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6章 大勢已去

  一片混亂之中，霍峻被亂軍七手八腳生擒，韓當命人將其抓到船上。

  霍峻心知此次大敗，不僅劉備將一蹶不振，恐怕漢室也大勢已去，暗自一聲嘆息，閉上了眼睛。

  這一戰竟會敗得如此徹底，明軍又有水師之利，連一點反抗之力都沒有。

  所有的漢軍都脫去鎧甲，不許攜帶任何武器，全都接上船隻，等待洪峰過境，將其押送到東岸。

  此時下一營中的傅肜兵馬也被洪水衝散，各自奔逃，死傷無數，馬忠帶著神捕營一路四下搜羅漢軍，願降的拘押上船，還敢反抗的亂箭射殺。

  正順水漂流之時，忽然士兵來報，在岸邊的一片柳樹林中發現數百漢軍，都躲在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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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忠立刻駕船找來，果然看到一片柳林之中，樹上密密麻麻躲著許多漢軍，早有船隊將這裡團團包圍，據俘虜指認，傅肜就在左邊的那棵柳樹上。

  馬忠駕舟向前，在樹下大笑道：「傅將軍，你躲在這棵大樹上，也無法在水裡生根，大勢已去，還不投降？」

  傅肜大罵道：「某乃漢臣，寧死不降吳狗，更不降反賊！」

  馬忠嘆道：「爾等被大耳賊所騙，頑固不化，不知我大明也承漢志，更推新政，百姓安樂，何必執迷不悟？」

  傅肜冷笑道：「正所謂成王敗寇，某今日兵敗，無話可說，但要我投降，休想！」

  馬忠搖頭笑道：「將軍既然一心求死，就該索性在水裡淹死，又何必爬到樹上逃生，分明還是想活命。」

  傅肜仰天厲聲笑道：「我本欲待洪水退去，留殘軀報效大王提攜之恩，將來有一日馬革裹屍還，而不是淹死在水中，既遇爾等，可見天意如此，罷罷罷——」

  說完話，他大笑數聲，竟將手一松，從柳樹上跳下來，一頭便扎進了洪水之中。

  馬忠想不到這傅肜竟如此剛烈，倒有些欽佩，馬上派人駕船過去，將他從水裡撈起來。

  傅肜馬戰厲害，但到了水中卻是個旱鴨子，加上被洪水嗆得咳嗽不止，更沒有還手之力。

  幾個明軍下水將他擒住，抬到船上綁縛起來，傅肜大罵不已，馬忠卻充耳不聞，完成任務要緊。

  其餘漢軍躲在樹上，根本避無可避，看明軍用弓箭瞄準自己，只能選擇無奈投降，等船隻靠近，乖乖上船，全被押送到洛水大營去了。

  漢軍中軍大營，劉備聞報上游洪水瀉下，急忙傳令退兵，但為時已晚，轉眼之間整座大營便被淹沒大半，顧不得通知下游的陳到，帶兵急忙撤退。

  下游陳到還在催兵攻城，發現上游大亂，看到洪流驚得目瞪口呆，此時大半兵馬都在河中，根本無法轉回，眼睜睜看著全被洪流吞噬。

  「陳將軍，快撤！」陳到不知從哪來的洪水，半晌沒有反應過來。

  聽到有人叫喊，急忙傳令後退，但後營忽然無數人衝殺進來，營中頓時一片大亂，漢軍和明軍戰在一處，陳到帶領白毦兵突圍，被明軍死死堵住。

  身後是奔騰的濁浪，洪水正不斷蔓延過來，看到明軍的大船搖搖晃晃而來，漢軍更是奮力廝殺，殺聲震天。

  曹休早已從下游渡河等待時機，陳到沒想到明軍還有伏兵，此時進退無路，聽到「降者不殺」的叫喊，更不甘心被俘，死命殺向外衝突。

  白毦兵大多都是丹陽老兵組成，戰力非凡，明軍阻攔不住。

  曹休見這裡數百人想要突圍，縱馬殺到，大喝道：「何人在此，還不投降？」

  陳到認得曹休冷聲道：「貳臣賊子，有何顏面在此言降？」

  曹休大怒，上前與陳到廝殺，兩人/大戰二十合不分勝負，此時白毦兵已經衝破突圍，十餘名親兵上來攔住曹休，救出陳到揚長而去。

  後面的漢軍見陳到逃走，他們被明軍攔住，根本無處可去，曹休大喝道：「降者不殺！」

  明軍將漢軍團團圍住，弓箭手連殺十幾人，漢軍他們無路可去，也沒有大將指揮，猶豫了一陣之後，紛紛放下兵器投降。

  明軍大營被淹，盡棄輜重兵甲逃命，因連日大雨，路上還有泥濘，一路之上到處都是亂糟糟的腳印，士兵渾身沾滿泥水，如剛從田野歸來的農夫一般，疲憊而又狼狽。

  劉備縱馬一口氣奔到函谷關，守軍見敗軍陸續逃來，正自吃驚，忽然看到劉備的車仗，急忙出迎，詢問情況。

  劉備看著前後斷斷續續狼狽逃兵，垂淚道：「悔不聽軍師及荀彧之言，中明軍之計，吾誓報……」

  淚水還未流完，忽然河岸方向馬蹄聲震，一隊明軍狂奔而來，泥水飛濺，殺得那些逃兵全都倒在泥土之中。

  「走，快走！」劉備臉色大變，猛甩馬鞭，往新安逃走。

  從這裡追來的正是韓猛，燕雲騎用戰船送到上游，準備堵截劉備，沒想到他來得如此之快。

  函谷關守將護送劉備遠去，韓猛無奈嘆道：「久聞劉大耳最善逃命，有如脫兔，果然名不虛傳。」

  韓猛知道前面還有追兵攔截，並不急於追趕，他的任務是先拿下函谷關，守住要路，再攔截勸降那些逃兵，帶兵先進函谷關中。

  劉備倉皇逃至西南，已是傍晚時分，擔心後方還有追兵，不敢進城，徑直繞城而走，想連夜回弘農。

  行至澠池，想起冬日交鋒，與陸遜等對峙於此，明軍築起冰牆，阻截大軍數月，如今馬超等武將皆不在，物是人非，不禁淚流滿面。

  劉封在亂軍中找到劉備，護送而行，問道：「父王因何流淚？」

  劉備哽咽道：「若是當初便退兵，整兵來戰，何至於有此大敗？」

  劉封勸道：「父王無需如此，昔日高/祖……」

  咚咚咚——

  就在此時，忽然澠池西北方向鼓聲大作，無數明軍漫山遍野殺到，旗上打著一個「黃」字。

  劉備見當先一員白須老將，舞刀催馬直衝而來，失聲叫道：「黃忠在此，吾命休矣！」

  黃忠幾次與馬超交手不分勝負，漢軍中早已將其比作廉頗，老當益壯，如今馬超不在，誰能阻擋？

  劉封大喝道：「父王快走，孩兒斷後！」

  「封兒保重！」劉備頭也不回，打馬再次狂奔。