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以牙還牙

  「丟了？」林默容語調一揚，繼而柔聲道，「好說，我們陪你去找，等你找到了，我讓明辰用鹵虎肉給你換，怎麼樣？」

  柱子一聽，小臉馬上揚的老高：「你還說你身上沒有鹵虎肉，這不是有嗎？」

  林明辰委屈極了：「我，我本來就沒有啊。」

  劉娘子臉都黑了。

  林默容輕笑，拍拍手，看向劉娘子：「看來你們家柱子，確實打了虎肉的主意啊。」

  到底是個五六歲的小孩，三言兩語便露了破綻。他才否定了強要鹵虎肉的事實，轉眼又不打自招。

  「算了算了，不過是小孩瞎胡鬧，不找你麻煩了。」劉娘子自知理虧，撇撇嘴，牽著柱子轉身準備開溜。

  林默容哪裡是吃虧的個性，怎麼會輕易放過這對母子。

  「站住。」她輕喝一聲，「你不找我們麻煩，倒是我該找你們娘倆算帳。」

  她拉過明辰，小小的臉上、脖頸、手臂，到處都是青紫：「你們柱子以大欺小，把明辰揍成這樣，麻煩你賠五貫錢。」

  

  「五貫錢？」劉娘子像聽了天文數字，咋咋呼呼道，「這逃難路上，我去哪裡給你找五貫錢？」

  林默容沒回話，抱著手臂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劉娘子沒辦法，只能賠上笑臉：「哎呀，林姑娘你看，我們一路都是互相幫襯的。小孩之間打打鬧鬧很正常，若是都斤斤計較，各家豈不是天天都在算帳。算了算了。」

  此時正好有人路過，劉娘子藉機拉著那人閒話家常，拽著柱子溜了。

  林默容深吸口氣，忍住要衝上去的衝動，眼下還是要先簡單處理下明辰的傷勢，萬一留疤就不好了。

  她抱起明辰回到車內，裡頭的明玉小臉通紅，顯然是把剛才幾人的對話都聽進去了。

  林默容從空間中拿出一些簡單的藥物，給明辰消毒去腫。

  明辰嘶了幾聲，但妹妹在身邊，他倒是忍得，不一會兒便滿頭大汗，還一個勁兒說：「不疼不疼，娘親，我不疼。」

  林默容失笑，抬眼見林明玉還是一臉嚴肅，她也覺著這是教育兩個小孩的好時機。

  「明辰明玉，你們坐好。」

  見娘親少有的板著臉，兩小隻面面相覷，立刻端正了小身板，鄭重其事地坐好，等林默容發話。

  「雖說此前娘親教育你們，儘量與人為善。但是出門在外，不可輕信他人。」林默容振振有詞，「若是受人欺負，必須還手！就像娘親對待大壞蛋一樣，知道嗎？」

  說起大壞蛋，兩小隻都義憤填膺，用力地點點頭。

  「知道！娘親！」

  「平白無故的被人欺負了不還手，只會讓大壞蛋愈發囂張，得寸進尺。我們不能給壞人留機會。」

  「不留機會！」兩小隻異口同聲，顯然是明明白白把話聽進去了。

  林默容本打算等晚上再找劉娘子清帳，沒想到又出了另一茬事兒。

  晚間吃過飯，明辰在車裡養傷，明玉卻央著林默容，要去找翠翠玩兒。

  「去吧，至多半個時辰。」林默容想著明玉性子文靜，能找個玩伴自然是好。

  明玉甜甜答應了，提著小裙擺就去了。

  「翠翠。」

  她先是到了許大娘那兒，翠翠正擦嘴，看來來的剛是時候。

  那小姑娘膚色健康，眼神清亮，雖清瘦了些，但看得出被許大娘養得很好。

  見明玉來了，她咧嘴一笑：

  「明玉！你來啦！我們玩兒什麼？」

  「我們今天撿石頭玩，怎麼樣？比誰撿的多、撿的好看。」

  明玉提議道，還指了指不遠處的林子。

  「我今天看見林子外頭好多奇形怪狀的石頭，我們不往裡了，就在外邊兒撿。」

  翠翠雖是女孩兒，南下路上也早就玩野了，沒有推脫。

  「好呀，我這剛好有個小竹簍，奶奶給我做的。我們拿去裝石頭。」

  兩個小女孩兒一拍即合，手拉手便去了。

  撿了小半個時辰，石頭已經堆了滿滿一筐。

  「呀，明玉，你撿的石頭怎麼都圓圓呼呼的，也不大個。」

  翠翠把玩著明玉撿的石頭，不禁好奇。她自個兒撿的奇形怪狀，明玉卻挑一種撿。

  「等下你就知道了。」明玉撿完最後一塊，拍拍手站起身，「你知不知道柱子？」

  翠翠點頭：「認識。」

  「他今天欺負我哥哥，還不賠錢，我們去找他算帳。」

  明玉這才道出撿石頭的目的，「來，我們一起把石頭搬過去。」

  翠翠早就聽說了此事，但聽到這話表現得有些怯懦。

  「要做什麼？」

  明玉笑了笑：「翠翠，你要是不敢，我自己去。」

  翠翠比明玉年紀大，聽了這話哪裡受得。

  「誰說不敢，去就去。」

  兩個小女孩合力把石頭搬到僻靜處，明玉道：「翠翠你在這等著，我去把柱子引過來。」

  明玉腳步輕快，來到柱子家的車旁，劉娘子正巧不在，她朗聲喊道：

  「柱子，你個膽小鬼，愛哭鬼。就知道找娘親告狀，敢不敢出來？」

  柱子身上還痛著，聽到明玉的聲音，鯉魚打挺地竄出來。

  見林明玉孤身一人，他一臉兇相：「信不信我揍你？」

  一個三歲多的小女孩，他才不怕。

  「那你來啊。」林明玉叉著腰，揚起小眉毛挑釁。

  說著就跑了。

  柱子跳下車，緊追而去。

  明玉一面跑，看到途中有圍在一起玩耍的小孩，一面喊：「柱子要打人啦！」

  那些小孩見他們你追我趕，頓時起了興趣，紛紛跟在後頭來看熱鬧。

  「翠翠，扔！」

  明玉將柱子引到地方，大喊一聲。

  一個圓圓呼呼的小石頭就正中柱子的肩膀。

  別看武器小，殺傷力可大，柱子唉喲一聲，捂著肩膀就臥倒了。

  明玉跑到竹簍處，撈起一把石頭放在裙擺里，一隻手沒命地朝柱子扔。

  「叫你欺負我哥哥，叫你欺負我哥哥！」

  小石子兒連珠炮似的砸在柱子身上，柱子慘叫聲不斷。

  一會兒抱著腿，一會兒護著肚子。

  奈何對方火力太猛，他連靠近都靠近不了，堪堪被打得屁滾尿流。

  其他小孩兒見狀，紛紛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