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5章
2025-01-15 15:00:31
作者: 寂夜風吟
「軒轅皓!」宇文慕廉望著他,皺著眉叫喚了一聲。雖然他不能接受他的感情,但他卻還是把他當朋友的,所以他並不希望他出事。
被宇文慕廉看了一眼,軒轅皓微垂著頭沉思了一下,接過了慕丹楓手裡的百毒丹吃了下去。吃下百毒丹以後,他立即用內力將百毒丹化開。百毒丹化開的時候,他只覺得腹中有一股暖流流向四肢百胲。他知道這是解毒丹發生了作用,頓時也就由著那股暖流遊走開。就在他剛剛撤離自己的內力的時候,他突然皺眉,倒吸了一口氣,然而這一口氣沒能將他喉嚨里噴涌而出的濕熱液體壓下去,一口氣咳了出來。
「皓!」宇文慕廉急匆匆地拔開慕丹楓,站到軒轅皓的面前焦急地望著他。
看到宇文慕廉焦急的神情,軒轅皓難得地勾著嘴角笑了笑,雖然那個笑仍然有點生硬,但對於那些第一次看到他笑的人還是非常地具有衝擊力。對於這些,軒轅皓全不注意,他所有的注意力都留在宇文慕廉的身上。
「我沒事。」他根本就不是沒事。在他以為解毒丹有作用而撤回內力的時候,原本已經好像被解毒丹壓下去的毒突然一瞬間爆發,他又撤回了內力,這才會受了傷。不過他在一發覺不對的時候,立刻又運功壓住了毒性,這才沒有當場毒發身亡。
站在一邊的慕丹楓早白了臉色。
「我們先離開這裡吧。」司馬昊晨突然說道。所以人都望向司馬昊晨,司馬昊晨卻只抬著臉望向別處。
看著司馬昊晨的表情,紀祈安點了一下頭。宇文慕廉剛想說什麼,白葉靈立刻拍了拍他的肩,朝著他笑了笑。
司馬昊晨眼裡看到的永遠都不是現在的景象,他即然沒有說什麼,那應該是軒轅皓在短時間內不會有事。她卻不知道司馬昊晨早就將除了她白葉靈和他自己以外的一切都看得通通透透,只不過天機不可泄露,所以他什麼也不說而已。
宇文慕廉望了軒轅皓一眼,又望了白葉靈一眼,終於離開軒轅皓,繼續往前走去。
由於軒轅皓中毒,雖然他自己說沒有事,但拎著慕丹楓走的人依然換了紀祈安。紀祈安雖然嘴裡說對慕丹楓不在意,但其實卻是相當在乎這個朋友的,否則當初也不會將皇位都讓慕丹楓去頂著。
六個人又走了兩個晨辰,天色漸漸黑了下來。他們找了一塊寸草不生的岩石地停了下來,停下來後司馬昊晨就一直看著天邊,也不知道他是在看星星,還是看月亮。
宇文慕廉去尋了一些柴火,而紀祈安則是在附近安全的地方抓了兩隻野兔。本來這些事情,這兩個人是絕對不會做的,但是現在這裡除了他們,根本就沒有任何可以用的人。軒轅皓自是不說,只要是為了宇文慕廉,什麼事情都肯做,但問題是他現在中了毒,自然不可能讓他去拾柴打晚餐。而司馬昊晨和慕丹楓,一個只有一雙眼睛有用,一個只會看病解毒,都不是能做這種事情的人,所以也就只好他們兩個人出手了。當然,白葉靈倒是極積的要去做,卻被紀祈安攔住了。理由很簡單,這裡很危險,誰也不知道還會不會遇到什麼奇怪的東西。
直到紀祈安把兔子剝了皮,白葉靈還愣在那裡沒有回過神。她跟紀祈安相處也並不是一天兩天,從前的紀祈安從來不會管她的死活,從來都只顧著自己,什麼時候也學會了溫柔休貼?
