然知道飛鼠是什麼東西,雖然她並不知道飛鼠這個名字是怎麼來的。不過白葉靈知道並不代表其它的人也知道,除了軒轅皓,幾乎所有的目光都盯上了宇文慕廉,宇文慕廉卻什麼也沒有說,淡淡掃了眾人一眼,轉身飛快地往山谷更深處走去。

  白葉靈明白宇文慕廉的意思,朝著紀祈安望了一眼,加快了腳步。這裡地域太廣闊,飛鼠又是在空中飛翔之物,怎麼說都於他們不利。紀祈安雖然沒能從宇文慕廉那裡得到答案便有些不悅,又因為白葉靈看上去與宇文慕廉非常地親密便更加地不甘,但在這個時候卻還是沒有說什麼。

  可是只走了半刻鐘,他們便被面前的河道給堵住了去路。谷中向來只有小溪,沒有河道,這條河道在幾個月前也的確是沒有,不知道現在是怎麼突然出現的,如此一來,不只紀祈安,就連軒轅皓也沉下了臉色。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才短短的幾個人月,山谷中的地形就發生了這麼大的改變?

  最冷靜的人應該要算宇文慕廉了,他小心地走到河道旁邊,伸手朝著河水裡探過去。

  「不要碰水。」司馬昊晨的聲音猛地傳來,宇文慕廉驚了一下,因此手上的動作也遲疑了,正巧旁邊一隻晴蜓飛至水面上,一滴水珠瞬間從河裡跳起,將那隻晴蜓捕獲,拖下水裡。由於水是透明的,所以所有的人都可以清楚地看到河裡發生的狀況。只見那隻晴蜓在水裡掙扎了一下,立刻就化為了一灘水,融入到了河道當中,連一點渣都不剩。

  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了司馬昊晨的臉上,司馬昊晨卻只是淺淺一笑,回答:「在下並不知道那是什麼,提醒宇文公子完全只是看到了未來宇文公子的樣子而已。不過在下看到這河道里的水化成了水滴在空中飛。」

  司馬昊晨說完,所有的人雙呆住了。除飛下雨,否則水自然不會飛。

  「啊,這是什麼?」突然,一個士兵尖叫了一聲,白葉靈等人飛快地朝著他看去,才發現他指著宇文慕廉的腳下。宇文慕廉根本就來不及將視線移到自己腳下,他也沒有將自己的視線移到腳下,而是瞬間掠起,倒退了三五米。隨著他的倒退,那原本平靜的河面突然起了波瀾,浪高數尺,追著他的身影。好在宇文慕廉現在的武功的確很高,縱使輕功不是他最拿手的東西,也比平常人快了幾倍不止,這才險險地避過。那一浪未曾打到宇文慕廉,又退了回去,只在其中一小滴留在空中的時候,宇文慕廉迅速地用衣袖將之一卷,退回到了白葉靈他們幾個人的身旁。

  他剛到白葉靈幾人的身旁,衣袖便破了一個洞,再看那滴水,所有人都驚呆了。那哪是什麼水,分明就是一隻只有水滴那麼大,全身透明的圓形飛蟲。若不是它展開翅膀逃逸,他們還難以發覺。

  「快退。」紀祈安只看了那蟲子一眼,立刻下令,同時護著白葉靈。宇文慕廉望了一眼各自離開的眾人,一手抱起司馬昊晨朝著軒轅皓丟過去,另一隻手去抓慕丹楓。當初看軒轅白走眼,一來是軒轅白的武功太高,二來是古墓里的武功太過於詭異,不能用常理來定論,但慕丹楓和司馬昊晨則可以一眼看出他們二人不會武功。

  軒轅皓望了宇文慕廉一眼,接住了司馬昊晨。他本來根本不想管別人死活,但因為是宇文慕廉丟過來的,他不得不伸手接過。

  他們幾人一退走,那些組成河道的細蟲似乎也發覺了什麼,突然沖天而起,一個個在陽光下折射著飛常刺眼的亮光,就像是白天裡的螢火蟲,漂亮極了。只是此時此刻,誰也沒有心思停下來欣賞,因為紀祈安他們明白這些漂亮得不像話的東西並沒有看起來的那麼美麗,若是被之吸引而躊足,那可是要付出生命作為代價的。

  那些螢火蟲一飛起,立刻朝著軒轅皓他們飛去,以紀祈安他們的輕鬆,自然不必說,但那幾個士兵就差了些,於是紀祈安他們幾人就只看見一連十二個士兵被這些白蟲包圍,然後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只留了一副骨架掉落在地上,連一滴血都沒有滴下。

