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不見得有多愛我
2024-05-08 03:03:33
作者: 阿銀姐姐
雨點密集地分布在巨大的落地窗上,水珠模糊視線,將窗外景觀蒙上了一層虛焦的濾鏡。
窗外的人是如此,景致也是如此。
柏然撐的傘是黑色的,跟他的西裝是一個顏色,阮懷玉的裙子是純白色的,這種顏色在夜晚、雨中、形單影隻的狀況下,會激發男人極強的保護欲。
加之她還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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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撐傘路過的人,紛紛向她投擲憐惜的眼神。
只要是男人,沒有不想上去安慰,藉此獲取美人芳心的,又不禁在心中將那個惹她流淚的男人咒罵上千百遍。
蔣京南現在就是這個可惡的人。
孟含容站在他身後,心下沒底,生怕被責怪,又期望他可以一直這麼無情無義下去,他的迷人之處,不就在於他如此淡漠的個性嗎?
如果他對某個女人真正付出真心了,那他的魅力也就消散一大半了。
可如果那個女人是她自己,意義便不同了。
孟含容神色怯怯,上前一步,從後摟住蔣京南的腰,他的腰並不寬,是窄的,但卻很有力量。
她雙手摟住他,臉頰貼在他肩頭,讓自己的嗓音儘量聽上去嫵媚一些,「你怎麼不去追懷玉,她都看到你了,一定誤會我們了。」
聽到蔣京南的聲音,阮懷玉便闖了進來。
在這樣剪不斷理還亂的狀況下,他們四目相對,蔣京南沒有解釋,反而用審視的目光看著她身上的那件男士西裝。
而阮懷玉從心碎到心灰意冷,只用了兩分鐘。
最後她紅著眼睛跑出去,蔣京南也沒有要追的打算,反而任由孟含容抱著他,「你是膩了嗎?」
孟含容問得含蓄。
但這就是蔣京南,他對一個女人的新鮮感,最長只有三個月。
算算日子,是該對阮懷玉感到膩煩了。
蔣京南沒有回答。
他一手拿著酒杯,杯中的冰塊微微晃動,清脆地撞擊著玻璃杯壁,泡沫浮動,與窗外的雨交相呼應,帶來絲絲的涼爽感。
在樓下的阮懷玉,同樣冷。
蔣京南搖晃酒杯的動作停頓了下,瞳孔緊縮,看到了摔在雨中的阮懷玉,柏然本要上手扶她,卻被言律搶先。
這就是他的目的。
蔣京南早知道,他故意上他的圈套,讓他高興一陣子。
阮懷玉是個沒骨氣的,被他一扶,就好像忘記了前塵往事,心都被他勾走了,竟然乖乖跟著他上了車。
真是沒出息。
她爸爸說得一點錯都沒有。
蔣京南突然放下酒杯,拉開孟含容的手,毫不客氣道:「滾出去。」
「京南,我……」
她話沒說完。
被蔣京南寒意森森的眼神給瞪回去,再不敢多言一句,只得灰溜溜地穿上衣服離開。
站在窗口,看著那台車駛離。
蔣京南重重摔了酒杯,這是他的計謀,但好像自己已經捨不得拿阮懷玉去當誘餌了。
-
在雨里摔的那一跤不輕。
阮懷玉的膝蓋上浮現淤血,很重的一片,像是在白皙的腿上破開了一個血窟窿,很是駭人,可她自己好像完全感知不到痛,木然地坐在車裡,身上沾的有雨水,正因為寒冷,在瑟瑟發抖。
「有沒有摔疼,要不要去醫院?」
言律脫下自己的外套,裹在她的脊背上,他的衣碼要大許多,直接蓋住了阮懷玉的半個大腿,她瑟縮著,是真的冷極了。
卻又不全是身體上的冷,大半來自心理。
結婚三個月再次被出軌。
還有比她更可笑的人嗎?
這樣想著,阮懷玉自己都笑出了聲,言律的胳膊越過去,輕輕摟住她的肩膀,她沒有抵抗。
言律跟蔣京南,不相上下的差勁。
一個道貌岸然,一個心口不一。
只是此時她太疲倦,急需要一個肩膀作為依靠,言律在這個時候出現,她沒有辦法拒絕。
靠著他的肩,聞到了久違的熟悉氣味。
身體的冷漸漸散去,疲憊占據大多數,車子開得又平穩,就這樣,阮懷玉在言律的懷中忍著寒意睡去。
柏然沒有將他們送回阮懷玉家裡。
而是到了言律家。
言律自立門戶,現在不住在言家老宅,這裡是原先想要做婚房使用的,後來婚沒結成,這裡就荒廢了下去。
回國後他又整頓了一番,這裡已經可以住人,比蔣京南給阮懷玉置辦的婚房要大上許多,可就算再豪華,她也已經看不上眼。
「你真要把懷玉帶回來?」
柏然實在有些不放心,他們這樣未免太冒險。
今晚的事多少也有些蹊蹺。
蔣京南那種人,怎麼會看著阮懷玉捉姦卻不解釋,這更像是在醞釀什麼大事。
言律顧不了那麼多。
他感覺到阮懷玉正在冒冷汗,約莫是淋了雨,開始發熱。
「我不把她帶回來,難道還要送給蔣京南嗎?」言律打橫將阮懷玉抱出來,衣服披在她的身上,「反正過了今夜,我不相信他們還能沒有芥蒂地在一起。」
「懷玉醒來會恨你的。」
隔著半扇車窗,柏然看不清言律的眼神。
他站在黑暗中,卻穿著白襯衫,一半正,一半惡,他究竟在想什麼,也沒人知道。
「就算我不這樣做,她也不見得有多愛我。」
抱著阮懷玉,言律將她帶到自己的房子裡,開了燈,將她放在柔軟的沙發上,她燒得有些迷糊,更多的是心痛。
言律要去拿乾淨衣服,她卻抓住了他的手,接著拿到自己的臉頰下枕著,很是眷戀不舍,「別走。」
「……好,我不走。」
言律在她身邊坐下,撥開她鬢角的頭髮,正沾沾自喜時,卻被阮懷玉迎頭潑了一盆冷水,她嘴裡喊的,心裡叫的,都不是言律。
而是蔣京南。
她乾燥的唇上下一碰,喃喃道:「不是說要照顧我的嗎?」
這下眼角也有了淚,她抽泣著,像是難受極了,又吐露幾個難以分辨的字,「蔣京南,你混蛋。」
在這種時候,她想的是蔣京南。
不是言律。
言律猛地將手抽出,反制住阮懷玉的手,將她的手按進沙發抱枕中,擺正她的臉,朝著她的脖頸下親吻去。
吻落下的瞬間,言律突然感受到指間的一枚硬物,是戒指。
阮懷玉的婚戒提醒著他。
她是結了婚的女人,而他不是那個新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