看著白葉靈看著紀祈安,宇文慕廉的臉色微微變了變,但卻沒有說什麼,只將柴攏到一處,拿出火摺子準備點火。
「等等。」司馬昊晨突然跑過來抓住宇文慕廉的手。「就這樣休息,不要點火。」
紀祈安、白葉靈還有慕丹楓都齊刷刷地看向司馬昊晨,只有軒轅皓眼睛一直沒有從宇文慕廉的身上移開,早前宇文慕廉望著白葉靈的一幕也全都落入到了他的眼中。
似乎是發覺自己太過於激動,司馬昊晨又將手收回,回到他原來站的位置,繼續抬頭望著天空。其實倒是他自己多慮了,他的行為在他自己看來有些過激,只不過他從來也沒有做過像這樣急促的動作,但他這動作在其它人眼裡卻再平常不過,幾乎是個人,就有這麼做的時候。
「你是不是看見什麼了?」紀祈安想了想,問。他雖然不喜歡司馬昊晨不買他面子的習慣,但卻也知道司馬昊晨有那個資格,所以他倒也並不生氣。
「皇上,恕微臣不能說。」這一次,司馬昊晨倒沒有像當初紀祈安第一次登門那樣對待紀祈安,畢竟紀祈安現在身份不同了。
紀祈安想了一下,沒有再說什麼。
「可是這樣,我們怎麼烤兔子?」提出這個問題的人是慕丹楓。軒轅皓一向不怎麼愛說話,除非是跟宇文慕廉有關的話,否則他是能不說則不說。宇文慕廉自從知道司馬昊晨的能力後,也不會對他的話提出質疑。至於白葉靈,她倒是無所謂,沒有想太多。只有慕丹楓,一向都不虧待自己,此時自然不顧什麼地提出疑問。
紀祈安看了看手中的兔子,想了想,道:「生吃。」
兩個字,讓慕丹楓的臉變得一片煞白。有沒有搞錯?生吃?就那血淋淋的,生吃怎麼吃得下去?
他回頭望了望白葉靈,卻見白葉靈一臉微笑,心裡又嘀咕著:果然是夫妻,居然聽到「生吃」這樣的話都不變臉色。
其實這倒是慕丹楓想多了,想想現代的生魚片,生牛肉什麼的,白葉靈自然不是沒吃過生肉,所以真沒覺得什麼。不過當她看到紀祈安準備用內力將兔子肢解成一塊一塊的時候,她就笑不出來了,走了過來,搶下紀祈安手中的兔子,拿出一把飛刀,將乾淨的兔子肉一片一片地割下來,切成勻稱的薄片。等切好,她想了想,又望向宇文慕廉。宇文慕廉朝著她微微一笑,變戲法一般地從懷裡摸出一包鹽和一些別的佐料遞到白葉靈的手上。其實這些佐料是當初白葉靈被軒轅皓擄走的時候整天餐風露宿時買的,不過當時一切打理都有軒轅皓,雖然說那個時候軒轅皓故意不理他,但卻將飲食都打理得很好地悄悄放在他的面前,所以他買的東西倒是沒有用上,後來也就放在懷裡放忘記了,沒想到這會兒倒是用上。不過他倒是覺得奇怪,白葉靈怎麼知道他身上有這些東西的。
白葉靈將一盤兔肉用佐料扮好,用一片類似芋頭葉一樣的大葉子托著,遞到慕丹楓的面前。「這樣可以吃了吧?」
慕丹楓用懷疑的眼神看著那葉子上已經看起來不那麼鮮血淋漓的兔子肉一眼,終於伸出兩根手指拈上了一片,閉著眼睛丟進嘴巴里。只嚼動了一下,他便立刻睜開了眼睛。的確吃不出來生肉的味道,感覺還挺好吃。
「怎麼樣?」看到慕丹楓的表情,白葉靈就知道這盤生拌兔肉做得不錯,不過她仍然多問了一句。要知道,生肉可是要用冰凍過才好吃,像這樣溫熱的直接拿來吃,她也是第一次。
慕丹楓點了點頭。
「勉強可以吃。」
白葉靈笑了笑,將手裡的肉全部都塞進慕丹楓的手裡,轉身又將剩下的那隻兔子如此操辦了。
一頓飯,吃得挺快。吃過飯以後所有人都躺在石塊上休息,眼睛自然而然地便望向了星空。
說實話,野地里的星空跟都市裡的星空就是不一樣,不止是亮,而且還格外的清晰,沒有遮擋,一眼看去,就像在眼前飛一樣。
飛?