  一瞬間,白葉靈的臉色變得蒼白了。紀祈安、宇文慕廉和軒轅皓腳下更是片刻都不敢停,那三個副將也只勉強跟上。

  好在那些蟲子吞噬了那十二個士兵之後就不再飛了,停了下來,繼續聚集在地上裝成一條河。

  不過縱然那些蟲子安靜了下來,紀祈安他們也不敢再多做片刻停留。

  突然,司馬昊晨的臉色變得蒼白,驚叫了一聲,暈了過去。軒轅皓皺了皺眉,望向宇文慕廉。宇文慕廉微微駐足,放下慕丹楓。慕丹楓走到司馬昊晨的面前,翻著司馬昊晨的眼皮看了看,慕丹楓道:「沒事,只是被嚇暈了。」

  紀祈安沉默不語,宇文慕廉則看了司馬昊晨一眼。一個男人,尤其還是一個能看到未來的男人,會這麼容易被嚇暈嗎?他突然皺眉。剛才的蟲子並不可怕,但司馬昊晨跟別人不一樣,他看到的並不是現在呈現在眼前的東西,難道還會出現比蟲子更可怕的東西?

  「司馬昊晨暈了,我們也不能就這麼丟下他不管,就在這附近找塊地方休息,你們覺得怎麼樣?」白葉靈想了想,提議。其實從司馬昊晨提醒宇文慕廉不要將手放進那些蟲子組成的河道里的時候她就覺得在這裡不能缺少了司馬昊晨。現在這個山谷太過於危險,要是沒有司馬昊晨的能力,他們只怕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紀祈安想了想,點頭。宇文慕廉輕輕一笑,找了塊乾淨的地方坐下,而軒轅皓根本就沒有意見。如果不是要帶著紀祈安和白葉靈這些人,他大可跟宇文慕廉一起離開這個山谷,根本就不怕這些突然出現在山谷里的蛇蟲鼠蟻。

  幾個人就地休息了不到半個時辰,司馬昊晨才悠悠的轉身,一見到周圍的景象,臉色立刻變得蒼白。

  「快走,這裡不能停。」

  白葉靈和幕丹楓訝異地望著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紀祈安則只是很疑惑地睜開眼,只有宇文慕廉最冷靜,立刻提起慕丹楓,飛也似地掠上樹梢。軒轅皓一直都只看著宇文慕廉,宇文慕廉一動,他也動了,雖然不願意,但卻仍然提著剛剛醒來的司馬昊晨跟了上去。紀祈安和白葉靈再怎麼遲鈍,這個時候也明白一定是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也跟了上去。

  他們兩人的腳剛剛離開地面,地面上突然吐出一根手壁粗的藤蔓,迅速地生長著,將周圍的樹木和石頭等絞成了塵埃。

  看著那些化為粉末的百年老樹和不知道在那裡躺了多少年的大石塊化為塵埃,軒轅皓的心裡終於有些動容了。這裡並不是人呆的地方,就算是再厲害的人,在這裡也絕對沒有辦法活下去。不過他疑惑的是為什麼這個山谷會突然變成這個樣子。

  然而事情並沒有就此完結,由於白葉靈和紀祈安兩人最後跳起來,離那藤蔓過近,那藤蔓一停止生長之後立刻像是長了眼睛一樣朝著兩個人卷過來。最糟的是兩個人都在空中,沒有借力的法方,也改變不了方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藤蔓朝著他們卷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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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文慕廉一落地,看到的就是這樣危險的情況,他下意識里將手裡的慕丹楓往軒轅皓那裡一丟,整個人飛身朝著白葉靈和紀祈安急掠過去。看到宇文慕廉朝著危險的地方掠過去,默默皓的臉色變了變,他這臉色一變,慕丹楓也跟著變了臉色,生怕他也跟著宇文慕廉過去而不接下他,好在軒轅皓只是變了一下臉色,仍然接下了他,一手提著他一手提著司馬昊晨,腳不停地往更安全的地方移去。

  宇文慕廉並沒有直接掠到白葉靈了紀祈安的身旁,而是落在了那根藤蔓的腳根處,一掌朝著藤蔓狠狠地拍了過去。藤蔓被他這帶著掌勁地一拍,立刻像是吃痛一般地扭動了幾下,白葉靈和紀祈安訝異地望了藤蔓一眼,立刻掠向遠處。

  然而藤蔓被宇文慕廉這麼一拍,立刻調轉頭朝著宇文慕廉轉過去。看到宇文慕廉站在藤蔓腳根處的時候,吃了一驚。藤蔓根部雖然只有一條,但藤蔓卻不只一根,宇文慕廉站在根部處,簡直就是站在所有藤蔓的正中心,正了上百條巨大藤蔓攻擊的對象。

