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他居然想殺人

  翌日清晨，林默容給所有人做了一頓噴香的早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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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取出剩的虎肥油，和好面往發酵以後，往案板上一放，先分成一個個小麵團，擀成長條狀。然後切成兩厘米寬的小條。

  熱鍋熱油，將小條放入鍋中，伴隨著刺啦一聲，周圍迅速冒出密集的小泡，隨著溫度升高，小泡迅速變大破裂，將麵團炸成了金黃色。

  炸出來的油條，外皮酥脆，內里柔軟，口感不輸任何一個街邊攤販。

  再用提前泡好的陳豆子做了豆漿，一個個一手端著碗，一手拿著油條，吃的好不快活。

  最近吃飯的秩序倒還不錯，少有爭搶，陳豆子、米麵，都是各家按人頭勻出一點兒，做好了又按人頭分，大家沒有異議。

  吃過飯，明辰明玉去找翠翠玩耍，林默容打算回車裡睡個回籠覺就差不多啟程了。

  還未走近，卻又看到了似曾相識的一幕。

  王大腳手裡拿著小刀，繞著驢車鬼鬼祟祟地轉悠，不知道想幹嘛。

  「餵。」

  林默容腳下一個石子踢過去，發出聲響，結實把王大腳嚇了一跳。

  「你在幹什麼？」她聲色冷淡，好像要把人吃了。

  被抓了現行，王大腳自然心虛，還是強撐著不肯承認：「我剛才見這裡有隻野鼠，想抓來加餐。」

  撒謊都不會撒，這地方她特意挑的，寬闊平坦，她車上又沒有吃的，哪家野鼠跑到這裡來尋死。

  「你怎麼和王麻子一樣蠢。」林默容蔑笑，帶著一股閻王的氣勢，步步逼近王大腳。

  「你……你別過來，我手裡有刀！」見識過林默容的厲害，王大腳雙手舉著刀，驚恐得連連後退。

  「這是怎麼了？」

  曹家嬸子的聲音傳來，此前她答應了要給明辰明玉做衣裳，手裡拿著幾匹不同花色的舊布，想過來問問林默容的意見，剛好看到了這一幕。

  同行的嬸子也有些驚詫。

  聽到聲音，林默容心思一轉，立刻捂著心口，佯作驚恐：「王大腳，你、你居然敢動刀子，衛副將饒不了你！」

  說著她轉身，見到幾個嬸子猶如見到救命稻草，忙不迭奔過去：「曹大嫂，你們救救我，王大腳，他、他想殺我！」

  林默容煞白的小臉上，淚眼婆娑，仿佛受了極大的驚嚇，惶惶不安的狀態，任誰看了都心疼不已。

  王大腳手上拿著明晃晃的刀子，這是萬般抵賴不了的。

  「王大腳，你膽子也太大了！」曹大嫂將林默容護在身後，橫眉怒斥。

  「來人啊，王大腳要殺人！」

  王大腳被反咬，嚇得登時就將刀子扔在地上：「沒、我沒有！」

  這動靜很快就吸引來不少圍觀群眾，曹大嫂趁機幫林默容說話：「還說沒有？那你拿著刀子做什麼？你之前故意在隊伍里散播什麼謠言，說林姑娘私藏藥酒，挑撥不成，居然想殺人滅口？」

  「就是，王大腳，你敢說這事兒你沒做？我們可都聽到了！」

  「王大腳，你簡直傷天害理！」

  周圍的人紛紛附和，此時林默容扶著樹幹「勉勉強強」地站著，面色蒼白，虛弱地說：「藥酒、我是有藥酒。」

  眾人一聽，不解這話是何意。

  王大腳卻一把跳將起來：「你看，她都承認了，她就是私藏藥酒，不給曹大哥治病！」

  王大腳抓了「把柄」，小人得志，胸脯也挺了起來：「她瞞著各位，把好東西都藏著，這種人怎麼能留在隊伍里！」

  吃瓜群眾開始竊竊私語，一時不知站哪隊。

  「我今日就是想到她車裡找私藏藥酒的證據，居然被這娘們反咬一口！」

  他開始為自己的行為找藉口。

  看著那滑稽的姿態，林默容強忍住笑出來的衝動，繼續裝柔弱：「找就找吧，你拿著刀子找是何意？」

  風頭又倒向了林默容，她趁機說出「真相」：

  「其實，那藥酒就在我身上，不是我不給曹大哥用，只因為那是我娘留給我的遺物……我……」

  她哽咽著，從懷裡拿出區區一個小瓷瓶，看上去有些年頭了。在場的人見狀，都露出憐憫之色，唏噓不已。

  「唉，大妹子，你別說了，我懂，我們都懂。嬸子不怪你……」曹家嬸子不忍，擁過林默容，輕輕拍打她的後背，以做安撫。

  別說藥酒了，就憑林默容幫曹大郎治了腿，這幾日有了明顯好轉，這份恩情他們曹家也忘不了。

  那么小一瓶，曹大郎是摔斷了退，就是全用上，也不一定好的了。何況那還是林姑娘母親的遺物。

  「實在對不住……」林默容還抹了抹眼淚。

  「你、你鬼扯！」王大腳哪裡肯服，叫囂道，「你都不知道是哪來的野種，有個屁娘！」

  看來是狗急跳牆了。

  林默容心中冷笑，聲音還是弱弱的，「是，就算我是野種，可我孩子不是。你今日若殺了我，我的孩子……」

  在場幾位母親感同身受，正準備替林默容還嘴，有人卻出來作證了。

  「我可以為林姑娘作證。」

  混亂之際，何文從人群中走出，「藥酒的事情，昨夜林姑娘主動向我秉明。我本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沒有聲張。」

  主動秉明？這何文，明擺著是幫自己說話啊。

  林默容瞥他一眼，壓下心中怪異，羸弱笑道：「是，我也想著不能總瞞著大家，趁今天，也給大家說清楚了。還望大家……不要見怪。」

  不得不說，林默容是演戲的一把好手。此時此刻她一隻手扶著樹幹，一隻手捂著心窩，細密的汗珠從潔白的額頭上滾落，一雙明眸充斥著哀傷和愧疚。

  既是思念亡母，又是愧疚自己沒有把藥酒貢獻出來治療曹大哥的腿傷。

  就這架勢，加上軍爺的證詞，誰還不原諒她呢？

  王大腳的囂張勢頭一瞬間就沒了，「大勢」已去，最好的辦法就是腳底抹油，開溜。

  啪！

  一聲微不可聞的聲響，王大腳只感覺膝蓋傳來一陣劇痛，噗通一聲雙膝跪到了地上。

  「啊，我……他娘的，誰偷襲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