白葉靈猛然坐起。她突然想到除了流星,星星是不會飛的。如果星星不會飛,那在他們的頭頂上飛的是什麼?
「那是剛才我們見過的河。」司馬昊晨的聲音傳來,白葉靈朝著其他們看過去,看他們一副處變不驚的樣子,她才想到原來他們都知道那是什麼了。同時,她也明白為什麼司馬昊晨不讓點火了。蟲子都有向光性,雖然那種透明的蟲子很少見,但那確實是蟲子沒有錯。想到這裡,她忍不住又望幾司馬昊晨。在宇文慕廉想要點火的時候,他究竟看到了什麼?
突然,一陣似笛非笛的悅耳聲音傳來,在這寂靜的夜裡格外地清晰。所有人都在瞬間坐了起來,互相對望了一眼,不知道這荒谷當中為什麼會突然出現這樣的聲音。
「啊……」宇文慕廉突然皺緊眉頭,抬起一隻手壓住腹部,面色蒼白,豆大的汗滴像是下雨一樣的拼命往下滴。
「你怎麼了?」最先發現宇文慕廉不對的還是視線一直都不怎麼離開他的軒轅皓。
「我沒……」宇文慕廉想說自己沒事,可是他的話還沒說出口,整個人已經痛得蜷縮在了一起,這一下連白葉靈他們都趕了過來。
「慕廉,你怎麼了?」白葉靈一邊伸手去扶宇文慕廉,一邊問。
宇文慕廉一邊吃力地忍著痛,一邊搖頭。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只不過聽到笛聲,然後肚子便開始痛了。先前他還以為是吃了生肉吃壞了肚子,忍一下就好,可是誰知道肚子會越來越痛,痛到讓人難以忍受的地步。
「讓開。」慕丹楓沒有武功,雖然從發現宇文慕廉不對就開始往這邊過來,但卻是最後一個走到的人。白葉靈被他這麼一說,這才想到這裡有現成的大夫,倒是不用太著急了,急急忙忙地退開了。
慕丹楓伸出兩根手指搭在宇文慕廉的脈博上。關於宇文慕廉曾經中過毒的事情,他都聽師父說過,師父說已經治好了,那就應該是已經治好了,不然宇文慕廉的武功也不會恢復。但是如果他身上的毒已經解了,那他這突如其來的腹痛又是怎麼回事?
手指搭在脈上摸了再摸,慕丹楓的臉色終於變得凝重。宇文慕廉體內的毒的確是解了,解得一點都不剩,他現在發作的不是毒,而是蠱。
慕丹楓迅速地拿出銀針,在宇文慕廉的身體各處大穴上都插上了銀針。
「怎麼樣,能好嗎?」白葉靈望著神色不太好的慕丹楓問,心底隱隱有股不好的感覺。
慕丹楓搖了搖頭。
「他中的是蠱,除非是將他體內的蠱蟲取出來,否則絕對沒有辦法治好。」
「蠱?」所有人都睜大了眼睛。蠱,他們並不是沒有聽說過,只不過那些是出現在各國偏遠邊垂的極少極少的人才會的東西,就算三個國家所有擅使蠱的人全部加起來,也不過十個手指的數,宇文慕廉怎麼會中這樣的東西?