  然而令白葉靈吃驚的事情發生了,那些藤蔓卻並沒有立刻攻擊宇文慕廉,而是在空中迅速地結成了一道網,而且原本光滑的藤條表面慢慢長出了短而尖銳的刺,縱橫交錯,筆直地從天空罩下去。

  宇文慕廉一直都對自己的武功很自信,縱然是當初因為葛相的毒藥而致使功力退步到近乎不及原本的三分之一的地步,他也仍然相信自己的武功,從他掠到這裡的時候他就打算一擊轉移藤蔓的注意,然後立刻退走,可是他卻沒有想到藤蔓並沒有攻擊,而是結成了這樣一張天羅地網。這張網,來得太過突然,讓他退無可退。

  就在宇文慕廉閃神的這一瞬間,根部再次抽出一根新的藤蔓,迅速生長帶刺的巨藤,並且筆直地朝著宇文慕廉纏過去。宇文慕廉皺著眉,迅速地閃過一擊,可是當他閃過這一擊的時候,又有三四根藤蔓生長起來,朝著他纏過去。雖然宇文慕廉仗著速度靈巧地避開了最初的幾擊,但藤蔓的速度也越來越快,越來越不容易閃躲,終於在宇文慕廉的身前貼著飛過,在宇文慕廉的臉上帶起一道血痕。

  看著那血痕,白葉靈又退了回來。她不能就這樣丟下宇文慕廉。

  她剛想要回去,卻覺和手被人拉住,一回頭,才知道是紀祈安。

  「放手,他是因為救我們所以才會被困在那根藤網裡的,我要回去救他。」

  紀祈安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他當然知道白葉靈說的有道理,但是看到她為了別的男人擔心,甚至拼命,他就有股怒氣從心底升起。她關心宇文慕廉過頭了。

  白葉靈根本就不知道紀祈安在想什麼,只是對紀祈安拉著她非常地不滿,同時心中焦急地擔心宇文慕廉,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有一道人影已經從他們身邊掠了過去。

  朝著藤網掠過去的人是軒轅皓。他臉上的表情雖然沒有多少變化,但心裡焦急擔心的程度只比白葉靈更甚。慕丹楓站在遠處靜靜地看著白葉靈和紀祈安,若有所思。宇文祈音卻只靜靜地注視著眼前的一切,仿佛沒有看到,只有微微一閃而過的眸光從眼底流過的時候才稍微地泄露了些許他的失落。他原本應該是她生命中唯一的一個男人,如果當初他沒有冷眼旁觀那場李代桃僵的鬧劇的話,如果他有更了解她一點、更關心她一點的話……

  軒轅皓一閃到藤網的面前,立刻一掌朝著藤網劈地去,但是一根藤容易斷,結成了這麼個密密麻麻的網的話就不同了,他這全力的一擊竟然只是將那網打得晃動了一下,根本就沒有半點損傷。看到這裡,軒轅皓第一次後悔了。人之所以為人,善假於物也,所以士兵用長槍,江湖人用刀斧,就連各皇孫貴族,不管會不會武功都在身上帶把刀劍什麼的防身,只有他因為自視甚高,覺得縱然只是空著一雙手,也足以橫行天下,所以一直沒有帶過兵器。現在他若是有兵器,以他的內力再加上兵器的鋒利,縱然是一根根的砍,也能將這些藤全部砍斷了。他猛然回對,望幾紀祈安身後的那三個帶著長刀的副將,但只看了一眼,他又將視線移開,移到紀祈安的身上。那三個副將雖然帶了刀,但畢竟只是一般的凡鐵,怕是不夠鋒利,砍不斷這些藤,只有紀祈安身上有一把一直沒有用的佩劍。他知道那把劍是用來裝飾的,但即使只是裝飾的劍,只要是紀祈安的,應該也足夠鋒利了。

  只一眼,紀祈安立刻明白了,抽出身上的劍朝著軒轅皓丟了過去。那藤蔓似乎也明白丟過來的東西對它有危險,突然伸出一根藤去試圖捲走那把劍,但軒轅皓卻快它一步,將劍穩抄在手上,一劍朝著藤網劈過去。

  「吱……」藤蔓發出了一聲類似於動物的慘叫聲,飛快地蠕動著,斷掉的藤蔓切口處溢著墨綠色的液體,同時發出一股刺鼻的氣味。

  「小心,有毒。」慕丹楓皺了一下眉,立刻高聲喊道。

  其實在他喊出來之前,軒轅皓和宇文慕廉已經摒住了呼吸。構成網的其中一根藤蔓一斷,整個藤網立刻散開,就像是女人飄浮在水中的頭髮一樣向空中束起,不停地擺動著,然後一根一根像是破空的箭矢一樣朝著軒轅皓和宇文慕廉刺過來。

