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有緣或無緣

  君無意見她沒有回答，只是失神地望著自己，不免暗自發笑。這種純情的呆萌令他平白無故泛起戲謔之意。

  他再次以更加磁柔的聲音關切地問道：「看你一臉憔悴疲憊的模樣，難道，真是遇見了什麼煩心事？」

  「啊？！」憔悴？疲憊？一語戳中江小蝶的軟肋。江小蝶倒吸一口氣，連忙捂著自個的臉，精緻的五官都皺到一起了。

  「你，你，你，看，看出來啦。」一緊張，又成了小結巴。

  可是，她並不想解釋，也不想把她那些所謂的「困難」和「煩心事」掏給男神知道，儘管他一連問了兩次。第一次見面，對著男神訴苦，大約會把男神嚇跑的吧。這點分寸江小蝶還是有的。

  君無意點了點頭，唇邊的笑意更深更濃：「不過，儘管疲憊，儘管素顏，你依然很漂亮。」

  歐麥嘎，這是多麼完美的男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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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帥得無法無天不說，適時的關心，有分寸的讚美，都令人像吃了蜜似的甜。如果這五年來的美夢能夠成真的話，那蘇染和宋喜應該就不會再嘲笑她，譏諷她了吧。她咬緊唇瓣，下定決心，就算君無意是座難以攻取的碉堡，她也要冒著槍林彈雨將他拿下。

  「別這麼讚美我，君無意。我只是一個很平凡的女孩子，沒見過什麼世面。長得也不漂亮。可是，你不一樣。你不僅帥呆了，而且看你的穿著打扮，就知道一定是有著某種社會地位的人，至少你的收入情況應該不錯。正因為如此，對於請你來這種地方吃飯，我才會感到不好意思。可是事實上，這種地方，對我來說，卻已經是很好很好了。」

  君無意深深地凝視著她，點了點頭：「原來如此，明白了。」

  「不過，」君無意旋即又戲謔地笑了，「我的穿著打扮怎麼了？第一次見面，就談起男生的收入，似乎不太合適啊。」

  江小蝶坦蕩而單純地笑著：「你這身西裝是傑尼亞的，是美國前總統柯林頓、英國查爾斯王子力捧的國際知名品牌，價格不菲，一套西服的價格抵得上我們屌絲一年的薪水，更別說你手腕上這塊名表了，豪爵的，價值十多萬呢！而且，我敢保證，你所穿戴的絕對是正牌，不是什麼假名牌。」

  君無意情不自禁點了點頭，贊道：「沒想到，小蝶竟有這等品味。小蝶是做什麼的呢？」

  江小蝶見男神相問，立刻心花怒放地掏根掏底：「我是音樂學院畢業的，呶，就在對街那家『叮咚音樂教室』當音樂老師。我教古箏，也教鋼琴。我在那裡打工四年了，整整大學四年都在那裡度過。」

  江小蝶指了指對街剛才他們撞見的地方。

  「原來如此，」君無意不禁嘆道，「緣份真是奇妙的東西。小蝶，你知不知道我上班的地方就在你的隔壁，昊天集團大廈？」

  「啊！？」江小蝶驚訝地抬起頭來，甜美的笑容綻放得如陽光燦爛，「真的呀？沒想到我在這裡工作都四年了，居然到今天才撞上你！難道這四年我們就像幾米的繪本一樣，一個老是向左走，一個老是向右走，怎麼也撞不上？哎呀，這究竟是有緣，還是無緣吶？」

  「有緣，一定是有緣。」君無意十分肯定地點頭。

  江小蝶心裡像吃了蜜一樣甜滋滋：「嗯，我也覺得是有緣。畢竟撞上了不是？那，你在昊天集團做什麼工作？看你的穿著打扮，一定是部門經理之類的吧？昊天啊，誰不知道昊天集團？君無意，你能在昊天集團工作真不簡單吶！告訴我，你到底是什麼職位？看我猜的對不對。」