「能取出嗎?」
慕丹楓搖了搖頭。
「如果這蠱蟲只是剛剛進入他體內,還可以用藥將它逼出來,但是他體內的這隻蠱蟲已經在他體內潛伏了數年,已經與他的內臟融為了一體,根本就沒有辦法取出來了。」
「你說什麼?」軒轅皓一把揪住了慕丹楓的衣領,只差沒有將他提起來了。
「皓,你放開他,聽他把話說完。」宇文慕廉虛弱的聲音傳來,白葉靈也在這個時候站起身拉住了軒轅皓。
從軒轅皓的手裡救回自己的衣領的慕丹楓狠狠地吸了一口氣,剛才被軒轅皓勒得太緊,差點窒息了。好不容易順過氣,他才站起身,整了整衣領,道:「這蠱已經養得非常大了,你原走沒有覺得身體哪裡不舒服嗎?」
宇文慕廉想了想,道:「我五六年前就中了一種慢性的毒藥,需要靠別人給的解藥維持生命,至於哪裡不舒,倒是真沒有注意到。」
慕丹楓皺著眉頭想了想,道:「我知道了,這蠱是跟那種毒藥一起種到你體內的,如果我猜得不錯,那種毒有抑制這隻蠱,強行讓它在你體內休眠的作用,現在你的毒解了,沒有了壓制這隻蠱的東西,所以它就開始復活了。」
聽到這裡,軒轅皓的臉色一瞬間變得蒼白。葛家去翼國的時候他是知道的,就連要用毒藥和女人控制他的事情他也聽說了,只不過他一直沒有阻止。一直都以為那些只是小事,他能夠救得了他,現在他才知道原來情況早已經脫離了他的掌控。該死的葛家,明明說過他們的毒不會真的傷害到慕廉的,現在不僅是差點讓慕廉死掉,甚至還在他體內種下了這種東西。
說實在,這倒真的是軒轅皓冤枉了葛相了,葛相給宇文慕廉的毒藥的確是要不了宇文慕廉的命,最多只是讓他力不從心而已,但是宇文慕廉卻不甘心,自己制了許多丹藥給自己吃,所以最後才讓毒性發作得那麼快。
「那麼,本來沉睡的蠱毒就這樣毫無預兆地甦醒了嗎?」白葉靈想了想,問。蠱,雖然在現代的時候已經不那麼常見,便是關於蠱的記載還是有。蠱在進入人體內的時候並不是時時都是活動著的,大部分的時候都會相當的安分,只有在特定的情況下才會活動。
「我想,大概跟剛才聽到的聲音有關。」宇文慕廉躺在地上慘笑了一下。慕丹楓的銀針雖然確實止住了他的痛苦,但他卻明白他的方法只不過通過銀針刺激穴位,讓他的全身處於麻痹狀態而已,對於體內的蠱根本就不起半點作用。
「我想也是。那聲音太奇怪了,怎麼聽都不像是野獸或是自然發出的聲音。」司馬昊晨這個時候慢慢走了過來,望著宇文慕廉。
「他會怎麼樣?」軒轅皓幾乎是在司馬昊晨說話的瞬間便站到了司馬昊晨的面前。從司馬昊晨和別人的一些話中,就算他過去不曾了解過這個人,現在也猜到了七八分。
「對不起,他的未來我看不太清楚。」
「怎麼會?從進入這山谷里,你不是將所有的事情都看得清楚嗎?」軒轅皓起身,抓住司馬昊晨的衣領。
司馬昊晨垂下眼,什麼也不說地望著自己的腳尖。紀祈安很明白司馬昊晨的意思,如果他不願意說,就算是死也沒有人能逼他說。
「夠了,軒轅皓,現在當務之急是想辦法先抑制住宇文慕廉身上的蠱毒。」紀祈安一把抓住了軒轅皓。軒轅皓陰冷地瞪了他一眼,終於還是縮回了手。他可以殺了司馬昊,但是這裡已經不是他所熟悉的那個山谷了,少了司馬昊這麼一個提前知道會發生什麼的人,對他們來說太不利了。
「如果有足夠的藥材,你能治好宇文慕廉身上的盅毒嗎?」白葉靈站到慕丹楓的面前。她的話讓所有人都停下了動作。大家都知道草藥是長在山裡的,但是一個地方能長的草藥種類卻有限,即使這個山谷在三個國家的正中間,但那也不代表它能將天底下的藥才都長齊。要不然,那還不三五步就能遇見一棵兩棵藥材啊!當然,有這樣的想法的人卻不包括宇文慕廉。他很明白白葉靈所說的地方是哪裡,那個長著銀色發光草的山洞裡幾乎長著所有在這世上能見著的草藥,而且每個株的年份都相當的久遠,不是一般的凡品。
「雖然不能完全驅除,但是卻能讓蠱蟲再次陷入沉睡當中。」慕丹楓想了想,回答。倒不是他對自己的醫術沒有自信,而是他不太相信白葉靈所說的足夠的藥材有多足夠。藥這個東西,說起來神秘也不太神秘,只不過有的時候缺失了一兩種的話,效果便會大打折扣,所以他不敢妄下定論。
「好,那我們先救宇文慕廉。」白葉靈說著,起身,也不打算繼續休息了,借著月光在林子裡穿梭著。
司馬昊晨時不時地告訴他們哪些地方不可以走,他們便繞道,但即使如此,還是越走越危險,到最後,幾乎除了來時的路,幾乎沒有一個方向不危險。到了這個時候,白葉靈再怎麼不去思考也覺得有些地方很奇怪了。