  軒轅皓還好,基本上還有游余,但是宇文慕廉先前被圍在網中的時候耗費了太多的力氣,有點喘不過氣來。眼看一條藤蔓就要刺中他,軒轅皓奮不顧身地掠到他的面前,將他往旁邊一帶。這一帶雖然讓宇文慕廉成功地避開了攻擊,但軒轅皓卻因為那條藤蔓的攻擊而傷了手臂。鮮紅的血液沾在了藤蔓上,那條藤蔓立刻縮了回去,為斷地扭動著,似乎很愉快,又似乎很痛苦。扭動了片刻之後,那條藤蔓又突然一動不動,接著一個細細的白白的花骨朵兒慢慢在在藤蔓曾經沾過血的地方結出,慢慢地長大,隨著花骨朵兒的長大,沾著的血跡也一點一點地被吸入到了藤蔓當中,等到最後一點血液消失的時候,尋朵潔白的花骨朵兒開花了。

  那是一朵相當漂亮的花,碗口大小,細長的花瓣一片片地展開,足有百來片,最後開成一朵白色的花球,要多美麗,就有多美麗,仿若半夜裡才會偶然乍現的曇花一樣。花開的同時,一股淡淡的清香慢慢瀰漫開來,隨著花朵越開越大而變得越來越濃,到最後幾乎像是幾十年陳釀的酒一樣的讓人沉醉。

  軒轅皓只吸了一口立刻就摒住了呼吸,抬頭往宇文慕廉看去,卻發現宇文慕廉的臉色不太對,呈現著一種鉛灰色的白。他皺眉,抱起宇文慕廉迅速地離往其他人所站的地方掠過去。

  就在軒轅皓快要掠到紀祈安從前的那三位副將身邊的時候,一條藤蔓突然從他面前不到一尺的地方鑽出,速度快如閃電,如果不是軒轅皓避開及時,他和宇文慕廉就要傷在這根藤蔓下了。軒轅皓皺眉朝著身後看去,身後的藤蔓還在原地,並沒有移動,不過那朵花在開到極至的時候已經散開,凡是花瓣落下的地方,便有藤蔓從土壤里鑽出。與先前的藤蔓不同的是這一次鑽出來的藤蔓不僅像之前的藤蔓一樣巨大並且帶著又短又粗的刺,還帶著一種顏色鮮艷的紅花。那花一鑽出土地立刻變得有水桶那麼大,張開的花瓣上面帶著倒刺,簡直就像是一張血盆大口。

  那花一經出現,立刻朝著軒轅皓擊去,然而軒轅皓快它一步躲開,它便在空中頓了一下。那一頓非常的短暫,一頓過後,它立刻調轉頭往紀祈安的那三個副將掃過去。只一瞬,三個副將其中的一個人立刻被那朵花咬住,片刻後,原本活生生的一個人立刻化成了一灘水被花朵吸入到了腹中。

  那個副將一被吞下,原本只有一根的藤蔓開始不斷地生長出副枝,飛快地成長,飛快地開花,然後飛快地朝著餘下的兩個副將以及站在遠處的慕丹楓和司馬昊晨襲去。白葉靈一見那藤蔓朝著慕丹楓和司馬昊晨襲去,立刻沖了過去,紀祈安也隨著她一起過去,提起司馬昊晨險險地避開了那根藤蔓和藤蔓上的花朵的攻擊,但是那剩下的兩個副將就沒有這麼好運了,幾乎是在白葉靈和紀祈安所著不會武功的兩人離開地面的瞬間便被花朵吞沒,連尖叫一聲都來不及便消失得乾乾淨淨。

  看著那兩個被吞噬的副將,司馬昊晨只沉著一張臉,臉色雖然不太好看,但總的來說並沒有太大的問題。事實上這樣的場景他已經見到過一次,剛剛正是因為見到了這樣的場景,所以才會在初到這裡的時候突然暈倒。雖然情形還是如同剛才見到的那樣令人恐懼,但看過一遍的情形再看第二遍,心理上總算是作過準備,好過多了。

  相對於司馬昊晨的冷靜,慕丹楓就要顯得蒼白得多,一雙眼睛不僅睜得大,而且幾乎沒有什麼焦聚,身上從頭到腳都在瞬間汗得透濕。他並不是沒有見過世面的人,能夠獲得天下第一神醫這個稱號,不管這個稱號是真是假,都足以證明其中的份量,可是像今天這樣的場面卻的確是他第一次見到。