  君無意忽然斂了笑，眸色微沉，臉色黯然。

  面前這個女孩，雖然活潑，卻略顯聒噪；雖然美麗，卻過於天真；雖然單純，卻過於坦率。那麼一句，宛若一劍，直中他的要害。

  「總經理。」

  君無意終於平靜地說出這三個字。

  然而，這三個字聽在江小蝶耳里，卻如雷貫耳：「哇！總經理！怪不得……」

  她祟拜熾烈的眸光令君無意覺得如針芒般刺眼，他側臉躲避，目光越過玻璃牆外車水馬龍的街道，投向對街那幢雄偉高大閃著藍色玻璃牆面的建築物——昊天集團大廈，微微地露出一絲自嘲的苦笑。

  江小蝶怔望著他驀然出神的樣子，著實憂傷，著實陰鬱，令人心疼。

  正想探問人家的心事，人家已回神笑道：「區區一個總經理，真不在我君無意的眼裡。不過，就這樣吧。反正世道如此，一個人縱然再有能力，也比不得那些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富二代。再有功勞，也只能屈人之下！」

  江小蝶懵懂地囁嚅：「聽你的語氣，似乎對這總經理之位不滿。為什麼呢？你……懷才不遇？」

  「哦。」君無意頓時醒悟，致歉般地笑道，「看我，都跟你說了些什麼。不！你別誤會。我沒有懷才不遇，也沒有委屈抱怨的意思。只是，剛才聽你說自己是什麼『屌絲』，心裡才突發感慨而已。因為我也只是一個來自農村的孩子。所以，在我面前，你不必覺得低人一等。」

  江小蝶感動了：「你真好，君無意。你就是一個大好人。但我覺得，你也不必妄自菲薄，年薪三百萬的昊天集團總經理之位，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勝任的！我相信你一定有著極為出色的工作能力！」

  君無意勾唇輕笑，恰如春風般溫煦：「我發現，你這個學音樂的孩子，見識倒不少。連昊天集團總經理年薪三百萬的事情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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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小蝶笑道：「唉，誰不知道昊天集團的那點破事啊？不說昊天集團是女明星們憧憬的『豪門』，單是透過那天天鬧上周刊封面的江二少江宸天的花邊新聞，也能了解一二啊！」

  君無意點頭道：「這倒是。有他在，昊天很難不引起別人的注意。」

  「但我對這種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富二代公子哥著實無感。我江小蝶就佩服你這種屌絲也能逆襲成功的傑出人才！」江小蝶祟拜地看著君無意，眉飛色舞。

  君無意從上衣口袋掏出名片夾，取出一張精美的名片，遞給江小蝶：「既然你我工作地點就在隔壁，以後若有事需要我幫忙，就給我打電話吧。」

  江小蝶連忙放下手中的刀叉，奪過名片，開心道：「那沒事需要幫忙的時侯，能不能打電話呢？比如，聊聊天，或者約請一起吃個午飯什麼滴，你會不會覺得煩。」

  「哈哈——」君無意大笑，「當然可以。有美女作伴，應該飯也能吃得特別香。」

  「太好了。」江小蝶掏出手機，按著名片的手機號撥了出去，君無意的手機果然響了，「這是我的手機號。不論你有沒有空，也可以給我打呀。我我我，我都有空。」

  江小蝶笑得眼睛眯著成了彎彎的月牙兒。從來沒有一餐飯，像今天吃得這麼香啊！江小蝶的心裡歡呼著，鬧騰著，手裡的刀叉卻將鐵板上的牛肉，切成碎丁了，還不知道往嘴裡塞。

  君無意啞然失笑：「好，我記下了。你快吃吧，再不吃，都涼了！」

  「哦，好。你，你也吃。」江小蝶這才醒悟過來，看著自己鐵板上的牛肉發窘，她趕忙叉了一塊牛肉塞住嘴。否則，單是那呆望君無意的表情，都能流下口水來，可怎麼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