她將視線落在了司馬昊晨的身上。他該不會是故意將他們引到這種危險的境地當中的吧?
但很快,她自己又否認了這個想法。雖然在她的記憶里關於白葉靈對司馬昊晨的回憶不多,但從白葉靈的記憶里,她可以感覺到司馬昊晨是深愛著白葉靈的,只要他還不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只要她還頂著白葉靈的這張臉,他就絕對不會對自己下手。但是……如果不是他有意指引他們陷到這個困境裡來的,又為什麼他們會被逼到四面楚歌的地步?還有那個像笛聲一樣的聲音,那絕對不是野獸發出來的,在這個山谷里,難道除了他們還有別人?如果有別人,那個人又是誰呢?
白葉靈仔細地回想著自己自從在這個世界復活之後的事情,越想越覺得所有的事情都發生得太過於巧合,她以為她掙脫了枷所,可是突然間她卻覺得她好像一直在別人的算計當中。
「怎麼了?」司馬昊晨似乎感覺到了她的視線,朝著她望了一眼。她笑著搖了搖頭。
「不,沒什麼。現在該怎麼辦?」
司馬昊晨沉默了一下,然後才抬起頭。
「我所看到的事情並不是同時發生的,所以我想往前走,應該還能找到別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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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那就麻煩了。」白葉靈堅定地望著司馬昊晨。她知道司馬昊晨看到的事物要改變很難,但是現在只能盡力地去改變了。實在不行,就算是拼了命,也要闖出這裡。最起碼也要將宇文慕廉送出這裡,如果不是因為她,如果不是為了她,他根本就不必來大齊,也不會陷入到這種情況里。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錯,所以她要彌補這個錯誤。
再次前行的時候,每一個人都變得格外的小心,尤其是紀祈安,不僅將慕丹楓帶在身邊,而且寸步不離地跟在白葉靈的身後。
這一次,沒有走幾步,慕丹楓便驚叫了一下,幸好紀祈安的手腳動作快,及時提起他的衣領往後一帶,這才問:「發生什麼了?」
「蛇。」白葉靈翻了翻白眼。一個大男人,連蛇都怕,怎麼成。
「這裡是山谷,百分這九十的地段是長滿樹木草叢的叢林,有蛇很正常。」
紀祈安從身後走過來,適時地打斷兩個人之間的對話,只不過當他走過去的時候,慕丹楓看見的條蛇已經失去了蹤影。
「咦?」就在這個時候,司馬昊晨輕「咦」了一聲。
別人說什麼,其它人都敢隨便忽視,唯有司馬昊晨這麼做他們不敢,所有人的視線在一瞬間集中在司馬昊晨的身上。司馬昊晨沒有立刻回答他們的話,百是眯著眼睛,細細地看著眼前的一根草,看得很仔細很仔細,他的眉頭在他看著這株草的時候突然皺了起來。
「怎麼了?」白葉靈第一個走過去,問。
司馬昊晨終於抬起眼,淡淡地掃過所有的人,然後才道:「我剛才看到了一隻腳將這株草踩倒了。」
「我們這麼多人從這裡走過,將這株草踩倒的可能性倒是很高。」紀祈安垂著頭想了一下,語氣並不十分地肯定。他當然知道若是事情只是這麼簡單,司馬昊晨就不會特地去注意一株草和一隻腳,但是除此之外,他想不出別的什麼情況。
「那個人穿著黑色短裝。」
司馬昊晨的一句話令所有的人都愣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在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別說是短打,就是稍微差一點的長衫都沒穿過。
「你的意思是……?」紀祈安瞬間眯起了眼睛盯著司馬昊晨。司馬昊晨點了點頭。
「這裡除了我們六個人外,還有第七個人。」
司馬昊晨的話音一落,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他們幾乎是在同一時刻想到了前幾天引起宇文慕廉體內蠱發的那陣樂聲。
第七個人?在這樣的山谷里行走,就一個人成嗎?如果真的是一個人,那該是什麼樣的一個人?
