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私藏藥酒

  「哈哈，你們瞧，柱子居然被明玉和翠翠揍了！」

  「哈哈哈，我聽說他早上還被明辰給打了一頓！太弱了！」

  居然被兩個小女孩欺負，柱子在孩子當中臉都丟盡了。

  那劉娘子趕來，見兒子舊傷未愈，又添新傷，氣不打一出來，揪著柱子的耳朵就往林默容處走。

  「一個大小子，居然被小女孩欺負，你簡直丟我的臉！走，找他們算帳去！」

  林默容正和林明辰啃果子，見劉娘子又趾高氣昂的過來了，不由嗤笑，她還沒來得及去，對面趕腳就來了。

  一眼瞧見柱子的新傷，後頭許大娘也帶著明玉和翠翠過來了，林默容心裡頭明白了大半。

  「喲，劉娘子這是怎麼了？」林默容陰陽起來。

  柱子本就被砸的不輕，加上劉娘子揪著他耳朵走了一路，已經哭的不成人樣，眼淚鼻涕胡亂抹在臉上，邋遢極了。

  

  「林默容，你怎麼教的孩子？我們柱子招你惹你了？」劉娘子扯尖了嗓子，生怕別人沒聽到。

  許大娘把明玉交給林默容，勸道：「劉娘子，你冷靜點，你看柱子都哭成啥樣了，先鬆手吧。」

  劉娘子這才發現自己揪了兒子一路，鬆手 將柱子推出好遠，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劉娘子，你把孩子打成這樣，不能也找我算帳吧？」

  林默容攤攤手，聳聳肩，一臉無所謂。

  「我打的？是你們家丫頭，用石頭砸我家柱子！」劉娘子叉著腰，氣焰囂張，「早前她用石頭砸老虎我就知道，下那麼狠的手，定然不是什麼善茬。現在，敢砸人了！」

  「劉娘子。」林默容語氣不變，雲淡風輕，「一個是畜牲，一個是人，自然不是一碼事。」

  「不過……」話鋒一轉，林默容眼神犀利起來，「劉娘子中午也說了，左右是小孩子的打鬧，也不必這麼斤斤計較，是不是這個理？」

  一招以牙還牙，把劉娘子的話生生噎了回去。

  噗呲……明辰明玉在身後，捂著小嘴儘量憋笑。

  林默容背手輕輕一拍，回頭嗔了一眼，略帶責怪。

  「只是……」她話仍未盡，眸中充滿挑釁，「這小孩之間的打鬧，許是時時有、日日有、月月有，也說不準呢。」

  言外之意不言而喻，林默容明擺著在威脅劉娘子，明辰的事兒要是就這麼算了，你家柱子少不得還被揍幾頓。

  劉娘子氣急，臉漲得通紅，卻不敢和林默容再作對。今兒柱子已經出醜了，其他小孩往後少不得要欺負他，若是自己不賠了林家錢，恐怕後面柱子被打了，她也沒處說理去。

  「你……」她伸出手，顫顫巍巍地怒指著林明玉，氣得上氣不接下氣。

  「罷了！」良久，劉娘子垂下手，「五貫錢就五貫錢，我賠！」

  也不知道是不是把「我賠」聽成了「我呸」，林明辰從後頭跳出來，嗚啦啦朝劉娘子和柱子做了個鬼臉，林明玉少有的笑了。

  不多時，劉娘子取了錢交給林默容，警告她不許再欺負柱子。

  「放心，我家孩子都很有家教的，聽話。」林默容收下錢，還不忘讓兩小隻出來道個謝。

  「劉嬸嬸放心，只要柱子哥哥不欺負我們，我們還要保護他呢！」

  林明辰嬉皮笑臉，劉娘子黑著臉走了。

  入夜，何文在地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總覺得前幾日藥酒的事兒有些蹊蹺。他之前在林中找到林默容時，也聞到一股奇異的氣味。

  後來虎骨酒的氣味，和林默容腳踝上藥酒的氣味，並不是一樣的。

  若是林默容身上真的有更好的藥酒，若是能研製出來給軍中使用，療傷起來豈不是能事半功倍？

  他看了眼天色，心知林默容也是個夜貓子，便興沖沖地往驢車走去。

  果真，林默容在車外，正悠哉悠哉地翹著二郎腿看星星。

  「林姑娘。」

  聽到聲音，林默容閃電般地收回了腿，正襟危坐。

  「……」何文有些無語，只假裝沒看到，「那個，我是想問問，之前藥酒的事兒。」

  「啊，問。」林默容一臉淡然。

  何文望了一眼車內，兩小隻都睡熟了，他調低聲音：「林姑娘，你身上，應該有一瓶藥酒吧？」

  「藥酒？」林默容愣了一下，從懷裡掏出一小瓶虎骨酒來，「你說這個？」

  何文搖搖頭：「不是這個。是你那日在山洞裡抹的那種。」

  ……

  「氣味和這個不一樣。」何文補充道。。

  「你從哪裡知道我身上有藥酒的事兒？」她明知故問。

  「你不知道？此前這事兒在隊伍里傳的沸沸揚揚，人人皆知。況且看你的腳，早就見好了。身上那股藥酒的氣味，也很奇怪，你騙得了其他人，可騙不了我。」

  林默容心頭唉了一聲，思忖一番，何文是個可信之人，倒也不必矇騙。

  她從匣子裡翻出那瓶消腫止痛酊來，還好，之前為了方便使用，把它分裝到一個小瓷瓶里了，沒什麼破綻。

  「你說的那瓶，在這兒。」

  林默容遞過去，何文好奇地接過，打開了聞了聞，確認就是那股奇異的味道。

  「這是什麼稀奇玩意兒？見效如此神速。也聞不出來加了什麼藥。」

  「我也聞不出來。」林默容淡淡道，眸中竟浮出一股哀傷之色，哽咽道，「這……是我娘留給我的。我娘她……」

  信口胡謅，逢場作戲，可是林默容拿手好戲。

  何文見狀，心道不好，居然觸及了將軍夫人的傷心事，連忙把瓶子還了回去：「對不住對不住，是我莽撞了。」

  看來，這藥酒已經失傳了。那就沒辦法了。

  「沒事，都過去了。」林默容吸了吸鼻子，別過臉去，像是不想讓人看到她傷心的樣子。

  看來將軍夫人還有著可憐的身世。若非如今世道艱難，恐怕她也早該和將軍相認了。

  何文心中不由唏噓，看向林默容的眼神多了幾分憐憫。

  林默容被他看得雞皮疙瘩直冒。

  「要是沒什麼事兒，我就和孩子們先休息了。」

  何文這才回神，安慰林默容幾句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