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1章 決一死戰

  司徒王朗大怒道：「張翼德未奉聖旨擅自離京，豈有此理，速將其傳回，長安告急，大將出走，成何體統？」

  荀彧嘆道：「張將軍性情暴躁，先聞關雲長遇害，又遇漢中王病故，只恐去向明軍報仇，普天之下，無人能阻矣！」

  「還有王法嗎？」王朗氣得白須抖動，頓足大喝道：「他張翼德，眼裡還有陛下嗎？」

  鍾繇等人都搖頭嘆息，誰都知道關張看似尊奉天子，實則只聽劉備命令，如今劉備已死，誰能阻止張飛去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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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今之計，當如何？」

  劉璋心中惴惴不安，明軍已經大批入關，張飛殺出潼關，無異於自取滅亡，一旦潼關被攻破，誰來抵擋明軍？

  荀彧眼底閃過一抹無奈，吩咐道：「速傳馬騰進京，吾等同表其為大將軍，或可暫解燃眉之急。」

  群臣紛紛點頭，當此危難之際，也只有馬騰能領兵拒敵，其他將領要麼資歷不足，要麼手中無兵。

  堂堂大漢，到此時竟無人可用，何其悲哀？

  此時已到十月，冬日的第一場姍姍來遲，大片雪花自天空落下，無聲卻又淒冷。

  張飛打馬離開長安，一口氣直奔至潼關，文聘見其身穿麻孝，雙目血紅，不由心下一沉。

  「來人，披掛伺候，開關迎敵！」

  張飛如同被激怒的凶獸，大步奔向府衙，穿戴甲冑，提著蛇矛便走出來。

  「張將軍……」文聘想要上前勸阻，見其眼中儘是殺氣，愣在當地。

  「文將軍，潼關交給你了！」張飛抱拳，揚長而去。

  文聘眼看張飛的身影隱沒在密集的雪花之中，仰頭閉上眼睛，心如這冰雪一般哇涼哇涼的。

  這幾日他效仿明軍用水澆築城牆，準備死守潼關，不想劉備竟在這關鍵時刻病故，漢室的樑柱斷裂。

  不知張飛為何不為劉備守孝，竟要出關與明軍死戰，此去必定有去無回。

  此時隨張飛前往長安的侍從才追來，文聘得知益州失守，關羽戰死，黯然嘆息，眼神如同天空一般灰暗。

  北風呼呼地刮，雪花飄飄灑灑，突然傳來一聲悶響，沉重的潼關大門緩緩打開。

  張飛僅帶著三千燕雲騎，冒雪出城，來到明軍大營外，高喊道：「燕人張翼德在此，孫翊速來決一死戰。」

  漢軍死守潼關數月，一直不肯出戰，加之天降大雪，明軍早已躲在營中取暖。

  聽到這一聲炸雷般的叫喊，營門處的守軍攏著袖子查看，見果然是張飛，不由大驚，急忙擂鼓示警。

  孫翊正與諸葛亮等在帳中煮茶閒聊，益州消息早已傳到洛陽，顯然漢室大勢已去，眾人都唏噓不已。

  雖說新朝大明生機勃勃，百姓安樂，但畢竟都是大漢百姓，眼看著王室覆滅，心緒也頗為複雜。

  尤其諸葛亮，更是失神許久，雖盡心謀劃開闢新朝，但真到炎漢消亡的這一刻，卻又悵然若失。

  聽聞張飛叫戰，孫翊笑道：「此必是張飛得知消息，來為關羽報仇了。」

  龐統言道：「張飛奉劉備之命死守潼關，竟敢私自出關，此乃天助大王破潼關，長安……」

  「不好！」正說話之時，諸葛亮猛地起身，神情少有的凝重，目視長安方向，緩緩道：「恐劉備已亡矣！」

  「哦？」龐統目光閃爍，揪著鬍鬚點頭道：「這可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陸遜也起身抱拳道：「請大王速速迎戰，此時正是破關之時，長安一鼓可定。」

  正在此時，黃忠、曹仁等將也都趕來中軍大帳，張飛主動來戰，這可是殺敵立功的最後機會了。

  「好，本王就領教領教張飛的本事！」孫翊長身而起，戰意勃發。

  「大王不可！」諸葛亮忙勸阻道：「若劉備果真已死，張飛此來為兄報仇，必已報定死志，只可緩圖，不可力拼。」

  韓當抱拳道：「區區屠夫，何須殿下親自出戰，末將去收拾了他。」

  陸遜和龐統也勸孫翊不要輕易出戰，貴為大明鎮北王、正西大都督，身系三軍安危，如今即將大勝之時，不可因一時意氣而耽誤大事。

  孫翊無奈一嘆，苦笑道：「我還是踏上了兄長的老路。」

  眾人紛紛失笑，孫翊從小以孫策為榜樣，處處學習，後來拜將封侯，又想另闢蹊徑，但已經無法擺脫「季霸」的名號。

  如今好不容易盼著孫策回襄陽，獨自領兵對戰漢軍，卻也和孫策一樣，被大家勸得不能親自臨陣，眼巴巴看著。

  說笑之間，眾將披掛出營，擂鼓三通，孫翊率眾而出，駿馬錦裘，文武列於兩側，氣勢宏大。

  反觀對面的張飛，白茫茫的大地之上，只有三千騎兵，個個頭戴百孝，身上落了一層雪花，如孤獨的狼群立於天地之間。

  張飛策馬上前，提蛇矛直指門旗之下，沉聲道：「孫翊，你可敢與俺決一死戰？」

  「鎮北王何等身份，豈能與你交手，我韓當來會你足矣！」

  韓當挺槍出馬，張飛冷冷盯著，等他催馬到近前，才沉喝一聲，橫矛招架。

  當——

  巨響聲中，韓當的坐騎便人立而起，被張飛硬生生擋住，在馬上/身軀搖晃，差點震落馬下。

  但張飛的招式並未用老，烏騅馬穩穩立在原地，不等韓當坐騎前蹄落地，反撩蛇矛便橫掃過來。

  韓當匆忙豎大槍攔截，只聽一聲悶響，竟被張飛打得長槍貼在馬腹之上，連人帶馬打得倒飛出去。

  觀戰的明軍無不大驚，想不到一個照面，韓當就被暴怒的張飛打得落馬倒地，這是何等恐怖的力量？

  張飛一言不發，催馬便直奔韓當而去，此人是江東老臣，先將其斬殺，以慰二哥在天之靈。

  「張飛休要猖狂！」解煩軍陣中一將飛馬而出，大喝道：「可還記得徐州曹豹乎？」

  正是曹飛出馬，既為救主帥韓當，也為父報仇，舞刀從斜刺里斬向張飛。

  「死！」張飛猛然回頭，圓睜雙目大吼一聲。

  曹飛打馬急奔，被這一聲吼嚇得一陣失神，未等到張飛近前，便從馬上墜落，當場摔死。

  「韓將軍速退！」賈華、公孫陽見勢不妙，也出陣來救韓當，兩人分左右向張飛包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