「能往這邊轉嗎?快。」司馬昊晨指著與前進方向差了九十度的方向問。
「嗯,等下再繞回去。」白葉靈點了一下頭。司馬昊晨第一個轉了彎,隨後的白葉靈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仍然跟了過去。就在幾個人剛剛鑽進旁邊的草叢灌木,一陣巨大的聲響在他們身後響起,白葉靈好奇地回頭,頓時整張臉都變得如死灰一樣的白。
那是一條巨蛇。到底有多長她不知道,她只知道那條蛇腰身的直徑大約有十來米,他們所有人在這條蛇的面前都不過像是螞蟻一樣的大小。
「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蛇?」紀祈安皺眉,喃喃自語。宇文慕廉和軒轅皓卻沉著臉色,默默不語。
這一次山谷里出現的東西部分都是他們曾經見過的東西,只不過比他們看見的時候要大,或者是數量要多。可見這些東西並不是偶然出現的,應該是一直在什麼地方沉睡著,這一次是某種特定的條件讓它們全部醒過來,並且出來活動。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悠揚地樂聲再次響起。這樂聲不只是來得突然,而且有些奇怪,聽起來似乎是從四面八方傳來,直到他們所站的地方方才停止。
幾個人皺著眉,站在那裡聽著。
「別停下來。」司馬昊晨突然叫著。
這一次,他的叫喊聲剛落,一陣巨響已經傳進耳朵,他們只看見那隻大得離譜的蛇已經調轉了頭,朝著他們移動過來。一顆頭翹起,足有二三十米高,血盆的大口裡滴著透明的液體,凡是液體所滴到的地方立刻冒起一陣青煙,燒出一個大洞。
看著那毒液所造成的殺傷力,白葉靈咽了咽口水。好強的毒性,簡直就跟硫酸有得一比。
那條蛇在這個時候也發現了們,吐著蛇信,一雙陰森的眼睛陰冷地盯著他們,嘴裡發出嘶嘶的聲音,倒是沒有像他們以為的那樣一上來便攻擊。
「它在做什麼?」雖然覺得可能是自己多心了,但是白葉靈還是問了一句。
「它在說話。」司馬昊晨望著那條蛇,苦笑。古時一直就有蛇啊等靈獸成精的事情,看來這條蛇雖然還不到成精的程度,倒也相去不遠,可惜他們誰也聽不懂蛇語。
「它在說什麼?」
司馬昊晨搖了搖頭。
白葉靈又望向其它的人,幾乎所有人都投給她一個茫然的眼神。白葉靈自己突然笑了。也對,他們這些人,不是爭權奪利,就是在別人的追殺中,哪裡有時間去研究蛇怎麼說話?可是直覺告訴她這條蛇說的「話」很重要。
那條蛇似乎是有些不耐煩了,突然朝著他們俯衝了過來。不過奇怪的是那條蛇衝過來的時候,本應該第一個遭遇到司馬昊晨的,但它卻有意扭動身軀避開了司馬昊晨。當然,這種情況雖然有點出乎其它人意料,但對於正要衝過去救司馬昊晨的白葉靈來說倒是鬆了一口氣,立刻將前沖的姿勢換成了倒退。然而竟管她變更方向的速度夠快,但卻仍然是慢了半步,眼見著大蛇那足有三扇大門加起來那麼大的嘴就要將白葉靈吞下,一道人影突然從旁斜斜地衝出,險險地將白葉靈從已經開始閉合的蛇嘴裡搶了出來。