  在藤蔓吞掉那兩個副將的時候,軒轅皓已經帶著宇文慕廉飛躍過藤蔓,一到安全的地方,宇文慕廉立刻掙脫軒轅皓的懷抱。

  「放我下來,我自己會走。」

  軒轅皓看了眼宇文慕廉,又看了眼紀祈安等人,終於放下了他。他知道宇文慕廉並不想讓別人知道他的那份心思,也不想自己被另一個男人用這樣的姿勢抱著,所以他什麼也沒有說。

  「你的傷……?」宇文慕廉一落地,眼睛落在軒轅皓的傷口上,白葉靈也急急地掠過來。

  「我沒事。」白葉靈掠到近處的時候就只聽到軒轅皓平靜無波地說了這三個字。

  宇文慕廉點了一下頭,轉身提起司馬昊晨。

  「接下來往哪裡走?」

  白葉靈看著站在原地的軒轅皓,嘆了一口氣。她雖然明白這兩個人之間的事情,可是卻也沒有資格插手,只能嘆氣。再說她已經決定了要對宇文慕廉好,若是真箇跟軒轅皓說了些什麼,只怕又要傷宇文慕廉的心了。

  聽到宇文慕廉那麼問,司馬昊晨定著眼睛怔怔地望著宇文慕廉,望著望著,臉上突然露出了驚訝的表情,隨即又回頭望了一眼軒轅皓,最後略一垂頭道:「四周好似都沒有危險,可能這一片就是這棵植物的領地,需要走一步看一步了。」

  宇文慕廉點了一下頭,拎起司馬昊晨。司馬昊晨也不說什麼,而軒轅皓更是直接跨過來,從紀祈安的身邊拎起慕丹楓。

  白葉靈和紀祈安也知道這裡不能久留,誰也不知道那根植物的攻擊什麼時候就會蔓延到這裡,所以也立刻跟在了軒轅皓的身後。

  他們五個人轉身得太快,誰也沒有注意當這棵植物消化掉那兩個副將後,在那棵植物的根部長出許多露在空氣中的根,而原本埋在土裡的根條慢慢地被抽了出來。那些紅色花朵的藤蔓被那白花的母株捲住從地上拔起,放在了自己粗大的藤上,然後帶著這些藤們移動著。

  在藤蔓移開之後,被它拔起的泥土裡露出半顆骷髏。

  那三個副將到這裡後,是被藤蔓化成了血水,連骨頭都沒剩地吸收了,這顆骷髏又是從哪裡來的?若是軒轅皓他們在這裡,他們就一定可以思考這個問題,可惜他們走得太早太匆忙了,所以這具骷髏只能不被任何人發現地孤零零地躺在這裡。

  六個人並沒有走很遠便停了下來,原因並不是沒有路可以走,也不是遇到了危險,而是軒轅皓的臉色太過於蒼白,在慕丹楓的強烈要求下伸手讓他把了一下脈。

  軒轅皓在慕丹楓替他把脈後仍然堅持繼續忽視自己的身體情況,但慕丹楓卻非常嚴肅地拒絕了,將他中毒的事情嚷嚷了出來。

  一聽到軒轅皓中毒,紀祈安便停了下來。雖然當初宇文慕廉不能動的時候他有過想要丟棄掉宇文慕廉的想法,但是在這裡卻不一樣,在這裡像宇文慕廉和軒轅皓這樣的人是不能少的,不然像剛才那樣的怪物就沒有人對付得了了,更何況這裡還有司馬昊晨和慕丹楓這兩個不會武功的大累輟。

  「他怎麼樣?」他問。

  「中的毒很罕見,應該是剛才那根藤蔓刺中時中的。」慕丹楓皺著眉。不知道的植物,不知道的毒,讓他連從哪裡下手都不知道。看來,他的醫術還要繼續提高。慕丹楓一邊想著,一邊從懷裡摸出幾個瓶子,將其中的一個塞進軒轅皓的手裡。現在只能死馬當活馬醫,用現成的藥試試了。

  「這是百毒丹,能解百毒,你先吃一顆壓住毒性,等到平安的地方,我再幫你解毒。」

  「不用了。」軒轅皓冷著臉,連手都沒有伸出去。從那根藤蔓擦破他的皮膚的時候他就知道他中毒了,不過以他的內力,要壓下這毒根本就不費勁,如果不是他正好拎著慕丹楓,如果不是因為慕丹楓堅持要替他把脈的話,中毒的事情,他根本提都不會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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