「嘭!」蛇嘴閉合發出巨大的聲響,同時一股巨大的風隨著蛇嘴的閉合而掀起,吹得白葉靈和抱著她的宇文慕廉身形一陣飄搖,幸好軒轅皓早在宇文慕廉一掠起的時候便跟著掠過來,及時接住了兩個,否則還真不好說結果到底會怎麼樣。
「你沒事吧?」軒轅皓一落到地面,立刻望著宇文慕廉問,對於白葉靈,根本連看也不看一眼。面對這種情況,白葉靈只能搖頭嘆氣。現在的軒轅皓,就跟當初跟在紀祈安身後的她一樣。想到紀祈安,她回頭朝著紀祈安望去,正好與紀祈安焦急地望著她的眼神撞在了一起。看著那眼神,她微微怔了一下,但很快又自嘲地笑了。
她在想什麼?紀祈安怎麼可能會為她擔心?當初無論她做什麼,他都不曾為她擔心過,甚至明知道如果不成功便會死,仍然叫她一個人去救肖太妃,甚至明知道肖太妃要殺她,還是一樣的放任肖太妃為所欲為。她殺了肖太妃,只怕現在的他對自己只有恨,沒有半點感情。雖然她也不明白為什麼他會出現在南熾國,不知道為什麼他會出現在她面前,但她覺得那一定是與她無關的理由。只不過她還不能放下他,一聽說紀祈衍打回大齊,她立刻便跟著回來了而已。不過這是最後的了,只要將這件事情做完,她就跟著宇文慕廉去一個見不到他的地方,就算她可能不能愛宇文慕廉,但是在他身邊還是可以做得到。那個時候,說不定軒轅皓會跟著,到時候就他們三個人……
「小心。」就在白葉靈想著以後的事情的時候,紀祈安突然沖了過來,抱起她就地一滾,大蛇的蛇尾已經重重地落在地面,再次帶起一陣強風。白葉靈驚魂未定,下意識里朝著紀祈安看去,就見紀祈安一臉嚴肅地望著大蛇,而雙手卻將她抱得越來越緊,緊到她都有些喘不過氣來。
她不知道剛剛那一瞬,紀祈安的心臟都差點停止了。再一次躍起,紀祈安的眼睛狠戾地瞪向抱著宇文慕廉的軒轅皓。
剛才大蛇攻擊過來的時候,離白葉靈最近的就是軒轅皓和宇文慕廉,宇文慕廉本來就武功不錯,根本就不用管他他也能夠自己避開,可是軒轅皓竟然丟下白葉靈不管,只抱著宇文慕廉躲開。可惡,如果不是現在這樣的情況,他一定不會放過他。
大蛇見這一擊又落空,又重新調轉蛇頭。眼看它又要再次發動攻擊,司馬昊晨突然張開手臂攔在了大蛇的前面。
「你們快走。」
白葉靈只沉默了一下,立刻從紀祈安的懷裡掙脫出來,轉身便走。白葉靈這一走,宇文慕廉自然也跟上去,紀祈安抓著慕丹楓,軒轅皓走在最後,怕萬一那條大蛇並沒有像他們想的那相顧及司馬昊晨,他也能在第一時間做出反應。
好在那條大蛇當初繞開司馬昊晨的確不是偶然,當它看到司馬昊晨的時候的確是沒有動。紀祈安等五人跑了大約五六里方才停下來,一停下來,立刻傻了眼。他們已經被一群飛鼠包圍了。直到此時,他們才想到,先前因為有司馬昊晨的預言,所以他們都能順利地避開有危險的方向,剛才那一陣亂跑,又將司馬昊晨留在了大蛇那裡,沒有人提點,這樣一陣子亂跑,不僅迷失了方向,也自己將自己送進了危險境地。
「這裡大概是飛鼠的窩吧。」宇文慕廉一邊掃了一眼周圍的飛鼠,一邊說。
白葉靈也沒有停著,她也飛快地望了四周的飛鼠一眼,腦中飛快地思考著對策。這裡的飛鼠有五隻,二大三小,從這種狀態來看,應該是一家。不過雖然說是小飛鼠,但卻跟他們當初在山腹的隧道里遇到的飛鼠差不多大。那個時候,他們對付那一隻飛鼠就需要軒轅皓和宇文慕廉聯手,更何況是在現在這種更利於飛鼠的地形里,只怕他們連一隻小飛鼠都對付不了。
她悄悄地移動腳步到宇文慕廉的身邊,頭靠在離宇文慕廉不過半尺的地方悄聲問道:「怎麼辦?」
宇文慕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那群飛鼠,表情前所未有的認真。
「軒轅皓現在的武功應該可以對付一隻大的,而我的武功雖然比以前強了不少,但若是對付一隻小的,還是有些勉強,紀祈安跟你聯手,只怕能抵抗一隻小的一時半刻的攻擊都不成,而且還有慕丹楓這個不會武功的人,怎麼看我們都沒有勝算。只能找機會逃走。」宇文慕廉說這些話的聲音並不大,一來是紀祈安對飛鼠不了解,所以他也沒必要非要紀祈安跟慕丹楓聽見,二來是軒轅皓就站在他的身邊,他即使小聲說話,軒轅皓也肯定能夠聽得見。「這樣好了,我跟你去引開飛鼠,讓紀祈安帶著慕丹楓先逃。趁我們引開飛鼠的時機,皓你要抓住其中的一隻小飛鼠,用以做威脅。」
「那些只不過是禽獸,萬一不懂什麼威脅呢?」
「如果萬一那些飛鼠並不顧自己的孩子的話,你就自己一個人先逃吧。」宇文慕廉朝著軒轅皓微微一笑,軒轅皓沉著臉愣了一下,眼神立刻變得深沉。
「紀祈安,你帶著慕丹楓先走。」白葉靈朝著紀祈安喊著。
紀祈安望了她一眼,冷著臉轉身。該死,她現在什麼都聽宇文慕廉的,難道當初說愛他,說會為他付出一切都是假的嗎?
儘管紀祈安心裡這樣想著,但他仍然沒有拒絕白葉靈的要求,一隻手提著慕丹楓震袖而去。他本來以為白葉靈很快就會趕上來,但當他回頭,他才知道他剛剛躍起,一隻飛鼠已經朝著他們沖了過來。白葉靈和宇文慕廉同時掠起,攔在他的身後,替他和慕丹楓攔下了那隻追擊他們的飛鼠,同時也引起了其它飛鼠的群起攻擊。
在飛鼠集中攻擊宇文慕廉和白葉靈的時候,軒轅皓突然掠起,朝著其中一隻小飛鼠抓去。
然而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那隻小飛鼠一見到軒轅皓朝著自己攻擊過來,立刻朝著前方叫喚了一聲。它這一叫喚,原本正飛向白葉靈和宇文慕廉的那兩隻成年飛鼠當中的一隻立刻掉轉了方向,朝著軒轅皓猛衝過去。
看到成年鼠衝過來,軒轅皓驚了一下,但他只眯了一下眼睛,反而加快了速度朝著那隻幼鼠抓去。也許是因為有成年鼠助陣,幼鼠這一次不但沒有光,反而調轉了頭飛快地朝著軒轅皓俯衝過來。兩隻鳥嘴對著軒轅皓衝過去,就算是軒轅皓只怕也不好對付,注意到這一點的宇文慕廉心裡一陣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